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愁眉苦脸呢？”
“不是啊，只是突然很想念汐汐姐。”
“你那汐汐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汐汐姐啊，就是汐汐姐！她是我师姐，她很厉害的！她可以劈开巨石，还可以用召唤雷电把树给劈成两半……”
她用手比划着，满脸崇拜，却不料脚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被少年拉住，险些滚下滑坡。
好险！她拍了拍胸脯，惊魂不定。被扶着站起来，衣服却弄脏了，脚也有些扭伤。
“没事吧？”
“没事儿。”
“可以走路吗？”
“还行吧。”
她拍了拍衣服，活动了一下腿脚，勉勉强强能往前走。只是由于之前在森林迷路，毫无目的的乱窜而导致的狼狈，此时变得更显狼狈。
“要我背吗？”
“不用。”
只是两人的步伐走得慢了。
“现在你能把名字告诉我吗？我叫张雪灵，龙虎山弟子。”
少年沉默一会，说道：“吕云清，鬼道弟子。”
少女雪灵问着以前听说的鬼道猎奇传说，两人笑着说着慢悠悠回到庙内。
夕阳西下，已是傍晚。
回到道庙，云清嘱托雪灵把自己的“避鬼符”保管好，下次可以继续用。趁着天没黑，他带着张雪灵参观了一下道庙。
他们来到一处房间，地下铺着木板，四周墙壁贴着一些黄符。云清把宝剑挂在墙壁上。
“这是冥想室，也是修炼的地方。”
旁边有一书桌，上面搁着文房四宝，桌角放着一本书，纸张泛黄。她拿着翻了翻，却上面的文字一个都发现看不懂。
“这是我们鬼道古籍，不过原来的已经毁了罢，这是师父写的。”
“令师呢？”
“去世了。”
她愣了一下：“对不起，原来这是令师的遗物。”
“没事，你看吧。”
“这是什么文字？”
“鬼书，传说仓颉造字为避免阴阳混淆，创造了两种文字；换言之，这是能跟鬼对话的文字。”
雪灵不禁毛骨悚然。
“鬼也能写字？他们写的是这个字？”
“嘛，这我就不知道了，书上这么记载的。我连鬼都没有亲眼见过，怎么跟它沟通？不过你能看到，说明你跟鬼书有缘，毕竟这种文字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你知道吗？以前我只认识鬼书，下山时与村民交流，写在纸上，发现在有些识字人眼里不过一张白纸。不过那些看到了也不能理解什么意思。他们教会了我你们外边的文字，我研究了一下，按古籍记载，阴阳两世存在两种文字，外边的文字与鬼书同源，不过经过数年变迁，文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鬼书却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这上面写的什么？”
“辟谷养气的，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研究这个。”
“辟谷？我知道这个。”
“它应该是外边传来的，算不上鬼道的道术。”
雪灵翻了一会儿便放下。她走到墙壁前，看着上面的符箓。
“这是这座道庙的阵法，其他房间也有这种符箓。因为森林多野鬼，此阵法只准人进出。”
“你的符画错了！”
他不禁笑道：“怎么会？”
“还有之前你舞剑的时候，剑法也是怪怪的。”
“那你来教我，怎么画？怎么比？”
雪灵瞅着递来的笔和纸，吐了吐舌头：“我不会。”
“你不会画符？不会剑法？那你会什么道术？”
“其实我不会道术，但我看过，这符与我们龙虎山有很大差别，上面的文字图案我也不认识。舞剑也是，感觉怪怪的。”
云清无语道：“符也有很多种，剑法也是，总不可能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吧……”
雪灵想了想，平时看的都是师兄师姐们，道派不同，确实剑法和符箓也会有所不同，便没深究。
两人出了冥想室，进入了另一间房屋。里面放着两排书架，上面稀稀落落的放着古籍。
“这是放古籍的地方。”
“为什么书不放在一起？”
她看到书架上分有很多格，有的格放着一两本，有的放了一排，有的什么都没放。
“这是按照类别分好的，不同格代表不同类别，比如剑术、符箓、算法、道术、堪舆、丹药、炼器、阵法、法器、史事……”
云清按着顺序挨个读过去，手指拂过微尘，颇有些伤感：“数十年前一场大火，使得我鬼道古籍尽数烧毁。饶是师父记忆超群、过目不忘，终其一生也只能默写还原一部分古籍。”
气氛变得有些伤悲。
两人不再言语，只听得雪灵翻书的“沙沙声”。
果然，还是一本书都看不懂。
两人来到晚上休息的地方。
“你睡那张床。”
“那个，就只有一间房屋？”
“怎么了？”
“不是，男女有别啊……”
