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外在的凶狠远没有内在凶狠可怕
「呼哈——！」
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陶疏疏被老爹领着去玩去了，而我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呆着，现在正在进食。
因为是暑假，游乐场里面真的称得上是人山人海了。家长带着小孩，同学成群结队，情侣两两成双，从我身边不停的经过。
这个游乐场还真是有人气。
话又说回来，游乐场这类的场景其实在哪里都是不可或缺的。
不论是七七子，八八子九九子还是pipi子，都会在游乐园里度过一段美妙时光吧？
还有像是纯情美少女在夕阳的余晖里，红着脸含着泪，鼓起勇气向自己心仪的青梅竹马表白这样的剧情也会发生的呢。
如果没有了游乐场，那些青春萌动勃发的男女就会少了一个告白胜地吧？
然后我国的结婚率就会大大下降，人口老龄化迅速提升，青年劳动力严重不足，国民幸福指数迅猛跌落，不过了多久那些青春期的男女们就失去了所谓的「青春期的萌动」，说不定性激素就不会再正常分泌，荷尔蒙缺失，人均寿命骤降，人口自然出生率暴跌不起……
——最后导致国家覆灭！
真是可怕啊，游乐场。
这么说早恋也没什么不好的呢，我可是在为国家的未来着想！
这么说萝莉控也没什么不好的呢！我也是在为国家的未来着想！
这可是来自肺腑的，赤子之心啊！
想到此处，激动之心竟然不能自已。我忍不住原地站起，展开双臂高呼萝莉万岁。
就让我为了国家的未来尽一份……呜嗯？
「孟诞啊……明年我们一家去德国旅游吧？」
又来了！你这个萝莉控萝莉教萝莉萝莉鬼畜老爹！
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我身上。
「孟诞哥哥，什么是萝莉控啊？」
陶疏疏跟在我爸身后，歪着头问到。
「酥酥，不要跟垃……哦，哥哥学坏了，来，我们去吃东西吧。」
老爸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摸了摸陶疏疏的小脑袋。
你的脸上完全没有笑意吧喂？！你到底把你儿子当成什么了？
「好！酥酥要吃冰淇凌！」
「嗯，我们去买冰淇凌去，不理坏哥哥。」
「不理坏哥哥！」
小萝莉冲着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向了买冰淇凌的甜品站，两只双马尾也一蹦一蹦的。
老爸走在小萝莉的后面，却回头对我露出了不屑与得意的表情……也调皮的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受不了了！这个萝莉教的鬼畜老爹！
这是酷刑吗？满清第十一大酷刑？！如果把这个纳入审讯手段的话，曾经的北洋特务说不定早就已经所向披靡了吧！
「各位来自蓝色星球的宇航员，欢迎来到星空之城～！让我们在广袤的银河里留下美好的回忆吧！」
游乐场的扩音器又放起了千篇一律的吵闹广播，结束之后还有兴奋的「呀～呼～～～！」的声音。
不过我完完全全的兴奋不起来。
话说这个游乐场一开始就只给了我不好的回忆吧！我现在是被所有人当成了萝莉控啊！被当成了社会垃圾啊！就连萝莉控都觉得我是萝莉控了啊喂！
「孟诞哥哥，你在喊什么吖？什么是萝莉控？」
我还沉浸在恼羞成怒的咆哮声里，陶疏疏舔着甜筒又走了过来，扯了扯我的衣角。
「啊……什么？」
「萝莉控！孟诞哥哥刚才喊得好大声喔～！萝莉控！」
「啊，哈哈……」
陶疏疏小萝莉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两只小手模仿我夸张的举起来挥来挥去，脸上满是天真的求知欲。
「啊，萝莉控啊，就是……」
「是什么吖？」
「就是……是……就是很喜欢小朋友的人哦！你看我老爸不就是很喜欢你吗？他就是个萝莉控。」
「那，那！那璇璇老师说她也很喜欢我们，璇璇老师也是萝莉控吗？」听完我的解释，小萝莉立刻就很聪明的举一反三。
我记得璇璇老师是这个小萝莉的班主任，小萝莉似乎很喜欢她。
「呃……」
（眨呀眨呀）
陶疏疏看着我的眼睛里闪烁着像是来自银河的光辉，毫无杂质。
不行！这么纯洁的幼女不能因为我而变得也污浊不堪！
「是……是的！璇……璇璇老师也是萝莉控哦！」
「那，孟诞哥哥也是萝莉控嘛？」
啊，这个……
（眨呀眨呀）
「是！哥哥也是萝莉控！」
我自暴自弃了，萝莉控就萝莉控吧。
也挺好——
「孟诞啊……，妈妈后天就回来了，不如我们这个暑假就出国旅一次游吧？去•德•国•。」
——挺好个屁啊！
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你是刺客吗？这么喜欢背刺？
「来，酥酥，告诉哥哥，你孟叔叔是不是萝莉控？」
不过来的正好，现在正是我的回合！
「叔叔也是萝莉控哦！」
