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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你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嗯。”
凛站在魔法阵的外侧，与魔法阵里侧的艾哈米对视。艾哈米已经收起之前似笑非笑的惆怅表情，她现在所露出的笑颜就如同清晨的阳光一般温暖又明媚，这个笑容总是让凛忍不住注目。凛微微侧眸，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睡的芭娜，脑海中浮现出了芭娜笑起来的模样。
“你们笑起来真是一模一样啊。”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凛也舒展开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试着笑了出来。听到她的这句话，艾哈米回头看了一眼芭娜，脸上的笑容之中多了几分宠溺。
“身为人工智能的我，怀抱着对芭娜的愿望和期待。我希望有一天，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为了模仿谢拉·蒂菲莉娅而发出的。”
“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艾哈米小姐。”
凛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子，准备向书架迷宫之外走去。
“谢谢你为我带来的情报，艾哈米小姐。虽然今天我差点错过了芭娜姐，但是我觉得，我或许已经解开了‘塞壬’的谜题。”
“诶？”
艾哈米迅速扭过头，瞪大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凛的背影。
“虽然目前还有很多疑点，但是那和她试图让我解答的问题无关。令我困惑的，都是解开谜题之后才能去探究和思考的事情。而‘塞壬’本身的谜题，我已经有头绪了。”
凛回过头对着艾哈米侧眸一笑，举起右拳竖起了大拇指。
“我和芭娜姐约好了。我会保护好她——倾尽我的全力。”
“水无月凛......”
艾哈米注视着凛如同天空一般澄澈的背影，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眼见着魔法阵就要关闭，艾哈米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了甜蜜的弧度。
“谢谢。”
魔法阵的光辉黯淡下去，重新组合成了描绘着海姆达尔与彩虹桥的书本，飞回了书架中间。凛对着书架举起手，若有所思地抚摸了一下那本自动插进去的书，然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她收回手摸着自己的嘴角，像是在回味自己刚才露出的笑容。不过，她很快便摇了摇头，凭着自己的记忆向书架迷宫外面走去。
不久，凛就绕出了书架迷宫。她扫了一眼无人的柜台，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前两天的情景。她和芭娜、艾哈米一起在这柜台边分享从面包房买来的，拉格莉芙亲手制作的蓝莓蛋糕。
那时候，芭娜的笑容，有几分是真实的呢？
背负着“扭曲欲望”的诅咒，她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呢？
一想到这些，凛的心情就有些沉重。刚才露出笑容，也不过是为了让艾哈米看不出她心里的烦躁。
她低下头，捂着嘴巴往图书馆外面走。
“看你的表情，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却又没有完全释怀哦。”
凛刚走出图书馆大门，不远处就传来一个曾经听过的可爱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图书馆前的道路旁，有一个坐在黑色浮空魔杖上面的白色身影——
“绫音小姐。”
“叫我绫音就好啦——”
魔杖上的白裙少女就是塔罗屋的主人，自称占卜师的绫音。她乘着魔杖飞到凛的身边，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凛的表情之后，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勾嘴一笑：
“你找到自己该‘联系’的对象了吗？”
凛不语，默默地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了某样东西。
那是绫音之前送给她的恋人塔罗。此时，恋人塔罗正忽明忽暗地闪着金光，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从卡牌上面流出，身为魔法少女的凛能够从卡牌上感知到魔法的存在。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一定没有办法及时赶过来。”
“不用在意啦！如果你没能赶过来的话，小塞壬说不定会变得越来越扭曲哦。”
绫音这话让凛眉头一挑。绫音的笑容如同水晶一般清澈，却又因为过于纯粹而让人难以窥探其心中想法。凛上下打量着绫音，以试探性的语气发问：
“那么，塞壬果然是——”
凛话音未落，绫音便在嘴唇前竖起了食指，示意凛不要再接着说下去了。绫音微微睁开眼睛，碧绿的瞳孔在头上白水晶的映照下，隐约散着神秘的光芒。
“秘密不该由我来向你揭露。我也不会给你‘你的答案是否正确’的提示。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被表象迷惑，不要被同情心和无谓的恶意干扰了自己的判断’。”
“同情心，还有无谓的恶意......”