“这有什么？我和师弟师父都是这么睡的，都是睡在一间屋子。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有些无语，不过想到汐汐姐曾教她，在别人道观应该听那儿掌事的安排，不可提出过多要求，那是很无礼的，便把刚刚想问的话“可不可以让我睡在冥想室里”给咽了回去。
云清把床上东西收拾了一下。她有些好奇，问道：“我睡的是谁的床？”
“我师弟的。他不在这儿，于是我把东西搁在他那儿了。”
“师弟？他怎么不在这儿？”
“几年前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过。不过这个床位一直留着罢，反正整个道庙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张床是以前师父的，所以让你睡这张床。”
“好吧。”她垂着头，坐在床上，万般无聊。她闻了闻身上，看了看脏污的地方：“吕云清，我可不可以洗个澡？”
云清想了想道：“现在去河边太晚了，明天吧。而且你没有换的衣服，不如等到出去后回到家再洗。”
“三天啊……而且你这儿没有水桶吗？”
“你是说，你在水桶里洗澡？”
“是啊，难道我去河边洗吗？而且冬天的时候，你不用水桶？”
“嘛，其实直接用热水瓢倒在身上便行了，而且这不还没到夏天嘛。”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干脆躺下，无语道，“我还是坚持到三天之后吧……”
云清看着雪灵背对的身影，无奈道：“没说不能洗——你洗吧！我给你烧水去，只是衣服有些难办，不介意的话就穿我的，大了的话穿师弟的也行。”
“那走吧，”她跳起身，“我去打水去！”
热水正在火上升温，而他们决定先把饭吃了。但是雪灵几口就吃完了，肚子还没填饱，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云清。
云清咳了一声：“就这些了，我这几个月在尝试辟谷，没买多少吃的。”
雪灵摸了摸肚子，“啊”的一声趴在桌子上，侧过头看着云清：“这些能管饱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啊……”
“灶房仓库还有一些，留给明天后天的。”
“啊……有肉吗？”
“这哪里有肉——你们正派修行不是讲究饮食清淡、忌食荤腥的吗……”
“我不会的啦，我又不修行道术。”
你是个假道士吧……
“那明天我们去山里找点野味，捉几只兔子，抓几只鱼，行吗？”
“好嘛……”雪灵抬起头，拿起一颗喂进嘴里，颇有些生无可恋。
热水烧好了，他把水桶提到雪灵面前，同时也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谢谢。”
雪灵拿过衣服，却发现多了一件。
“你也要洗？那你先吧，我再去提桶烧水去。”
“不用麻烦了，一起吧。”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和师弟都是一起洗的，而且还在河边，而且还可以节省时间，水一会儿凉了……”
“笨蛋！”她有些恼羞成怒，“你是男孩子耶，我是女孩子！真是的，你和你师弟都是男孩子，一起洗当然没有什么啦！但我是女孩子，怎么可能跟男孩子一起洗呢？”
捏着小拳，脸涨得通红。
云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下山时看见有女孩在河边洗澡，人家还骂我色狼。”
“然后呢？她们有没有把你暴打一顿？”
“怎么会？我是道长，帮了他们不少忙，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打我的。况且要打还不一定打得赢呢！不过他们也交代了，说了一些你刚刚相同的话。”
“那不是废话吗！”雪灵怒气消了不少，有些哭笑不得。
云清摇摇头：“明明男女都是人，为什么要区分开呢？不就是身体上有差异吗……”
“你给我出去！等我洗完了你再洗！而且要另外烧桶水！”
他转身出去……
“把门关上！”
出门后，看着皓月当空，他一肚子困惑不解。他得看看古籍求证求证，内心还是有诸多疑惑。比如刚刚有种想看雪灵裸 体的想法，但不好意思说，也不敢说，毕竟村民说了那是不礼貌的行为，同样也不尊重本人。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想法呢？每次下山经过河边，他都得瞟一眼，不知为什么。看到的也是男孩子在河水里嬉戏——难道他喜欢看男孩子的裸 体？但是，明明对云风不感兴趣的呀，那里还没有我的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