真是精彩绝伦的发言。
「什！什么！？」
真是大快人心的反应。
不管方才的过程如何，总之此刻小萝莉舔着冰淇凌，仿佛拥有言灵一般。仅仅一句话就彻底将我那个鬼畜的老爹解决掉了。
不，这就是言灵吧？
老爹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高光，变成了只由几根线条描成黑白人物。仿佛写着『再起不能（リタイヤ）』。
干得真是不错。
我摸摸仍然在舔冰淇凌、对自己的战绩毫无意识的小萝莉的头。
「诶嘻嘻！」
小萝莉得意的笑着。
于是我又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
「不对！我在酥酥的眼里不可能是这种形象！」
但是只颓丧了大概一秒，老爹突然又恢复成了正常画风，眼里莫名其妙的闪着坚定。
「没错！形象应该是伟大，变成酥酥崇拜的对象的我，怎么可能是萝莉控呢！」
我说老爹你也太乐观了吧？在别人眼里你可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萝莉控哦！
特别是我。
「孟诞哥哥，叔叔在说什么吖？难道叔叔不是萝莉控吗？」
「怎么可能！我儿子可能是，但我绝对不是！」
喂！我什么时候变成萝莉控了？难道萝莉控看谁都是萝莉控吗？我说过了先拿镜子照照自己再说这话吧！
「诶？叔叔不是萝莉控吗？」
「当然不是！」
「叔叔不喜欢小朋友吗？不喜欢酥酥吗？」
「这……我当然喜欢酥酥啦！」
「那叔叔就是萝莉控嘛！」
「呜嘎——！」
三局定胜负，发出恶心的惨叫声的老爸再次惨败。
「来，快点把甜筒吃完，我带你去玩。」
「好～～」
接连战败的老爹瘫在了一旁，已经完全报废了。干脆不要理这个大叔吧？他是谁啊？我不认识诶。
「可，可恶！我的爱，竟然、竟然被当成萝莉控……」老爸沮丧的低喃着。
我说把爱全部倾灌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这一点就已经有问题了吧？怎么看都像是个萝莉控哦？
陶疏疏是老爸关系很铁的一个哥们儿的娃。
以前两人喝高了的时候，让我管小萝莉的爸爸叫干爹，让小萝莉管我爹叫干爹。在连我都还没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这二位就都已经当上干爹了。
虽然后来觉得有点丢人，还是改成叫叔叔了，但其实小萝莉应该算是我的干妹妹。
「所以说老爸你现在无论怎么看都像个萝莉控呢。」
「什，什么！？」
听到我的回答的老爹一下子揪住了我的衣服，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我。
「难道爱不能够跨越血缘的束缚吗？」
这应该是坠入禁忌爱河的兄妹之间的台词吧，萝莉控老爹。
「老爸，爱是会消失的，就像梦想的形状会改变一样。」
「呜咕——我的爱啊啊！！！」
这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大叔是谁啊？我完全不认识诶。
「叔叔，不要哭了，酥酥觉得萝莉控很好哦！酥酥很喜欢萝莉控哦！」
不，不用安慰这个鬼畜大叔的。
「没错！就算有血脉的阻挡，我的爱也是会传达到的！」
都说了这种话是用在禁忌之恋的兄妹之间的啊！你这个萝莉控！我说干脆把书名改成《萝莉控的禁忌之爱》算了，主角我就让给你当！
「来，我们快走，我带你去坐摩天轮。」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牵上小萝莉的手，赶快带着她离开这个可怕的大叔。
「喂！酥酥！孟诞！你们去哪里？爸爸也要坐摩天轮！」
不快点走不行呢，后面跟了个不认识的大叔。
「摩天轮～摩天轮～我们去坐摩天轮～」小萝莉很开心的唱着。
「等等，等等爸爸！爸爸也要坐摩天轮！」萝莉控老爹很激动的跟着。
你到底是想当谁的爸爸啊！你这个没救了的鬼畜老爸！
我咬紧牙逃命，小萝莉唱着歌跟着，老爹边哭喊边追。我觉得今天整个游乐场我们三个应该成了主角了。
——这样的主角我才不要当啊！
「哈哈！孟诞哥哥快点跑！」
小萝莉的甜筒已经吃完了，为了加快逃命的速度被我抱了起来，现在正在我肩头开心的笑着。
「要被追上啦～～～」
可恶，怎么可能再被追到！
今天早上已经丢脸丢大了，要是这个时候再被这个已经变得鬼畜的老爸追上，我这辈子就再也没办法以这张脸示人了！
为了你儿子未来的完好社会形象，老爸你就稍微牺牲一下吧！等我未来建立了一个正常的社会形象之后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边跑边回头看去，老爸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着。
我抱着的小萝莉只有六岁，还没有怎么开始发育，所以并不重。而老爸又是一个不是宅家就是宅在实验室的大龄宅男。
所以这次是我赢了！我的未来才不会毁在无聊的社会形象上面呢！
