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大家须知超能力是最扯淡的东西
「哇哇!摩天轮开动啦!」
小萝莉反身跪在椅子上,兴奋的叫着。
「大姐姐和大哥哥就在后面耶!」
彭念大哥和他的妹妹在我们后面的一个箱格里。
还好这个摩天轮是限坐四人的,因为我总有一种某些事情败露后,会直接死在彭念大哥手上的错觉。
小萝莉兴奋的挥着手,后面一个箱格里的彭念大哥也朝这边挥了挥手。
「好了,乖乖坐好,上了摩天轮就别老乱动了。」
这个小萝莉东看一下西看一下,一会儿从我这边的座位跑到对面老爸的座位,过一会儿又跑回来,来来回回的让整个箱格都在晃动。
「好~~」
听到我出声招呼后,小萝莉才乖乖在我旁边坐正。挺直了背,把小手规规整整的摆在膝盖上,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摩天轮缓缓旋转。
「孟诞哥哥,摩天轮升起来了!」
不过到底说也还是小孩子,小萝莉只乖乖坐了一小会儿就又坐不住了。
视野内的景色就在这样宜人的喧哗声中,渐渐变化着。
这么点高度还用不着高处不胜寒来形容,倒是离太阳又近了些,更觉得有点热。箱格的玻璃外不再有绿树繁阴,红砖木槛,全都变成湛蓝的天。
需低头才看得见的地上的景象,更是要眯起眼才看得清脚底的行人。
那么这个时候,遵循标准的天真烂漫的妹妹设定……
「地上的人好多哦!像垃圾一样!」小萝莉兴奋的叫着。
……果然来了!这种经典台词!
「孟诞啊……」
才不是我教的!老爸你不要看我!这是必要设定啦!和更衣室事件什么的一样,都是王道剧情啦!
但是在这里,是不会发生更衣室事件的吧?真可惜。
「对了老爸……你不恐高吗,为什么要上来?」
而相比于一直乱动的小萝莉,坐在对面的老爸几乎一言不发。
除了向我投来冷漠的眼光之外,就只剩双手死死抓住屁股下的椅子这一个动作了。
虽然说我也有些恐高,但绝对没有老爸这样严重。至少我在一楼向下看的时候没感觉。
「……其实恐高这种事,要到了高处才会想起来呢。嘻~*」老爸吐出舌头眨眼一笑,还伸出拳头轻轻敲了一下脑袋。
真是有闲心……我说你只是为了和小萝莉一起做摩天轮吧!
「叔叔恐高吗?」小萝莉很关切的问。
「没……没事的,叔叔一点事儿也没有!」老爸也很逞强的答。
「没事的,叔叔!璇璇老师教我们紧张害怕的时候做深呼吸就好啦!」
「是吗?」
「嗯!叔叔快跟酥酥一起来,酥酥教你节奏!」
小萝莉似乎找着证明自己渊博学识的地方了,马上就摆出来小老师的架子。
「好!酥酥老师,请讲。」而老爸完全乐在其中了。这个萝莉教主。
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浮现关于「女教师与学生」的片子呢?
一定是老爸太污浊了。
小萝莉端正坐在老爸对面,闭眼静坐。
「来,叔叔,跟酥酥一起——吸——呼——吸——呼——吸……」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吸——呼——吸——呼……」小萝莉开始沉浸在修仙似的吐纳里。
「——呼哧呼哧哼哼呼哧……」而老爸则已经由抽水机修至大成,成功化形了。
「吸——(呼哧呼哧)——呼——(呼哧呼哧)——吸……」
——你是抽气机吗?
「老爸……你还是睡会儿吧?」
等会儿小心抽着抽着就气短了,害怕。
「呼哧呼哧……也是,那我眯一会儿,记得叫醒我。」
对于我的提案,老爸赞成的点点头。于是他一下就从抽搐般的喘气中恢复,然后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我想大人的成熟可能就在于犯傻的时候能够想听下就停下,而且立刻摆出大人的架子。
「吸——呼——吸——呼——吸……」然而小萝莉却已经超然物外了,还在吐纳运功。
「好啦,别呼了,我爸睡了。来,坐好看风景。」
拍拍陶疏疏的肩,小萝莉立刻睁开眼睛,揉了揉,看清我爸的睡相之后,又反身跪在了座位上。
「叔叔流口水了诶……啊!孟诞哥哥,好高哇!」
箱格不知不觉快升到圆的最高点了,顿时凌空数十米,早已脱离大地。
我也悠哉悠哉的感受着从高空俯瞰的感觉,本来的恐高被老爸的反应一搅,反而没有什么反应了。
摩天轮已经转到了最高处,说不定有五六十米了吧?
