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演武
“修兄弟！？你怎么在这？”
演武当天，修在皇家竞技场的准备室的角落里碰到了许久不见的拜伦，惊得拜伦一脸的错愕。
不光是拜伦，就连跟在他身边的凯尔蒂也是大为震惊，几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又顾虑身旁的拜伦，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啊哈哈……本来只是想来伐泽雷尔随便看看的，结果刚一进城就被人强塞了这种东西……”
修尬笑着将前日艾莉丝给自己的邀请函拿出来递给拜伦，拜伦看过之后，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苦笑：
“抱歉，让你卷到这种事情里来。”
“其实也没什么，陪她打一场应该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吧？”
这么说着，修侧目瞟了一眼一旁的凯尔蒂，结果她却被吓了一跳，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
本来按照和凯尔蒂的约定，修进城之后应该先和她联络一下的，不过反正决斗都已经成了既定事项，修索性也没去找她，得以在城里游玩了一日。
“总之，要决斗应该也是等你们演武结束吧？在那之前我还可以欣赏欣赏你们职业骑士的决斗不是吗？”
修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拜伦的肩膀，把他拉到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间准备室是专门供男性休息的，所以艾莉丝大概率不会出现在这里。
环顾四周，屋内已经聚集了约有四五十人，皆穿着红白相间的骑兵服，外面还装备着轻型防具，腰间挎着长剑，也有几人是让自己的仆从拿着长矛。
身在这些皇家骑士学院的学生之间，只穿一身粗布短袖衫的修显得格格不入，不时还会引来一些嫌恶的目光，令他浑身感到不自在。
就在修打算向拜伦打听一点关于这场演武的事的时候，原本呆在休息室另一边做着伸展运动的汉戈弗洛突然注意到了他们，便停下准备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不是拜伦少爷的旅人朋友嘛！？今天来当后援团？”
汉戈弗洛的语气毫不客气，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让修心里暗暗不爽：
“这不是涅拉瓦赫少爷嘛！？上次跟我打输了，今天还想讨打？”
修也不甘示弱，回以一脸冷笑，并且在说到汉戈弗洛没打赢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嗓门，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些人还开始小声议论起“汉戈弗洛竟然会输给这种人”这种事。
被修摆了一道，汉戈弗洛气得咬牙切齿。
可是，汉戈弗洛的反应恰好也坐实了修的说法，当他怒视周围的人试图让他们闭嘴的时候，却被那些人回以讥讽的笑容。
面对周围的冷嘲热讽，汉戈弗洛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可碍于颜面，也没法当真动手，只是愤愤地一咋舌，然后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你今天来，是和奥斯维拉小姐决斗的吧？”
“差不多是那样。”
见汉戈弗洛稍微收敛了点，修也收起锋芒，将手里的邀请函递到他手上。
汉戈弗洛接过邀请函，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嘴角又不禁微微上扬起来。
“哼哼，你就穿这身来应战？真不知道你是真有本事，还是不怕死。”
汉戈弗洛阴阴地打量了一番修，今天修穿着的依旧是平日里那身破旧的短衫，全然不见什么像样的防具。
“别怪我没提醒你，奥斯维拉小姐可没那么好对付，小心不要丢了性命。”
一边说着，汉戈弗洛一边将邀请函递还给修，脸上还带着些得意的笑意。
修接过邀请函，看着他神气的样子本想再回怼他两句，可仔细一想，他的话或许又有一定程度的好意，最后还是打消了针锋相对的念头，只是回以他一个浅笑：
