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四) 黄昏

竞选会过去差不多一周了,顺利连任会长的姊姊和作为副会长进入了学生会的我一起渡过的时间不仅没有减少,而且愈来愈形影不离。

失责的内阁成员被果断的逐出了新一届的内阁,其他人则察看留用。因为我在竞选会的表现及姊姊的坚持,刻下再没有人敢于反对这项安排。

我们每天在学生会室里完成事务工作后,便由姊姊的司机驱车送我回家,今天固然没有例外。

我在车旁跟姊姊道别说:

「谢谢姊姊送我回家。」

「一生妳还对我客气干吗?」她对我轻轻的笑着问:「倒是妳的头发好像长了不少……刚认识的时候双马尾还只是及肩,现在却长得差不多到胸口了。」

我还以为姊姊是在提点我要好好修剪头发,岂料她出其不意露出小恶​​魔般的表情说:

「不,我就是觉得一生妳头发留长一点才更有魅力。」

我连忙红着脸的否认,引得她更乐在其中。为了转移视线,我问道:

「明天放学我们还会继续开会吗?」

「妳用不着那么拼命,明天先休息一下吧。」姊姊回复温情的微笑在车厢探头跟我说:「总不能由我一直独占妳的时间呀,分一点给妳的家人吧……家人是很重要的啊。」

她轻轻一仰,暗指在露台看着我们的弟弟一护。

我跟一护近年的关系不算好,这是姊姊也知道的。啊,为什么一护不能有姊姊哪怕十分之一的温柔呢?对了,姊姊好像也有个八岁的弟弟……大概是想到了他吧。好的,只是为了让姊姊安心的话,我只有努力尝试吧。

「我会努力的!」我在胸前双手握拳应道。

「好好享受生活吧,我们下周一再见。」

唉,既然姊姊说出口了,明天周五岂不能跟她会面?有点失望的我不想表现出来,于是打起精神说:

「姊姊贵安!」

她的汽车缓缓地向夕阳的方向离开,于某个马路口转向后消失了。

我想着想着便回到家中。当我脱掉皮鞋后,发现一护他已站在玄关之前,一副不爽的样子。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以往宅在家中当腐女时,他已经多番讽刺。现在我积极参与学生会,他又不喜欢吗?我实在不明白。

「今天又夜归啊?已经多少天了?不懂先打电话回家通知吗?」

他指着自己的手表,上面清晰的写着八时多的时间。

……不要跟他冲突,我记得的,姊姊。

「不好意思。」我双手合什地说:「因为我刚当选学生会副会长,所以才会那么忙碌。明天学生会休会,我会早点回来的。」

「……爸爸妈妈这两周都在海外,家务和晚餐什么的都是由我一人担当,而妳却只顾着自己,妳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他并没有因我的低姿态而放软,反而高声怪责起来。

「什么嘛?我也不是去玩玩的!你要知道这是高岭会长苦心经营的学生会啊,更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姊姊,我怎能不尽心辅助她?」

「又是什么姊姊妹妹的游戏……一生妳的亲兄弟不是只有我一人吗?」

一护他语带嘲讽,说出看不起高岭姊姊的话,让我忍不住大动肝火。

「姊姊她对我的好你怎会知道?她当着全校学生之前赞许我的努力!不像你!你只会说我无用,是个退缩不前的废柴恐男症腐女!」

他呆住了。大概是习惯了多年来我的逆来顺受,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反驳。他顿了好一会才冷冷的说:

「……哼,妳的『姊姊』那么完美,跟她结婚去吧。留给妳的晚饭也不用了,我去倒掉算了。」

他说罢头也不回的朝厨房那边走了。而这边的我也气在心头,虽然肚子有点饿,却也放不下面子,径自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甫进房间的我一下子就扑向自己的睡床。

实在太累了。不管是学生会的事,还是一护的事,现在我整个人动也不想动,也顾不得一身尚未换下来的校服,便大被过头的睡了。

嗯……啊……啊……

我不其然发出了无意义的呻吟声,我感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意在体内运行着。

『一生…妳真是敏感,只是轻轻的一摸就叫了出来。 』

这是……高岭姊姊?

我张开眼睛一看,只见四周朦胧不清,唯独姊姊只着紫色的内衣靠在我身旁,以她像美术雕塑一般高雅的玉手轻扫我的身体。

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姊…姊姊,妳在干什么……』当我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之时,姊姊又再接触我敏感的肌肤,难以忍受的搔痒感使我说话断续不清:『请……不要这样,这不是……姊姊妳会做的……事。 』

虽然我内心的腐女之魂正在燃烧,但我心中的姊姊同样是神圣不可侵犯,她是不会做出这龌龊之事的。如果这是我闷骚的妄想,那就只能断然自制了。

『真的……不要? 』姊姊突然停手,一副玩弄小动物的模样看着我,是我从没看过的妩媚姊姊。

我没想到姊姊只是稍稍的离开就能令我忐忑不安。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她,只是我的妄想,不是真的,我不断告诉自己。然而……

『不是的!姊姊坏心眼! 』

我扑向由自己幻想出来的姊姊,把头埋在她温热的胸口中。是的,我怎可能拒绝姊姊……即使她脱去完美天使的外衣,堕落为色欲化身的魔鬼,我也不可能说出不要姊姊这种违心谎话。

只要姊姊说一声,要怎样摆布我又有什么关系?

『一生,将一切交给我吧。 』

她环抱着我,轻轻的将我压在床上,黑漆柔顺的秀发随着她的蠢动在我上身游移。

啊~

突如其来的感觉由脊髓往上涌,有如脉冲电流般让我变得难以自制。胸口传来被抚弄和索求的实感,洗发精的清新香气使我沉醉难离。我双臂抱着姊姊的头向我自已的心口推挤,不让她与我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我想要与姊姊成为一体。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閙钟的响声把我唤回现世。我擦了擦睡眼,回想不久之前的好梦,嘴角也不觉微微上翘。

还是身穿藏青色校服的我难舍难离地从凌乱的床铺上坐起来,怡好看到镜前衣衫不整的自己,禁不住脸红了。

竟然发了个这样激烈又真实的春梦,怪不得连校服也皱起来了。我连忙摇头想要忘记自己的失态。当我正要下床换新的校服,脚下却踏中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这让我心一慌便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上。

痛痛痛……

我摸着自己的头,看看那绊倒我的是什么,竟发现有撒满地上的饭菜和托盘。难道是一护昨晚给我送来的吗?

等一下!为什么他能进到我的房间……?这也太不安全了吧?

我很快便否定了一护强行破门的想法,大抵是我昨晚太累,门也没上锁便睡得死死吧。

但是他不是说要将饭菜都扔掉吗?为什么……?

……该不会是看到一直深居简出的我竟然一下子变得异常忙碌,所以担心我的身体撑不住……会是这样吗?

说到底还是关心我这个姊姊吧,这傲娇的弟弟。想到这里,我从心里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