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歉了。

還沒等我喊出聲來,眼前的女僕已經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轉過身來,不問緣由地就開始彎腰道歉了。

是哈依娜大姐頭,畢竟一直都在到處找她,這身服飾我也差不多記住了。

但怎麼說呢,這裡的大姐頭跟平時的氣質微妙的有些差距......具體而言就是沒有一點壓迫感了。

哈哈,這倒是挺罕見的狀況,不過想這個夢境里一樣持續了大半天就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可我既然已經按照那個小東西的說法藏好了屍體,按說大姐頭的狀態也應該有些改變了吧?

......雖然這會兒看起來還是相當奇怪就是了,總之先試探一下吧。

“大,大姐頭?跟我一塊想法子先離開這個夢境吧,大叔還在外頭等着呢。”

我盡量平緩着語氣說完了這句話,但怎麼都感覺彆扭到不行了,真不知道為什麼其他人都能用這種語氣正常對話下去。

不過哈依娜大姐頭似乎也沒什麼反應......哈哈,果然是因為這種語氣跟我平時的感覺差別太大了嗎?

“您,您別再說這種話......”

沉默了半晌,大姐頭總算低着頭出聲了,但是聲音未免太小了一點,我都沒能聽清她在說些什麼。

但至少她眼下的狀態的確跟之前見我就跑的樣子有些不同,於是我也多少有了兩分底氣,稍稍朝她靠近了一些。

雖說我只是想聽清楚她打算說些什麼,卻沒想到大姐頭在我行動的同時就猛地後退了一步,抬起頭來滿臉驚恐無措地看着我。

“對,對不起,但主人他是不會同意的,所以......”

哈哈,這不是完全沒用嗎?

欲言又止的大姐頭緊咬下唇逃避着我的眼神,我都隱約能聽到她輕薄唇瓣被咬裂開來的脆響聲了。

“為什麼您要一直對我這個下人這麼在意?明明您也知道我跟主人的事情不是嗎?”

總感覺大姐頭要哭出來了,不過她說的事情我倒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要怎麼去搞明白才行呢......

哈,維曼特的記憶湧上來了,這大概就是本能吧?

我翻閱了一下“自己”有關這方面的記憶,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記起了一些毫無關聯的事情。

哈哈哈,比如大姐頭那身女僕裝居然可以一鍵解體之類的......算了,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不儘快忘掉的話恐怕事後就要被大姐頭幹掉了。

可維曼特的記憶仍在不斷膨脹。

諸如他對領主的厭惡,這個糟糕透頂的男人幾乎從來不會顧及母親和自己的感受,只知道一味努力於對領地的治理,以及沉溺於自身的色慾之中。

維曼特敵視這樣的父親,所以拒絕了作為他的繼承人,報復般地在外遊手好閒,絲毫不管不顧領主的事業和自己的身份。

——哈哈,這種叛逆感還是挺不錯的嘛,不過他為什麼這麼討厭親爹我就搞不太懂了。

畢竟我又沒有爹媽。

唔,關於大姐頭的事情呢?

伊蕾娜似乎是城堡內負責雜物和清潔的女僕,但除此之外還會經常去服侍混賬領主......服侍是怎麼個事情?

有些不妙的畫面突然浮現出來了。

隱約可以看到領主像逮着羊羔的笨熊一樣將伊蕾娜按在身下,窄小的畫面里應該是領主的房間,維曼特這是在偷窺些什麼呢,真不幹脆。

可下一個畫面里,伊蕾娜卻突然出現在我身下了。

同樣是白皙柔嫩的背脊,同樣是絕望而乾澀的哭喊聲,這次卻還能隱隱聽到“我”自己的聲音。

“可,可惡的老爹,這樣的女人就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了,真是廢物,可惡!”

和着喘息聲的怒言用力到都快把牙齒撞碎了,似乎是純粹想要報復自己的老爹才在做這種事情的樣子。

真是幼稚的暴力,這是我嗎?

