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能展开,刃装!”

少女的瞳眸染上绽开了蔷薇般的绯色纹路,积蓄已久的权能力量被瞬间施放,宛如游龙般流走于她身侧的每一寸空隙之间。

在银铃般的声响吹出唇齿的同时,原本定格般的空气早已被冰寒的刃响给生生划破,肃杀的振响声擦碰于绯色的流光之间,转眼便汇聚成了庞大的刃面。

“准备见鬼去吧,武圣之势!”

随着董浮歌狠狠踏碎地面的巨响传来,亮银色的盔甲早已覆盖了她的全身。

赤色的布锦有如飘带般循着盔甲的缝隙向外延伸,在权能加持下的狂莽突袭之中随风飘曳,于空气之中留下了一道夺目的残影轨迹。

甚至来不及反应为什么本该遭到梦境规则所定格的梦旅者重新恢复了活动,身为梦魇的富态男人只看到一阵湛蓝色的光芒,而后披上银铠的凛凛少女已然拖着长刀跃到自己身前了。

男人本能地后撤了一步,而后向前稍一挥手,无形的权能领域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出去。

“权能展开,障目!”

“没用!”

在权能生效的瞬间,董浮歌已经看到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而少女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随着她毫无顾虑地怒吼声,手中的绯色偃月刀早已循着本能朝向梦魇所在的方向劈砍而下。

随着老旧沙发开裂的声响,记忆中父亲最为喜爱的座椅就这么在董浮歌的斩击下生生碎成两半,本就因为座垫破损而暴露在外的生锈弹簧一时四散飞逃,可少女手中却感受到斩筋断骨般的触感。

再一晃眼,刹那间的黄昏屋景有如幻幕般瞬间消失不见,而四散飞溅的已然是富态男人鲜热的血液。

没有任何悲鸣或痛叫,皱着眉头向后跌去的男人似乎早在出手前就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终末,灰暗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惊异或恐惧的情感。

在“轰”的一声巨响中,董浮歌手中的偃月刀有如重锤般狠狠嵌入了地面,瞬间让数米直径的庭院土地龟裂成圆。

“呼——”

仅仅一记斩击就让董浮歌感觉耗尽了体力,在舒气调整的同时,她更加意识到了脱离红黑都市后自身权能遭到削弱的事实。

好在眼前的梦魇此前所声称的“没有战斗能力”并没有什么扮猪吃虎的意思,因此面对董浮歌如此利落的一斩压根没有做出任何像样的规避措施,唯一的权能效果也只生效了短短一瞬而已。

“呼——”

在片刻的僵持后,董浮歌再次深呼吸,而后稍一提手,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法举起嵌入地面的偃月刀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有解除了自身的权能,巨大的偃月刀和一身亮银色的铠甲都在瞬息间化作无数蔷薇朵瓣飞散开来,发色重新染回亮黑的少女也如释重负地撑着双膝“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

“连自己的权能都掌握不好吗?我居然会被这种不成熟的家伙干掉。”

在她的面前,倒地不起的梦魇仍旧保持着富态男人的外貌,而自右肩到左胯的位置已经被偃月刀给利落劈断,但却仍旧语气平静地嘲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

从有如水刀切割而开的平整断面之中看去,董浮歌并没有看到预想中令人反胃的脏器或骨肉,而是只有不知成分的深红色液体,宛如血液般填满了梦魇的整个躯体,但只是象征性一般的不时向外流淌,丝毫没有在体内循环的迹象。

大概也是得益于这种诡异的构造,被劈裂开来的梦魇仍旧保持着存活,甚至都看不到一点痛苦的表情,平静到让人感到有些心惊。

“少废话啦,能把你干掉就OK了。”

缓过劲来的董浮歌总算双手撑着腰侧立起了上身,还不忘给眼前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梦魇回上一嘴。

在她身后,蓝蔷薇也迅速凑近过来,有些焦急地模样显然是打算确认梦魇的状态后尽快赶去葎草身边。

而比起眼前的董浮歌,梦魇似乎也对蓝蔷薇的权能更感兴趣,微微偏头仰视着看向了蓝蔷薇所在的方向。

“梦境的规则应该是绝对的,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权能?”

