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佩达孟德·君;班-巴加维特·班罗德)

君:想要喝茶吗?

班:我是来谈公务的。

君:平常喝的还是尝尝新的。

班:往常一样。

现在是18日的正午,德罗维亚的“国士无双”与“军争无双”齐聚于会议室中。一位眉头紧锁,一位则云淡风轻似的慢悠悠泡着茶叶。

君: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班:部下的报告,来自昨天晚上的行动。

君:看你的表情,想必是比较可惜吧。

班:被“规矩”给摆了一套。

昨天的晚上,班罗德本已锁定摩奇等人的住处位置,但是由于突然被交代的公务,只是交给自己的部下前去解决问题。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肯特的存在。当部下准备突击行动前,就被肯特及时拦在了门外,并且肯特坚称对方没有私闯自己房间的权力。事实也确实如此,班罗德所下的逮捕令对于肯特这种异乡的暂住者没有作用。因为担心得罪罗兹瓦尔德家,最后部下们与肯特约定,第二天早上会以合适的形式光顾。不过肯定,他们不会再有这样正常再会的机会了。

君:哦哦,看来他们的同伴可是比想象中多啊。似乎无法与你想的一样速战速决了。

班:确实不能。尤其是在看到这些之后。

班罗德取出了四个信封。

君:里面是什么?

班:他们四个的反省书。无一例外,都宣称自己犯了很愚蠢的低级错误,哪怕努力了却也放跑了目标。

君:唔。那么,在给你茶之前,鄙人还有东西要先交给你。

班:是什么?

君:鄙人的那份。

班:…算了,反正也在意料之内了。

君:要对鄙人加以批评吗?

班:没那个必要。我也知道,你当年受了不少奈泽龙萨家的恩情。我也一样,不论再怎么说服自己,也做不到把殿下与流当作敌人。先王的恩情,还至今没能偿还。

君:既然你无意指责,那就改由鄙人来适当提出建言了。班罗德,你需要放松。与我不同的是,你完全是出于责任心而主动揽下公务,但是你的效率远不如我,你这样做只是给自己徒增压力。

班:这是必要之举,君。整个国家正处于分裂的边缘,这时候任何的外界因素都可能对我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哪怕是做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君:那么,你知道陛下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吗?

班:不清楚,估计是还在用膳或者歇息吧,在那之后也许会处理些政务什么的。

君:这并不是提问,而是鄙人的反问。陛下现在正在同男男女女们一同在王室花园中快活,可能再过半个小时,就要从踢球换为唱歌了吧。

班罗德没有即刻表态,但是拿着茶杯的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君:按照你的思维方式,可能会说“因为陛下无心于时政所以我们更要负责”。但是呢,你也要知道,如果君王对这些完全提不起兴趣甚至是消极对待的话,那么光靠我们身为臣子的,是不足以去支撑起整个国家的。

班:已经不一定是整个国家的分量了…昨天晚上,城外的人又来催促谈判了。

君:原来如此。多半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吧。明明琴殿下都不是继承人,却还是得到了兄长这样的照顾吗。那么,你的答复是如何呢?

班:…

君:看来还是“以陛下的答复为准”吧。

班:绝对不能开战,绝对不能。德罗维亚人不能自相残杀。

君:他们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吧。但是,再过几天,等到事态越发紧张,届时两边都要重新作出决议了。那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发展呢?

班:他不会在乎的。索尔杰利…那家伙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想做他的白日梦,不管有多少人为他占着的那个位置流血他都不会有丝毫的触动的。

君:但他是国王。是我等所要效忠的“陛下”。

班:…这次行动的失败,我不会汇报上去。否则那家伙又要催促着我们去加大搜寻力度了吧。

君:更有可能是让他请来的客人们加入吧。

班:到那时候,他就无法指望我对他有好脸色了。放任外人在德罗维亚享有生杀大权…岂有此理。

君:的确是可以避免这一切,如果在那一天,我们及时地离开岗位采取一些特殊行动的话。

班:还是…那一天的犹豫的报应吗…

君:仅仅一个人的袖手旁观是无所谓的。只不过,大多数的德罗维亚人,都坚信着这一点。沉默的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整个德罗维亚这个国家。而这个国家也将为此要付出代价了。

班:是这样吧…真是讽刺,时至今日,我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外面还全副武装准备围城的同胞们。说他们是叛军…那也过于恬不知耻了。

君:他们是做出选择的人。无论选择对错,我们都无权对他们指手画脚。没有作出选择的结果,便是现在被迫要作出不情愿的选择。

班:流…他现在怎么样?你见过他了,对吧?

君:他很好,甚至比起以前显得更精神了。他是不会动摇的,尤其是目睹这一切后。目睹我们,在清楚认知自己的情况下继续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班:…

君:你想与他一战吗?

班:不想。

君:是出于什么理由呢?弄清楚作出决定的是谁?是以班罗德的身份?还是以“贪狼星”的身份。

班:…

君:不用太在意回答我的每个问题。我整天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难免会有太多的话无处可讲。还请稍加忍耐,等候鄙人整理一下烦躁的心情。

班:介意帮我一个忙吗?文曲星。

君:看来是工作吗?那我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吧。

班:再帮我调查一遍他们所有人的位置。最好的话,可以具体到个人的情报。

君:这很简单,重点是,在那之后呢?

班:我会改变方针。总会有暴力之外的解决方案。只需要关注舍利持有者的动向就够了,怎么处理那是后事,然后,其余的同伴都作无辜处理…

君: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即便我很赞成,但是,当琴殿下是持有者时,就意味着整件事已经几乎不可能再去和平地解决了。

班:殿下他,已经自己掌握了力量了吗?

君:这是他作出觉悟的证明。不论是琴还是外面的晓,他们的唯一目标便是王座。做不到赌上自己性命的人是没有能耐去驾驭他人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的。

班:…

君:但是呢,鄙人不愿见你为难。鄙人会尽可能地协助你完成这个计划。

班:感激不尽。可以的话,在掌握流的动向之后,请告知于我。我要亲自面对他,这样才算是直视自己软弱的证明吧。

君:祝你好运。那么,需要象征性地干个杯吗?虽然只是喝茶。

班:你是想努力让我笑出来吗?

君:以鄙人的能耐还是难以如愿的吧。但是来吧,为了德罗维亚。

班:为了德罗维亚。

 

多雅正在商品街上闲逛散心,兰伯与戴伦则是留在了附近的休息处等候。多雅现在还是比较乐意出门的,心态上放松了不少,即便今天还是因为被下了任务的兰伯前来邀请而外出的。

“这位小姐,介意光临一下本店吗?”

“不好意思,我所带的钱不够,可能不能在贵店消费。”

“无妨。我们店长想要知道在异国的朋友们眼中,本店的服饰是否令人满意。如果您愿意光顾,那么我们会赠送您一件称心的服饰作为报酬。”

“这样…我自然是可以光顾,但是不需要报酬什么的…哪里好意思呢。”多雅现在确实对传闻中的德罗维亚人的热情深信不疑了。

“还请不要客气,请随我来,可以进店先行欣赏。还没请教,小姐贵姓?”

“这个…”多雅有所犹豫,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敢随便交代重要的信息,“艾森诺尔。”她以自己师兄的姓氏作为答复。

“感谢您的配合,艾森诺尔女士。”

将多雅带进店后,便是热情的店长亲自负责了招待。女服务生默默退了出去,收起了伪装出来的欢欣笑容。

“您撒谎了呢…桑德拉女士。”

这也是列娜第一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