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18日,上午,奈萨洛东南部的某条小巷子内。

“早安,诸位。”

“亏你还说得出早安吗…到底怎么回事?说好的安全据点呢?昨天晚上怎么就突然要被逼得拍屁股跑路了?”尼克一肚子怨气。

“毕竟是我们德罗维亚的精英啊,想不到那么快就能精确定位到我们的位置了。”

“也多亏了往日的情谊吧,昨晚得以让我们较为安逸地转移。”

昨晚的事情虽已证明,哪怕是出动三名将星,也难以轻而易举地击败流,但琴还是决定出于保险地进行转移。他也是无论如何都想避免七将星内战的人。他丝毫不愿意损害到任何一位现今为敌手而日后为自己的忠实部下的人才。

“那后续呢?你总不会只准备了那么一个据点吧?”

“先别着急,我自然会安排好住处的。但,不一定有那一个那样舒适安全就是了。”

“现在真的还好意思提‘安全’吗…”

“但选择总是多的。甚至啊,我是说甚至,监狱也是个不错的选项呢。稍微伪装一番,然后记得给管理员塞点小费。毕竟奈萨洛的犯罪率可是全世界出名的低,监狱大部分时候可是完全能勉强也能当宾馆住的哦。”

“我可不打算在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在简历上备注‘体验过监狱’。”

“打搅一下,好像有点动静…”艾伦突然打断对话,表示自己用天授力听到了些许值得注意的动静。

“完蛋!该不会是尾随了我们一晚上吧。”没有睡够的尼克远没有平日的稳重,更多表现出来的是这个年纪的学生在遇上这种事会正常作出的表现。

“并不是。我开启的更广的搜查,因此内容和方位可能难以确认。不过很奇怪,对方好像是在故意要传递给我消息的意思吗?”

“如果是文曲星的话,倒确实能做到,我们是逃不出他的掌握的。那么,是什么内容呢?”

“像是…要与…阿扎兰诺先生见面吗?”

“找流吗?真是奇怪。流,你和那家伙以前很熟吗?”

“只是工作关系,而且上次见面时也交代过,出于安全考虑非紧急情况不会见面。”

“那答案就更明了了。六位将星,昨晚你已经遇见了三名,文曲星同理,禄存星那家伙肯定不会感兴趣。那么,会想见你一面的,也只有他了吧。”

“所以是,班罗德的意思吗?”

“班罗德又是哪位?”尼克可能听过这个名字,但现在没精神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巴加维特·班罗德,天枢之贪狼星,有着‘军争无双’之美名的七将星的队长。虽说捉拿我是索尔杰利的意思,但是现在在负责执行与管理,应该还是班罗德吧。可真是缘分啊,我以前偷偷摸摸离开王宫‘探访民生’的时候,都是这家伙负责把我喊回去的。这家伙知名度太高了,搞得我每次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的。真是个叫我头疼的家伙。”

“既然是这种角色,那赴他的约不就是找死的意思吗?”

“对我们而言是这样,但,点名道姓找流,多半是他避免产生误会的考虑吧。”

“…”

“班罗德在规范方面极其严格,不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外加他自己的地位,使得他只会去与品行端正者有所往来。至于流嘛,我也不知道原因为何,就是莫名赢得了他的认可。总之呢,他与流确实可以算是有点友谊吧,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会耍阴招的人,所以,你自己又是怎么考虑呢?”

“那就去吧。是陷阱的话,我也大可以冲出一条路来。如果他真的想谈谈的话,那么,我也准备了不少问题要谈。”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去赴约吧,以及记住,遇到问题少用暴力,好好珍惜未来可以为我们奈泽龙萨家所用的人才哦。”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尼克打的呵欠掩盖了他的默默吐槽。

 

多雅正兴奋地展示着由热情店家所赠送的新衣裳,兰伯颇有热情地给出了不少评价与赞美,而戴伦则只是说了“还可以”之后就盘算起何时回去。

“那是…科拿特吗?空·科拿特的孙子吗?居然和这样的人物都认识吗…”

“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啊?”