“我说过,梦境不外乎是种幻觉,只要看穿了本质,大抵上没有什么无法干涉的事情。”

在不断调整着呼吸的董浮歌身后,蓝蔷薇正越过掩面哭泣的女人,三两步走到了两人身边。

“就像是电子游戏一样,无论规则看似多么理想和健全,只要是基于数据构筑的东西都必然会存在BUG和漏洞,我的权能就像是利用这些漏洞的万能修改器一样,说简单点就是外挂吧。”

“没听说过,这种权能不可能存在。”

“实际上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

蓝蔷薇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梦魇稍稍偏转视野,让人恐惧的冰寒目光瞬间对上了他无质的眼神。

“破碎花园,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无解的碎片梦境,但是也存在理论上的致命漏洞,那就是在你‘死后’,如果世界没有遭到持续定格,那么你的第二次死亡会引发怎样的结果。”

“你没有考虑过会再次定格的可能性吗?”

“硬要说的话大概不太可能吧,毕竟梦境的定格是因为梦境之中的‘丈夫’遭到了杀害,但既然在她这次的梦境中‘丈夫’已经死了,那现在还留在这里的你又该是什么呢?”

听完蓝蔷薇的话,刚刚喘过气来的董浮歌一脸迷糊的靠拢过来,而躺倒在地的梦魇则像是认输般叹了口气,而后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你很敏锐,在世界定格的同时,我就只是游移在她意识之外的‘梦魇’罢了,就像我刚刚出现在这里一样,都不用说什么感情,我甚至都无法被她所认知。”

“就像是在你出生之前就扼杀掉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面对蓝蔷薇不知是讥讽还是揶揄的话语,梦魇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片刻的沉默过后,他重新睁开了无神的双眼,拖着濒死般的无力语气缓缓开口。

“我是不会交出梦境楔子的,我不会让你们夺走她的梦境。”

“就算留下这个梦境,也不过是等着其他梦魇诞生于此罢了,对你而言没什么区别吧?”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没有资格剥夺她做梦的权利,她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幸福了。”

梦魇有气无力地一句话却引得蓝蔷薇露出了有些气愤的神色,皱着眉头的他转眼看向将死的梦魇,回身似乎想冲上前去说些什么,却被一只纤白的右手按住了肩侧。

回过头去,他看到董浮歌一脸纠结的神情,多少明白她此时犹豫的想法,于是也多少镇静了一些。

“够了,已经没必要说这种违心的话了,说到底失去了梦境规则的庇护,你现在也已经没救了。”

“呿,最后再问你一句,为什么我最后的障目权能没有生效?”

“不是因为你被我砍......”

“在月魂的范围内当然会被立刻破除掉——等等,难道你?!”

本来是出于习惯性的回答,可在董浮歌同出一语的提示下,语气焦躁的蓝蔷薇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哈哈,看来你的权能范围果然存在限制吧?不过你应该知道,梦境权能可不存在这种缺点。”

果不其然,在蓝蔷薇简单提及自己的权能效果时,濒死的梦魇突然挂起了挑衅般的笑容,而后才终于闭上双眼深深吸气,拼尽全力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谁也别想夺走这个世界,你们就在这里跟我陪葬吧!”

董浮歌还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下一秒就被大地剧烈地震动引去了注意力。

还在提防着究竟是什么在早已千疮百孔的大地之下蠢动,蓝蔷薇早先一步将她推倒一旁,自己则借力朝反方向跃去。

刚刚跌倒在地,董浮歌立马条件反射般的扶身站起。

还没来得及质问蓝蔷薇,她的视线突然被轰鸣而起的深褐色给生生截断——刚刚他们所在的位置早已被从地底高攀而起的藤蔓集束给狠狠冲破,而发出怒吼声的梦魇则已然被搅碎成了尘埃碎屑,没有在绞合藤蔓之间留下一点痕迹。

“蓝......”

看着眼前高达十几米的恐怖藤蔓巨树,董浮歌下意识地想要喊及被隔在对侧的同伴姓名,而当她想起葎草这会的权能状态时,藤蔓集束早已分出了数道锐尖循着声音朝她袭来。

“快跑,开权能跑!”

顾不上考虑自己的情况,蓝蔷薇赶紧喊话提醒董浮歌进行规避,自己也慌乱地奔跑起来躲避突袭而来的藤蔓。

然而当他左躲右闪地绕道藤蔓集束对侧,却发现董浮歌非但没有按他所说的展开权能,甚至已经被藤蔓划开了数道伤口。

“你在干什么呢?!”

“不,不是,我的权能已经......”

此时的董浮歌早就没有什么做出回应的余力了,使用武圣之势所带来的负担远远超出她的预想,单单是刚才终结梦魇的一刀,就已经让她难以再次展开通常状态下的权能了。

“见鬼,这么下去的话——”

蓝蔷薇突然意识到了情况远比他想的要危急,此时最大的问题并非身为梦旅者的他和董浮歌,而是另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物。

随着零星的哭声传入他的耳中,蓝蔷薇转眼看向不远处,此时身形疲惫的女人仍旧在因“丈夫”的死亡而掩面痛哭,而那毫无克制的哭声显然也被葎草的权能给精准捕获了。

“董浮歌,快把这玩意停下!”

