任初说他爱他女朋友是真的,因为他女朋友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对他又很忠心,想要结婚的对象。

他从未想过杀她女朋友,至于那些他杀了的女人,恶心,拜金,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也许有的人是因为生活所迫,但一个学生,有学上的学生,说生活所迫出来卖,可笑,所以随手杀了。

“只要不被警察抓住,我就没有杀人。”

却没想到被他的女朋友发现了,他的女朋友,忠心的女朋友怀疑他出轨,甚至叫私家侦探来调查他,所以才发现他杀了人。

“她不相信我!她是我的人,她居然不相信我的话。”

“证据确凿,警察也不会相信一面之词,是你刚刚说的,”夔一斗晃了晃手里的啤酒,余光却瞥见了站在任初身后的转子罔,就放下了啤酒,“然后呢?”

“她不仅不相信我,还威胁我。”

任初杀了女朋友后,就去找了女朋友请的私家侦探,可是那个私家侦探跑得很快,等他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不得已,只好先解决女朋友留下的证据,那个爱他爱到变成傻子的女朋友告诉他,证据在她的房间,他跪在她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为了能进去翻找证据,什么拿纪念品,根本是骗人的。

害得他失去了结婚对象,又失去了正常生活,怎么可能还会想要见到她。

他在女朋友的房间没有找到证据,找到的是一封没有寄出去的情书,给他的情书,上面写的话,和他女朋友临死前说的话一样。

“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好啊!太好了!早知道不应该让她死,让她做替罪羊就好了,她不是很爱我吗?”

任初故意把这封情书放在最明显的地方,他找不到侦探,又找不到女朋友说的证据,没准什么时候会东窗事发,不如先去自首,可以酌情减刑,再加上他在女朋友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女朋友最后的一封情书,女朋友的家人看到了,一定会为他求情,也许坐不了几年牢就能出来了。

可是任初没想到,女朋友死后的第二天,女朋友请的私家侦探已经将证据交给了他认识的警察,他与其说是去自首,不如说是去自投罗网。

他刚去警局自首,警察就拿着证据过来了,和他核实全部罪行,当场拘留。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想着他女朋友的那封情书,想着女朋友跟他说的那句话,想着女朋友如果能够复活就好了。

于是,他做了梦,梦见他女朋友死去的花园,他再次见到了女朋友,所以他想方设法离开了拘留所。

“逃跑后,我想过会被人找到,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是转医生,她是个好女人,我不想让她卷进来,可是谁叫她能帮我见到女朋友呢!所以我骗了个故事给她听,她可真是单纯啊!应该说是蠢,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但意料之外的是你。”

“我碍着你了?”

“我害怕,”任初自嘲似的笑了下,“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害怕,但我见到你第一眼,全身的细胞都在惨叫,警告我要远离你,本能地想要逃跑。”

“哦。”

“人呐,有时候还是得听本能的。”

“嗯。”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任初很害怕夔一斗,但所幸夔一斗没有跳出来搞事,让他顺利复活了女朋友,让女朋友替他顶了罪。

“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现实。”

“不是现实又怎样?”任初弯腰捡起地上变形的啤酒罐,把仅剩的一口啤酒倒进嘴里,“我只是过我想过的生活,有错吗?”

“过你想过的生活就要把你女朋友的魂魄困在这里吗?”

“过你想过的生活就要把我和子两分开吗?”

任初诧异地循着女声回过头,转子罔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融入夜色,夜色中一缕黑丝随风飘出,刺入任初的眉心,逐渐消失。

夔一斗一步向前,在任初倒下之前扶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女朋友说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是我骗你的。”

“不过她希望你能一直活着。”

“生不如死。”

任初听着夔一斗的话,瞪大了双眼,想要张口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白,失去了意识。

夔一斗扛起任初,把剩下的半罐啤酒递给了转子罔,向荡起波纹的地方走去,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依然是大白天,艳阳高照,打开手机,时间依然是他们进入空间的那一天,总觉得白饶了几个月的时间,好像有点赚了,又有点亏了。

任初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温度,却没能醒过来。

任初女朋友的魂魄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出来了,朝夔一斗挥手,指着小土坡的某棵树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融化在灼热的阳光下。

夔一斗看了眼埋证据的地方,先扛着任初扔进车里,又给须子两打了电话,让她安抚转子罔,自己去把证据挖了出来。

他想要的不是证据,而是名单,那些被任初杀掉的女人都是出来卖的,有人卖就有人买,他想要那些顾客的名字,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转子罔看着夔一斗拿着一盒子证据回来,开口问道:“可以给我吗?”

夔一斗拿出死者名单,将盒子交给了她:“你要这些证据做什么?”

“子两说,我很擅长讲故事。”

夔一斗送转子罔和任初回到医院,顺利换出梅彡,离开了。

夜晚,寂静的医院,转子罔推开病房房门,轻轻撂下窗帘,捧着整理好的资料,坐在任初的病床旁,黑丝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任初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张微笑的女人的脸,他想起了在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想要伸出确认自己额头是不是真的被插了一根长发,却动弹不得,想要大喊呼救,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温柔的女声倾泻而出,宛如潺潺流水滑过石缝,流入心房,渗入脑海。

在柔软的声音的陪伴下,任初再次陷入梦境。

梦中,他穿着女人的裙子、女人的鞋子,长发披在肩上,无法抑制的恐惧充斥着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一个男人举着小刀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