嗯？好像有人……呜哇！
「呜嘎！」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撞上了一个人。我惨叫一声，然后被施加的相互作用力撞倒。
「「孟诞哥哥（酥酥）小心呀！」」
不过小萝莉安全靠在我一边的肩膀上，还顺带稳稳当当的享受了一回哥哥的人肉护垫。
但是那个竟然只喊陶疏疏小心的混蛋萝莉控老爹你是怎么回事？
已经晋升为萝莉教的教主了吗？
「孟诞哥哥，快起来，嘿咻！」小萝莉以完美上垒的姿势落地，然后拽住我的手。
另一边，我也听到了惊叫声。声音听起来有些糯糯的，好像是个女生。于是我赶快爬起来道歉。
就是为什么我感觉我撞到了一座山上似的呢？
「那个，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这边也不好意思，挡在路中央了。」
对方也很有礼貌的回答。
就是为什么刚才还是软软糯糯、听起来就像萌妹子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沙哑低沉了呢？
我慢慢抬起头，
……满地都是六便士，我却抬起头看见了熊。
一个身高起码超过一米八五，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魁梧的男性就站在我身前，如同斧刻的岩石一样冷峻的脸上带着一幅黑墨镜，我甚至难以窥探到一丝感情。
看见我起身抬起头，对我露出了阴森的冷笑（？）。
「那……那个、我、我……夜露死苦！」
我刚直起来的腰立刻又九十度弯了下去。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腿是不是也软了。
「哈啊~~？」
可能是不满意我的道歉，似乎带着不满意和一些挑衅意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竟、竟然还不行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跪下来磕头谢罪了……
我已经做好屈膝准备做出「士下座」的姿势了，这时老爸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哈啊……哈啊……不好意思小哥，你没事……吧……」
但是等他靠近了一点，看清我面前的人的长相后，步子就停了。
然后他就掏出钱包，颤颤巍巍的掏出一叠红色钞票，接着又掏出了两张银行卡。
「那、那个，这几张卡的密码都是是75……」（颤抖颤抖）
老爸颤颤巍巍的把钱递到黑西装男人的手里。但是对方似乎仍然不满意，两手推辞不接。
「我、我今天就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玩的，没带多少钱……您别跟孩子过不去，不、不够我再跟您补！」
「……不」
「我、我把这个大的抵在这儿，我再去筹钱……我、我是做科研的，我可以挪动一点我们组的科研基金……您别跟孩子过不去！」
喂！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把我抵在这？
萝莉控其实是什么洗脑机器吗！不要让小孩子轻易的就见证了这个社会的黑暗面啊！
「……不……够」
可是尽管如此，似乎还是无法令黑西装的大哥满意，他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沙哑的嗓音好似从深渊的地底传来的一般。
竟然还是不满意！难道不仅是要劫财，还要劫色？
这里难道是什么萝莉控宇宙吗？Universe-LLK？
小萝莉是绝对不会给你的！萝莉是我们的共有财产！是世界对这丑陋人世的唯一馈赠！
「我……我告诉你，现在扫黑除恶很严的，我、我可是要报警了！」
说的好！老爸！这才是是个男人啊！是我错怪你了，你只是对陶疏疏的爱多了一点而已，不是萝莉控啊！
要跟黑恶势力抗争到底！
「……了……」
然而对于老爸的挣扎与反抗，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少成效，反而好像更加激怒了对方。
我悄悄回过头，看向老爸。
（喂，老爸，怎么办，他说要了结你。）
（孟诞，你刚才磕头道歉有用吗？）
（可能有用吧。）
（那，事到如今……）
（……啊，只能这样了。）
我和老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只有在这时，我们才像一对父子一样，一同默契的向后撤左脚，然后慢慢身体前倾并且弯下腰。
——只有磕头谢罪这一条路可选了。
空气紧张到一触即发，我相信只要再有一点声音，我的脑袋就会毫不犹豫的磕上地面。
「那、……那个！」/「砰咚！」
突然，一个软糯糯的声音终于插入了谈话。在我毫不犹豫的把脑袋的同时。轻飘飘的传来。
「我的……我的哥哥他不是黑道！」