“我自己都快挂了,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的啦!”

侧身躲开从底下刺起的藤蔓锐刺,蓝蔷薇却发现数根粗实的藤蔓已然从土壤之下冲向了不远处的梦境之主。

暗叫不妙的蓝蔷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藤蔓拱起厚实的土堆,朝着梦境之主所在的位置不断逼近。

一旦毫无意识的她遭到杀害,接下来将会发生的必定是梦境的崩溃。

届时不仅梦境之主本人会陷入植物人般的半死亡状态,就连陷入幻觉的同伴能否被安全排出梦境都会成为问题。

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状况,蓝蔷薇早已顾不上考虑梦境楔子的问题,只能焦躁地寻找着确保同伴生命安全的方法。

“蓝,蓝蔷薇,那是什么玩意啊?!”

董浮歌的惊叫声突然从耳边响起,蓝蔷薇在规避攻击的同时下意识地看向满身伤口的她,而后才循着她的视线注意到了远处高扬而起的尘土。

定眼一看,蓝蔷薇这才看到原来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猛冲而来,而在那玩意的背后,无数的藤蔓正宛如浪涛般追赶着一齐涌现。

当某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蓝蔷薇湛蓝色的视线之中,他总算在近乎绝望的情境中找到了逆转的一手。

“董浮歌,你的权能彻底用不了了吗?”

“只是几秒钟的话,应该——”

“那就够了,弄出个大动静然后去死一次吧!”

“哈?!”

董浮歌被蓝蔷薇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惊了一跳,瞟眼却对上了他坚定的目光。

“相信我,我会让所有人都活着出去。”

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瞳眸,董浮歌在呼吸间就下定了决心,虽然她并不知道蓝蔷薇有什么策略,但她也明白继续下去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是被骗了,就这么死在这里,如果能因此换到更多的人活下去,那大概也并不违背自己的初衷了。

也许这个年纪的人偶尔就是会这么愚蠢,为了临时起意的正义感或中二想法就可以本能地下定决心去做一些毫无理性可言的事情。

不凑巧的是,董浮歌似乎正赶上了如此热血激昂的年纪。

“算,算了!信你这一次,权能展开,刃装!”

绯色的流光再次充斥周遭凌乱的空气,顿时为交缠不休的深褐色染上了些许绯红。

仅仅是权能激荡的瞬间,董浮歌就已经感觉心脏近乎要停跳了,就像是刚刚绕着操场狂奔了十五圈后立马趴倒在地一般,她感觉自己就算下一秒立即猝死都完全处于情理之中。

即便如此,少女还是坚持着摆正架势,转髋将右腿循着左侧向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弧,在足尖探上头顶的同时将笔直抬起的右腿猛地下压,倾泻着仅剩的权能力量朝着地面重踏而下。

“哈啊!”

在少女短促英武的振喊声中,权能加持下的践踩生生踏碎了本就支离崩裂的地面。

在地震般摇撼地表的闷响声中,连同着原本冲向梦境之主和蓝蔷薇的藤蔓一齐,所有仍在活动的藤蔓全都挑转枪口朝着董浮歌所在的源震点快速袭来。

“花岗,快把这根集束碎掉!”

“来了老大!”

在蓝蔷薇如释重负般的呼喊声中,董浮歌听到了狂放的男声正由远及近地朝着他们所在的藤蔓集束这边逼近。

但比这两股声音更招耳的,却是数十道藤蔓撕裂空气的破风声响。

在一阵不算强烈的冲击中,董浮歌已经感觉到一根硬实的藤蔓狠狠贯穿了她的小腹,甚至都能听到从背后藤蔓尖端滴落血滴的声响。

痛觉都还没来得及传来,她又感觉脚下一滑,浑身一颤就跪倒在地,低头才发现原来是地下探出的藤蔓从后刺穿了她的小腿。

随着燥热的鲜血涓涓流出,剧烈地痛感终于从大脑反馈到了全身的每一寸神经,拼命警醒着少女此时的危急状况。

“等......”