不,不對,這是維曼特。

所以在哭喊着的是伊蕾娜......不對,是大姐頭嗎?

不,不可能,沒錯,這是維曼特的記憶,所以這是伊雷娜,不是我,不對......

混亂,記憶開始混亂起來了,這並不是我所熱衷的混沌,根本沒有令人歡快的特質。

維曼特的記憶與我無關,我可現在就是維曼特,所以這就是我做過的事情。

可如果我對大姐頭做過那些事情,如果領主做過那些事情的話——

啊啊,該怎麼殺掉他們才行?

隔開喉嚨,打碎頭顱,抽斷脊骨......令人振奮的手段多到無法數清,可藏在我腦內的維曼特要如何才好?

哈哈,對了,只要我死掉就——

“......爺,少爺?”

驚醒了。

趕在我把顫抖的指尖划向脖頸之前,我聽到了卑怯的聲音,這才總算從混亂於維曼特記憶的心緒間驚醒了。

哈哈,這不差點就自殺了嗎?

明明我跟他都不是一個人,真是可恨的人渣。

我將在心中詛咒者維曼特和領主這兩頭畜牲,還沒能收住眼神中的怒意就下意識地轉眼看向了眼前的女僕。

此時她正顫動着眼角,關切地細聲呼喚着眼前的二少爺,隨即被我突如其來的視線嚇得渾身一顫,趕忙退後幾步又鞠下了腰。

低垂而下的灰色髮絲遮住了她嬌柔的面容,我只能看到大姐頭的嘴唇猶豫着輕輕張開。

“對,對不起......對不起,請您別再這樣了,到頭來會死的還是我,不管是被主人還是夫人流放,到頭來死的也只會是我而已......”

“哈哈,閉嘴吧!”

大姐頭夾雜着哭腔的聲音越發低微,被我突然的怒斥給嚇得險些失衡倒地。

與之相對,我的笑聲卻顯得越發張狂,割裂開笑容之後的吼聲中也充斥着無法言喻的憤怒。

憤怒,沒錯,就是我曾經在那個紅黑色的夢境里感受過的,濃郁而又張揚的美妙情感。

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先去幹掉那個利用老子的小東西,然後把畜牲領主的腦袋擰下來,最後再清理掉寄生在我腦子裡的維曼特這個人渣。

沒錯,所有人都要為這些記憶和眼下的狀況付出代價,老子可不會管這到底是是虛是實,既然是存在於我腦子裡的記憶,那就說明這群混賬肯定干過這些事情。

哈哈,盛宴,這可會是場盛宴啊!

“這到底是在幹些什麼?!伊蕾娜你......維曼特少爺?”

哈,什麼人居然這麼會趕趟子?

我剛一回頭,視線就鎖上了那雙琥珀色的雙眼。

大概是我的眼神仍舊有那麼一點點兇狠吧,眼前體態優雅的男性渾身顫動了一下,但卻強忍着沒有后移自己的步子,這還真是了不起。

“哈哈,瑟維爾?啊——你現在叫亞瑟來着?算了,你對老子有什麼意見嗎?”

“不,沒有的事情,我只是剛剛在下層招待主人邀請前來的偵探艾吉爾女士,在為她介紹城堡內的情況時偶然聽到樓上的爭執聲,所以上來查看一下狀況。”

哈哈,真是假模假樣的,果然這種愛玩心計的傢伙無論怎麼樣都這麼惹人煩。

“那就沒你什麼事了,滾吧。”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卻先一步大力地推開了他,呼吸急促地大步離開了。

哈哈,畢竟還有很多人要老子去解決掉,現在的時間可是刻不容緩,因此我沒有顧忌身後的二人,徑直走下樓梯後來到領主房間所在的二樓。

說起來剛剛我說的順序是什麼樣的來着?

