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感久久不得抑制,哪怕是手握着已经认可了自己的封霜剑,也不能阻止我伏在地上去反胃的冲动。
“姬羚?!”
“我没事,只是有点难受。”
艾法娜应该是看惯了这样的惨状,没有像我这样的异常反应。
眼前的,是尸山和血海。
六月之风号战列舰,像折断的巨木一样,栽倒在大地上,栽倒在茫茫苔原上。
随处可见的是交战的痕迹。
更正,是屠杀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着根本没法无视的血腥和海洋的鱼腥味。
混杂,并交织着,灌入我的鼻腔。
“有人活着吗?”
我身旁的绿发少女代替我喊出这句话,并尽力地扶起已然倒在地上快要将肚里的食糜和酸水等东西倒出来的我。
我叫姬羚,是个普普通通的天朝高中生。
我是个活在和平国度少年,曾经渴望来到异世界的心情如今荡然无存,残酷与现实已经完美的展现在我的眼前。
残肢断臂,在好似跳动着的绝望的火焰中,无数躯体燃作焦炭。
灼热的温度自不远处还在熊熊燃烧的战舰骨架那里漂流过来。
硝烟,也大概就是SO2等等气体,像死神的笔尖一样,勾勒出山脊不显崎岖的平缓曲线。
它锚定了死亡的舰船,让其正好停在了我的面前。
“有人还活着吗?我们是协约骑士艾珐娜和姬羚!”
“是你们吗?”
回应我们的,是鹿岛久纯的声音。
他是从地球某岛国过来的,姑且算是我的同乡(球)。
“终于走了,那些残暴的生物。”
希蕾希娅学姐从钢板丛下爬了出来,她满身的血污,但好像没有受伤。
蓝色的血污。
海族吗?
“姬羚,你有没有遭到什么袭击?”
“没有啊,我们从铂北城来的,看见六月之风砸下来,就赶来了。”
艾珐娜抢先说了出来,明明刚刚睡在马上还不老实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如今编造我们是星火兼程来的谎言却毫不犹豫。
“那就好……如你所见,我们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了。”
鹿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给自己的手枪上了膛,关了保险插回腰间。
他们有些蹒跚地向我们走来,好像是受了点伤。
让艾珐娜治疗他们就是了。
为什么有点不对呢?
对哦,你们两个,也太淡定了吧?
被海族袭击,损失惨重,现在还能像个没事人?
不是没心没肺就是有问题。
我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安,来自我隐约感受到的来自未知方向敌意。
“|不大对劲。|”
“|嗯,先别过去。|”
艾珐娜大概也发现了什么,小声对我说。
那两个人离我们还有约百米,察觉有点异常的我们拉起了戒心,而就在此时——
约有百来余身穿人类联合的红色外骨骼装甲的士兵从两人背后走了出来。
不是没有活人吗?
这是这么回事?
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鹿岛突然嘴角上扬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突然说到:
“因为,这些都不算活人呐!开火!”
我们站在毫无掩护的苔原上,在即将下沉的夕阳下,被画进了死神的硝烟画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