躲起来偷瞄多雅等人状况的列娜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别伦吓到了。

“哦吼?居然能看到你有这样可爱的反应吗?莫非你受到什么刺激后开窍了,也开始探寻有趣的人生了吗?廉贞星。”

“现在呢?”列娜马上切换回了平常的冷淡样。

“切,果然还是你啊,比贪狼星还要无趣的人。那么,这是在干什么呢?偷窥?监视?不像是你这种整天把正直挂在嘴边的人会干的事情啊。”

“的确不是。只是为了完成某个人不讲道理强行定下的约定而已。”

“哦哦,你居然连破军星都见过了吗?是和那家伙的约定吧?那个知道提出请求该客气一点,却怎么也装不出客气样子的家伙吗?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和他见一见,他在我心中可是最有潜力变得有趣的人之一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找到新的乐趣源泉了?”

“同样的问题回敬给你。你的目标是谁?”

“多雅·桑德拉,那位蓝头发的年轻女士。”

“诶。那就有意思起来了,现在算是与我有关了。在她旁边的,那个笑得格外灿烂的金发小子,叫兰伯·托马斯,现在是我的观察对象。”

“那是你自己的说法吧?实际上早就和他有所联络,然后故意刁难他等他出糗吧。”

“对我的印象可真是差劲啊,明明还是同事呢。可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这次倒是更打算观察事态的自然发展呢。”

“什么发展?”

“根据你的答复再考虑要不要与你细说。你是来执行公务的,还是处理私事的?”

“私事。我可不打算被陛下当作忠犬一样随意指挥。”

“猜到了。那么,下一步就是知晓你的目的了。既然是破军星的委托,那想必就是保护吧。那么,你是想照做呢?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你无权过问。”

“不,我有权。这里是我的管理范围,必要的面子我是一定要讲究的。另外,你的目标与我的目标关系特殊,如果你强行介入,势必会影响我的观察计划。所以,如果你要坚持隐瞒计划的话,那我必然是要阻碍你的。”

“你这家伙,身为将星还总是干出这样幼稚任性的事情吗?”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可正是为了这些特权才去当七将星的。有所不满的话,我接受各类解决方案。若是要诉诸暴力解决的话,还请试问,你是我的对手吗?”

“…我知道了。我要遵守和那家伙的约定,而且班罗德的态度也有点变化。总之,除非被点名道姓布置针对她一人的命令,我会负责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加以保护。”

“真有意思,但是我反对。”

“诶?”

“如我之前所言,我与你的目标,不,还是出于礼貌吧,兰伯与多雅,他们的关系十分特别。他们是存在可能性的友谊关系,而现在兰伯则是在靠着身为多雅的护卫来增大这一可能性。我对此表示赞同,因此,你的存在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我不希望他的表现机会有所减少,那样我就没有乐子可以看了。”

“你这…”

别伦摆出一副不接受讲理的臭脸。

“那么?你又有何建议呢?”

“什么嘛,还是会温柔的语气的嘛。我的建议是,你直接向她坦白你的存在,给她提供一份安心就是了。除此之外,和她聊天之类的都可以做,但是在她遇到困难时,除非无比严峻否则不要出手。”

“为了你有乐子可以看吗?”

“为了你。哪怕是在我的管理范围,一旦你的行动遭到他人猜疑,被上报给陛下,那么届时你所说的‘不得已’情况就要提前了吧。不要擅自行动,这样绝大部分动静都可以被我的肆意妄为给解释过去。”

“…知道了。”

“以防万一,我可能也要适当给你布置一点信任分任务,规则你明白的吧?”

“哈?这又是什么道理?”

“信任分太低的话,我就去告诉他们你并不可信。虽说如果撕破脸,他们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那会让你的良心过不去吧?”

