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局势
幽浮。
樱与竹共同拿着一本小笔记本，记录着穹宇里她们感兴趣的书籍目录，薇莉赫尔则是在一旁讲解、注明其中一些可能对她们特别重要的书或者解答她们的一些疑惑。
夜涟和月弦仍旧坐在茶桌边，透过瑰音倾听着莉莉讲述她所知道的莱因哈特王国的秘辛。不过主要内容，莉莉已经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细枝末节。
对月弦她们来说，是细枝末节。
“你怎么看？”月弦抿了一口茶水后看向夜涟。
“什么怎么看？”夜涟喝茶的动作一顿，回以一白眼。“你古装剧看多了倒是真的。”
“这不正好遇到机会用上了嘛。”
“呵呵！”
插科打诨结束后，月弦神色一正。
“那可是王子啊！”
“没人规定王子就不能色欲熏心吧？还是说你看了太多没营养的电视剧和小说以至于你对王子本身有什么误解？”
夜涟又白了月弦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月弦总觉得如果不是嫌翻白眼费力的话，夜涟可能会直接把眼珠翻一面天天盯着她看。
至于夜涟后面的那句话嘛——自从幽浮被夜涟用了某种不知名的方式接上了地球的网络之后，月弦就无师自通了现代的各种上网姿势。
比如，看片——各种意义上的片。
因为接通网络本身就是为了娱乐，夜涟也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在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月弦看的电视剧的名目后，低声喃喃了一句“果然还是这样...”而已。
“咳咳！”月弦轻咳两声。“先说正事！”
“管教好你对我来说才是正事！”
夜涟训斥了一句后，无奈的放下茶杯，抬手显现出一张虚拟光屏，画面上是人鱼的身体剖析画面，不过是魔力版本的。
“以菲娜为参考对象去溯源那位人鱼小姐的话，得出来的就是这个了。”
一缕黑雾缠绕上了夜涟的指尖，化作一根长长的教学棒，指着画面上的一行小字，还未开口就听到月弦埋怨的话语。
“你不如把字放大一点，然后推近来给我看。”
“......”
夜涟默然照做，不过额头上的黑线和鼓起的青筋表明没有下次。月弦知足的看着面前硕大的光屏，美滋滋的点了点头。
“菲娜种族的人鱼有两点比较突出，一点是音律，能够通过特定的歌曲引动一些威力一般的法术......”
“提问！”月弦像上课的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提问。
“说。”
“你说的‘威力比较大’是我理解中的‘威力比较大’吗？”
“我形容技能、术法、外物威力的时候并不会以自身为参照。”夜涟说着，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不然也没法教课了。”
“那在你看来怎样的算是威力比较大的法术？”月弦弱弱的问了一句。
“至少要能够把一个大陆板块击碎，any question？
“没了，你继续...”
夜涟重新用教学棒指向虚拟光屏，不过指的是另一行的小字。
“另外一点，她们有和我们一样的魅惑天赋，不过不同的是，我们的魅惑是因为灵魂，她们是因为肉体。”
“通俗的说，我们能够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上我们，这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挡，当然意志坚强的人可以抵挡。”
“她们的话，用科学的说法来说，就是分泌了一种能够让所有生物都能够接受的亢奋信息素。”
“能这么科学的说明还真是谢谢了！”
月弦的耳朵可爱的动了动，随即问道。
“所以说，魅惑人心的是我们的灵魂而不是身体了？”
“不一定。”夜涟上下打量了一下月弦，随后非常无奈的说道。“如果把你剥光了拖到黑市上的话，估计感兴趣的人不少。”
“我可是男的！”
“切了就行。”
说着夜涟比了割挥刀的手势，看的月弦直冒冷汗，不过很快就反映过来这是夜涟在不满她一直把话题引到某些奇怪的地方。
月弦默默的捧起茶杯，用茶水堵住了自己的嘴。见状，夜涟就又开始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菲娜应该也有那样的能力，她和克伦多先一步到达了王都，但并没有出现王都遇袭的消息。”
“可能是消息被隐瞒了呢？或者延迟了？又或者王都的人都被杀光了？”
月弦提出疑惑。
“虽然限制很多，但我的感应不至于错到完全相反的地步。”
夜涟再次白了月弦一眼。
“你的感应就从来都没错过？”月弦同样睁开眼回了一记白眼然后又闭上。
“有，不过是摄像头，所以不算数。”夜涟倒是落落大方的把黑历史抖了出去，不过严格意义上这并不算黑历史。
“......神tm摄像头。”月弦低声吐槽一句后就又不说话了。
对于夜涟的实力，月弦自然是相信的，而且以他的性子，做不到的事情，他会明明白白的和她说的。
