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今天周一你上午要去上课,好消息是这周应该是这学期行课的最后一周。”

——第二天早上,唐涅起床到训练场上时,郑天泽这样对她说。

听到这句话,唐涅垂头丧气地检查戒指里的课本,准备去吃饭,然后上课。练习《爆炎突进》这件事只有放到下午了。

“一会儿去和你的小伙伴们说一声,直到期末都在自己的公会里待着,不要一个人乱跑。为了期末的考试,也为了不被她们围住。”

“会长有什么好主意吗?”

“没有。工具人也好,蓝龙也好,我们都是打了一架才认识的。”

“可是现在会和我面对面的就只有东方蓉了……我和她又没什么过节。”

郑天泽摊手,耸耸肩,催促她快去吃饭。

在去教室的路上,唐涅正好遇到了云曰那一群人。她大致看了一眼跟在云曰后面的那群女生,感觉实在是没意思,快走两步就当没看到她们。

她们似乎因为唐涅的无视而被惹怒了,云曰头一摆,她们加速走过来,隐隐中要包围唐涅。

“(这群人什么毛病……)”唐涅停下来,转身锁定云曰:“你们想干什么呀?不上课了?要动手的话下了课我陪你们玩。”

说完这句话,唐涅想起了和郑天泽交手的时候,就想起了每天早晚喝的一大堆灵药,然后想起今天的份还没有喝,干脆直接取出瓶子,照着感觉来一口。

那群女生又靠近了几步,到了垫一步就可以砍到对方的位置。作为回应,唐涅微曲呈爪状,盯着她们。

“喂你们!要打架的话去竞技场!不要在这里挡路!”似是保卫处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让那群女生散开包围,跟着云曰走了。

云曰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唐涅一眼,代替下狠话的步骤。

“(有意思吗……)”看着云曰那群人,唐涅翻个白眼,呼出饱含辣意的空气,看一眼时间,跑步去教室。

上课时唐涅和蓝颖说了一下早上郑天泽提到的事情,然后和她分享一下早上的偶遇并且吐槽,也从上午上课的老师那里确认了郑天泽说的这周是这学期行课的最后一周这个消息。

中午和蓝颖一起吃饭,顺路陪她到刺客公会之后,唐涅在剑术公会的门口遇到了蓝龙。

“昨天练得怎么样啊?”

“感觉差不多了,希望今天能少摔几次。”

“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伤到了可不好。”

“男孩子不也一样吗?”

蓝龙一滞,苦笑着点点头,和唐涅一起走进剑术公会。

现在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前辈们晒着太阳,聊天、对着棋盘冥思苦想、拿着之前宁菲在战略公会前拿着的那本书,面对着一个类似沙盘的东西愁眉苦脸的都有。最后的那种还特别多,一群人围着一个沙盘愁眉苦脸。

“战略战棋,真是令人怀念……”蓝龙看着那群人,感怀地叹一口气,“走吧,去找郑天泽,战略战棋你下学期再说,到时候有你头疼的。”

说完,蓝龙抓着唐涅就往里面走。

“祝你们好运吧……战略战棋也好,真实战场也好,迷惑行为可是真的不少。”路过那群对着沙盘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学弟时,蓝龙这样轻声祝福。

找了一圈后,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在房顶上、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郑天泽。他这样实在是太不好找了,唐涅找到公会的另一边回头看天的时候才勉强注意到。

被找到后,郑天泽没有一点想下来的样子:“来吧,唐涅,用《爆炎突进》跳上来。”

唐涅来到三米高的房子前,向上看被挡了一半的天,看向蓝龙询问他的意见。

“你看我做什么?小心不要像昨天脸着地一样脸蹭墙就好,没跳上上去的话我会接住你的。”

蓝龙的话让唐涅做好心理准备,后退几步,在脚下放两个火球,控制角度竖直向上,用力起跳,同时起爆。

郑天泽的要求应该是让她跳到三米高,直接站在房顶上,唐涅自觉没那个能力,就打算跳起一米五,抓住房檐再爬上去。

可是两团狐火的爆炸效果和昨天一样的好,把唐涅垂直发射了两米半高。她反而因为这预期以外的高度措手不及,没抓住房檐,摔了下去。

蓝龙接住了她,把她放下后回到后面。唐涅向他道谢,然后再来一次。

这一次她加大了灵力输出,成功过线,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没能落在房顶上,又被蓝龙接住。

