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五秒，唐涅就理解了前辈们那样阻止郑天泽的原因了。
“净血”一入口，一股非常强烈但是难以形容的感觉流遍全身，然后在唐涅吸入第一缕灵气之后，全身开始剧烈发痒，灵力恢复越多，身上就明显地越痒。
从开始恢复灵力只过去了三秒钟，本就筋疲力尽地唐涅直接晕过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不过多亏了长久以来的稳定生物钟，她醒来时刚好早上七点。
没去管被换上的不认识的睡衣，唐涅把它们小心脱下来，叠好，放进戒指里换回放在床头的衣服，推门走出去。
出门前唐涅还不确定，出门后她便认了出来，这里还是剑术公会，刚刚她醒来的那个房间是在训练场旁边一排房子中的一个。
现在公会里还没几个人，只有郑天泽坐在训练场边写什么东西。
“早上好啊，会长。”
“早啊，唐涅，感觉怎么样？”
唐涅走过去打招呼，郑天泽收起本子回应她。
“前面的还好……感觉就是剑术训练和体能训练，还训练怎么节省灵力，最后那个药就……”
“那其实是这个计划的核心之一，效果你看这张说明吧。”
郑天泽把一张和“热血”一个格式的纸交到唐涅手上。
已经有经验的唐涅快速浏览上面的内容，在用法用量，效果和不良反应这几个地方多看了几遍。
这种灵药的效果是排出体内的杂质，让灵力在身体里的流动略微快一些，对于灵力的吸收速度和灵力上限一点影响都没有。根据唐涅在《修行基础》这节课上听到的知识，那些天才和她这种人，主要的差别在于灵力吸收速度和灵力在体内的运转速度，前者让他们修炼变强的速度更快，后者则让灵力的操纵变得更顺畅。
目前没有找到任何方法提高灵力吸收的速度，排除杂质也只是让灵力用起来更顺手……在付出同等努力的情况下，天赋强的人总是会获得更多的成果。
当时修炼基础的老师释放了一大堆负面情绪，但是最后是这么说的——“这不是我们停止变强的理由。”
不过话是这么说，“净血”被研发出来，就是因为一些天赋不那么好的人也在伸直了手，想要够到那个名为“天才”的天花板吧。那么足以改变人潜力的灵药总有一天也会被做出来吧。
唐涅想起老师说的话，在心中略微期待，继续向下看，看到关于昨天那份难忍巨痒的解释了——体内杂质极其顽固，想要松动需要投入极大努力……总之，身体发痒是正常现象，而且感觉越痒，效果越好……同时也说明你的感知能力很强。
……唐涅现在感觉就跟昨天下午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了一样。
“对了，说明书上没写，但是这种灵药在高强度的锻炼、最好灵力和体力都耗尽的时候效果最好，这也是我昨天那个时候才让你喝的原因。”
“也就是说‘净血’是少不了的……那，会长，有什么方法能让痒的感觉弱一点的吗？”
“集中注意力到修炼上就好了，跟‘心静自然凉’差不多。”
唐涅很想吐槽……犹豫了一下，她直接说出来了：“这个可能不是很现实……”
然后她和郑天泽对上了视线，她没有移开目光，就这样和他互视，直到郑天泽转开了。
“以前我也吐槽过，不过现在站在这个立场上，我也只能说‘忍过去就好了，以后你会习惯的’。”
唐涅露出了非常勉强的笑容。
“不说这个了，先去吃早饭吧，八点半回来准备开始。”
听到他的话，唐涅把说明书还回去，准备去找点吃的。走到接近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一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会长，昨天是谁给我换的衣服啊？”
“你的好姐妹过来了一趟……不过衣服是我去灵器公会找了工具人，借用一下他能干的副会长解决的。”
通过“工具人”这个郑天泽曾经似乎提到过的说法，唐涅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因为不方便翻你的戒指，那套睡衣是琥珀临时买的。不得不说，她很有品位，比那个工具人好多了。”
这个问题直接被郑天泽解决了，唐涅没有其他问题了，向郑天泽表示感谢后离开公会。
四十五分钟后，唐涅和刚刚遇到的蓝颖告别，回到剑术公会。
现在这里人依旧不是很多，感觉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而且全是女性。
看她一副困惑的样子，郑天泽带着微微歉意向她解释：“忘了说了，今天那群跑步人出去了，他们打算在星辉南边那个最高的山峰吃火锅。之前不是女生们一起去了吗？这次就到他们出去了。”