凛垂下眼眸，凝视起手中的恋人塔罗。她之所以能够及时赶来图书馆，就是因为绫音给她的这张塔罗牌。通过绫音的帮助，凛让这张牌将自己和芭娜联系了起来。只要她想，使用这张牌的力量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芭娜身边。
正在凛低头沉思的时候，绫音对凛那副认真的神情展露了纯粹的笑容。她轻轻敲了一下魔杖，魔杖自动转向，即将带着她离开。
“加油啊，水无月。不要让那孩子变得更加扭曲哦。”
听到这话之后，凛慢慢抬起了头。她看着绫音柔弱到几乎要被风吹走的单薄身影，忍不住发出了在心中埋藏许久的疑问。
“为什么是我？你们‘几个’都选中了我，可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绫音的魔杖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坐在魔杖上的绫音背对着凛，沉默着抬起头，似乎是把视线投向了天空。
此时此刻，萦绕在图书馆边的只剩下了在废墟都市上回荡的寂寥风声。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化作淡淡的光柱洒落大地。绫音沐浴在略有些冰冷的阳光之中，任由废墟的风吹起她如雪般的白发。她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之中似乎有点半透明的质感，好像要融进天空的云里一样。她不说话，只是眺望着天空，视线和思绪一同飞远了。
许久，她才重新开口。
“因为你值得，而且没有人比你更加合适。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你和她们无比相似，却又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她们已经没有弥补自己悔恨的机会了，但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挽回你生前的遗憾。”
“？！”
像是感受到了凛剧变的表情一般，绫音乘着魔杖微微侧过身来。她的刘海被风吹散，隐去了那对碧绿的眸子，凛只能看到她嘴角那个有些辛苦的弧度。
“对于小塞壬的事情，你已经有了初步的解答了吧。那么接下来，你可以试着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来解决一下你自己的问题。”
“我自己的......问题？”
“水无月凛。去寻找‘迷宫’吧。只要你能走出束缚你感情的那道‘迷宫’，你就能找到解开小塞壬身上沉重锁链的方法。你有这种机会，也有这种力量。这就是为什么我选中了你。”
绫音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一同落下。她乘着魔杖在空中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迷宫......”
凛望着云层越积越多的天空，口中默念着绫音离开之前告知的某个关键词。待绫音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之后，她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八点多，距离九点整的祷告灵石共鸣还有差不多四十分钟。
“嗯——去一趟魔女工坊吧。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海涅女士可能已经完工了。”
凛伸了个懒腰，让自己的身体精神起来。她在原地蹦跶了两下权当热身，接着便跑了起来。
凛跑远了之后，一束红光在图书馆门口回旋起来。
只听砰地一声，红光四散开来，金发双马尾的少女从光芒之中现身。
魔法少女·塞壬。
塞壬先是朝天空望了一眼，然后垂下眼眸，将目光投向了逐渐远离图书馆的那个蓝色身影。直到凛消失在废墟都市的钢铁丛林之中，塞壬的身子一晃，靠在了图书馆大门的门框边，发出一阵沉沉的叹息。
她低下头，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掌，慢慢重复着握拳和松开的动作。这么做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又摇了摇头，拉起围巾把脸埋了进去，手忍不住抚上了被绿色荧光线缠绕的右臂伤口位置。
“凛......”
←2→
虽然说凛打算去一趟魔女工坊，问问看海涅的进度，但是由于距离早上九点钟还有段时间，因此她先前往了深梦社群——也就是赫尔女神的宫殿附近，打算去找一下昨天拉格莉芙跟她提到过的，平安夜宴会的演出邀请函。
之所以挑在九点左右才到魔女工坊，是因为凛试图向塞壬传递一个信息。塞壬之前带凛逛魔女工坊的时候，说了会给她的新裙子付钱，并请凛吃一顿饭，可惜的是这两件事因为不知火芽衣的出现而未能实现。凛想试探一下，看塞壬知道自己出现在魔女工坊之后会作何反应。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接下来我要去拿演出邀请函了。”
凛走在街道上，一边向着赫尔宫殿的方向进发，一边跟拉格莉芙通话。早上，凛慌慌张张地就冲了出去，拉格莉芙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说好了要在祷告灵石共鸣开始之前帮拉格莉芙分担一些工作却突然跑掉，还是需要解释一下，免得拉格莉芙担心。
电话那头传来拉格莉芙通透的声音。
