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杀人案的罪犯,任初,在进监狱后的第二天发疯失智,并误伤一名狱警,目前已经被控制,关入特殊牢房,等待决议。”

转子罔看着电视上的播报:“好像有点对不起那个狱警。”

“没准这对他是好事,每天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终于可以趁着伤病休息一下。”梅彡拧着眉盯了菜单好一会儿,小手一挥,把菜单上的配菜全点了一遍,“一斗请客吃饭开心点。”

“我可能没法太开心,”转子罔侧过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身边的须子两,“虽然不用花钱请客,但终归,一斗请客花的钱是我的钱,对吧,亲爱的?”

须子两拼命给夔一斗使眼色,夔一斗权当没看见,点了十几盘肉,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见夔一斗不肯理她,须子两翻出平板电脑,试图岔开话题说:“我调查了下关于你们的情况……”

“啊,对了,”夔一斗来到饭店后,总觉得少点什么,现在想起来了,“最近有季支儿的消息吗?他去交接房子,去了好久了。”

“我也想说这件事,”须子两放下电脑,“我给他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叫子罔打也打不通,要不一斗你试试?”

“我可以打得通电话,不过信号不太好,我担心他出事了。”

“那说话的语气呢?”

“语气还是那个语气,口音有点怪怪的,像是外国口音。”

“潜逃!绝对是卷了房子潜逃!”须子两笃定地说,边打开电脑里的定位软件边催促夔一斗给季支儿打电话。

夔一斗看了看厨房的方向,估计还要有一阵才能上菜,干脆拨通了季支儿的电话。

一如既往的短暂嘈杂声,夔一斗有一种和外太空的人交流的错觉,不是在外太空就是在异空间。

“一斗,我好想你啊!尤其是你做的饭!”

“我开的公放,子罔姐他们都在。”

“咳,各位好,子罔姐好,子两、梅彡也好,”季支儿立刻变得正经起来,“我很好,大家不用担心。”

“你是不是把我们拉黑了,”转子罔凑近手机,用阴沉的语气质问道,“为什么只有一斗能打通你的电话,我们都打不通?你瞒着我们在做什么?”

“冤枉啊!子罔姐,我哪也没去!我发誓!骗你是小狗。”

“叫两声来听听~”

“汪汪!”

转子罔忍不住笑了,靠在沙发上示意夔一斗继续,正巧这时,火锅锅底送上来了,夔一斗边说边装作要挂电话:“上菜了,梅彡帮我盛碗汤,你要来吗?已经上菜了,来不及了,下次吧!我吃饭了。”

“喂!等等等!一斗!”季支儿的一声惨叫,吓得梅彡盛汤的勺子差点掉锅里,“给我打包一份!”

“打包?你回我家了?”

“你知道我在哪……我……”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每次夔一斗问到他在哪里时,信号就会变得很差,没过几秒就断了,这次也不例外,季支儿的话明显是没说完,但又断了。

须子两摆摆手,打了个ok的手势,没两分钟,便找到了季支儿的位置。

季支儿没有撒谎,他确实哪也没去,他在别墅。

“别墅果然还在闹鬼……”梅彡叼着筷子尖,缩了缩肩膀,怯怯地说,“季支儿是不是被困在里面了?”

“应该不会,”须子两滑动平板电脑,将之前想说的内容调出来,“算算时间,他消失小半年了,如果一直在别墅里还没饿死,有两种可能,他可以出来,或者他不是人。”

“鬼吗!”梅彡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筷子掰断。

“你们不觉得我们的相遇很诡异吗?一斗不止一次提出要离开,每次都是季支儿强行挽留了咱们,离开别墅后,自然而然地凑到了一起,”须子两把平板电脑转了过来,好让梅彡和夔一斗能看到屏幕上的内容,“二十四鬼,民间传说中,鬼的类别,魑魅魍魉鬽魁魃魈鬾鬿魀魆魊魋魌魐魒魓魕魖魇魘魗魙。”

二十四鬼虽然是小众的民间传说,但须子两也想办法配上了图,让看的人能更清楚地理解这些鬼的形象。

“魍魉,在二十四鬼里被算作一体,传说是颛顼之子,疫神,同样可以指代影子,很巧,子罔成功控制了任初的身体,让他生了心病,而我,在反复尝试后找到的能力。”

须子两指了指地面,一道黑影顺着椅子边缘转移到路过的服务员身上,在餐厅各个物体的影子中窜来窜去,最后回到须子两的脚下。

“厨师在切肥羊,应该快上菜了。”

“哇哦!帅!”

梅彡两眼闪闪发光,当然是望着厨房的方向,如果不是夔一斗在旁边要保持淑女形象,她的口水早就流下来了。

“一斗和梅彡对应的鬼我还无法确定,季支儿不露山水,我更不明白,但可以确定一斗所对应的鬼,可能是二十四鬼中最厉害的鬼。”

“如果说我有超能力,我会开心点,说我是鬼,我怕我半夜会自己吓死自己。”梅彡收回视线,搅拌着调料,努力抑制口水,“换个话题,继续说季支儿的事,他到底啥情况?”

夔一斗略微沉思,接道:“可能他被困住了,子两,我跟你说过,我和子罔姐有一阵被困在了任初创造的幻境中,在幻境中回到了过去,除了子罔姐、任初和我,应该所有人都不记得在现实里发生的事,可是季支儿记得。”

“也就是说,他一直被困在别墅里?却没有被饿死?”

“我准备之后去看看。”

夔一斗见服务员端了餐盘上来,止住了话头。

“我也去。”须子两夹起一片生菜,像兔子一样咔嚓咔嚓地嚼着,问转子罔,“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怕一斗下不了手,我打他费劲。”

“好。”

梅彡战战兢兢地夹起肉片,手悬在火锅上方,泪眼汪汪地盯着肉一点点变成粉色,恋恋不舍地放在夔一斗的盘子里。

“我,我也去,但是你要保护我。”

夔一斗点点头,指了指羊肉卷,梅彡不得不继续为他涮肉,一顿火锅下来,她没能吃到两片肉,全进夔一斗和转子罔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