“适可而止,禄存星。”

“好吧,好吧。唉,和你这种人开玩笑都得注意再三的。那就这样吧,晚饭的时候在我的戏台那边碰头,我负责担任介绍人,给你和他们安排一次见面。你需要伪装吗?编出一套全新身份的话对我而言不在话下。”

“不必了。我不是以友人的身份接下委托的,而是以廉贞星的身份。向他们解释起来多半比较麻烦,但反正交给你了。”

列娜说完便自顾自走开了。

“比我想象中要可爱嘛,好吧,你也是最具潜力的之一了,就把你排在破军星之后吧,嘿嘿。”

 

“喂,马乔,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好决定吗?”

“不是好决定,但这是现在的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决定了。”

伽尼寺门口,稍加夸张打扮的摩奇马乔及肯特正等候着寺门后方的回应。

伽尼寺,正是他们二人度过了二十余年岁月的,又爱又恨,唯一能称得上是家的地方。

寺门推开的时候,他们所见到的,是在短暂震惊之后尽可能保持淡定的,对他们二人而言无比熟悉的面孔。

“早啊,师兄。”

伯洛特·兰德,较二人年长了三四岁左右,但是已经在去年接过了去世的恩师的担子,成为了现在的住持。在这一年内,靠着自己的努力,成功让伽尼寺升迁为奈萨洛第一的名誉庙宇,他也有幸在数日前西之殿尊光临奈萨洛时得到了见面的许可。

兰德对于马乔摩奇的态度难以言喻。他俩无疑是无比惹人厌的捣蛋鬼,自己也为了要给他们处理后续而被迫四处致歉。但抛开这些,他们也有是一同在这寺中长大的。幼时的情谊使得兰德总是对犯错的二人再三容忍甚至是包庇。但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他必须得慎重地作出决定。

“怎么是你们两个…以及,一位客人吗?”

“先不谈这个。师兄,最近过得如何?”马乔用俏皮的语气套着近乎。

“还能怎样?维持现状就再好不过了。我可是被你们两个的事情给折磨透了。从你们出事那天之后,每天来的人,不是打听消息的,就是盘问你们去向的。哪怕是你俩,我也会选择保全寺庙的名声的,知道吗?我已经把你们在本寺的痕迹给清理或隐藏得差不多了,也算是对你们仁至义尽了吧。”

“诶嘿,不愧是师兄,还真是尽职尽责呢。”

“那么?在前天行窃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昨天试图逃跑被僧兵众赶走后,现在来找上我…是自首的意思吗?”

“请务必包庇我们。”摩奇无比诚恳地提出了这样不合理的请求。

于是兰德先让三人进了门。

“你们两个脑子是坏了吗!我刚刚才说完为你们惹的麻烦擦屁股有多麻烦,你们现在居然还来问我能不能包庇你们?我并不想装模作样,但我现在也是这座大庙的住持了。所以,和你们同流合污一事,绝对是不可能的!”

“说了不是同流合污啦,连同伙都算不上的。东南边不是有座很小的废庙,算是作为我们伽尼寺所代管的嘛,干脆就让我们住到那边去,然后师兄你这边也不要派人过去检查了,这样如何?”

“这…要是被外人发现呢?”

“就说是我们自己找办法进去的。我们是什么人啊?翻墙僧欸。”

“你还在对这个名号引以为豪吗…”

看到兰德还在犹豫不决,肯特也离开角落的坐处靠近过来。

“你,认识我吗?”

“呃,是在与我说话吗?”

“就说你啊。我说话没有方言吧?总该是听得懂的吧?”

“啊,对,当然听得懂。只是,恕我眼拙,这位先生的长相,实在是有些陌生。我实在不记得曾几何时与您有过一面之交。”

“当然没见过。我是说,我这个人啊,其实是罗兹瓦尔德财团的大少爷呢。听说过罗兹瓦尔德吗?”

“罗兹瓦尔德?”兰德还确实可能未曾耳闻。

“是世界上很厉害的财团组织啦!那个…额,听说财力强盛到可以买下任何一座城呢!”