“情况我都了解了，小凛。我再做点好吃的，你之后帮我给芭娜带过去吧。”
“没问题。”
“等一下，小凛——”
就在凛准备挂掉通话的时候，拉格莉芙的声音突然往下压了一个调。凛有些困惑，她平时很少听到拉格莉芙用这种听起来比较严肃的声音说话。
“怎么了，店长？”
“你所困惑的问题，找到答案了吗？”
凛迟疑了一会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没有能够证明我的想法的证据。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已经有眉目了。这两天我应该会很忙碌，可能晚上之前都不会回店里，还请店长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拉格莉芙的声音再次明朗起来，“我不是说了嘛，就给你放假放到圣诞节后吧。这几天，你就好好料理你自己的事情吧！”
“嗯。店长......谢谢你。”
凛挂断了和拉格莉芙的通话。她闭上眼睛，通过深呼吸来让自己刚才有些凌乱的心跳平静下来。等呼吸平稳之后，凛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仰望起了眼前巨大的黑色建筑。
虽然说深梦社群是赫尔女神的居所，但这地段并不全是赫尔女神一个人所有。这个地段的建筑物还担当着归魂之都的管理政府的职能，赫尔女神的护卫队因为工作需要都居住在这里，周边也有不少套房出租给一般居民（比如芽衣）。
“一般来说演出邀请函都会直接寄过来的啦。不过，我是临时决定让小凛你代替我去演出的，正好我的演出邀请函还没寄过来，你就自己到深梦社群找护卫队的女孩子们领取吧。”
——拉格莉芙昨天晚上是这么说的。当时凛觉得等邀请函寄过来之后拉格莉芙直接拿给她就好了，拉格莉芙却说什么邀请函寄出来之后就不能修改受邀人身份了，所以让凛自己过来。
她的话不是不能理解，不过现在的凛，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凛抬头凝望着威严的黑色宫殿，喃喃自语道：
“店长的意思......难道是想让我见一见赫尔女神吗？”
凛的脑海中接连闪过几个人的画面，宫殿在她眼中好像有漆黑的鬼火在摇曳着。不一会儿，她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面的杂念甩掉，准备跨入社区大门——
“呵、呵、呵！看我发现了谁？”
凛正要进门，身后却传来了一度听过的少女音。还没等她回头，一个黑蓝色的身影就带着轻盈的脚步声掠过她身边，来到了她的眼前。
凛眉头一挑，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这个穿着女仆装的眼镜女身上。
“安格尔伯达？”
“呀，真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安格尔伯达踮着脚尖在凛的面前转了一圈之后，右手横在身前，微微欠身对凛行礼。本来凛还想问一句怎么这么巧又见到你了，不过当她注意到安格尔伯达背上那件蓝色的披风时，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在归魂之都，蓝色披风是一种特殊的象征。
“......原来你是赫尔女神护卫队的成员吗？”
“正解。”
安格尔伯达直起身来，推了一下眼镜中间的桥，让镜片的反光遮起了自己的双眼。她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高大的黑色宫殿，语气不觉间变得愉悦起来。
“我可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哦。我不仅是护卫队的成员，我还是赫尔女神的女仆呢！我呀，可是归魂之都最接近赫尔女神的人哦？”
“啊呀。”
安格尔伯达那莫名骄傲的语气让凛忍不住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是被很不妙的人缠上了......那么，女神的女仆小姐，您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呵呵呵。我听说了哦，你想参加平安夜宴会的演出，对不对？”
安格尔伯达靠了上来，她弯下腰从下往上看凛，好似要从凛的眼中窥探出凛的想法一样。凛并不喜欢她靠得太近，她靠上来时凛就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嗯。我和人有约。”
“你和谁约了？小塞壬吗？”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安格尔伯达嬉笑着直起身，转过身子对着面前的宫殿摊开双手，仿佛要拥抱宫殿一样。
“平安夜的宴会可是赫尔女神精心准备的晚会！小塞壬可是唱死魂曲的海魔女，而试图净化魔女身上妖邪力量的你——魔法少女‘镜碎’，如果和她一同登台演出的话，会产生什么奇妙的反应呢？我必须得代替赫尔女神好好确认这一点才行呀！”
“......”
凛的眼帘垂了下来，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阴郁。她把双手背在身后，视线也从安格尔伯达的身上移开。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今天前往图书馆之前经历的某些事情，不知不觉间用力咬住了嘴唇。
“她不是魔女。”
“哦呀？”
安格尔伯达放下双手，慢慢地转过身来。她拉着披风微微欠身，试图和凛对上视线。
“你对她了解多......”