如果现在是晚上,远处是璀璨的城市灯火或者是烟花的话,就是最佳告白场所之一了吧?
悸动的心跳,微红的双颊,交织的心绪……
像这样王道的剧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摩天轮失事似乎也是很常见的呢。
悄然无声的杀害、充足的作案时间、完美的密室……
和这样的本格推理。
啊啊,说真的,这个摩天轮应该是不会出现事故的吧。
「孟诞哥哥!摩天轮好像不动了!咦……孟诞哥哥看起来好傻哦!在自己打自己!」
是这张嘴吗?!啊?是这张嘴吗?!
虽然在空中,下面喧哗的声音却仍然能依稀听清,仔细看去,周围早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了,看起来确实有点像堆在一起的彩色垃圾。
蓝而有些浅的是聚在一起的保安,各色如花的是游客,黑色夹着白的是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但是太高了,却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喂喂,老爸,先醒醒。」在这种情况下,我决定把好不容易睡着了的老爸摇醒。
「啊?已经完了?」
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完了。
「是啊,我们完了。」
「哦,那出去吧,还有其他项目可以……这不是还在天上吗!」
「我们可能会一直就这么待在天上哦。」
「……什么意思?」
「亲爱的游客朋友,我们的摩天轮出现了一些突发的故障,工作人员正在抢修。故障并不严重,请各位不要慌张,在箱格内稍作等待,星城游乐场将竭诚保障您的安全。」
广播的声音适时传来,播音的小姐姐的语气听起来都还有些匆忙。
「就是这么回事。」
老爸拼命颤抖,似乎是和太阳肩并肩的梦想终于实现而兴奋不已。
对此我也替他感到高兴,因为摩天轮也随着“哐啷”一声,不再运转。这下老爸能和太阳并一辈子的肩了。
「叔叔,我们是不是下不去了?」
小萝莉似乎读懂了气氛,显得有些不安。
「没有的,就像路上发生车祸堵车了一样,过一会儿就会好的。来,陶疏疏,睡一觉。睡完起来就好了。」
「孟诞哥哥,我们会死掉吗?」
「就是一点小故障而已,睡一觉的功夫就被修好了。来,玩了一上午了,睡会。」
「嗯!」
连蒙带骗的,小萝莉点点头,听话的闭上眼睛睡了。
我把她头轻轻搁在我腿上,给小萝莉枕着头。
现在剩下我和老爸两人对视着。
喂,别用那种仇视的眼神好吗?
「下面好像来了许多人呢。」
我看向箱格底下的景象,黑色和蓝色多了许多,围成了圈。而围观的游客少了很多,似乎都被驱散了。
「对啊。」
老爸也终于收回了一副夺子之仇的眼神,向下看去。
话说你的子是我诶。
「不会真出事了吧……」
「怎么可能,你也睡会,酥酥我来照顾。」
「……好。」
尽管很想吐槽这个大叔的真实动机,但老爸确实会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安心。
嘛,大人的成熟,终究还是因为他们足够冷静吧。
我和老爸换了个位置,然后也靠着座位闭上眼睛。
我也睡一觉吧。
就当作……去梦里消遣消遣。
……
我们为什么会做梦?
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清楚人的睡眠。
人的睡眠主要可以分为快眼动睡眠和非快眼动睡眠,就是是平时我们所说的浅层睡眠与深度睡眠。
在快眼动睡眠时,脑电频率会增快,仿佛处于清醒状态一样,这时我们就会做梦。而非快眼动睡眠分为四个阶段,在这几个阶段,我们并不能感受到自己的梦。
这两个睡眠时期是交替出现的,一夜大概会反复交替4到5次。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做了梦有时有感觉一夜无梦的原因。
说到底,梦就是日常生活中的思想、回忆和想象等刺激了人的大脑皮层的某些部分后产生的记忆流脉冲被误解读所激发的罢了。从科学角度的角度讲,这只是一种生理现象。
但是,这个道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扯淡罢了。
不,或许说我的存在更像一个扯淡。
因为——超能力存在这种事情难道不扯淡吗?
而且,把做梦变成超能力这件事难道不更加扯淡吗?
既然是奇幻的世界观了就不要把超能力变得这么现实啊?!
好歹给我变成一个梦境可以改变现实什么的啊!
这样的废柴能力有个毛用啊??!