“这…这么厉害吗?连奈萨洛都能买得起吗?”

“也许吧…反正就是很厉害的啦。”

肯特昨天的吹嘘确实发挥了很大作用,其实他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可真是失敬。不过,您这样身份显赫的贵人,为何突然要与这两人一道造访本寺呢?”

“这个嘛…啊…我…他们…对了!我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但是这个混蛋把我心心念念的舍利给吞了,所以我要盯紧他,等着他老老实实交出来。”

“交出来吗?恐怕,或者说几乎不可能吧。舍利一旦被吸收,就只会在持有者生命力衰竭之时才会在其体内生成新的存在…但等等,我并不记得,传统中说外国人可以参与舍利拍卖啊。”

“这…这个的话…”

“说明我们的名气已经传到外国去了啦!这还都是师兄你勤勤恳恳努力发展的功劳呢。”马乔在拍马屁的方面着实擅长。兰德饱读诗书,可对德罗维亚之外的事情皆是一概不知。

“可,他们两人现在是通缉犯。虽然不知道您有多喜欢我国的舍利,但还是先请将他们送至陛下处接受处罚吧,届时您也可以更正式地重新进行价格的商量了。”

“不行的啦,师兄,陛下他可是很…”由于索尔杰利再怎么说也是同教派出身,马乔在对兰德描述时,还得务必注意自己的措辞,“很…珍惜财富的。差点被我们这种小贼偷走的国宝,他多半会舍不得再展览出来吧。到那时候肯特先生的心愿就要落空了,说不定后果会很严重的!”

“对…对的!可能我一气之下…就,就…再多买你们几座城了!”

“可…那又应该怎么是才好呢…”

摩奇也终于坐不住了,突然开口道:

“师兄,你说你对传统记得清清楚楚,是吧?”

“是,应该是比大部分居民要清楚吧。”

“那我且问,即便几乎从未有过我这种案例,但是,如果德罗维亚人偷走了舍利并被逮住,理论上应当怎么处理?”

“我想,是教育其成为配得上舍利持有者的存在,终身要‘服侍’德罗维亚吧。”

“对的。我再怎么利欲熏心,也不可能背叛这个国家,要我一辈子给德罗维亚做牛做马我可是再乐意不过了。可是啊,你知道陛下他的意思是什么样吗?他想要我的命!他不在乎我的生死,他要想尽办法把舍利从我这带走。”

“怎…怎会如此?”

“师兄!摩奇他顽皮是顽皮了,可那也罪不至死吧。还请你发发善心,答应我们吧。”

又是这般。一旦摩奇与马乔向兰德这般求饶,兰德就难免会心软。

“唉…知道了。那就把钥匙给你们吧。务必,务必要记住。绝对不要被人看到你们进出那座庙,如果被发现了,那就随你们便了,我是绝对不会再帮你们的。明白了吗?”

“嘿嘿,帮大忙了。谢谢您,师兄!”马乔与摩奇满脸喜悦,整齐地双膝跪地,向兰德再三致谢。

发现罗兹瓦尔德家的面子这么好用,肯特整个开始喜欢上这段旅行了。

 

时间来到当日的傍晚。三支队伍,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据点。琴花光了自己所携带的大半资金,将一家小旅店的老板及顾客全数买通,成功搬了进去。肯特他们三人也如愿入住了无人的小寺庙,先是花了一整个下午在那边清理灰尘打扫卫生。兰伯他们则是又结束一天充实的旅行,别伦也在约定的地方等候着列娜的到来。

“果然,天选者是在你这边吗。”

“明知故问不像是你的作风。你变了吗?”

流与班罗德在约定的凉亭中会面。

“你有多少时间?”

“根据你做的准备而定了。不过,目前看来,取决于我的心情了。”

为了表示诚意,班罗德允许流随意地检查过周围,同时他本人也并未携带自己的三尖两刃刀。

“昨晚,你见过他们三个了吧。”

“你有去责怪他们吗?”