除非那件事本来他就不打算告诉她。
想到这里，月弦看向夜涟，卡在他准备开口之前问道。
“人鱼的血液很珍贵吗？”
“没有看到实物，不能下结论，不过能延年益寿且激发魔力种子，珍奇与否暂且不论，功效肯定不弱就是了。”夜涟思忖了片刻，给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答复。
“用来炼制莉莉说的那种药剂的话，大概要多少血液？”月弦又问道。
夜涟右眼流光转了转后说道。
“正常的魔力启蒙类药剂的主药比例都不会太多，各种药材的作用是将身体变得更加适应魔力存在，避免排异反应......等一下。”
夜涟随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手臂抬起放到裂缝前，随后月弦便见到手臂虚化了一瞬，夜涟的手上便多了一瓶药剂。
打开瓶塞闻了闻，随后右瞳对着瓶口往里看了一会，夜涟就又塞上瓶盖用同样的手法把药剂放了回去。
看着夜涟从不知道哪里顺了一瓶药剂回来研究又放回去的全过程，月弦内心十分复杂，并思考自己要不要也练就这么一手技艺。
如法炮制了十几次之后，夜涟对狮心王国的药剂师大概水准也有了个数。
“如果以平均水平而论，一瓶只要100滴左右的人鱼血，大概10ml吧。”夜涟刚说完就伸手指抵在了月弦嘴唇上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这跟我也有一点关系。”
“嗯？？？”
月弦睁开双眼，疑惑不解的看着夜涟，好看的殷红色双眼中满是疑问，夜涟便明白了她想要问什么。
“血液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每天都能再生的。”夜涟顿了一下，随后补充了一句。“至少对于我们来说，是这样的。”
“血液是魔力的载体，并不是所有的血液都适合入药的，也不是所有的血液都有用，就好比我，我想要的话能够放出一泳池的血。”
说完，夜涟看向月弦。
“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概懂了。”月弦遗憾的收回了一直在夜涟身上打量的目光。“那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连普及都做不到吧？”
“普及是普及了，不过仅限于贵族。”夜涟冷笑了一下。“没有入门导师，光是喝一瓶药剂就能自学成才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至死都是法师学徒了。”
月弦皱了皱眉，总感觉今天的夜涟特别的情绪化。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夜涟拿起茶杯，用茶水堵住了自己的嘴。
沉默的空气宁静的飘荡了一段时间后。
“说起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的妻子中有一位是女皇来着。”月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夜涟询问道。
“我有说过吗？”夜涟不着痕迹的瞥了月弦一眼。“是又怎样？”
“在海岛的那半年里你随口提到过。”月弦随即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夜涟同样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月弦不解的问道。
“两人的实际情况不同，没有多少参考价值。”夜涟撇了一眼月弦。“也没必要参考，这个国家面临的局面并不复杂。”
“你管这叫不复杂？”
“确实很简单。”
夜涟伸手将虚拟光屏翻了个面，画面上的内容切换成莉莉绘制的那副地图。
夜涟两指并拢将地图缩小，莉莉绘制的地图之外的内容显现了出来。教学棒点在虚拟光屏上发出“嗡嗡”声，所指方位为莉莉所说的三大家族领地方位。
“我看了一遍，北边的兵力是最多的，比其他两家加上王都还多两倍不止，应该是联合了别的国家的军力。”
月弦皱了皱眉。
“有这么复杂吗？”
“政治本来就不是儿戏，哪有可能一句两句就说明白的。”
夜涟无奈的叹了口气，美眸懒散的看着光屏，手中教学棒点在代表王都国王棋子上。
“现在是秋季，再有一个星期应该就入冬了，从风和云的情况来看应该还会更早一点。
菲娜她们是海族，虽然应该不存在冬眠的问题，但是王都处于温带，一个星期后的那场雨可能下着下着就变成了雪，甚至是冰雹。
留给菲娜选择的时间不多。”
月弦思忖了一会，伸手点在光屏上，但因为那微微麻痹的触感吓得又收了回去，习惯之后，伸手点在地图的中央。
“不能直接打进王都吗？”
“可以是可以，但治标不治本。”夜涟解释道。“人鱼仍旧在王都，没有被转移，一来是她本人不同意，二是条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但是菲娜她们行动之后，人鱼就不会只有一只了。”月弦明白了其中缘由，看向夜涟询问道。“那这些军队......”
