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之上。
这个词语从古至今便为人津津乐道，想做到这一点的人、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以及做到了这一点的人，翻阅记录历史的书籍，上面从来不缺少这些人们的名字。即便是短短的一句话也能调动情绪激发想象，仿佛波澜壮阔的一生就在眼前。
梦想与情感是向来都不缺的。尤其是手握刀剑的演艺者们，即便他们所做的只不过是一场比赛，一次演出，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时，自己就已经是聚光灯下的主角了。
自从曹梦得回到杏北居住之后，那年依然读着高中的古今来被体育赛事方管理层认为难以担当责任，最后由袁思意的姐姐袁思召负责出面掌管事务。
袁思意没想到会有看见自己姐姐站上演讲台的一天。
一直到现在。
虽然平原多风，但家里关着窗，室温很暖和。她换了一身浅蓝色的上衣，把自己的头发解开，摘下帽子，离开自己卧室去了走廊另一边。在一扇贴着玛瑙片的门前站定，象征性的敲了敲，没有等到屋内的人出声允许，就握住门把手走了进去。
一边看着里面说：“戴姐姐，你找我？”
戴步摇坐在窗户下书桌旁，听见开门声就侧过身体望向袁思意，手里还拿着半块条玉，嘴里咔嚓咔嚓嚼着某种硬物。
袁思意对此也不甚在意，轻轻地关好门，走到书桌旁拉出椅子坐下，抬头看着戴步摇：“你今天吃掉多少玉了。”
“就三块。这是第三块，我管得住自己。”
说着，戴步摇吞下了嘴里的碎玉，又探嘴咬了一口玉下来。
她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我在平台上看见公孙越的社团了，她干得很不错嘛。”
“她一直都有不错的能力，只是性格内向过头了。如果她能更开朗一些，我想会更好。”
“以后还是得多帮帮她。你姐姐是这么说的。咳，你有找到其他中意的人吗。”
“我不需要。”
戴步摇面色有些尴尬，心里也知道袁思意会这样回答。袁思意在她面前坐的很随意，双手抱在胸前，低着眉，目光柔和。
她看见傍晚穿透云层的暖色日光照射在袁思意身上，沿着脑后的金发顺背落下，忽然有些恍惚：“你只在这个时候像你的姐姐。”
“亲姐妹。我身上大部分东西都是从你们身上学到，戴姐姐的玉石术法也很好用。”
咔哧咔哧的声音仍然在房间里响着，戴步摇吃到后面已经不敢再奢侈的下大口，小心翼翼地用牙尖咬住一点玉，然后啃下来，舌头将玉片卷进嘴里。
“缺玉石了就和我讲，我这里还有很多。你的社团又办得怎么样了。”
“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
说到这里，袁思意的表情苦恼起来，一只手举过头顶，一只手往下按。
“都是很新的新人，小时候可能经常习武健身，后来懒散了几年。多数人在见到公孙越后，哇的一声眼睛就亮了。”
“听上去很有发展空间……”
“是啊，发展空间很大。如果他们训练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急切就好了。”
“噢——他们学的是公孙越啊。”
“他们跟公孙越可不一样。”
“好好，我知道不一样。但是你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招募这些人吧，还有更好的学生对吧。比如说，常年习武技术不错的，还有特点突出个性独立的。你，呃，哎呀，我又说回去了。”
戴步摇把最后一块小玉放进嘴里，堵上自己的嘴。
袁思意重新安静地端坐在她面前，低着眉，没有情绪显露出来。对于戴步摇的心思她很明白，但她确实认为自己不需要。
等到戴步摇吞下了嘴里的玉，袁思意才说起戴步摇找她来的话题：“所以，戴姐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只是想聊聊我姐姐还有我吗。”
“你的反应没以前有意思了。好吧，我找你是因为这个……”
戴步摇拉出身前的抽屉，将里面的一张表格拿出来，交到袁思意手上。
“之前服装厂的订单太满，我们都没有签到合同，但现在你可以带着公孙越去下订单。”
“公孙越不需要，我问过她了，她说会考虑去自己家里的服装厂。”
等到戴步摇说完，袁思意低头去翻。任何一种有危险的活动都会有相应的保护自身安全的道具，比如说摩托车的头盔，易摔运动的护腕，还有兵击爱好者们使用的护具。
服装厂并不全是生产服装，他们现在也负责生产比赛用到的护具。护具类型多种多样，面向的场合与相应的效果都有分类。
通过受击进行计数来判断胜负的护具常用于练习，基本上不会出现在比赛里。队友的碰撞和流矢经常会带来无法避免的麻烦。
拥有最高限度防护能力的护具也属于特殊类型，除了某些战术使用需要这种护具之外，很少有人挑选。因为它的代价是碎片化拼接，超过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后，受击部位的护具就会脱落。
袁思意早已有想法，但她还是抬起头看着戴步摇，想问问姐姐们的看法：“我的姐姐她是怎样想的。”
“跟你另外两个姐姐都不一样。曹梦得使用的战术里，有很多装置需要携带，所以护具不能太重；许念卿倒没什么顾虑，她随便选了个和古今来一样的。”
“那可不叫随便选。”
“听听，冷静不了了，语气都在动。”
戴步摇翘起嘴角笑话袁思意，袁思意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
“戴步摇姐姐，你还是说说我的亲姐姐吧。”
“她的护具是中规中矩的防守特化。寻常攻击手段很难造成护具反应，就算是攻击到要害部位也会被削弱影响。”
袁思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关节部位，这些地方需要保证活动时的灵活性，因此防御会比较薄弱。但就连这种地方也难以造成影响的话，攻击方就会被限制手段。
于是她继续问：“那要怎么样才能针对呢。“
“护具也并不全是依靠受击来判断穿戴者的情况，受击反应本身只是一种正面战斗时的判断标准。在这……嗯？”
怀疑的视线自戴步摇眼里投到袁思意身上，她把袁思意看着，一直到袁思意终于抿起嘴角的时候，她才重新开口：“噢，我明白了。黑山的牛王星就是这种护具。”
袁思意接着戴步摇的话急忙对她说：“对对，我升上高中之后也有可能与她战斗，多了解一些应对方法不是坏事。”
“你会告诉公孙越吗，”戴步摇促狭地说，冲着袁思意眨眨眼睛，“她当初在牛王星手上吃了很大的苦头。”
“她会自己了解，而且她家有服装产业，应该了解这些，也不需要我多嘴。”
真可惜。戴步摇收回视线，接着给袁思意讲防御特化的护具：“你去参观格斗大师们的指导应该有注意到，即便是本人并没有太多受击次数，一旦遭遇对方连续的有效攻击时，依然会判负。”
袁思意合拢嘴眯起眼回忆着自己见过的场景，连续有效的攻击并不只是单纯的一通挥砍，他们会在重要的心脏、脆弱的喉咙、柔软的腹部这些人体弱点做动作。护具的确会保护穿戴者削弱影响，可在其中起着作用的是：武术。
“对了，”袁思意抬眼看着戴步摇，“公孙越今天数学课上没有认真听，我让她去找上官暗浮，上官姐姐的成绩很不错。但是我们回到家之后自然会被上官明乐知道，所以她提议将这一次见面转为了更有意思的事。”
戴步摇来了兴致，好奇地问：“什么事？”
“戴姐姐要参观一下格斗大师的指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