“多谢涅拉瓦赫少爷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汉戈弗洛没想到修会这般回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冷哼一声，一脸无趣地走开了。
确认汉戈弗洛没别的事了之后，修才会过头来看向坐在一旁的拜伦，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
看着拜伦的样子，修饶有兴趣地问道，结果拜伦只是一阵苦笑：
“修兄弟看起来很擅长应付他的样子。”
“哦？也说不上很擅长吧？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
修笑着说到，但见拜伦不是很能接受的样子，于是转而又问道：
“你应付不来涅拉瓦赫少爷吗？”
“诶？这个嘛……与其说应付不来他，不如说沿海或是王都的贵族我都不太应付得来。”
说着，拜伦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尴尬，连在他身旁的凯尔蒂，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拜伦是库玛尔西北边境泽伽城边境侯赫劳伦兹家的五子，虽然明面上出身显赫，但由于他是侯爵与情妇所生的孩子，所以从小就不怎么受兄弟们待见，甚至在出席一些宴会时还会受到一些家世不及赫劳伦兹家的人的嘲讽。
然而即便如此，赫劳伦兹侯爵似乎还是对拜伦寄予了厚望，将他送到王都的骑士学院来进修。只是，王都的骑士学院更是名门聚集之地，再加上泽伽和卡玛这种不临海的城市历来就被王都和南部沿海城市所轻视，拜伦在这里受到的歧视丝毫不比在泽伽小。
或许是在和修的相处中并不会感受到排挤和压力，即便是不怎么懂打斗的凯尔蒂也能看出，拜伦在与修的决斗中的招式显得要比平时更加的流畅自然，这也是凯尔蒂会找上修的原因之一。
在凯尔蒂给修的情报中，艾莉丝算是欺负拜伦的人当中为首的那一个，所以她才会拜托修和艾莉丝决斗，希望能够以带有条件的决斗来减少拜伦所受到的欺凌。
然而在修看来，即便自己真的能打赢艾莉丝，艾莉丝也同意不再为难拜伦，拜伦所受到的欺负就真的会减少吗？
归根到底，拜伦会受到欺凌还是这个国家的文化和他的出身的缘故，修并不觉得单从艾莉丝入手就能够解决问题。
看着身旁拜伦苦笑的样子，修略做思索后，还是决定稍微鼓励他一下：
“这些家伙也没什么好了不起的，不过是爸妈厉害了点而已，又不是他们自己很有本事。而且从出身上来说，也也不比他们差太多吧？你大可自信一点。”
“唔……”
听到修这么说，拜伦倒是一时有些语塞，看起来并不太能接受这种说法：
“王都的贵族，是要比内陆边境的要厉害很多的。而且……”
“在我看来，贵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都是一个头两双手两条腿，他们能做的事，你我也都能做到。”
修感觉拜伦似乎要说出什么自暴自弃的话，于是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可对于修的说法，拜伦一时间似乎还是难以接受，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深褐色军服的中年男人推开准备室的大门走了进来，周围的人们见他进来，便纷纷起身走到准备室正中去，看来是他们的演武快要开始了。
“拜伦兄弟。”
“还有什么事吗？”
在拜伦起身离去的时候，修又将他叫住——说了那么多，不多推他两把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别人看不起你不要紧，但是你要是自己看不起你自己的话，那就真的没救了。”
“诶？”
修刚说完，拜伦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愣在了原地，好在一旁的凯尔蒂催促他赶紧入列，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只是苦笑着浅浅一句：“谢谢你，修兄弟。”然后便动身加入了演武的队列中。
“您真是能说出些让人眼前一亮的话呢。”
“这个嘛……也算身有所感吧？”
修“啊哈哈”地笑着敷衍了一下凯尔蒂，而凯尔蒂对修的答复似乎也有些好奇，只是并没有好意思细问下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会觉得“至少自己得看得起自己才行”的呢？