可能是看没有人反应，软糯糯的声音似乎着急了，又提高了音量继续喊道。
脑门传来一阵钝痛，听到这个一开始听到的软糯的声音，我马上抬起了头。看见一名看样子很着急的女生，握紧拳头，做奋力呐喊状。
她穿着一身连衣裙，白色和黑色拼接成一条，接在外面的黑裙印着碎花，边缘的蕾丝更为其添了一股出尘不染的轻柔感。
像是凝脂柔荑的手足是曼妙肢体的延伸，在阳光下仿佛在闪耀着剔透的晶光。
但是在我看来，最夺目的还是眼睛。似乎迷蒙又似乎清晰。呆然却生动。
「不是坏人哦！」
连小萝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那边去，钻进了人家怀里。
「「什么？」」
于是我和老爸异口同声。
……
误解的风波很快就过去，就如同轻小说和漫画里的古怪设定一样。我所以为的黑道大哥，只是一个表情单一，身材健硕，长得比较凶狠的正常人而已。
所以说天生的反派脸也不能说是正常吧！我还以为这其实是部蒙着日常的外皮的什么匪战故事呐！
「真不好意思，我家的不懂事，把您给误会大了。」
老爸也在一个劲儿的赔不是。话说误会的最狠也有你一个吧？
「……我妹妹也总说我看起来像是混黑道的，我也习惯了，您不用道歉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
「您不用道歉了，我还被当作过嫌疑人在拘留室里呆过呢。您的钱先收好，等会儿我又得被误会了。」
不不不，这样的人应该说是真是厉害吧？
这位大哥叫做高仓文太……叫做彭念，似乎是因为正准备参加一个应聘所以没有换衣服，才导致了这样的误会。
不管是幼稚园的院长还是当代大学生都很辛苦啊。
「和妹妹一起出来的？」
「是的，因为一直在家里不愿出门。」
老爸和彭念大哥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聊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一个外在不被世人接受，一个内在不被世人接受，因而引起共鸣了？
话说萝莉控不被接受不是正常的吗？在法律和道德层面上？
「妹妹也打算读文青中学？」
「是的，她挺喜欢文学的，听说这所学校的文化风气很好，所以父母就决定了这所学校。而且我妹妹也很喜欢。」
「小姑娘还是个大文豪啊！」
「哈哈，您谬赞了。」
「我家这个就是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就只能想办法给他找个地方继续读书了。」
喂喂，这么揭自己家的短真的好吗？老爸？
老爹和彭念大哥口中的「文青中学」，就是我们所在的城市里的一所非常有名的私立学校。以较为开放的校风，轻松的学习氛围，还有一大堆国外的加盟校而出名。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因为这是一所贵族学校——不仅学费学杂费什么都很贵，而且有很多有钱有权的人都愿意送自己的孩子来这里读书。
不过这个女生竟然和我是一个学校的，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我又瞥了了一眼这个声音软软糯糯的，人也看起来有些天然呆的女生。
「……」（盯——）
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盯——）
为什么要来来回回的看着我和陶疏疏？
（盯——）
不要再盯着了好吗？我真的不是萝莉控啊！
这是天大的误会啊——
——等等，这个女生和我是一个学校的。
而如果她也认为我是萝莉控的话……那我的名字不就会彻底和「萝莉控」这三个字捆绑在一起了吗？
从高中传入大学，从大学传入社会——我的人生就完结了啊！
不行，如果我是萝莉控的谣言再这么传到学校里去，我的社会人格就彻底没救了！
我得做点什么补救一下！
「那，那个……」
「……？」（视线上移）
很好，已经转移她的注意力了，接下来就只需要编一个完美的借口就好了！
「其，其实……我，呃……」
仔细想想啊！有什么既能化解误会又不失尴尬的话！
「我其实更喜欢看起来有些天然呆声音软糯糯的是黑长直而且还有一点贫乳的类型呢！」
漂亮！孟诞！你的人生毁了！
「……」（低头）
你看！人家生气了吧？已经一脸阴沉的低下头去了！
说不定下一个动作就是报警了！？
然后我就会以性骚扰的罪名被关进少管所，最后顶着「社会垃圾」的头衔在垃圾堆里忏悔着罪行直到死去！
「孟诞哥哥，你刚刚说的是这个大姐姐吧？」
不要说出来！不要把我努力无视掉的关键说出来！
「……」（脸红）
也不要脸红啊！！！
我只是一下子脑子短路，下意识把我看见的形象的说出来了啊！
女生红着脸抬起头。可能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她眼里好像流转着秋波一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全然一幅娇羞模样。
