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自说自话就走了啊。”
这样的告别方式不起效吗?
哪有人会聊着聊着就莫名其妙的走了,临了还做了一个非常非常令人费解手势和话语。
这是自然,我的欲擒故纵之计策。我还怕欧文莫琳没跟过来呢。
“喂你说话啊!”
人群中,我本就挤在密度最大的中心区域,年轻的女记者一脸难受的被我像牵着的母犬一样不情愿的跟过来也挤了进去。
一旁的男人也趁机在这一刻疯狂摩擦。
“嘘,别吵。”我要求她闭嘴,假装厌烦的看了看她,故作镇静的看着广场。
她也到听话,只是站在我身边与我肩并肩着寸步不离。只因为我们目光一致的看着同一个地方。
这是因为,
眼下酒店门口真可谓是群英荟萃,看不出逐渐围拢的人群之中到处都是卧虎藏龙。
不说警察了,我还看到有军方的一部分人在现场晃悠,一个个拿着十分惹眼的自动热武器走来走去,好像他们除了走来走去巡逻就没有什么可做得了。
角落里的特警队伍目前正在帮自己的队友互相检查装备和弹药,可能一会就要打击进去了。
杰拉德等人应该是凶多吉少,看样也就两个人跑了出来。但这又有什么呢?
现场最亮眼的还是安德森•罗文乘坐行驶到现场的那辆自改式装甲车。
比不上军方那边特有的陆战之王,可也是这“山里”唯一的霸王了。
那挺机关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膛配合防弹板旁边的照明灯直勾勾的对准刚刚老鹰面具男开枪的窗口。
正主本人正躲在防弹板后边拿着电话一直逼逼叨叨个不停,车上载的人清一色西装配手枪分布在紧贴楼层的墙壁附近。
“这太愚蠢了。”一个人说道,从语调之中我能感觉到他还摇了摇头。
“他们应该第一时间疏散群众和媒体,而不是纵容这些好事之徒在这里围观嗑瓜子。”
我看到现场已经有那种无证经营的小摊贩开始兜售一些小包装一人份的果仁了。
“呵呵,你不也是在这里吗?都是再看,疏散了你还能看吗?”那人听到我的话,冷嘲了一下那语气充满了骄傲,太熟悉了,这无疑激起了我怼人的好胜心,以前有过一次不代表再来一次。
“彼此彼此,话说万金之躯的您为什么不早点走呢?您从一开始就离开了酒店对吧?既然安全了为何不赶紧走呢。”
“也就该我运气好,换句话说如果我受困,政治上可能会有被动性,再加上你们这些刁民的命也没多少价值。”
“那我真希望您跟多洛雷斯换一下位置,那该多好啊。人家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反抗歹徒多英勇啊。不像某位先生贪生怕死。”
“呵,也许是吧,政客哪有不惜命的?看起来咒把你调教的并不好,如果你是我的人我一定要让你认识认识什么叫尊卑。你不也怕死一样爬下来吗?”
“你觉得我是坐以待毙的好?”我笑了笑说,泰勒•格吉尔几日不见这铁齿铜牙的功夫见长了不少。
“从行动上来看,你比那些困在酒店里的傻子来评价的话,还算聪慧。但,在现场的好事行为上来说,你又比那些蠢材好不到哪去。”
“噢?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为什么?你不说说你?你既然聪明为何不走还留在现场?”