虽然角族人明面上总是宣传“人人平等”之类的理念，但事实上几乎没有角族人会睁眼看待无角人，而且就算是在角族人内部，官职大小也会造成不小的等级观念差异。
在修印象中，从小到大受到的来自角族人的欺凌也不在少数，仿佛过去也有过像拜伦这样抬不起头来的时候，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那么自卑的，修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么看来，茵菲诺莱恩先生也是饱经世故的人呐。”
“哪里哪……”
正当修试图去回忆过往而想敷衍地回答凯尔蒂的时候，却注意到这个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寻着声音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蕾尔雯已经站到了他们旁边。
“呜哇！你什么时候站到这里来的？”
“赫、赫米拉小姐！？”
不管是修，就连凯尔蒂都不小心惊讶得叫了起来，引得周围别的仆从纷纷朝她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唔……”
在注意到旁人的眼光之后，凯尔蒂像只受了伤的小狗一样耷拉下了脑袋，发出了一阵可爱的悲鸣。
对此，蕾尔雯只是浅浅一笑，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和凯尔蒂相仿的黑白女仆装短裙，蓬蓬的褐发在后脑扎成一束马尾，看起来相当的精神。
尽管穿着相似的衣装，由于蕾尔雯要比凯尔蒂高上不少，使得蕾尔雯看起来气质满满，而凯尔蒂则更多的是娇小可爱。
“今天的弗西米尔小姐也一如既往的可爱呢。”
“唔呃……赫米拉小姐才是，很精神嘛。”
凯尔蒂一副赌气的样子愤愤地应付着蕾尔雯的寒暄，甚至悄悄向后退了两小步，试图拉开与蕾尔雯的距离。
反观蕾尔雯这边却并没有在意凯尔蒂的小动作，依旧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如果不是身上的女仆装，修甚至会觉得她是哪家名门的大小姐。
“于是，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呵呵，看起来您不怎么欢迎我呢。”
“……只是觉得多半又是什么麻烦事。”
其实修觉得自己的语气应该没那么嫌弃才对，不过既然蕾尔雯来找自己，那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对于修的回答，蕾尔雯并不评价，只是捂着嘴呵呵笑上两声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小姐要我带您去席间观看演武。”
“顺便盯着我以防我跑路？”
“呵呵，那倒不是。我家小姐还是相信您能遵守约定的。”
蕾尔雯看上去心情挺不错地样子，眼神中充满了对后续事态发展的期待：
“小姐说，她已经见识过了您的剑术，如果您对她的剑术一点都不了解的话，她会觉得胜之不武的。”
“哦？你家小姐这么自信的吗？”
“诶。”
蕾尔雯轻轻点了点头，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不像是嘲讽，更像是觉得很有趣的样子：
“小姐她很期待能与您进行一场精彩的决斗。”
“可我一点都不期待。”
修揉了揉脑门，一脸为难地站起身来准备跟蕾尔雯走，临走前又突然想起来凯尔蒂，于是转身看向还在一旁失落的凯尔蒂问道：
“要一起来吗？”
“诶？不、不了，我得在这里等拜伦少爷回来。”
面对修的提议，凯尔蒂先是有些慌张地摆了摆手，然后缓缓低下头去，脸上尽是担忧。
其实她还是很想去的吧？
环顾四周，别人家的仆从基本也是守在原处，看来在准备室等自家主人归来应该是一种规矩了。
只是，修觉得把凯尔蒂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怪可怜的，于是想了想后凑到她跟前低声说道：
“在拜伦参加演武期间，可以请你当当我的仆人吗？”
“咦！？”
修突如其来的提案引得凯尔蒂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惊呼，修只好将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
“你看，我都答应帮你决斗了，这点小事你总能配合一下吧？”
“可是……”
“唉，既然如此，那决斗的事……”
“咦！？我、我听你的就是了……”