——总而言之,作为16岁的高中生的我,是一名毫无作用、只能做做白日梦的废渣超能力者。
我的超能力是做梦,更加详细一点就是,我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梦境。我的梦不是碎片的、堆砌的,而是有完整的世界观与设定,仿佛一本书著。
并且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深度、浅层的睡眠,醒来后我能够完完整整的记住梦里的所有的细节,就像亲身经历了一样。
不如说这就是亲身经历好了。我创造了一个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里生活。
但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经历的任何变化都不会映射改变真实的世界,只有我的大脑记住了这些感觉……到目前为止都是这样。
或许,我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创世神呢。
我是我自己的神,活在只有我自己的世界里,直到——
——这一次的梦里,我与又一个世界和同一个她邂逅:
◇-◇-◇
身体无比沉重。
流淌在血液里的每一丝气力好像都被抽空了,眼前蒙上了一层薄纱。
原来那是我已经模糊的视线。
「啊……」
嗓音像是被撕碎了一般,沙哑又模糊。
我是在哪儿?我是谁?
不自然的束缚感,来自于胡乱绞缠在脖上的耳机线。
头戴式耳机的线很结实,即使勒的我呼吸不畅快,也没有断掉。
「……!」
我立马挣扎着将勒得紧紧的线扯下,大口把空气吸入肺中。
「呼哈……呼哈……」
失去的气力好像氤氲在空气里,然后终于被重新吸回身体。眼前蒙住的薄雾渐渐散去,不适感渐渐缓解了一些。
这才找到一丝支撑着身体起身的力气,我挣扎着起身。
「……嘶!」
房间里昏暗无声,阳光将窗帘撕裂开一条缝。我才刚把头抬起一寸,刺眼的阳关就直直戳向双目,金黄色的光像锐利的剑芒。
现在是正午了。
抬手遮住阳光,才发现这只手也白瘦的吓人。
我踉踉跄跄的乱撞,撞到桌脚,撞倒书架,磕到茶几……一路撞到了一面落地镜前。镜里映出的人是我,也当然是我:
不知是方才被勒得太久还是其他原因,脸是苍白的;脖子上还有耳机线的勒痕,像蛇一样盘踞几周。
身体是佝偻着站的——我似乎很习惯这样站着。挺直背脊后,反而像个向前伸长脖子的鸭。
锁骨如同被焊上去的两根钢筋,没扣上的领口露出胸前清晰可见的肋骨轮廓。
但这简直就不是我。
不过更加离奇的应该是身上的打扮。
「……,这是,校服……」
身上穿着的是校服,青色的校徽印在像西装一样外套左胸前:
标志是抽芽的嫩叶与月桂,以深青色为底,白色的镂空和金色的丝纹,有着低调奢华的感觉。
「——这、这是……」
这个标志并不陌生,甚至很眼熟。
「……文青中学的校徽!」
校服的款式也的确是文青中学那种中西结合的古怪风格:由西装改成的外套,加上白色衬衫短袖,每一件上都缝有着校徽。
——我是文青中学的学生,这毫无疑问。
但,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梦外?
「这……是谁……?」
巨大的落地镜闪着光,金黄灿烂的阳光如同火炬。镜中穿着校服的我顿时燃烧了起来。
「……!」
我一愣神,再看。镜子依然无声,只是照出一副在阳光下的剪影。
这究竟梦?还是真实的?
我逃开落地镜,又躲回昏暗的房间。
「那不是我……不是我——是梦!」
——不对!绝对有问题!明明上一次,我还在魔幻的中世纪,还在和冰霜巨人战斗!
这才不是我的梦!
「……那才不是我!」
那么这是谁的梦?
我真的在做梦吗?
「(砰!)孟诞,你在家里吗?孟诞!」
「……!」
但没能多想,就被突兀的脚步以及门与门框的碰撞声惊断了。我立刻双手抱住头,将椅子拉至身前,挡住自己。
客厅里的脚步与房门打开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传进耳中,一个人就站在门前,逆着光而立,背后头来的强光将其变成了一道黑色的轮廓模样,显得让人害怕。
「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啊,我跟老姐打电话才知道他们出差去了,你一个人要学学怎么照顾自己……你的脖子上怎么了!?」
来者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灯,却连一句「房间里怎么这么暗」都未说完,便突然惊叫起来。
突然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我松开紧抱着头胳膊,摸摸脖子,摸索着耳机线的勒痕。惊叫的原因恐怕就是因此。
勒痕处的皮肤仍然很敏感。被手指轻抚着,传来轻微的刺痛,麻麻的。
「孟诞!你脖子上的痕迹是什么!……你干什么傻事了!」
风风火火的就这么冲进我家,然后又大惊小怪的乱叫,这样的人只是我的梦里人物罢了。
现实都是更加冷静的不是吗?我就从未见过我的双亲露出过慌乱的表情,会有着急表情的只有小姨而已……
……双亲?小姨?