“看戏，准备随时‘支援’王都，或者直接造反。”夜涟一手撑着脸颊，看着光屏说道。“各方都在等，等菲娜她们将事情挑起来，这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带着大军进城救驾然后失败顺便干掉皇室，或者说成为皇室。”
“玩政治的果然心都脏！”月弦恶狠狠的鄙夷道。
却见夜涟同样鄙夷的白了她一眼。
“这还算简单，明眼人看就能看出来的，更复杂的还在后头。”
“你说。”月弦不服气的说道。
“北部军队的数量远超其它地区，想来肯定是联合了别国的军队，或许就是莉莉口中的魔法国度，北方家族擅长魔法，在皇室权力愈发微弱的现在，投靠别国便显得理所应当。
如果他们真的打下了王都，那么蚕食狮心王国剩余领土只是时间问题，而作为功臣的北方家族肯定会得到赏赐，领地、权力之类的，想来这也是交易的一环。
再者，有着别国军队的援助，他们自身的损失能够大大的减小，就算最后失败了，也可以看准时间调转枪头向胜利者宣誓效忠，怎么都不亏，他们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啧！”月弦重重的咂舌一声。
“然后是东部的现代化军队，基本普及栓动武器，移动火炮，攻城炮，论大范围杀伤力绝对是三军中最强的。
依靠射程的红利，他们能在城池外扎营，坐山观虎斗，等到打完了再上去招降，不投降就全炸死。
相比较之下，这一边倒是比较堂堂正正，起码没有耍别的阴招。”
“我一炮也能射十公里啊！”月弦不忿的说道。
“你一分钟能射几炮？轰炸范围、有效距离、杀伤半径，这些你比得过一个军团的火炮吗？”夜涟头都没转，反问道。
“......那你呢。”
“300mm的激光炮，一次百发，爆炸范围五十米左右。”
月弦对着夜涟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很棒棒噢！”
没去例会脑子抽了的月弦，夜涟接着说道。
“西边的事情，可以直接问艾薇莉雅，如果你打算保下莉莉的话，她应该会很乐意把一切布置都告诉你的。”
“这就是你偷懒不说的理由？”
“主要是相比较之下，这一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军队数量也不算太多，将科技和魔法结合是一大亮点，不过技术不成熟，拉不开多少差距。”
夜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向一边，发觉薇莉赫尔带着樱和竹走了过来。
“怎么了吗？”夜涟问道。
“她们想去外面看看。”薇莉赫尔一手放在一只小萝莉头上揉着。“她们的知识储备比我想象的丰富得多，不过实际认知经验太过匮乏。”
夜涟稍加思索便看着两小女孩给出了回答。
“一，不要乱跑；二，做什么之前跟我汇报一下；三，除非允许，不然不准离开我们的视线。能够遵守的话就带你们出去。”
这其实也是跟瑰音的约法三章，相较已经是半张白纸的瑰音，樱和竹要更加纯净，虽说有着传承记忆以及规则的加持，但不认识的东西就是不认识。
再说了，传承记忆又不会实时更新，有些传承了几万年的记忆到了现今发现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是常事——夜涟见过不少。
传承记忆的内容不外乎两样——最基础的信息和最重要的信息。
前者记录了自身的种族、能力、变强的方式，后者则因各个物种不同而不同。
樱和竹刚初生，在了解了自身的种族、能力之后，理所当然的开始探寻世界，于是就找到了所有人里看上去最像是她们家长的夜涟。
没有过多思考，两个小女孩就一同点头答应了夜涟的约法三章，然后罕见的分开牵着的手，一左一右坐到了夜涟的大腿上，再把手牵了回去。
“先生身上的气息感觉非常的放松...”“...很舒服。”
稍微解释了一下后，樱和竹就赖在了夜涟的身上。
“那我呢？”月弦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
“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玫瑰...”
樱刚说完，月弦便笑了出来，炫耀一样的看向夜涟，然而还未等嘲讽的话语说出口，竹就接上了樱还没说完的话。
“...很骚气。”
这让月弦想说的话直接呜咽在嘴里，夜涟却投过来嘲笑的神情，微笑着说道。
“确实很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