在修无可奈何的威胁之下，虽然凯尔蒂满脸的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修的要求。
“哎呀呀，明明都有我了，您还要带上弗西米尔小姐，真叫人伤心呢。”
见修领着凯尔蒂走到跟前，蕾尔雯一手附在脸上，露出了一脸遗憾的表情。
不过，这样的攻击对修并没什么作用，他只在脸上堆出笑容并挺直了腰杆，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
“你是你们家小姐派来带路的，这是我自己的女仆，有什么问题吗？”
“噗，您觉得满意就好。”
蕾尔雯被修的态度逗得不禁笑了出来，也不再拿他找乐子，只忍着笑意是抬手朝向门口向修轻轻行了一礼：
“那，请跟我来吧。”
X X X
库玛尔的环形皇家竞技场与普通的竞技场不同，外以灰白的石墙为主体，修建得朴素却不失庄重，而内部则一派金碧辉煌，不光各处走廊的地面上都铺设着金边红绒的地毯，两侧墙下还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甲胄，在穹顶金制吊灯光辉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
这座竞技场的小型决斗间不太多，主要由中部的大型决斗场地来承办各类大型的决斗赛事，不仅能进行一对一的武艺切磋，也可以进行团队混战、马战等项目。
然而，这般宽敞的竞技场，虽有能容纳数万人的观看席位，实际上却因为门票费用昂贵而常常只有百多名看客。
在蕾尔雯的带领下，修他们来到了靠近正中比赛场地的一处观看席位，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赛场上好几组正在进行较量的决斗者们，而且周围也没什么人。
“我还以为你准备带我见公爵呢。”
“嗯？为什么会那么想？”
面对修突如其来的调侃，蕾尔雯有些疑惑地问到，虽然她脸上更多的是好奇就是了。
“这种活动，作为家人的话一般不会来看看吗？”
“倒是会来，不过公爵大人他今天碰巧有重要的公务要处理。而且，小姐她也不想你见到公爵大人。”
“哦？我还以为她一定会利用公爵给我来个威慑呢。”
“呵呵呵，其实小姐她有说过，要是让公爵大人看到您这副‘本质的姿态’，怕是自己会先被说教一通。”
蕾尔雯打量了一下修身上的装束，笑盈盈的告知了修艾莉丝的想法。
“而且，您竟然连防具都不带呢。”
“啊哈哈，我平时也不怎么打斗，不太习惯穿那样的东西。”
修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竞技场上——
这里的决斗场是在大决斗场中画地而成的小决斗场，离修他们的位置最近的一个，是艾莉丝的舞台，正巧和她决斗的选手已经落败，在互相行过礼之后，那人便离开了这个决斗场。
这场演武大致是以擂台的形式进行的，胜利者可以留在原来的决斗场，而失败者则需要去其他决斗场进行挑战，整个流程很长，参加的学员需要和别的所有学员交过手后才算结束，最后的成绩则是取决于总的胜利的场次。
据蕾尔雯解释，皇家骑士学院现如今有两百三十余位学生，而艾莉丝与拜伦这一届一共六十三位，也就是说，每个人在这一上午需要进行六十二场战斗，可以说相当考验参与者的体能了。
刚结束战斗的艾莉丝走向决斗场旁的长椅，这时她注意到了看台上的修等人，嘴角又扬起了高傲的笑意，轻轻一撩自己耳边的发丝后，便在长椅上落了座。
今天的艾莉丝穿着和前些天一样的着重，只是小臂、肩头、胸部、小腿等处都带着铁制的护具，漂亮的金发也在脑后绑成一束，更显得威风凛凛。
其他场地上的人也都穿着类似的服装，老实说修还是挺佩服他们能在这样热的天里裹得这般严实，而且还要不停战斗的。修光是穿着短袖站在这儿都已经出了不少汗了。
在艾莉丝等待挑战者的时候，修顺便也看了看别的场地上的情况——
正好在与艾莉丝最近的一个决斗场来了一个挑战者，守擂的是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高大男人，他的皮肤久经日晒而呈现黝黑之色，一头短短的褐发看起来无比刚毅，远远看去，剑眉凤眼间英气毕露。
前来挑战的人比守擂的男人要矮上一个头，虽然也是气质不凡，但在面对守擂的男人时，却显得有些自信不足。
两人在行过礼之后便分别摆好架势，守擂者手持一杆长枪压低身子，挑战者架好长剑作防御态，但在旁边的裁判宣布决斗开始之后，仅仅一瞬间，守擂者的枪尖便已抵住了挑战者的额顶，挑战者甚至未来得及移动分毫，便已落败。
这场演武并不限制参与者使用的武器，虽说长柄的枪对剑来说是有优势，但战斗能结束得如此之快，修是没想到的。