“没那个必要了。从最开始,这整件事就是陛下一个人自作主张下的决定,他们有所不满是正常的,在我作出最后判断之前,就由着他们去了。”

“你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你会弃暗投明吗?你会一意孤行吗?需要纠结的只有这两个选项吧?”

“无论我怎么选,都难免要背上那个骂名吧。”

“是的。无论你选择索尔杰利还是奈泽龙萨,你都将被一部分人称作叛徒。而碍于你的地位,你又是不得不作出抉择的。”

“你还在记恨于我?”

“我所侍奉的本是王室,而现在却成了逃犯。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我如何看待?”

“我知道。我明白,是我们这些视若无睹的将你逼到了这份田地。就像现在,你可以执着地为自己所敬重的人而战,而我却每时每刻都要生活在纠结之中。也算是,我的命运了。”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叫命运!”

“你…怎么了?”

“你真的是会把一切不幸都推给‘命运’的懦夫吗?你是什么人?当你走在原野上,看到被野兽盯上却无力逃走的人的时候,你难道只是会默默走开,事后装作悲伤地说着‘此乃命运’之类的混账话吗?班罗德!你在放弃!你在妥协!”

“…”

“事到如今,不要再想着用‘命运’来解释一切了。你还没有作出选择,而只是被时间的车轮碾着往前进。甚至,连对我们下死手这种觉悟都做不到吗?”

“流!不需要争斗!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什么事情不能靠谈判解决问题的。只要你们愿意接受谈判,我和君,会赌上自己的命去不惜一切代价地说服索尔杰利的。”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你们不能是敌人!所有人都说着‘为了德罗维亚’,但现在谁才是德罗维亚?奈萨洛里的?还是城外面的?我没有资格去指认你为德罗维亚之敌,哪怕连王座上的那个家伙都不行。我们必须,要以德罗维亚同胞的身份,齐心合力地解决问题。”

“我做不到。”

“为什么?”

“两位殿下也做不到。只要你在场,你就会知道。先王死去的那个晚上,是多么地痛苦,多么地悲哀。先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是他却被外人背叛,子民们对此袖手旁观。先王死前曾无意识地将手拍在了我的胸前,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感觉。我不管会有怎样的影响,但我的目的和两位殿下一样。不仅要让奈泽龙萨家重新坐回王座,而且,要索尔杰利死无葬身之地。”

“代价是要忤逆德罗维亚的传统。”

“如果德罗维亚的命运是这个月的月底就将迎来灭亡,你会怎么做?我想象不到你乖乖等死的景象。”

“…”

“随意出手,然后我会把你们全数打倒,最后冲进王宫宰了那个混蛋。在那之前,给我做好觉悟。不要等到真正交手的时候,还在尝试勾起我的回忆。我可是和你一样,最讨厌和孬种同列了。”

“流。在你走之前,还有话要说。”

“随你的便,反正不要指望动摇我的决心。”

“索尔杰利雇佣了赏金猎人,你知道吗?”

“有所耳闻。”

“那么,你知道索尔杰利已经向他们下达了特殊执行令吗?他们将掌握生杀大权,哪怕是适当程度的误杀,也甚至可能在脱罪范畴内。”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肯定吓唬不到你。但是,被你与殿下卷进来的,那几位无辜的异乡人,他们是否做好了准备呢?我们德罗维亚的结局,真的值得他们去付出生命吗?”

“…”

“我早就做好觉悟了。不管是你们,还是他们。不管任何人,但凡威胁到德罗维亚人民的安宁,我就将与他为敌。这片土地是那些百年以来的壮士们以生命所捍卫的,我作为不才的后辈,也将为守护这片土地付出一切。若要与我交战,那就放马过来吧。百战百胜的传奇,可并不止你一人而已。”

“正合我意。”

奈萨洛的安宁即将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