算了,無所謂,反正都是要幹掉的。

我左右掃看一眼后,毫不思索地朝着領主房間所在的房間沖了過去。

記憶中維曼特偷窺到領主侮辱伊蕾娜的畫面又一次浮現,而維曼特窺探到的場景毫無疑問就是在這間令人生厭的寢間之中。

殺了他,殺了他幫大姐頭報仇......不對,那是伊蕾娜?

哈哈,算了,管他的呢!

然而在我毫不客氣地一把踹開輕薄的房門后,內里卻沒看到一個人的身影,只有一張過分華麗的木製單人床擺放在房間中心而已。

在甩出一記發泄般的鞭腿,狠狠踢斷了右後方的床腳后,我在木床搖晃傾倒的悶響聲中突然記起了之前將待客廳的屍體藏到維曼特房間的事情。

“哈哈,這下可就省事了。”

既然出現了屍體消失這麼嚴重的事情,想來其他人應該都集中在一樓的待客廳了吧?

沒想到連找人的功夫都幫老子略去了,我立馬轉身離開房間,迅速下到了一樓。

還沒等我判斷好去往待客廳的方向,稚嫩的童音卻突然在我耳畔響了起來。

“已經藏好了吧?趕緊過來,別被人看到了。”

哈哈,送上門來的,這可真不錯。

我一轉頭,灰褐色的小東西正在邊廊盡頭的轉角對我揮手,我也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殺意,擰着拳頭快步朝她走去。

大概是察覺到老子打算一拳錘碎她的腦子,小東西在輕聲嘆氣的同時開始緩緩後退。

“你不會在藏屍體的時候撞到哈依娜了吧?”

“哈!跟你這個死人沒什麼關係了!”

“我死了的話你跟哈依娜可就永遠離開不了這個夢境嘍?”

我並沒有停下步子,畢竟老子都按她所說的做了,大姐頭還是沒有一點變化。

而且維曼特的記憶開始越來越多的侵占到我的腦內了——各種與伊蕾娜有關的,毫無底線可言的記憶。

哈哈,這可不行,得想辦法殺了這個人渣才行,得想辦法把維曼特從我的腦子裡給扯出來才行。

感覺已經到達了臨界點,但最後的理性還是在阻止我把手伸向柔軟的太陽穴。

——畢竟如果現在就幹掉維曼特的話,剩下的人不就沒辦法殺掉了嗎?

“唉,為什麼保持正常的偏偏是你這個神經病啊,真是麻煩。”

哈哈,這小東西在說什麼呢?

雖說很想用逆轉宣言直接碾碎她的心臟,但無奈權能在這裡完全沒法展開,但好在她馬上就到達我的臂展之內了。

三步,兩步,一步,我沒有多出任何雜念,直接抽臂擺拳就甩向了她的顱側。

“這麼下去你真的會變成‘維曼特’的,這樣也沒問題嗎?!”

小東西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分貝,我的擺拳也驟然停在了她的臉側。

嘁,這可不太妙,變成“維曼特”可不太妙。

為什麼?之前也說過了,這傢伙可是個人渣啊。

雖然老子也是個人渣,但至少不是他這樣的人渣,更何況我最後可還得滅掉他才行,要是真被同化了那可就要命了。

要說維曼特這傢伙,反正他的生活里除了欺凌弱者、侮辱長輩、頂撞父母這種無關痛癢的瑣事之外,剩下的就是想方設法去搞些跟他老爹一樣的下流勾當了。

就像剛剛回憶到的,儘是跟伊蕾娜有關的——不,不是伊蕾娜,是哈依娜大姐頭,哈哈,這可太該死了。

如果會變成他那樣的話,老子大概就會死掉吧?要麼被自己弄死,要麼被大姐頭弄死,反正肯定是要沒命了,那可就真讓人笑不出來了。

“呼,還好藍薔薇給的情報有那麼點作用。”

小東西好像鬆了口氣,不過老子也的確沒打算繼續對她做些什麼了。

畢竟她都說出這種話了,即便只是虛張聲勢也好,我可不想變成對大姐頭不利的存在。

“好了,冷靜點聽我說,你大概是在什麼地方碰到哈依娜了吧?但是看你這種反應,屍體應該是順利藏好了沒錯吧?”

