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唐涅正准备拔出双剑,和郑天泽在练一场的时候,她想起上午他说的“下午换别的”,便收起双剑,等待他的授课。

“今天下午我来讲一下之前我说过要教你的冲刺。”郑天泽握住他的剑,往前跨一步,然后场上响起了一声闷响,扬起一小片沙尘,他就出现在了之前位置的五米之前,摆出要出剑的动作。

除了感觉这像是没有砍出去的《幻影冲刺》以外,唐涅没有其他感受。

“这是《重踏冲锋》,你可以看做没有砍出去的《幻影冲刺》。对于腿力够强的人而言是个很棒的招数。”

“但是我想了想,现在还不能教你这个。”

正在想着“果然是这种感觉”的唐涅,瞪大眼睛,发出“诶?”的声音。

“因为你是魔法剑士,不是会丢火球的剑客。我问你,开学以来,你去过几次灵术公会?”郑天泽伸出大拇指,示意在剑术公会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灵术公会。

看到唐涅脸上尴尬的笑,郑天泽做出“如我所料”的表情:“所以我要教你的,是之前和灵术公会那边过招的时候他们用的一招,我称之为《爆炎突进》。”

“你会火球吧?在脚底覆盖灵力,然后在脚底产生火球并且引爆。只要角度适当你就可以直接飞出去。”

唐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她看到了脚被炸得焦黑的自己、撞到墙上的自己还有飞太高摔下来的自己……

她有一点点自己被“遇到什么东西都靠自己的剑来解决”这种剑术公会的奇怪看法影响的自觉,但是这种事情实在是……还是先试试吧。

唐涅先在手中做出一团狐火,费力地用灵力做出一个包住狐火的钟,小心翼翼地试一试从没试过的引爆狐火——无事发生,狐火还在那里飘着,没有一点点要爆炸的样子,反而因为没有唐涅的进一步操控,慢慢消失了。

看到狐火一点点变淡,又听到三婶辛苦的憋笑声,唐涅困惑地看向郑天泽。郑天泽把头转到一边,脸绷得有些僵。

“会长……”郑天泽的这个反应让唐涅有些受伤。

“正常正常,新手都这样,这个结果总比把自己炸伤了好,你现在先不急着让它定向喷射,让它炸开,能推动自己而且不受伤就好了。”

唐涅又试了一次,狐火还是没炸,这次三婶还给它配上了火焰熄灭的“呲~”的声音。

唐涅无言地向她表示愤怒。

她笑了一声,以“翻个身肚皮朝上晒太阳”的慵懒感觉说:“我倒是知道你哪里出的问题……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一般只要一百多遍,最多三百遍你就能懂了。”

唐涅向她传达“感谢”的意念,忽略掉三婶这种非常具体的慵懒感觉,又开始引爆狐火。大概十三次之后,唐涅的灵力耗光了,直接席地而坐恢复灵力。

郑天泽看着她完全专注于探索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去陪其他会员练剑去了。

唐涅一个下午休息了两次,用光了三次灵力,还是一次都没有炸出来。

第二天上午郑天泽没有让她继续重复这个点燃——引爆——失败——熄灭的过程,而是和前一天一样先进行双剑的实战。

今天的关键字是“灵术”,郑天泽不再要求唐涅支撑尽量久,而是要她熟练混用灵术和剑术进行战斗。相应的,他提高了攻击的频率和威力,还时不时做出“你不在这里爆个狐火你就挡不住我”的攻击,逼唐涅不停放狐火。

每打十几分钟,唐涅就要坐下回复一个小时,打到第三轮的时候,唐涅终于成功引爆了一个狐火,挡在了郑天泽的攻击路线上。

郑天泽往后跳一步撤出她的攻击范围,然后喊停终止战斗:“你看,这样不就做到了吗。”

唐涅收回剑,放出一团狐火,让它飞得尽量远,然后照着刚才的感觉引爆——成功了,场上闪出一大片红光。

唐涅看着自己的手,显得有些困惑。她也只知道这样可以引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能爆。

“这算什么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这算哪门子灵术教学啊。”三婶的吐槽来得恰到好处。

“我记得引爆的原理是让火球核心的灵力对准中心运动,这样就可以爆炸;每有一股灵力方向错误就会让爆炸威力减小一分,全向外就是消散。”郑天泽以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唐涅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所有的灵力向一个点集中,然后就爆了。

“挺好的,吃饭吧,下午试试用爆炸推动。”郑天泽对她的成果表示肯定,结束上午的训练。

吃完饭,唐涅回到剑术公会,看到了几个平时没见过,而且看穿着也不是剑士的人。

不过她在里面看到一个熟人,之前被宁菲问为什么一群男生都不愿意靠近她的甘凯峰,他正穿着让人一样就能看出他是牧师……应该说是治疗师、圣愈者的衣服,拿着法杖跟在一个穿着皮甲的前辈后面。

郑天泽正在和那个前辈聊天,两个人有说有笑关系很好。

“……哦,她回来了。唐涅,过来一下吧。”

“今天就是她吗……她也是你徒弟?”