唐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学着那些前辈拍手叫好——自从那次陪诗华出去，来回被同一伙强盗堵了两次路以后，唐涅就开始注意星辉周围的地形和势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从星辉去那边要坐半天马车，而且那里现在正盘踞着一群土匪。
放弃对他们的吐槽，唐涅转向看着这边的女剑士们，她们每个人唐涅都有见过，不是这一天在这边跑步就是那一天在这里跑步。唐涅向他们打招呼后她们也以各自的方式打招呼。
现在还是集训前的准备、闲聊时间，看到唐涅不打算再说什么后，她们又转回自己之前的聊天对象。
之后她接过郑天泽给她的《火属性入门》的课本，一直看到九点训练开始。
今天上午的内容和昨天下午一样，用两把剑，省着灵力和郑天泽过招，然后又倒在地上，又一次喝那个药……
这回唐涅撑住了，她没晕，强行顶过了“净血”一个小时的药效持续时间，飞快地回满了灵力，还打算就这样和郑天泽接着打。
只是……修炼结束，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身体不管怎样都使不上劲，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地大口深呼吸。而且，虽然她说着“还好，还撑得住”，眼泪却一直在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在场上其他女性同胞的目光谴责下，郑天泽把她抱了起来，放到铺了垫子的长椅上。
“对不起，会长……”稍微恢复一点力气后，唐涅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道歉，“要是我还能……”
“你不需要道歉。先躺下吧，这种时候不需要逞强。”郑天泽又一次伸出手要摸她的头，这一次他没有停住，把她按回垫子上后摸了摸她的头，“上午就先这样，下午换别的。”
郑天泽在她旁边坐下，用些许忧郁的目光看着远方：“抱歉啊，唐涅，你的个性和气质都很像当时的她……所以以前好几次都以为是她还在我身边。但是你和她终究不一样，你比她更有毅力，变强的欲望也更强……你们不一样。我以后还会继续教你，但是不是‘像教暗星一样’教你，而是用‘教唐涅的方法’。”
听到他这一串话，唐涅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只知道现状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郑天泽对她的好感度大幅提升”，这让她开始回忆刚刚自己的举动。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如果刚才自己是演出来的话，那就和那些在男生面前装得柔弱单纯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了。虽然不是演的，但是除了她自己，谁又会知道，谁又会相信呢？那边一大群学姐看着呢……
“不用头痛，我知道你不是演的。”郑天泽仿佛读心术一般地说出了她的想法，“猿人这种生物我自认还是能看懂的。”
“（原来她是这种程度的好男人啊……）”唐涅排除心中杂念，安静地在垫子上躺好，回复体力准备和郑天泽再来一次，之后再去吃饭。
在目光追着天空逐渐飘远的云时，唐涅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了练剑的前辈们。她们并没有专心在剑上，时不时地看一下郑天泽这边，然后又转回去，每个人眼睛里的光芒都黯淡了一下。
作为一个把郑天泽当作可靠前辈、强大老师的局外人唐涅，看到这个场面后忍不住想叹气。会长他的心还在那个人的身上，从各种角度来说都不可能，也不值得的人身上，但是在场的几乎所有前辈，都对他芳心暗许。
“我猜你是在想什么很不礼貌的事情吧？”唐涅正在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郑天泽又摸了摸她的头。
“会长……这个事情……”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啦。”
“……好吧！再打一场吧会长！打完再去吃饭。”
凭着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唐涅一下子从垫子上跳到地上，拿出双剑请郑天泽再陪她过招。
郑天泽非常干脆地答应了，只是微微笑一下，就拔出剑冲上来。
这一次和前几次没有太大的区别，唐涅又挨了几次，然后耗尽灵力结束战斗。
“会长你公报私仇！”唐涅把手放在全身上下唯一被打，而且被用力打了几下的屁股上，向郑天泽大声抗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