“哼,你在餐桌上是聋了吗?还是瞎了?我是政府官员,我有必要在场。”
“只是可惜你不是警察,你的社会身份以及政治背景难以让在场的人听你的赶紧走。”
“那是因为,民众的思维具有社会集体性,一旦聚拢起来就像筷子一样很难从中折服,换作是一根那随便怎么样都能弄断,说白了一个人就是一条虫,话说他们竟然没派人看护你这个下来的幸存者,这票废物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要是我的话,搞恐怖袭击直接对着街道扫射就好,死的人会更多。”
“停,打住,我们不想听你在这里长篇大论的讨论这些事情。政治,看看就好。说多了对自己没意义。”欧文莫琳这会插进来道。
这也难怪,我与泰勒之间的答辩已经被周围的人所注意到了。她可能也只是听了一半,估计也不知道泰勒的真实身份。
他呢?被一个陌生人训斥之后也没做过多解释。只用刁钻的眼神上下打量莫琳的身躯。
这种审视对人很不礼貌,尤其是对女性。
欧文全然没有想在意想,说完便扭头继续看向广场的一举一动。
刚刚若不是她插手,我可能就输了。
一段时间不见他用嘴诡辩的功夫变得更加凶狠起来,现在,他很擅长这个。
我们三个人都不在讲话,之后就被围在身边的人群给盖住了。
安德森罗文正拿着装甲车车载的喇叭对整个酒店大声呼喊,因为电流的杂乱,响动我只听见他在说服里面的人给予谈判的机会。
什么时候安全局的特工还接管了警察的工作。
数十个来自各个街区的第三方著名谈判人士也在他的多次呼喊声一齐亮相。
“出来吧,给我个面子吧我知道你们有备而来。你们看看这是谁啊。”
他指挥手下从附近的警用冲锋车处搬出一个巨大的黑色长方形箱子,光听声音就知道密度不是很大,那些特务们和附近的便衣充当工人大声吆喝一二,一二到正中央,趁着对面还不注意立刻搭建起一个临时性的演讲高台。
窗户上依旧没有动静,他们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用。
我这样想到。
或许人都已经跑了?看看时间想想也该回家了,要不要和欧文打个招呼再走是我现在才纠结的问题。
我不是那种好事的人,留在这这么久纯粹就是遇到熟人加之一些新的变故。
因为我对我身边发生的稀奇古怪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就在我拍打她肩膀时,却被她立刻甩开。之后就是转头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搞什么?又出什么幺蛾子?
大家的呼吸凝聚在一起,几乎这一刻没什么人敢说话了。
只因为那些原本散漫的警察拉起了保险,排列整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规模组成好了一堵墙,正步步紧逼人群。
迫于前方压力,我也被人群后退的惯性给牵扯到了。
等到搞到一个较远的位置他们才开始停下。这个举动已经足以逼走一部分人了。
我知道大家都在注视那个黑铁盒子,像个棺材一样,很是不吉利。
可它偏偏还就是着了魔的开始乱晃起来。
本来在搬运过程中没什么事,就在落地一瞬间开始愈演愈烈的晃悠。
这里面有东西。
是不是脏东西我不知道。
奇术根本不起作用,探测不到里面是什么。只能感觉是一个生物被关在里面。
莫不是什么凶兽?准备谈判失败放进去搞死歹徒?
答案很快就被揭晓了,盒子由十五个人十五把钥匙合力打开。
翻开一瞬间,一股特冷交接的空气从两面而出。一面形成绿色的气体,另一面则变化为红色霜块。
一个身材消瘦,浑身被铁链铐住各个关节活动的人瞬间站起。
随着整个人的出现,暴躁的挣扎也开始展现出来。
“我的天呐!那是什么怪物!”欧文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骑上了我旁边的人形雕塑,像用望远镜一样一直看着那个地方。
我随大流动人群一直往后退,没有什么设备只能干瞪眼。
等等她说怪物?
开箱一瞬间,我明明有听到女人的嘶吼声。
“喂,帮我拿一下。我需要找个更高的地方。”
我接过莫琳的挎包,看着她拿着摄像机准备挑战更高角度的拍摄。
我也就不跟她客气,翻翻找找拿出包里仅存的相机打开摄影模式调整放大到最远距离。
赫然看见几个警察像拖拽牲口一样拉着那名刚从黑箱子里出来的女人。
她像是一头倔强的牛,任凭四个男人怎么样生拉硬拽也不能把她移动分毫。而她的手上还被戴上了像铁球一样的枷锁,至使她最后的抵抗手段也消失了。
最后还是在西塞尔的偷袭之下她才安顿许多,被拖在地上生拉硬拽,原来的地方剩下几根注射器。
等到到了高台捆缚好之后我才明白那个东西的用处。
那是处决用的刑台。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出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到有处决的现场。原因是这种活动都是流动便携式的。
他们在打点完一切之后就匆匆下台一刻也不敢停留,甚至都没给她披上一件衣服。任由犯人裸露在正中央。
我继而又把镜头对准罗文,只看见阿妮莎站在他的身边呆滞的看着这一瞬间。
这……是我没能想到的。
天杀的,又搞这种内幕很深的事物和镜头给我。
我耐不住性子开始往前挤。却被粗暴的挤了回去。
着急的我直跺脚。
她不是咒清轩的义妹吗?怎么和那个魔头站在一起?