“所以呢?大姐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耍老子?”

“別急,你先告訴我,你藏領主夫人屍體的時候沒被人看到吧?”

“廢話,不過藏好出來的時候碰到領主夫人了而已。”

“......哈?”

雖然我只是在實話實說地複述當時的情況,但不知道為啥小東西卻是無比震驚的語氣,愣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你說你碰到誰了?”

“領主夫人啊,活的那個。”

“......”

真是一點也不利落,拐彎抹角的說了這麼半天,果然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吧?

“算了,她大概也不會跑去你的房間里吧,只要不被發現那就還好。”

小東西說完話之後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趕在老子不耐煩地打算繼續對她動手之前,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背後逼近了過來。

我瞬間警惕起來,擺好架勢就轉身盯向襲來的人影,視線捕捉到的確是萬聖節床單幽靈一樣的白色斗篷。

“歡笑狂,兇手是你這傢伙嗎?!”

他在說什麼?難道我搬走的那具屍體被看到了?

白色的斗篷之下猛地伸出一隻白皙但卻稍顯纖細的胳膊,二話不說就配合著步子抓向了我的脖頸。

幾乎是條件反射,我向右邊稍一側身就躲開了緩慢伸來的右手,而後用左手順勢鉗住穿過我身前的手腕,右手則一把掐上對方的後頸。

雖說我很快意識到或許並沒有反擊的必要,不過接下來的動作還是習慣性地完成了——在轉身與對方同側的瞬間,我伸出右腿架到他的身前,同時左手后拉右手前推,稍一用力就把他絆了個狗吃屎,緊緊將他按到了地上。

這會兒我才總算有餘裕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想扯老子衣領,一定眼卻發現居然就是那個整天裹在白斗篷里的九弦。

不過這會的他並不太像我印象里——或者說是維曼特記憶里那個完美無缺的傢伙,反倒是像個泥鰍一樣扭動着想從我手中逃出去,絲毫沒有任何優雅和從容可言了。

哈哈,不過這副模樣反倒更讓老子看得順眼就是了。

“好啦,鬆開來鬆開來,都是誤會啦。”

稚嫩的聲音適時傳來,我也早已鬆開了對九弦的鉗制,他旋即便爬起身來,不耐煩地拍打着沾到白色斗篷上的灰塵。

“你也真是的,就不能按照九弦的記憶,把自己的形象保持好一點嗎?”

“難度太高了好吧?我壓根就不是那種性格......”

聽着這倆人一人一句地說著什麼,像是故意想激怒老子一樣把我晾在一邊。

但這會我也稍微冷靜了一點,於是打算先問清楚他們到底在盤算些什麼事情,卻被又一陣腳步聲打消了開口的時機。

從回聲聽起來,這次應該是有兩個人一起走了過來。

趕在我之前,小東西已經有了反應,一把將九弦推進了我們身側的房間里,而九弦那傢伙反倒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一樣。

“趕緊藏起來,你這個‘夢境之主’要是被他倆看到就麻煩了。”

小東西話音剛落,兩串腳步聲就已經停在了轉角處。

我回過身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紅一黑兩個身影,大概是因為之前就有所接觸的緣故,在我看到那身跟時代背景完全不符的休閑裝束之後,第一眼就認出了瀋海晴那個傢伙。

不過我的視線旋即又被跟在他身側的那抹緋紅給牽走了。

哈哈,不出所料,果然這傢伙也成夢旅者了,畢竟是經歷了那個大到離譜的夢境,只要沒死就肯定會想成為夢旅者才對吧?

不過這會兒看到她卻感覺稍有些奇怪——大概是因為沒有展開權能的緣故吧,怎麼都顯得有些氣勢不足,跟之前踩着老子時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實在差太遠了。

“哈,真掃興。”

我頓時對她少了些興緻,而瀋海晴跟她也迅速靠近了過來。

在我盤算着接下來會是什麼樣的展開時,站在我身後的小東西卻突然探出了身子,稚嫩的音色隨之朝靠近而來的兩人飄去。

“瀋海晴,對吧?”

