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教室里走的结伴而行说说笑笑,留的收拾作业打扫卫生。老师早下班了,自习完的同学在走廊畅谈熬夜自由,或拉拉扯扯追打玩闹。

数学课代表点着作业:“陈力索,你们组还剩你没交。”

陈力索摆摆手:“等会我自己交过去。”

周六的操场格外热闹,虽说一周只有一天休息。情侣之间变得更加大胆,篮球在球场上肆意飞腾。男生宿舍楼就在操场的旁边灯如白昼,打水声、唱歌声、叫骂声组成一首奇妙的交响曲,肆意张扬。

陈力索向着操场走去,揣着兜低头看路,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诶,陈力索!”

陈力索沿着这欣喜的声音望去,见高子枫站在食堂门口,一手吃着鸡腿,一手拎着薯片。

“子枫!”陈力索快步向前,“站在这儿等哪个?”

“我们班一同学,你看,”他扬扬手中的薯片,“他让我买薯片,结果我站半天了,人影都没见着,估计早回寝室了。算了,不等了。你要不要这包薯片?要的话就送给你啦!”

“不用了,那我先……”

“诶,回寝室吗?”

“不,我走读,不住校。”

“哦,反正都是一个方向。走嘛!”

朝着操场走去,高子枫边啃着鸡腿边说道:“现在外面天天都有游行,晚上回去有些不安全。你下学期住校算了。”

“看情况吧!”陈力索笑道:“你学习怎样?”

“还好啦。”

“我看这几次黄榜上都没有你,怎么回事?”力索拍了拍子枫肩膀,“稳起,我们班就只有你进了实验班。”

“唉,我是水的。倒是你,学习怎样?你好不容易考起这学校……”

两人边走边扯东扯西,不一会就穿过了操场。前面就是宿舍楼,从旁边小路过去就是校园后门。

“拜拜啰,下次见。”

“嗯,拜拜。”

“哎,等等!”高子枫坏笑着看着力索,“我想起一件事。”

“说。”

“诶,你不说过,来高中要把喜欢的人告诉我吗?这是我们来高中第一次见面吧?幸好我刚刚突然想起这件事。”

“呵呵,就这事?你也太俗太幼稚了。”

“说吧,莫矫情,反正我又不认识。”

“那你想知道个锤子。”陈力索靠近他小声说“孙韵涵”。

“行了吧?”

“哈哈,行了。那——拜拜!”

“拜拜。”

陈力索看着高子枫远去,却没有沿着小路走,反而双手重新兜进包里,绕着操场跑道行走。

说实话,碰见子枫挺高兴的,但最近心里有些乱。不,是上高中之后……力索长叹一口气,漫步看着四周嬉笑打闹的人群。

是怕一个人吗?呵,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又何必在意一个人?不是这个问题。

最近感觉有些反常——是这个问题吧?

……

孙韵涵有个每天夜跑的习惯,但这几天的新闻让父母异常担心,老师也允许走读的同学可以提前下晚自习,或者父母来接回家,住读的同学周末留校最好。但今晚在茫茫题海中恰棋逢对手,钻研至人去楼空。她的家离学校蛮近的,隔着一条小巷就是。所以孙韵涵没忍住跑了几圈,便走向学校后门。此时操场上人已不多,何况校门口?平时买西米露的土豆泥的都留辆三轮车拴在电线杆上,店铺也基本关门了。

出后门没多远向右拐就是一条小巷。平时还能听见搓麻将的声音,今天却意外地有些安静,越往里走却越安静得诡异。孙韵涵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便加快脚步。再拐过两个弯就到时,旁边黑暗中走出了两个人。

“哎,同学,你等一会儿!”

孙韵涵停下脚步;“有……有什么事吗?”

“别紧张,你是旁边八中的吧?我高二的,你可以叫我学长。”

“哦哦,”孙韵涵往后退一步,“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

其中一个人手里捏着烟,白气从鼻中冒出,另一人带着鸭舌帽和黑口罩,直直地瞅着她。

烟枪笑着说:“学妹,帮个小忙,可以不?”

“啥、啥子忙?”

“你看这不是黑灯瞎火的吗?”