咒清轩似敌似友的,又跟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魔剑被他说成是叛徒,他也表态想要1331档案。
这又是怎么回事。
镜头被我用尽最大程度聚焦,几乎快要被按掉。
曾经依偎在咒清轩身旁,一脸傲娇可爱的阿妮莎正一脸很冷的走下战车,来到刑台面前,她的面孔宛如果冻一样水嫩,加之头戴了像隼一样雕塑装饰的头冠,和黑色玫瑰搭配的半透明薄娟,像个祭祀那样出现。
然后就是开始挥舞手中邦满玫瑰刺藤蔓的手杖在女囚面前前后摆弄,手腕处的金色镶玉手环脚跺环,在聚光灯下冒出灿灿的光,严寒十足的冬天她还依然穿着搭配薄纱的绑带凉鞋随着身体不停的抖动。
一开始我们见面的时候她穿的舞女服应该也是类似祭祀用的东西。
我意识到不对劲,赶忙扯着嗓音对着雕塑上正津津有味偷看的欧文大喊。
“赶快下来我要走了!”
没人回应。
她已经陶醉到一定程度了。
“你听到没有啊!”我捡起一块石头准备丢上去,不曾想却被一阵邪风干涉,石头很快偏离了轨迹,险些伤害到自身。
只是旁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我的石头误伤后,“哎呦”一大叫,一口一个是谁 是谁站出来。
这时有人在向前移动,我被粗暴的推开,几乎快要被人群挤成肉酱。三三两两的手开始不自然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这时候居然还耍什么流氓?
干脆一鼓作气冲出来,在做新的打算。看来我有必要有点新的东西问问我的那位东家了。
刚一出人堆,映入眼帘的就是空旷的街道,然后就是仅剩泰勒一人孤独的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看到我的出现之后,他颈直向我走了过来。
这人的形迹快要和咒清轩成一丘之貉了。
“让人很印象深刻,不是吗?今天这场戏剧。”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我的把东西还给别人,没时间理你。”
完全提不起兴趣跟这个人有什么话题说些什么,我连礼节性的招呼都不想跟这个人客套什么。
“那你也不用走了,我有事情要问你。”
“不好意思,没那个兴趣。尤其是对你,更加没有。”
“那可由不得你。”
“你想干什么?”
我冷汗直流,浑身毛孔急速张开。
有人在我身后用枪顶住的我的后背,仅用耳根触感就感觉有够恐怖的。
“你觉得现在呢?”
没有人能帮我,大家都是在看着远处的安德森·罗文,谁会转头看向这边呢?
“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泰,勒,先,生。”我一字一句的吐出,目的就是为了表达我的愤怒。
“还跟我装,一会我就会撕下你这个虚伪的人的面具。妮娅带她走,去我们最近的据点。”
枪口在他语闭之后收回,替代的反而是一直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胳膊。那种冰冷的酸痛感一瞬间侵袭我的左半身子。
未知的恐惧让我难以做出任何反抗的姿势,阴为我内心发虚,更不知道后方还有多少危险潜伏在四周。
“泰勒···”我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作为政府要员,居然敢伙同其他人绑架市民。你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觉得你的政治生涯,还能驰骋多久?”
“既然你这么说,我反问一下薇尔莉特女士,就算是有机会出去,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有人会听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的话吗?还是会相信一个巡回检查组的官员?再说些不好听的,你觉得你有命活下去吗?”
是啊我确实要考虑考虑我有没有生命活下去的,面对这个可恶的人。我彻彻底底的输了,就在今天,语言上还是身躯上。
在没走多远之后,我在被半牵制的状态下跟随泰勒转了个弯来到一个距离事发广场不远的公寓楼门口前。
他叩响大门,才一秒的功夫就有黑色正装的官场小辈为他开门一路,一直上路走到最高的五层楼处才停下脚步离去。
这地方到处都是用暗灰与猩红装饰的,笼罩的潮湿和烟灰味短时间内很可能深入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骨髓。
这应该是受他控制的一个据点了,这种标配公寓连管理员和门口的门房都没有。逃生的可能几乎为零,可见在这里面逃跑大声呼救是多么愚蠢的想法。
钥匙在他手中转动有三到四下之后门就这样打开了。
吱呀呀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我身后的人为了让我能够更快的进入到屋内,粗暴的把我退了进屋。
“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进去,着什么急?”
