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你行不行啊?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影?”
草丛里藏着两个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悄声说道:“你推算时间的时间不准确啊!”
“你TN才是半吊子!弄个传送阵法,搞这么久?我看你是打草惊蛇了!”
“你放屁,这片山林人都没有,怎么打草惊蛇?我看你把地点都推算错了!”
“怎么可能?好歹我也是算了三天三夜,何况师妹修为不高,我怎么可能算错?”
“你再算一下试试?老子快要被蚊子咬死了!”
“你就没有驱蚊阵法吗?”
“阵法你懂个屁!”
“那推演你懂个屁!”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突然,一个人影远远地走向他们的阵法。那人在阵法前停住了,似乎意识到什么,蹲下来细细观察,突然大吼一声:“是谁?给我出来!”
“坏了,是张汐!怎么会是她?”
“你们把雪灵弄哪去了?”
草丛里两人面面相觑,却见张汐后面来了一群人。那群人他们是知道的,每天都跟在张雪灵后边。一个人对着张汐言语,然后朝着他们所在草丛方向看去。两人眼见大事不妙,张喜催动脚下的传送阵,二人瞬间被传到千里之外。传送阵也随机失效。
“妈的,幸好老子提前画了个传送阵,”张喜怒气冲冲地踢了张乐一脚,“就知道不该信你这个半吊子!你不是说张雪灵会陷入阵法吗?”
张乐喃喃自语:“确实是这样啊!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他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对张喜说:“看他们的样子,张雪灵似乎走丢了。”
“对啊,而且这个锅被我们背了!”张喜躺在地上,刚才要是被抓到了,掉层皮都算轻的。本来提起算好的,让张雪灵走到本来该走的路上,掉入他们的传送阵;那个时候张雪灵刚好一个人走。然后他再迅速把阵法痕迹销毁,就可以悄悄地偷走人了。没想到被旁边这个半吊子坑了,差点就被逮住了。
张乐还是不解,不甘心地算了算:“确实,张雪灵确实还在阵法中。”
“拉倒吧你!”
“走,我们还要再回去一趟!”
“汐汐姐,这里真是块风水宝地啊!比之龙虎山景致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雪灵和张汐站在船上,遥望天仙湖湖景。一群人坐在船上,沉默不语,船夫悠哉地划着船。微风轻拂,张雪灵将发丝挠在耳后。
张汐一直知道张雪灵能看到很多东西,不过就算雪灵不说,她也知道,这里的的确确是一块风水宝地。远山环绕,水天一色,竹篙划着青波,水鸟从头顶掠过。但提起这一褒一贬的,听后就不乐意了:“你只是住久了,才觉得这里比龙虎山好!这里的人去了龙虎山,也会像你一样,念着外边的好,忘了家里的景致!”
张雪灵抱着张汐的胳膊,笑着说:“汐汐姐,我错了嘛。咱们好不容易出来这么远,就是要玩个尽兴,爸也是这么说的。等把这里看完了,咱们就回去好吗?”
张汐知道,张雪灵被龙虎山憋坏了,早就想出来玩。师父叫自己跟着,一来保护雪灵,二来也是下山历练,开阔视野,放松心境,这也是修炼的一种。
张雪灵对船夫问道:“师傅,听说这儿有道士,是真的吗?”
张汐记得,湖边有一座庙,上船之前就听人说了,这庙为了用来供奉湖怪的。传说湖里有一个湖怪,体型巨大,能呼风唤雨,是某位仙人在小池塘里饲养的宠物。他把它放在咱们这里,起初是为了保佑我们风调雨顺。所以这个湖上现在的许多规矩,从古代就传承下来了,比如在湖上只能划木舟,每年只能在规定季节里捕鱼,就是为了不惊醒湖怪,不去过多抢夺它的食物。但湖怪修炼至今,妖力十分强大,早就忘了初衷,成了这里的霸主,经常在翻江蹈水,泛滥田野,伤了数百人的性命。村里来了几个道士和尚,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这可是仙物,怎么能是他们凡夫俗子能对抗的?反而惹它生气,连下几个月的暴雨都不停歇。
这湖怪根本不把村民放在眼里,为所欲为,很多人都举家搬走,离开这块祖宗之地。直到一百年前,远方来了个道士。据说他是天界为了惩罚湖怪而下派的神仙,当时村民都不信,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赴死。当天晚上,风起云涌,时而狂风大作,时而降下倾盆大雨。大家以为道士与湖怪斗法斗得厉害,却不敢出门,暗地为他捏了一把汗。突然,湖面风平浪静,一切变得安静起来,众人以为道士像前面几个一样,都死了,不免感到遗憾。第二天一早,大家才发现他早早地等着我们,说湖怪被他杀死了,但他要村民保证,以往的有些规矩不能变。说完,道士便踏上湖水,消失于晨雾之中。后来果然再也没出过事了,这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也是一块世外桃源,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回到这儿。
据说道士去了湖中央的小岛上,他对给村民说,他不要报酬,只是希望岛上不准住人,他打算隐居于此。不过也没人住在那里,听说那儿埋了许多棺材,阴气重,据说有很多恶鬼,以前住的人寿命很短,只剩下守陵人还住在那儿。不过自从道士隐居于此,守陵人也就离开了,岛上仅道士一人。
张汐心想,太奇怪了,如此风水宝地,按理说正是天地精气汇集于此的地方,正是修炼飞仙的好去处,怎么产生如此阴冷的地方?不过千年湖怪……如今这种能有千年修为的妖怪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船夫答道:“是啊,如果你们在这儿待几天就会看到了。”
“为什么?”