此时的董浮歌已经莫名感到有些惊恐了,无论在此之前做足了多大的决心,在疼痛与死亡的威胁面前,人类的生存本能还是促使她想要做出挣扎。

然而在她举手想要护在脸前的同时,尖锐的藤蔓犹如利剑般生生刺入了她的手掌,不可阻挡的穿透了区在掌后的大臂,巨大的冲击甚至让她感觉肩膀都被牵引着脱臼了。

无法活动被串起的右臂,胸腹之间又传来两声沉闷的贯穿音,而此时的她已经开始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了。

就像此前被赤狼所咬杀时的情景如出一辙,在意识到局部的创伤已经难以补救时,大脑为了保留生存的概率,已经逐步弃置了疼痛这种无用的警告信息。

“嘶——这种真的是,完全习惯不了啊......”

即便已经在红黑都市“死”过了一次,董浮歌却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体验的“机会”,不过比起之前来说,这时候的她也只是稍稍感到平静了一丁点罢了。

没有听到耳侧传来轰击般的巨响和某个权能展开的声音,董浮歌在这个瞬间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纤细的藤刺破风时的锐响。

在逐渐模糊的眼角余光中,少女看到最为致命的那根藤蔓已经刺向了她的眼眸之间,似乎在转瞬就能刺穿她渐渐扩大的瞳孔,终结她的生命。

“花岗,你他妈快点!”

“权能已经在生效了,我这里也——哇啊!妈的痛死了!”

听到了嘶喊声,董浮歌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突然发现原本直取自己右目的藤蔓停止了继续向前突袭,宛如掉色般渐渐染上了深灰色。

而不远处的藤蔓集束一侧,一个同样被数根藤蔓贯穿了身体的壮汉正骂骂咧咧地将双手撑在集束上,甚至更多来自别处的藤蔓仍在不断刺入他坚实的身躯。

即便如此,他仍旧按照蓝蔷薇的指挥对面前的藤蔓集束施加着某种权能,丝毫没有移步避退的意思,而在他的权能影响下,巨大的藤蔓集束根部早已变成了岩石般的深灰色,甚至已经开始龟裂崩碎了。

感觉到贯穿腿部和腹部的坚硬触感突然崩塌消失,董浮歌猛地呼出一口气,而后便全身无力地摇晃着瘫倒在地,在血液外涌的燥热感和重新袭来的痛觉中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在视线消失的前一刻,董浮歌看到扶着壮汉坐倒在地的蓝蔷薇匆忙地朝着自己跑来,令人感到平和而温暖的湛蓝色权能转眼便覆盖到了自己身上。

“董浮歌,你还好吧?!”

蓝蔷薇略显焦虑的声音传到董浮歌耳中时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徜徉在湛蓝色的光流之中,董浮歌的意识已然沉入了渊底,只有双唇还能本能性的轻吐呢喃。

“总算还能......活着吧......”

在蓝蔷薇的月魂权能照耀之下,董浮歌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感正在不断消退,但气息却越发虚弱起来,就像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去修补伤口一般。

与此同时,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就像之前同梦魇对峙时被月魂影响的情况一样,董浮歌感觉自己再次触碰到了某个过于深邃的根源。

而当她的意识重新聚合起来时,耳侧杂乱的声响和肌肤缝闭的细微愈合音却渐渐消失了。

沙尘的声音,可以听到风和沙尘的声音。

董浮歌再次睁开了双眼,荒芜无物的戈壁荒漠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似乎在不久前才刚刚来过这里。

“蓝蔷薇......唔,果然没在了吗。”

董浮歌试着站起身,全身上下的阵痛感不断警告着她方才遭到刺伤的创口仍未恢复完全,但少女也顾不得这点伤势,开始四下环顾起四周。

“上次是醒梦者给我送回去的,这次该怎么办啊......”

对现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董浮歌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颇为显眼的白色物体,于是强忍着疼痛缓步凑近了过去。

等到她凑到近前,突然发现那居然是个双手环抱着膝盖蜷坐在地上的人,身上还披着不知是被单还是斗篷的白色布料,看起来是相当消沉的样子。

“喂,你怎么......”

董浮歌才刚刚出声,对方就像是被惊吓到的仓鼠般猛地抬起头,闪烁的视线里满是惊恐和抗拒,就像是被父母训斥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自闭的孩子一样。

随着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董浮歌身上,一股剧烈地风流突然从他身侧掀吹而起,在飞速地扩张后转瞬就把绯色的少女卷入其中。

“你也要否定我的故事......我的梦想吗?”

颤抖少年音隔着风沙传入了董浮歌耳中,低微的声音中满是疑虑与焦躁,充斥着不自信的气质同无法睁开双目的董浮歌发出莫名的质问。

顾不及思考对方的身份和这片诡异荒漠的正体,董浮歌只能双手护住面部,在宛若龙卷般逐渐狂放的沙尘中渐渐被眩晕感驱走了意识。

“滚出去......滚出我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