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拖行着自己的身躯和难以行动的少女,向未知的方向艰难地前行着。

嘴里叼着将我嘴角割裂的骑士剑,奋力地堵上全身力气,每一步都带着痛处,透支生命,试图逃离死神的画作。

封霜剑抑制了我的躯体应急休克,让我能够强行继续行动,在身中数十发子弹的情况下还能带着艾珐娜逃出枪林弹雨。

少女的双腿被子弹打穿,只能靠我背着她,我没有余力警戒周围,她便帮我注意周围。

我们不住地讲话,聊这聊那,深怕哪个突然昏睡,不再醒来。

“呐,姬羚…你是来自什么地方的人啊?”

“我吗?好像是没有说过,我啊,来自很东边的地方来着。”

我勉强地搭话,有封霜在嘴(?),我能撑很久。

“很…远啊,东边,是东部…联邦吗?”

艾珐娜受伤较为严重的左腿我已经尝试用撕成条状衣物去包扎了一下,所幸没有伤到动脉,以我的急救知识还能应付。

“害药动卞呢。”

自己叼着剑,含糊不清的发音说着俏皮话,说到天朝,应该用“极东”或者“远东”来形容吧。

“还要…东边吗?海的那边?”

“茶补朵吧。”

“看来……鹿岛和…姬羚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呢。”

可以说不出所料吗,身为日本人的鹿岛久纯也会把自己的国家形容为极东吗?

迎面的微风带着倒春寒,应该是,虽然我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季节了。

这里太北了,想找个有人的地方都难。

……

也不知道多久,我们就这样聊着前行着,在苔原上留下来浅浅的脚步痕迹,希望他们两个不会追上来。

鹿岛,和希蕾希娅学姐,似乎是倒戈到了对方,和约莫500来人的陆战队向我们发动了袭击。

我释放了协约的能力【亡者苏生】,召唤了一些不死生物,大概是骷髅僵尸幽灵这样的玩意,拖住了他们,这才跑出来,不被追击。

代价是透支了一部分生命。

话说“亡者苏生”这种名字真的不是反派的能力吗?

突然,我听见了面前的山坡的背后,似乎有隐隐的声音。

马蹄声?

不是他们两个就好。

“姬羚?是太累了吗?”

“不是,大概是国防军来了。”

我放下艾珐娜,用手握住保证自己不会休克的封霜,做好战斗准备,保不齐国防军和我们是敌对关系。

马蹄声渐渐接近,混杂着板甲碰撞的金铁之声,我紧紧盯着山坡顶部,处于反斜面的我们还是一个隐蔽状态,只要对方不是冲锋过来,顺着下坡直接撞死我们,应该不会很容易置我们于死地。

“准备接敌!前面就是公主殿下的生命信号消失地区!”

“是!第一近卫骑兵队,准备冲锋!”

真就准备借着下坡冲死潜在的敌人。

我啐了一口血水,拦在艾珐娜面前,架好剑式,准备去砍企图冲过来的骑兵马腿。

“姬羚,没必要的。”

“他们准备撞死我们诶,怎么没必要了?我至少要拉一个垫背。虽然死了以后又会麻烦上神他老人家帮我们倒回时间就是了。”

“就说了,没必要,姬羚,放下剑式吧。”

少女用并非放弃的眼神望着我的脸,她伸出手示意我背起她,并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我带着疑惑背起她时,一横白色的骑兵出现在我们面前,挡住太阳,宛若降临的白色死神。

亦或是天使。

全是女性。

全是白马白甲白袍。

对方没有冲锋,只是慢慢地放马往下走着。

但是,我知道,骑兵冲锋只是最后的200米而已,她们距离我们还有约莫五百米,一开始的三百米都是慢慢走的。

艾珐娜趴在我的肩头,安抚似地说道:

“放心吧……她们不是敌人。”

你这么说我也不敢放弃警惕啊!

“她们是……公主亲卫军,是来找公主殿下的。”

“公主殿下?在这?”

“希蕾希娅学姐,全名是希蕾希娅•罗佐克•诺斯……就是北方帝国的……公主殿下。”

那个lsp高欲求学姐吗?

根本没有公主殿下的风格啊。哪个公主这么洒脱开放的?

实在没办法把高贵典雅的公主形象和希蕾希娅那个酒鬼lsp形象重合起来。

姑且不想这些。

就算是公主殿下和我们是同伴,如果她们知道她们的公主殿下已经倒戈了,那么我和艾珐娜不就成了她们的敌人了?

还是不要放弃警惕比较好。

寒风依旧割裂着呼出的白气,我握着剑,变换为最没有敌意的剑式,在保持友好的情况下警惕。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

“报告,如国王陛下所料,我们发现了两位伽蓝爵士。”

伽蓝爵士?是艾珐娜吗?她姓伽蓝来着。

生活习惯和礼仪方面,艾珐娜都和那些极寒村里的村民有着微妙的区别。

仔细想想,一周目进王城时城门卫兵听见伽蓝这个字眼时,便没有实行例行的敲诈,这还让马车大叔疑惑了一下。

还有直接加入协约骑士预备队学院的名额。

果然是贵族身份吗,穷苦落魄的曾经有着赫赫之功的贵族。

能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让王都卫兵为之震慑的贵族。

等等,我也姓伽蓝,虽然说是自己擅自用了艾珐娜的姓,但是所有人记忆全部修改过的四周目,也许我和伽蓝家确实有什么关系。

所以才是两位伽蓝爵士是吗。

“陛下英明,让我们带来了姬羚爵士的装备。”

一位熟悉的人,啊不对,应该是妖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骑着高头大马,应该是这支近卫骑兵队伍的长官。

“这不是哈士奇精吗?”

艾珐娜露出不知嘲讽还是真心的笑容,不讲礼仪地指着杰西卡大喊。

这根本不贵族。

“谁是哈士奇啊,我是狼!”

对方回嘴道,对身后招了招手。

“医疗队,先帮姬羚爵士疗伤,艾珐娜爵士还能扯皮,应该问题不大。”

“总感觉你们俩关系挺好呢。”

“绝对不是!”

哈士奇翻身下马,说着向我们走来。

“姬羚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而同时,艾珐娜则是朝着我拉起了嘴角。

皮笑肉不笑啊,感觉好恐怖。

互相拌嘴才是关系好的表现来着,至少男生之间是这样。

的确是友军吗。

我把艾珐娜放在用我衣物铺好的临时垫子上,带着最低的最后警戒,看向跑来的应该是医疗人员的两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

回复魔法的温暖感涌了上来,虽然没有艾珐娜的协约魔法那么高效,但是好在代价要比用大量血液才能支撑的躯体重构魔法小很多。

葳蕤蓊郁的雪松伫在视野角落处,我收剑回鞘,准备承受加倍的刚刚暂且搁置痛楚。

意识就这样在艾珐娜的身边躺入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