“那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
守擂者的实力让修着实有些好奇，于是小声地向身旁的蕾尔雯打听了一下。
“那是克雷德·库玛尔大人，是当今第八王子。”
说到这个第八王子的时候，蕾尔雯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这简单的介绍似乎还有所欠缺，于是想了想之后又补充道：
“他目前学院中最强的战士，不光在学生间战无不胜，连教师也丝毫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啊。”
“您看起来不怎么感兴趣呢。”
“毕竟我又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修摇了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艾莉丝这边——
这会儿，艾莉丝所在的决斗场又有了新的挑战者——那是一个仪表不俗的男生，长相英俊，身上除去制服的成分，护具银光闪闪，腰间一柄长剑收于纹金镶钻的剑鞘之中，派头十足。
那人与艾莉丝在赛场上相对而立，寒暄两句之后相互行礼，然后在裁判的指示下摆好架势开始了战斗。
艾莉丝的战斗风格大概也是速攻型的，随着决斗开始的指令下达，她一个闪身便到达挑战者身前，抬剑便往其心窝刺去。
挑战者的反应也很快，一边后退一边挥剑上挑试图挑开艾莉丝的剑，使艾莉丝露出破绽。
然而，艾莉丝这一击看似迅猛，实际上却只是佯攻，她看好挑战者的剑路，收剑回退一步，而后出现在挑战者的左侧发起攻击。
挑战者的准备明显不太充分，一时间来不及收剑回防，只得仓惶躲闪，结果虽躲开了艾莉丝的这一击，整个人的身形却已是破绽百出，在艾莉丝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不出五合便败下阵去。
在修看来，那个挑战者的剑法并不怎么高明，从起手以来就一直处在被动防御的状态，虽然装备是很华丽，但实力确实不怎么行。
至于艾莉丝，她的剑术似乎多以突刺为主，所用的剑也是剑身细长的刺剑。不得不提的是，艾莉丝的动作虽然比不上克雷德八王子，但也确实算得上灵活迅捷，属于是以快克敌的类型。
待挑战者离开之后，艾莉丝再次回到长椅边，在坐下之前还不忘撩一撩头发，抬头看了看观众席上的修，露出了一脸自信得意的笑容。
面对艾莉丝的笑脸，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大概是想用自己的实力提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事实上看过之后，修只觉得要或许可以试试不用自己的力量去和她切磋切磋……
结果最后修有些尴尬地皱起眉头回了艾莉丝一个苦笑，艾莉丝见状愣了一下，随即也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气愤，冷哼一声后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
见艾莉丝的反应，修更觉得有些尴尬，然而，站在他身后的蕾尔雯却“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姐露出这种表情呢。”
“喂，你好歹是她的仆人，笑成这样没问题吗？”
“哎呀，反正她也没有看到。”
蕾尔雯象征性地抬起手来挡了一下自己的嘴，然而她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却丝毫没有要藏起来的意思。
“还是说，你想去告我的状？”
“不……你开心就好。”
修摆了摆手敷衍式地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他倒是很理解蕾尔雯，毕竟自己以前好不容易在和阿斯特蕾雅的拌嘴中占到上风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
趁着艾莉丝这边没人，修又望了一下克雷德那边，结果正好也是克雷德刚刚击败了挑战者进入休息时间的状态。
既然如此，看看拜伦的情况好了。
“你有找到你家少爷吗？”
“诶！？啊……在、在那边……”
本来一旁的凯尔蒂正望着某个方向看得出神，结果被修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慌忙指了指自己刚才望着的地方。