“道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村里来买东西。算算日子,这几天道士应该就会来这儿了。如果这几天哪家碰巧撞邪了,兴许你们还会看到他会做法事。”
张汐心中一顿无语。张雪灵颇有些兴奋,对她小声道:“喂,有跟我们一样的人呢!”
“我从没听说过天仙湖有道士……”
船夫突然说道:“咱们在前面小岛那掉头吧……”
张雪灵说道:“师傅,为什么不上去看看?”
“嘛,就是一座小岛,有什么好看的?”
“我听村里人说,道士就住在小岛上?”
“怎么可能?湖上这么多小岛,谁知道道士住在哪儿?况且前面那里我还去过几次,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岛,没什么景致。”
“那麻烦师傅带我们过去,我们上去看看。”
船夫有些奇怪,喃喃道:“这座岛有什么特别的,昨天还上去两个人……”
张汐对张雪灵说:“不就一普通小岛,上去干嘛?”
“上去看看呗,万一真撞见道士了。”
看着张雪灵期待的神色,张汐微微扶额,道士有什么稀奇的?每天都能撞见。
船停靠在岸上,众人利索地下了船。
船夫说道:“我在这儿等你们。”
一众人向前走着。张汐在前面探着路,感受着周身气流,十分正常,与常岛无异,沿着山路逐渐深入山林,没到一会便到头。前面是峭壁,下面是湖水。
张雪灵感叹道:“这个小岛真小。”
“雪灵,没看到什么东西吧?”
张雪灵摇摇头,相反她还很欣赏路边的景致。这里虽然与常山无异,却没有人类的痕迹,处处鸟语花香,空气十分清新。
张汐对林间好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里就是个小树林,跟大气磅礴的龙虎山相差太远了。也是,如果不是因为船夫口中的道士,她怎么会拿这里与龙虎山相比呢?不过看着雪灵心情很好,心情不由跟着不错起来。她说:“回去吧。”
向回走,雪灵走在前面,突然看到一朵白花,青白无俗艳。刚刚来时并未见到如此素净的花朵。花香沁人,她忍不住走上去,想摘一朵。三步两步走在花前。花长在一棵树的枝桠上,而树在山径的一旁陡坡上。
“汐汐姐,你看这花漂亮吗?”雪灵撑着树干,斜身伸手摘去,摘下后放在鼻下细细嗅去,皱着眉头,扭头,正想说……突然,张雪灵被什么东西一拉,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滑下山坡。
一旁男子身如残影,却未赶上。张汐看着下坡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枯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男子拾起地上的花朵,仔细地看了看:“白玉兰,但这是开在死人身上的。”
另一个男子拿去,闻了闻:“嗯,确实,外面的花香是为了掩饰,实际上是应该依靠吸收死人精血而绽放的。树呢?”
却见眼前的树消失不见了,眼前的斜坡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平地。张汐这才想起来,来的时候哪来的斜坡?她快要疯了,拔出佩剑紫电,向旁边树林狂砍去: “快去四周找找!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一定是有人用了什么阵法!”
张汐封锁整座岛后,翻遍整个树林,一无所获,无奈只得向师父求援。过了几个时辰,寂静的夜晚里,一艘木舟摇曳着漂向一座孤岛——
“没错,这里确实有个阵。”张喜皱眉道,“但是,这跟之前的岛不是一个岛……”
张乐十分胸有成竹地说:“的确,这不是同一个岛。”
张喜很想踹张乐一脚,张乐忙解释道:“我的预测确实出现了误差,但张雪灵确实是那座岛消失的。”
“你的意思是,你预测张雪灵会陷入阵法之中,但不是我画的阵法,而是原先那里有的阵法?”
“哼,之前连岛上有无阵法都感觉不出来,自己不精通阵法,还说别人。”
张喜很想怼回去,但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感受到,不占理,只好作罢。仔细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张乐,你说张雪灵还在这个阵里,那意味着这个阵法包括了这两个岛?”
“是啊,来的时候就想到了。”
“你傻啊,这两个岛隔这么远,谁家的阵法有这么大?”
张乐讪讪地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阵法一窍不通,我以为你知道。”
“而且真有这么大,那些人早就感受到了——咦,消失了?”阵法的气息突然消失,张喜大惊,“怎么会?阵法不见了!”
良久,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释然地笑笑:“这就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外了,大不了回去领一顿鞭子罢。”
“不,阵法还在。”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两人连忙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一人侧对着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抬手,似乎隔空触摸着什么。当下举着桃木剑,警惕地看着那人。
“你瞧,这阵法是多么玄妙,依靠天地星辰之力在湖中吞吐,变化不断。”
月光落在那人身上,声音传来,颇显阴冷。
张乐用臂肘提醒张喜,张喜心领神会,用桃木剑在脚下画着传送阵法。
未画及一半,那人如幽灵般闪现在他们面前,面色如鬼般苍白,眼神却如鹰隼般凌厉,一一扫过二人惊慌的面孔。二人看着凑近的面孔,俊俏却颇显诡异,眼瞳却如漩涡般深深吸引着二人的注意力,声音变得柔和,酥酥麻麻的,呆呆地站立在那儿,手上的桃木剑垂下,剑锋朝下。
“名字。”
“张喜。”“张乐。”
“龙虎山?”
“龙虎山劲枪峰弟子。”
“嗯哼?”
“师父的命令,把张雪灵劫回龙虎山劲枪峰。”
那人陷入思考,二人呆呆伫立在原地,眼神呆滞。突然他笑道:“我助你行此事,如何?”
“如此甚好。”
轻捏银针,遍插于穴位中。
“飞仙十八针,充分激发你们的潜能,成为绝世高手;我再授你‘鬼杀阵’,以养鬼之术行诛仙之事。如此,没有人能抢得你们的猎物。”
二人稽首道:“是。”
言罢,三人向前走去,消失于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