不对,我的老爸只是个猥琐的萝莉控罢了,老妈也只是个披着女人皮的金刚而已。
但小姨,小姨……我并没有小姨,
「孟诞,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算不愿意和你父母说,也可以来找我这个小姨啊!……你到底发生什么了?」
啊,对了,这位就是我的小姨……但是她一直是我梦中的角色罢了。就像是我脖子上的勒痕,都不是真实的。
我继续摩挲着脖颈,感受着传来的刺痛,手掌不由加重了几分力度。真希望这种不舒服的虚假感觉立刻消失掉。
「孟诞……你究竟发生什么了?」
“小姨”凑上来,凝视着我的脖子上那发红的勒印,问。
她鼻梁上带着眼睛,很厚,若不正着看的话就仿佛是一块反光的单面玻璃。如刚刚的落地镜一边,却又像一双冷眼,直视着我。
我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怕,刺痛感又变强了几分。
我勉强用摇头作为回复,难出一言。
「要去医院吗?」
「……」
不语,难以言语。梦境似乎开始扭曲了,眼前的色彩变得混乱,头脑也不清醒了。
「……不行,走,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短暂的沉默之后,小姨立刻拽住我的手腕,一使劲,硬是将我拉了起来。
「……!」(摇头摇头)
尽管我拼命摇头,她却仍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拉起我就往门外扯。
「……(接通)……喂,组长?我要带学生去医院检查一下……是的,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嗯,麻烦组长了……」
甚至不顾我有没有换鞋,一边打着电话,就把我拖出家门,推到了车上。
我倒在皮座椅上,车子发动的声音是低沉的“隆隆”声,是饿兽的低吼。
慢慢开始移动的景物都接二连三的离我而去,等到所有的它们都离开之后,我就到了深渊了。
这让我害怕的蜷成一团。
「……我,我不去……我不要去……让我回家……」
我呢喃着,听起来或许要称之为请求。
是的,我请求着。
但是怪兽只是轰鸣着,所有的景物与色彩只是才倒退着。
大家都只是沉默着。
也不知道整个世界缄默了多久。
「到了,下车吧,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饿兽的咆哮终于停下了,但是或许只是进食之前的忍耐。
我不愿意下车,撒泼乱叫着挣扎。
「得了,又不是带你打针。怎么,今天又不想出门了?」
露出啼笑皆非表情的小姨却如同暴君,仍是一下就把我拖下车。
「行了,大中午这个点没几个人。」
又拉了拉,扯了扯我的衣服,她推着我的背,往外科楼推去。
「好了,快走。」
医院建筑里冷气很足,窗帘拉上了一些,也有些阴暗。偶尔的推车声和磕碰声飘荡在消毒水味的空气里,撞在耳膜上,反而让我觉得安适。
「安静的瘆人……孟诞你坐一会,」
小姨也走开了,终于又变成了一个人。
而快乐也只会在孤独的空气里悠荡,但在孤独的空气里会飘荡的还有别人的说话声。
『好了,孩子她爸……快点带子璃走吧……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事……对啊,医生说还要挂个神经科……』
我朝着声音飘来的那一边看去,看见了一双眼睛。
迷蒙又似乎清晰。呆然却生动。
明明只是普通的镶嵌在脸上,却灵巧的不像是造物。
远远的那一瞥,我便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
——而这就是,我与她真正的相遇。
……
啪啪啪,啪啪啪!
我好像听见有肉体与肉体碰撞的声音。
「嗯……嗯~」
我好像还听见了有人的低低呻吟。
我好像听见有……
「小弟弟(啪啪啪)小弟弟!醒醒!」
好像有谁在狠狠地抽我!
「呀,小弟弟你醒了呢。」
一张笑脸出现在我刚刚睁开的视野里,笑眯眯的看着我。
已,已经早上了吗?
「不是哦,现在是晚上哦,摩天轮修好了呢。」
哦哦,对哦,我和老爹还有小萝莉被困在摩天轮上了。
总感觉做了个梦之后就像是穿越了一样的。
「小弟弟你清醒了吗?」
「是、是的,就是脸还有点痛。」
「可能是睡相不好撞的吧?」
「两边好像都有点肿。」
「可能是两边都磕到了吧?」
「嗯,从玻璃里看的话可以看到两个掌印。」
「可能是因为你是变态吧?」
原来是这样呢——才怪吧?!为什么我突然就变成变态了啊?
「小弟弟你醒了就好,接下来就可以报警了呢。」
等下,为什么要报警?
「小弟弟,你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应该要做好觉悟了吧?」
觉、觉悟?我做了什么?