“你認識我?果然是夢旅者嗎?”

大概是驚詫於小東西突然喊出了他的名字,瀋海晴立馬警惕起來,攔住紅色少女的同時自己也駐足在了原地。

“還有那件斗篷......當時是你殺了貝利珠?”

“唔,怎麼說呢,要說是那也是,不是倒也不是。”

小東西“咯咯”地笑了兩聲,用模稜兩可的話回答了瀋海晴的問題。

“這件事暫且不論,你如果要找夢境之主的話就趕緊往大門口的方向去吧,去晚了可就沒他了。”

“什麼意思?”

我也想問跟瀋海晴一樣的問題,畢竟夢境之主這會兒不就在隔壁房間嗎?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支開你而已。”

不過面對瀋海晴不置可否地態度,小東西只是輕笑着,滿臉掛着一副故弄玄虛的輕浮模樣,甚至直接把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說出來了。

哈哈,這麼自然的虛張聲勢倒是挺厲害,這樣的傢伙在現實里肯定是個沒法信任的女人吧?

在短暫的與空氣鬥智斗勇后,瀋海晴顯然還是被小東西假裝漫不經心的發言給唬到了。

大概是想着留在這裡也搞不明白她的想法,不如就先相信她試試——大概是這麼想着,瀋海晴乾脆地轉過身去,似乎是打算循着小東西指明的方向離開了。

“董浮歌,趕緊跟我來!”

隨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邊廊轉腳,被叫做董浮歌的緋紅少女也有些猶猶豫豫地打算跟上去,但似乎完全沒跟上他的節奏。

但趕在她小跑起來之前,小東西卻有些“歉意”似地對着瀋海晴消失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而後便突然叫住了準備追趕上去的董浮歌。

“艾吉爾女士,您先等等。”

一聽到艾吉爾這個名字,她一個激靈轉過身來,彷彿這才是她的本名一般。

“馬上就是午餐時間了,其實九弦少爺有意要邀請您共進午餐,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九弦?”

艾吉爾嘀咕着重複了一句,似乎是對這個名字有些興趣。

“您來這座城堡就是為了解決案件吧?如果想獲取線索的話,我覺得跟九弦少爺共進午餐是個不錯的機會哦。”

小東西故意壓低了一些聲音,像是說秘密一半竊聲對艾吉爾予以了提議,同時讓過身子,攤手平向了餐廳的方向。

與此同時,我隱約聽到身側的房門被輕輕擰開了,看來九弦也在內側注意着外邊的情況。

面對小東西的提議,對方似乎也的確有些意向,當即就沒有繼續在意早已不知跑去何處的瀋海晴,而是緩步朝着餐廳的方向走去。

在路過我和小東西身側時,她有些好奇地偏頭看向了小傢伙那邊,問出了一個我此前都一直忘了要問的重要事情。

“那個,其實有些事情我有點好奇,因為之前我聽亞瑟先生說過城堡里只有八個人,可以的話能告訴我你的身份嗎?”

八個人?城堡里明明有十個人才對。

不過我也的確有點好奇小東西的身份,畢竟從早上開始就沒能好好跟她交流,維曼特的記憶在這一塊不知為何也稍有些模糊。

“啊,亞瑟先生對這一塊的記憶偶爾會有些偏差,這座城堡里其實是十個人才對。”

我有些好奇地同艾吉爾一起看向悠然做出回答的小東西,而她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是一直忘了要說明這些重要的狀況。

“原來如此,自我介紹的有些晚了,實在不好意思。”

言語間,她已經擺正視線看向艾吉爾,提起斗篷之下臟舊灰裙的裙擺,頗為優雅的對她蹲身行禮。

“我的姓名並不方便透露,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叫我‘貝利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