修顺着凯尔蒂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稍远一点的决斗场上，拜伦正和另一个男人缠斗在一起。
远远望去，修能感觉得到，拜伦不论是出剑的速度还是力度，较之在卡玛城同自己对练时都要逊色上几分，此刻也完全是在被动防守的，一副很是吃力的样子。
看样子，之前在准备室跟他说的话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呢。
看着拜伦战斗的模样，修觉得有些失望，正准备回过头来再分析一下艾莉丝的战斗技巧时，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凯尔蒂嘴角的一抹欣慰的微笑——
“少爷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哦？是吗？”
听到凯尔蒂这么说，修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刚才的决斗场——
只见拜伦硬挡一剑，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他的对手见状，立马乘胜追击，挥剑便斩向拜伦。
拜伦见状，调整地倒也迅速，在稳住身子之后，抓住对手冒进之中所露出的破绽，一个前向翻滚避开他的斩击，而后猛地起身挺剑刺向那人。
最后，拜伦的对手因为来不及防御躲闪，被拜伦的剑尖抵住下巴宣告了败北。
看到这一幕，凯尔蒂不禁在胸前小小地鼓起了掌来，那模样倒很是可爱。
“拜伦少爷竟然能赢，真是难得。”
蕾尔雯似乎并不在意修他们的关注点不在艾莉丝身上这件事，反倒笑眯眯的祝贺了一番凯尔蒂。
然而，凯尔蒂却并不高兴，站正了身子将视线扭向了一旁，气鼓鼓地嘟起嘴小声道：
“假惺惺。”
对此，蕾尔雯倒也不和她争辩，只是微微一笑，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三个人之间的氛围便冷到了极点，直到演武结束，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在这期间，修还是稍微认真地分析了一艾莉丝的战斗方式，其一攻一守虽不拘泥于什么特定的招式路数，但比起常见的斩击，她似乎更喜欢突刺一些。另外，从战斗模式上来说，她不是那种强攻硬守的人，而更擅长于依靠着自己身法上的灵活来虚实结合的战斗。总体上来说确实很厉害，不过也还没到绝对打不赢的地步。
这期间还有一场艾莉丝与拜伦的决斗，尽管拜伦没能胜过艾莉丝，至少撑过的回合数在众多的挑战者中算是名列前茅了，这不光让凯尔蒂和蕾尔雯感到有些意外，就连艾莉丝本人，战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您要去哪？”
演武落幕之后，修正准备带着凯尔蒂离开时，蕾尔雯却出言将他们叫住，看来，艾莉丝是想要在演武结束之后立即和他决斗的。
立刻和艾莉丝决斗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对修来说，早点打完就早点解脱。
不过，艾莉丝都自信到要卖他一些情报才肯战斗了，修觉得还是得回敬她一下才是，于是微笑着回应到：
“去吃饭啦，去吃饭。我不会跑路的。你就跟你家小姐说，让她好好吃个饭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再打。”
“这……”
“你看，她都打了一上午了，我在这边以逸待劳，这会儿决斗，我也胜之不武嘛。”
说着说着，修只觉得自己嘴角的笑意已经从微笑渐渐倾向于坏笑了，一旁的凯尔蒂更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至于蕾尔雯，在听到修的说法后先是愣了一下，待她反应过来修的意思之后，也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您还真是……呵呵，那就照您的意思办吧！”
“嗯，我吃过饭后会来这边等她的。”
说罢，修便叫上还在笑意之中没有缓过神来的凯尔蒂一同离去，临走时还不忘背对着蕾尔雯冲她摆了摆手。
目送修和凯尔蒂离去之后，蕾尔雯才将目光转向了决斗场中正随着人流前往准备室的艾莉丝，看着正与同学们谈笑风生的主人，蕾尔雯原本笑容灿烂的脸上，无意中生出了几分忧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