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时隔半年,总算又见得家人,这次是大哥方谦英(字子余)府中拜访。正当我雀跃着跨进门的那一刻,我瞧到大哥的脸色拧巴,还努力地假笑着。我瞬间明白了,嘴角从扬起到垂下,阵阵不安在胸口翻滚着。这不是拜访,是审问。

不愧是五娘亲哥,我一落座,便掏出了一枚宝石戒指,光焰动灼,嵌以金锡,满是异域风格,他开口说(质问)道:

“五妹,你平日里最爱稀奇之物,爹去哪儿总求爹给你捎个好玩的。瞧我,竟然在开封找到了这么一枚戒指。”

“哎呀,这是哪儿来的小东西!比我那个还要漂亮。”脸上笑得漂亮,实则心底一紧。顺带一提,我的戒指早就随着一包袱的金银首饰典当掉了,一共90贯。我也不傻,开封哪儿会有第二枚这样的戒指!

“你那个?五妹可否拿出来让哥哥瞧瞧,看看哪个做工更巧?”

“...”襄王在一旁插不上嘴。难得得和这个人同步沉默。

“可惜先前被借走了...”

“是哪位?可不要是黑心肠的小偷啊!”

“是秦国夫人。借她几日玩玩而已。”台词已经准备好了,但一开口,看着大哥的眼睛就失去了气势,音量竟然逐渐走低。

大哥鼻腔中嘘了一口气,这才来维护气氛:

“襄王多有见谅,稍微和五妹扯些家常,忘了还有大人您在。”

“哈哈,不妨,你们兄妹感情深厚,也令我羡慕不已。你们说话倒还添了几分热闹。”

襄王才这个岁数,就无父无母,唯一个亲人,只有宫中那位婕妤养母。对了,唯二是那个揽月...我想一想,其实我也很惨好吗?才这个年纪就死了,离开原生父母,离开所有一切,来到又蠢又傻的这一世突破礼教束缚,强行以自己的意志在这个时代活着。

饭桌上,大哥说起:

“我看王府少些翡翠珊瑚,不如我隔日取三两个来。”

“大哥,这可使不得。府中也不是没有,都是官家(皇帝)所赐,就怕拿出来被下人弄坏了,都藏着呢。”

“那字画也不见得有多少,不久前我曾去苏杭一带,可是集了不少好东西。”

“这也是借出去了,其他的都在书房。”

“这...”大哥看向襄王...,我盯着襄王,只求他顾一下自己的面子!

他看了我一眼,风轻云淡地开口:

“是这样,是我不喜欢那些繁杂的饰品,见她喜欢,便都摆在五娘那儿了。”

大哥不再多问,只是开始问一些襄王的志向,及官场一二。

分别前,我们一路相送,大哥说起:

“之前听闻五妹落水,还担心她在这边过得不顺。还好那时她回了娘家,见她平安,心底舒了一口气。”

“不过是跌倒而已,不值一提,便没有传达到家中,让大哥担心了...可没告诉爹妈吧?”

“你那时回来了,看着没啥大碍,我便没提。”“对了...这个”

大哥牵起我的手,为我戴上了那枚大宝石戒指。

悄悄地说:“下次再见到它,我可什么理由都不听了。”

“是。”或许真的应了一部电影的话:熬过艰难的时光,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我的内心正雀跃不已。

送走大哥的时候,我挽着襄王的手臂,不是说好表面夫妻吗?我也要利用你一回。

马消失在视野后,门便关上了,我便立即松开。新一期的杂志还有很多内容要整理,屋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但此时,我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有事?”我一个甩手,竟然没甩开。

“五娘,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说你最恨我吗?”

我把脸撇向一边说道:

“...我自有目的,与你无关。”我就是想静悄悄地创业啊!

突然,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落入襄王的怀抱。mlgb,抬起脚正要踩烂他的脚,他竟然抱着把我举起来?!

“啊啊啊!赵辰东,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救命,这是什么意想不到的走向?

之后他放下了我,头也没抬地跑走了。这个小学生...

最有问题的是我自己,竟然脸颊发烫,心跳声大得都听得见。

双手拍了拍脸,内心大声嚷嚷着:“清醒点啊!我这个没碰过男人的大直女!不要原谅他!”一定只是性别和荷尔蒙的作用!不要认输。

好,之后便拉着偷笑的晚春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