「禽兽不如的事情哦。」
难,难道!我在睡着的时候无意识的……不对!就算是梦游伤人也只用承受民事责任的!
「小弟弟,你竟然是个萝莉控呢。」
所、所以,我,我才不会去坐牢呢——等下啊喂!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误解?!
「你,你是那个售票处的姐姐。」
这时我这才看清楚这个打算把我送进局子里的人的面孔:
利落的短发只够遮住耳根,画上了淡妆的脸总是一副狡黠的笑容,耳朵上似乎钉了耳钉,时不时会在灯光下一闪银光。
「是我呢,我就是匿名举报的热心群众哦。」
不要举报!请千万不要!那是冤枉!我是清白的!
我连忙挣扎着起身,想要阻止这个已经把「110」三个数字打出来了的魔鬼。
「噗~」
不过,我的脸却被什么软软的、还有些弹性的东西挡住了,甚至直接陷进了里面。
「唔——这是什……」(抓抓)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这个东西。
……是胸部呢。
哦不,是监狱呢。
「……」
那,那个,我说我不是故意,可以原谅我吗?
「看来小弟弟确实不是萝莉控呢……」
太好了,误会解开了,姐姐无论是心还是胸都那么宽阔啊。抓抓。
「……而是会突然袭胸的变态呢。」
不对!这也不对!这只是个意外!
「没有关系的,小弟弟,在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哦?」
是处理这种意外事件的经验吗?是的呢像大姐姐这样冷静的大人,才不会随随便便报警的对吧?
「我会在法庭上得到一大笔赔款的呢。」
是这方面的经验吗?!请听我解释啊!不要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啊!
「儿子,爸爸现在很纠结……你的性癖是正常的,但是爸爸还是要送你进监狱。」
你是醒着的吗?你是醒着来看热闹的吗?
「叔叔,你们也出来了?」不止老爸,彭念大哥和彭子璃也从摩天轮上下来了。
不,我感觉我马上就要被送进去了。
「哈哈,我们没事!小文豪没有事吧?」
「……」(摇头)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彭子璃的脸都是红的。
我与她对上了视线。
「「……」」
但是从这一刻起,我才知道了她可不止只是一个容易脸红的、软糯糯的女孩。
她和我,是同类。
◇◇◇
「这就是我和彭子璃暑假的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正是就寝时间,我偷偷的从宿舍里钻了出来,正和友人一起躲到了宿舍楼背后的阴影里。
「嗯嗯,真是没想到啊。」
听完我的讲述,友人摸着下巴点点头。
「是吧?那个彭子璃竟然是——」
「嗯嗯,没想到你不是萝莉控,而是变态啊。」
「——是超能力者……找打吗混蛋!」(砰!)
「在挥拳的时候再问这个已经晚了吧?!混账!」(砰!)
「唔!竟然还敢还击!」
「来啊!决出生死吧!」
不过交流还不满一分钟,我们两人之间就已经是拳脚相向了。
彼此都挨了一拳后,我们才稍微平静下来。
这在我和他之间还是挺常见的了,毕竟这家伙长了一张看起来就欠揍的脸。
「这是你在嫉妒我的英俊!」
「屁!你唯一值得我嫉妒的就是那张怎么都打不烂的脸。」
「我也挺羡慕你这双比桂圆核还没用的眼睛。」
「「你说什么?!」」(挥拳)
于是拳头又一次划过长空。
我轻喘着气,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友人。
这个家伙是和我一起从初中升上来的同学,我们也算死党吧。
如果说从小学开始就在同一所学校,一起挨骂一起受罚一起斗嘴打架这样的关系算死党的话。
之前可能为各位说过了,我是一名超能力者。
而这个家伙,同样也是一名超能力者。而且他的能力也就稍微的比我强那么一点,真的,就那么一点!
他的能力是「隔空控物」——当然,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就像我给自己的能力取名为「梦境掌握」一样。再炫酷的名字也改变不了其又废又渣的现实。
他的能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稍微的影响一下视野内的物体。
比如说让一个箱子稍微浮起来然后再落下啦,让地上的滑板突然滑行一段距离之类的啦……总之也只是一个废物能力。
「虽然被更加废物的你这么说很不甘心,但是这话我无法反驳。」
直接说后面那句就好了!前面半句是多余的!
「不过既然又有一名超能力者了,而且还是可以进入别人梦境的超能力者……」
「那么我们……」
我和友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
「得赶紧抱紧大佬的大腿才对!」
「说的是啊!」
尽管这家伙没有什么优点,但是却总能恰到好处的理解我意思。
这估计也是我和他仍然是朋友的唯一原因吧。
「喂!想打架吗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