“是。”

“挺好……”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郑天泽,又把话吞回去了。

“来,唐涅,这位是圣愈者公会的蓝龙会长,打个招呼吧。”

“前辈你好。”唐涅顺着郑天泽的话行礼。

蓝龙向她回礼,抬起有唐涅大腿那么粗、上端比唐涅头还大,像把长柄战锤的法杖,示意他们去训练场。

根据郑天泽的说明,蓝龙两人是被邀请过来进行治疗和救援的。如果唐涅一不小心飞上了天,或者炸伤了哪里,蓝龙可以跳起来把她接住,或者对她进行治疗。

在心里向在忙碌的修炼中挤出时间来帮助自己的两位表示感谢,唐涅站好,在两只脚下放出一个狐火,用灵力保护双脚双腿,引爆——

消耗了四十分之一灵力的一爆让她的身体离地二十厘米,除了吓一跳以外无事发生。

“灵力输出翻倍,角度略微前倾!”看到她这边的现象后,郑天泽和蓝龙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些什么,然后指挥她进行下一步。

他们的指挥简单明了,但是唐涅把握不到“翻倍”是什么感觉,也搞不懂这个“稍微”是怎么个“稍微”,单纯地放了两个狐火在脚下,身体略微向前倾,然后引爆。

然后她“嘭”地一声飞到近一米高的位置,被蓝龙冲过来接住。没有落到地上所以没受伤,但是唐涅感觉头昏脑胀而且全身不舒服。

把唐涅抱到一边,蓝龙跑回郑天泽那边,两个人又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五分钟后,唐涅感觉轻松多了,两个人也写完了——“摆出这样准备起跑的动作,在两只脚下放下第一次的一点五倍那么多灵力输出的火球。起跑的同时引爆。”

郑天泽在唐涅面前做出示范,同时用出他示范过的《重踏冲锋》代替《爆炎突进》,向唐涅演示出发——起爆——腾空——落地的流程。

“这样练的时候要同时把灵力覆盖在手脸腿上,因为一不小心你就会脸着地。”演示结束,郑天泽站到一边,非常严肃地提醒她。

“(脸……脸着地……)”唐涅想象着自己的脸在地上划出一道血迹的样子,打个寒战,“(希望别变成这样吧……)”

她大概摆出郑天泽刚才的动作,在其他人就位后开始第一次实验。

然后她就和郑天泽说的一样脸着地着陆了。脸在地上磨了十厘米后全身落地,又在地上磨了半米。

“哇……好痛啊……”其他人冲到她身边前,唐涅就爬了起来,露出身下的点点血迹和有些伤痕的脸。

她小心地摸一下脸上疼的地方,因为摸到伤口产生的疼痛眯起一只眼睛,就把脸上的伤放到一边,检查身上。

她拍拍身上有些钝痛的地方时,蓝龙的治疗灵术落到了她的身上,治好了她脸上的伤,也解除了身上的疼痛感。

“没事吧?”郑天泽冲过来,抓住唐涅的肩膀,左摇右摇检查状况。

“我没事啦……因为会长提醒过要保护脸的嘛。谢谢会长!”唐涅任由身体左摇右晃,笑着向郑天泽道谢。

听到她这句话的郑天泽停止检查,露出“老父亲看到女儿长大了”的那种欣慰表情,摸摸她的头。

“你们两个差不多可以了啊,要摸晚上慢慢摸,先说现在怎么办?”蓝龙领着甘凯峰走了过来。他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微妙的不满,所以出声打断它,“今天就先这样吧?去检讨反思一下,明天再来?”

“可是现在还早啊?!再来几次的话我应该就可以掌握了!”听到蓝龙的话,唐涅一下子转过去,提出反对意见。

蓝龙说不出话了,甘凯峰则是目瞪口呆,郑天泽叹气,笑着摇头。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今天余下的时间郑天泽教你一下三级跳,明天我再来。”蓝龙两手外推,把锅往郑天泽头上一丢,拎着甘凯峰走了。

唐涅似乎听到了他对甘凯峰说的话——“你这个同学够狠啊……不过女孩子还是该爱护一下自己的脸……要不你明天买点护肤品?”

“(这和爱护没关系的吧?!反正能治好……)”唐涅在心里说。

“别理他,起来吧,我先教你三级跳,打下基础。”郑天泽伸出手,把唐涅拉起来,带着她在地上铺好垫子,继续训练。

这一天的余下时间就在助跑——起跳——落地——回起点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