不不，这一定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
「那、那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的不是萝莉！是，是……」
我连忙解释，但一开口就语无伦次了。
「……嗯。」（脸红）
「孟诞哥哥不喜欢我吗？」（委屈巴巴）
「我——」
一边是脸红耳赤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误会了的同年级少女；一边是委屈巴巴，突然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的小萝莉。
这种情况，我——
「——我是说我是个萝莉控啦！」
神啊！给我个痛快吧！如果我有罪，请直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经受这种折磨！
请逮捕我吧！
「说的是呢，爸爸也很难过，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进局子。」
你就给我住嘴吧！萝莉控老爸！唯独你不能对我刚刚那句话指手画脚！
「诶？发生了什么吗？你脸怎么红了？」
彭念大哥也回头了看向了这边。这个时候再看到那张脸，就会油然生出一种自己要被干掉了的心虚感。
同校的女生没有说话，抿着嘴摇了摇头。
「没事的话，你不是要坐摩天轮吗？」
她又点了点头。
「刚好，你的校友也打算去，我们跟他们一起去，怎么样？」
于是女生又点点头。
不，我觉得还不要一起去了吧，我现在有一种我会在摩天轮上被干掉的错觉。
彭念大哥和女生一起转身走向摩天轮的方向，小萝莉露出舍不得大姐姐的呀。样子马上跟了上去。
于是我也准备跟上，可是突然有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儿子，老爸我的思想是不是过时了？」
我回头看去，是老爸扶住了我的肩膀，露出伤心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
「难道‘萝莉控’是能够随便和别人分享寻常癖好吗？」
啥？
「还是说是爸爸妈妈平时对你逼的太紧了？」
你又在说啥？
「你也长大了，爸爸会尽量接受你的性癖的……」
唯独你不能在这一方面对我作任何评价！
「爸爸会认真的跟你妈妈讨论这件事的——」
「……！」
老爸一副“子不教父之过”的表情，继续痛心疾首的说着。而我则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老爸扶住我肩膀的手，让他看看我眼中映出的景象：以猩红为基调的昏暗炼狱里，巨大而狰狞的恶魔在肆意狂笑；而衣不遮体的我早已经双眼空洞失神。
这明明是想让我死啊！
如果是那个四体全勤，比铁人西村还多擅长一项的老妈的话，我，我会——
「——尽量让妈妈把腿给你留下。」
——就是这样啊啊啊！会死无全尸啊！
告诉我 其他的身体部件呢？
「……若是愁肠终不断，一年添得一声啼。」（眼角晶莹）
不要现在就开始哭！吟诗哭子什么的已经太过分了！
「儿子，不管怎么样，爸爸还是会支持你的。」
我才不需要萝莉教教主的支持！告诉我其他身体部件会怎么样！
「活……」
活？意思是不会有事的对吧？
「……火化。」
不要——！绝对不要——！
「孟诞哥哥！叔叔！快一点吖！一起去坐摩天轮！」
小萝莉的声音适时响起，她已经跟着彭子璃和彭念大哥走了一段路程了。现在三人都回头看向我们。
「儿子，爸爸会帮你求情的。」
老爸于是答应一声，把被握住的手抽出来。跟了上去。
只留下我一人在原地呆愣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的青春、我的未来、我的梦想与希望。
再见。
「孟诞哥哥，快点快点！」
小萝莉又在催了，我也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
「孟诞哥哥，你的眼神好像死了一样耶？」
啊哈哈，我的身心都已经死了。
「叔叔，他怎么了？」
「哈哈，没事，可能是困了，放假了睡的晚。」
「孟诞哥哥大懒虫！」
「……」（脸红）
陶疏疏用小手牵着我的一根手指，抬头看着双眼失去焦距的我；同校的女生还是红着脸低着头，小手轻轻的揪住裙子的裙边；而老爸又和彭念大哥聊起来了。
我们几人，一起走向游乐场里的，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摩天轮。
摩天轮伫立在阳光下，仿佛与太阳重合了，缓缓转动着。
直视着刺眼的阳光，我的眼角慢慢晶莹了。
……太阳，真刺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