第三次尝试,唐涅略微调整一下角度,心有余悸地在上半身附加上昨天那个程度的两倍厚的灵力防御,然后才起跳。

她成……她成功站上去了,但是中心后仰,脚下一滑,又往下摔。郑天泽及时抓住了她,把她拖到了安全位置。下面准备接她的蓝龙看她已经没问题了,就在墙上连蹬两下,也上来了。

看到他这么轻松地就上来了,唐涅刚刚涌起的一点成就感立刻烟消云散了。她很想跳下去,半空中引爆一个火球减速落地,然后再上来。

……但是郑天泽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上房练习还是往后放放。

“今天的练习就是用《爆炎突进》向上,但是有些东西我想先说。”郑天泽拿出两把椅子让两人坐下,把之前放他椅子旁的桌子拿过来,把上面放的杯装柠檬黄色液体喝掉,皱起脸收好杯子,拿出几卷卷轴。

“上午我大概查了一下,算了一下,等你到了六七阶的时候,配合减少重力的反重药水或者附加了‘重力术’的灵器,应该可以让你用这种方法一直在天上飞。”

“不是吧,你真要这么教?!”

唐涅还没开口呢,蓝龙就先叫出来了。

“当年灵械师们不就已经做到了吗?凭借七阶修炼者的回灵能力和他们那个盔甲的携带灵力,可以让十米高的那种东西全力运转两个小时哦?”

“我知道,我看过浮影。但是没灵力了怎么办?摔下去会死的,用浮空药水飘在空中也会成活靶子。”

“跑啊!还剩百分之二十灵力的时候就跑啊,身体素质撑得住的话速度能比天羽骑士、天翼骑士还快哦?”

两个人没有争论很长时间,蓝龙很快地认输了。

“……就是这么回事。唐涅,诗华老师或者其他人有向你提起过你详细的成长规划吗?”

“啾。(并没有哦。)”

唐涅正想回答的时候,三婶借走了她一部分灵力,在她肩头形成一只小狐狸,用狐语回答郑天泽。

郑天泽和蓝龙面面相觑,三秒后,郑天泽才接上:“那我们的这种想法怎么样呢?”

“呜……啾?(唔……我是觉得没问题,但是以前没有人成功过吗?)”

这么长的一句话郑天泽也没办法猜出来,他看向唐涅,询问翻译。唐涅的肩膀垮下来,叹口气,开始充当翻译员。

“有几个人成功了,但是大部分都是失败的记录。体重超标、灵力回复不够快、空战不习惯……各种原因都有。”

“啾。(所以这是一种思路,但是并不成熟。)”

“是的……”

郑天泽低下头,把手放在嘴边,开始思索,刚刚还和他争论的蓝龙和他站在一起,也开始思考。

“(如果只是把它当成一种可以让我快速移动的方法,是不是……)”唐涅也在心里思索,“(等下,用小威力的爆炸的话还可以做到紧急减速、紧急闪避和突然改变剑的轨迹……那不就够了吗!)”

“会长,我想试试这个想法。”她举起手,“暂时不用飞上天,用作加速、减速和闪避怎样?我觉得这样已经非常值得一练了。”

“相关的文献什么的我也想去找一找,自己去查的应该会更有概念一点。”

“不用,你先继续练《爆炎突进》,文献我来查就好。等你成了学姐的时候,再去帮学弟学妹们查文献吧,到时候肯定满足你。”

探讨结束了,休息完毕的唐涅小心地拉着郑天泽放下去的绳子滑下去,然后再次尝试一步跳上来。

练习到她已经完全记住了需要的力度和角度后,郑天泽拿出一个草人放在之前她着陆的地方靠后的位置,要求她跳上来的同时用剑砍断这个草人。

本来专心于脚下狐火爆炸的唐涅把注意力分出一半到手中的剑上,立刻就出了问题——同时往两边灌注灵力的时候,脚下的狐火加入了和剑上一样多的灵力,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力,全身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飞到了十几米高。

要不是郑天泽在空中制作了大量的水球,接住了因为全身巨痛而晕过去的唐涅,她已经成了文献上又一个失败记录了。

不过,虽然被郑天泽完美接住了,唐涅的身体还是因为“起飞”时的巨大加速度受了不轻的内伤,“大概是二阶的人全力一掌打在被手臂护住胸口上”的那种程度。

郑天泽叹着气把她抱进了牧师公会,让蓝龙他们好好地检查、治疗了一遍,又抱回剑术公会,给唐涅喂药,守着她直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