我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也激起了我的怒意,转头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暴力。
没想到竟是一个衣着近乎贴身西装女人在我身后一直押着我。
“最好给她戴上手铐什么的,小心徒生事端。我好几个手下就是被她给解决掉的。”
“那你手下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啊?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消灭了。”
屋内已经有人坐在那里等待。
那是一扇改造过的落地窗,泰勒踱步走过正坐在窗前的桌子上,说话的人另有其人,正坐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那眺望远方,位置刚好是能看到隔壁对面酒店广场的一举一动。
我就算不过去也能感受到黑压压一片。
女人很听话,直接给我上了副铐子,一言不发的推着我走到泰勒身边。
他身旁那人的位置因为屋内和角度问题,看不清面貌,仅从形体轮廓上大致能感觉到是个东陆人。
等到我过来靠到足够近的时候,方知这人身份。
也算是老相识了。
被咒清轩称之为胡成豪的男人,此刻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不是薇尔莉特,我早就该猜到你是谁了。”
“那你说…我是谁?”
“我早就该猜到了,你跟她很像说话方式都一样。你是罗文领着的那个女人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看,某些人找了好几个周的通缉犯现在在我手里。”
“那我是不是该给你鼓鼓掌?”胡成豪看了我一眼便不在继续,似乎等着下文。
“没什么,埃伦那次行动我只能说你们办的太差了。”
“那是因为有外部势力干涉,我早就该得手了。”
“是啊,谁会想到安德森家族的秘密会藏在那种地方,神秘且不存在的城市。那么,亲爱的琉璃蝶小姐,你觉得我是把你现在交给安德森•罗文你昔日的情人呢?还是你现在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
这句话可把我难住了。
问题是两个人我都认识,说的话就无缘无故莫名的有疑云。我就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我反问,却被我身后的女人狠狠用枪身砸向后辈。害的我险些倒地。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都是因为你和你的那些同伴。乱掺和一些不该做的事物,现在好了吧你看看窗外,那个女人,这都是你们活该。”胡成豪反而一脸阴郁,他不像是在跟我说笑。
“他说的没错。”泰勒翘起二郎腿,往嘴里扔了不少干果咀嚼起来。“我不在乎你是谁,只要你人在这里就对了,起初我刚听胡的话,我还以为他是在骗我,一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明白怎么回事。那天我不会记错,就是你在跟我叫板,就是聚会里。我不知道你怎么拿到的邀请函,但是那天酒店里事发肯定有你掺和。”
“至少鸢已经落网了,可惜啊。”
“你们这群人渣,你们把她怎么了?”
说到底原来是为了那一次的事,最初的开始——1331档案。
我同鸢一同参加聚会,因为事发突然我和她不得不追击一个和我们有相同目标的特务。只因为那人比我先手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任务物品。
最终那东西落入我的手中,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前后跟组织彻底失去联系了。
两个人跟我说的话不像是跟斯达汀国家安全局是一伙的,这不难推测出肯定有幕后的政治斗争。
想不到为了互相攻伐,泰勒竟然跟东陆的特务一起合作。
至于胡成豪,他的资料一直是未解之谜。仅从咒清轩那得知此人隶属于一个珍惜物品管理的部门的管理员,很有可能是跨国的。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你现在回答我,公文包哪里去了?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你就可以走了。我可以暂时对你插手并打断我计划的事情既往不咎。”
“暂时就是说,等你不高兴了我还要被处理掉呗。”
“这要看情况,还有不要说些题外话。如果我在感觉你说类似的话你就死定了。”
“你就没动用关系去查她家吗?”胡成豪开始询问起泰勒。
“有什么用?警察那边那些部分是安德森的人,我还没弄清楚。怎么能这样?”
“所以今晚上紧急把我召见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难道你那一次的任务失败,不应该在事后做出挽回吗?来弥补你的过错。”
“至少不是现在。好吧,你还是说说吧,东西放在哪了?有没有破损,你打开看过没?”
“不管你们信不信,那个公文包在除锈镇呢。”
我猜西瓦尔估计已经把那里面的东西看了个一清二楚吧。我只知道里面的一些照片非常恐怖。
“见鬼了,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在谁手里。”
“西瓦尔。”我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到吸一口冷气的家伙。
一个看似名不经传,却力量庞大的小丑级人物。掌握百分之五十一的除锈镇黑恶势力,可以说除锈镇最大程度上就是他的。
但是没人知道他在哪,也没有多少人能找到他。只有除锈镇的人知道。
我也是在事后才听说平日里打扮的一看就像街边老板的马戏团戏子竟然有这等身份和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