孙韵涵冷的打一哆嗦。

“我和兄弟刚刚丢了100块钱,本来想上网的,结果在这附近搞舍了,你帮我兄弟俩找一下呗。”

孙韵涵瞅了瞅四周,昏暗的灯光和黑漆漆的墙角,心已跳到了嗓眼。找了一会,自然是没找着。而那两个看着她东摸西找,最后看着女孩无助的眼神投向他俩。

“找不到算了,我们兄弟俩也找了半天——或者,你借我100块钱,啷个样?”白气又从烟枪鼻里冒出,好不惬意,“学妹你看你自己的身材这么好,肯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100?”她明白了,这个混混戏弄了她,分明就是抢劫。可自己哪有100.莫说100……

“没有吗?几十总有吧!几块也行啊!你们女人不就是最爱花钱吗?手机也可以啊!”

孙韵涵死死抓住手机。打?自然打不过他们手里的棒球棒;叫,援兵没来就已经被抢了;跑?真的跑得过吗?

“诶,莫给脸不要脸。我从不欺负女人,我也不搜你书包。乖乖把手机以及100块交出来,我就让你回家,很公平撒?”

孙韵涵向后退去,正准备瞅准时机撒腿就跑,却看见一直沉默的鸭舌帽快步向前,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往墙壁上一甩。只感觉脑袋像被炸开了花。孙韵涵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烟枪一步一步靠近,抬起下巴,对着她的脸喷了一口白雾。

“嘿嘿,挺漂亮的,要不做我兄弟俩马子?”烟枪猥琐地笑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交不交?你知不知道我TM今天被甩了?心情很不爽!”

话罢,鸭舌帽扯着她的头发拉起来。孙韵涵忘了尖叫,眼神惊恐,无力扯着他的手。

远处脚步声渐疾,鸭舌帽立马转头看是谁,却不料手中的女孩一口死咬在手上,疼痛如电流般涌向大脑。这时,一记飞脚踹在鸭舌帽头上,向后滚了十几米。

“你MMP!“烟枪将烟头掷向跑来的男孩,双手拎着棒球棍就砸过去。男孩被打得措手不及,一边嘴上不饶人,一边与烟枪撕打了起来。

孙韵涵眼里布满血丝,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脑中一阵眩晕。那不是陈力索吗?他打得过吗?我该怎么办?

鸭舌帽加入了战局。功夫再高,也怕两个棒球棒。这一顿噼里啪啦砸下来,浑身如裂开一般。最终陈力索被一脚踹在地上,然后又是一顿棒打招呼。

孙韵涵猛然想起手中的手机,勉强输入了号码。想扶着墙站起来,脑中一阵天旋地转。突然,粘稠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血腥味在凉凉夜色中弥漫开。定神看向撕打中的三人,只见鸭舌帽身首异处,站立的身体向一旁倒去,流出汩汩液体。突然一道暗影闪过,烟枪身体被劈成了一半……心跳声在脑中炸裂,突然就像断线般,孙韵涵失去了意识。

陈力索浑身疼痛,大口喘着气。刚一站起来,就看见肚口转瞬间破了一个大洞。想看看远方走来的黑衣人是谁,世界却越来越模糊。

“哎呀呀,这一下就死了三个。”黑衣人吸嗅着空气中血液的芬芳,满脸陶醉。

“这女人要不要去死呢……算了,还是比较喜欢男人的肉体。”黑衣人身上冒出一跟巨大如尖刺般的物体,猛地深入鸭舌帽大腿中,搅了几转收回,凑到舌尖。

“不错。”

他如此评价。

于是便蹲下身去。

……

待到陈力索时,尖刺插入他身体中。

“啧,已经吃饱了,最后一个不想吃啊。怎么办哪?”他一边搅动一边沉思,“算了,打包吧——嗯?”

尖刺收不回了。他拉扯了几下,但尖刺被粘住似的。他双手握紧使劲用力,但仍扯不出,反而像进入黑洞般越陷越深。

“到底是谁吃谁?”沙哑的声音猛地在耳边炸响。他当机立断,另一根尖刺从手中冒出,猛地斩下被粘住的尖刺,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