安格尔伯达话音未落，凛就迅速走过了她的身边，迈向深梦社群敞开的漆黑大门。
“我不是来和你聊天的。我现在要去拿晚宴的邀请函。”
“诶呀。”
安格尔伯达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转过身子跟上了凛。
“那就让我带你去吧！毕竟这里对我来说就跟家一样呢——”
两位少女带着不同的情绪，遁入了黑色宫殿之中。
凛和安格尔伯达进去后不久，深梦社群门口街道的对面，几个穿着蓝色斗篷的女孩子分别从树枝上和草丛里钻了出来。从她们的装束看来，毫无疑问是赫尔护卫队的成员。
这几个女孩面面相觑，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其中一个人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嘟嚷道：
“这样子没问题吗？”
她的话让周围陷入了沉默。看上去像是领队的那个高个子女孩扭头望向如同墓碑一般挺立在眼前的黑色宫殿，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算了......她开心就好。毕竟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3→
安格尔伯达带着凛进入了富有巴洛克风格的黑色城堡之中，两个人一同走在寂寥无人的过道上。早晨的阳光透过水晶帘穿入城堡内，让这个色彩单调又有点阴森的地方稍微有了那么点生气。
可是凛却是一副完全不在乎赫尔的宫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状态，自从进了宫殿，她就一直在低头看着手机，连一句话都不说。
走在前头的安格尔伯达偶尔回头瞥一眼凛的样子。相比于凛那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安格尔伯达始终都挂着一副阳光都照不亮的微妙笑容。
冷清的走廊之中，只有凛和安格尔伯达不协调的脚步声在回响。
“你在看什么？”
似乎是忍受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安格尔伯达用平静的声音向凛发问。
“歌词。”
凛用同样听不出起伏的声音回答。她的视线并没有从手机上移开。
“呵呵。打算在晚宴上唱歌？”
“嗯。”
“不是一个人唱吧。”
“嗯。”
“你只看词不听曲子吗？”
“嗯。”
“不是很喜欢听歌嘛。”
“嗯。”
“那你也很喜欢小塞壬咯。”
“嗯。”
“呵呵，原来你真的喜欢她啊。”
“......？！”
凛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安格尔伯达问了她什么，她几乎是本能地就将确定性的回答脱口而出。当她注意到这件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脑袋里似乎有一道闪电劈过，让她有点困倦的神经瞬间精神了起来，她急忙抬起头来——
只听砰地一声，凛一脑瓜子撞到了安格尔伯达的背后。
安格尔伯达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啊，对不起......”
“呼呼。我不在意的。”
就在凛摸着鼻梁后退时，安格尔伯达带着浅笑转过身来。看到安格尔伯达脸上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凛心里顿时生出来一种被耍了的不爽感。她撇过脑袋，戴上了耳机。
“你刚才问了什么？”
“你转移话题的技巧真是生硬。顺带一提，你音乐没有开。”
“啧。”
凛停住了把手机收回去的动作，她重新把手机举到眼前，按下了播放键。刚才，她确实只是在看某首歌的歌词，而没有开始播放。
安格尔伯达垂下眼帘，微笑注视着一副不耐烦样子，又或许是在掩饰慌张的凛。走廊边上透过来的阳光在她的镜片上泛起了白色的反光，隐去了她的双眸。
“踏入这扇门之后，就不能后悔了哦。”
凛抬起头，视线越过了安格尔伯达。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她们已经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安格尔伯达的身后就是一扇高大的漆黑门扉，门扉的旁边有一尊巨大的染血巨狼的雕像。
“不能后悔......是什么意思？”
凛慢慢地把注意力集中到安格尔伯达身上。安格尔伯达轻轻一推眼镜中间的桥，保持着微笑转过身去，抬起头看向了门上那行由蓝色的火焰构成的字。
【埃琉德尼尔（Éljúðnir）】
“这前面，就是赫尔女神的寝宫。平安夜晚宴的邀请函是赫尔女神亲自发出的，要拿宴会的邀请函，自然也是找她本人。”
安格尔伯达顿了一顿，把手放到了门上。她侧过脑袋，回头对凛一笑。
“你正在介入庞大的命运潮流之中。往前一步，便是深渊。我说不能后悔，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现在还有转头就跑的机会。你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这里，放弃参加平安夜的晚宴，然后和恶毒的魔女做个告别。”
“......”
凛沉默着，低下头看手机上显示的歌词。
“我可没有在吓唬你哦。走近小塞壬是很危险的事情。你已经拥有与恶魔为伍的勇气了吗？”
“与恶魔为伍的勇气......呵。”
凛笑了笑，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让脑中只留耳机中传出的音乐声。
她闭着眼睛聆听耳机中一高一低完美交织在一起的两道女声，走向了安格尔伯达。
“她是恶魔的话，那我就成为魔王吧。”
“呵呵。你真有意思。”
安格尔伯达掩嘴一笑，然后伸手牵起凛的手。
“那就来吧。让赫尔大人为你送上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吧——”
门扉渐开，门缝中发出的白光淹没了两名少女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