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人是表世界给的荣誉称号吧?我记得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很高,如果按照天师堂的评判标准看,他们的平均战斗力差不多是四钱或者五钱天师的水平。”

“你们怎么都这么垂头丧气的?要知道天师堂总督及内阁办公室常务秘书长也才是七钱水平。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费映清注意到了举手寓言的松川伊万里。

“很抱歉打断您,先生。可是二十三人中是有能够集中力量劈开山川和大地力量的人存在的。甚至能够把陆地切割,就好像把扶桑的核污染地区完全与其他土地划开分离一样。”

“没错啊,按照天师堂标椎就是五钱天师水平啊。”

费映清不解地挠了挠头,小小的眼睛透露出大大的疑惑。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几秒之后同学们围成一个个小圈子开始窃窃私语。

端木绍瑀的周边自然也不例外。

黄朔歆换了个姿势,使自己在端木绍瑀肩膀上枕得更舒服一些,“难道灵界机构的人都是怪物吗?”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确实是六边形战士,但这个评级标准确实没错。”

“每个等级的天师之间的力量差距是极其悬殊的。你若是经过辛勤锻炼提升一个等级。这就好像经历了一次指数级运算一样。”

“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夸耀自己的,你脸皮是真的厚。”马扎尔少女把攻击目标转向了少年的脸颊。

“别捏了别捏了,我很确定这六边形战士是第三次堕落入侵时的媒体对灵界联军的整体评价。”

端木绍瑀一把握住少女白嫩的小手,终止了赫莎的胡闹。

得理不饶人的赫莎还想要继续对端木绍瑀的脸实施“进攻”,但被无奈的端木绍瑀躲了过去。

“说到,外号,我倒是知道一个其他类似的外号,岐山战团的白……”

费映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冷彻到骨髓的视线扎在了他的心脏上。

当他低头往下看时,能注意到端木绍瑀正在缓慢但是有力地用手语向他“说”:

“你-还-想-活-着-走-出-这-个-学-院-大-门-吗?”

费映清忙不迭地点头,并且弯道漂移换了另一个话题,“白,白,白羽翼执法队。”

“他们类似于宪兵,虽然在战团中活动但归第三总局管辖,因为他们的军帽上插的是白羽毛,所以就得了这个外号。”

“其他战团士兵军帽上插的羽毛都是根据军衔规定的。军校级用蓝色,参领级用紫色,都统级用红色。不过个指令是新近下达的,很多人的军帽上的羽饰还没有更换。”

费映清又继续就天师堂的战团编制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谈天说地。

天师堂一共有三个归总督直接管辖的战团。同时还有九个归属于第一总管理局控制的子团。

三个战团的战斗单位是天师堂年轻的正式职员,包括都统在内的成员等级一般不超过四钱,

子团的战斗单位是石兵俑,一种可以自主活动并且接受指令的“魔法机器人”——为了方便乌瑞那斯学院新生理解,费映清用了这个词做解释。

然后不知怎么,费小旗的思路又到了天师堂历史上。

“我们在隋朝之前还不叫这个名字,不过开皇二年,岐山卫经过改组变成了天师堂。”

“开皇二年是哪一年?”下面有人发问。

“公元582年,有什么疑问吗?”

好长的历史啊~~

底下的同学都露出一副崇敬的神色。

“那,作为天师堂前身的机构是哪一年建立的?”

“公元前1045年,武王伐纣成功建立西周的第二年。”

一阵可怕的沉默……

这存在时间有些过长了。

如果是正常内部改组的话,天师堂已经存在了三千多年了。

“如果把改组前身也算进去的话,四圣会的成立时间可以追溯到古埃及的古王国时期,他们的存在时间比我们长多了。”

“早在纳尔迈法老统一上下埃及时,他们已经在尼罗河活动了。”

“怎么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这是辟雍教科书上的内容。辟雍,就是天师堂的教育机构。”发现这么多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费映清连忙解释。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啊?考试要考的啊。我能不记吗?”

台下的端木绍瑀也是这样对“好奇心写在脸上”的三人说的。

“当时我写的时候差点把日期记错,为了更改还浪费了几秒时间,导致差点没有做完题。”

端木绍瑀竭尽全力试图表示自己的谦虚,但是他嘴角挂着的微笑“出卖”了他。

“当时辟雍的毕业考题和文官考试可以说是近十年来天师堂出的最难的题了。甚至会让你做一篇关于新西兰毛利神话的论述,我现在还能记得我在试卷上写的关于他们传统习俗的战士之舞:Kamate!Kamate!Kaora!(是死!是死!是生!是生!)”

“真是惨痛的回忆,在此过程中我甚至被迫学了一些毛利语,‘Kiaora’(你好)‘Heikoneira’(回头见)……还好是南岛语系波利尼西亚语种,容易发音。”

“还好当时突击学习了一个月,要不然我真的不确定我们通过文官考试。阅卷人员就是喜欢新奇的知识点。要不然坐在台子上的小费也不会点背地不通过了。”

赫莎静静地听完端木绍瑀的自我叙述,抿着樱桃小嘴不安地用青葱玉指绞着头发,“灵界机构的员工还需要精通外语吗?”

“想要成为通过天师堂考试成为天师堂正式职员,至少要会四门外语。四圣会和涅夫斯基公署语言标准的我不清楚,但是肯定需要学拉丁语和希腊语。”

黑发少年那充满诱惑力的眼睛在近距离与安德拉希家族的后裔对视着,“为何惊讶?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精通境内所有臣民的语言,如果有着足够的毅力,并且目标正确的话,勤能补拙。”

而讲台上的费映清已经懒得讲了,基本上半分钟都要看一次手表。

“啊~~~,干脆各位同学回宿舍吧,我确实也讲的口干舌燥了。趁睡觉时间没到都快回去玩吧。”

意犹未尽的乌瑞那斯学院新生们走出了报告厅,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同学留在了这空空荡荡的大厅。

“你初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着几百人演讲,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端木绍瑀将一瓶盐汽水扔给了依然坐在台子上的费映清。

“多谢,长官。我只是,只是没有缕清思路。”

猛灌了几口饮料,端木绍瑀眼前这位有些气馁的技术员缓过了劲来,“他们还是孩子。”

“这话该你说吗?我们明明和他们一样大。”

端木绍瑀用手指轻弹了一下费映清右胸前的战伤勋章。

“这不是一个概念。而且我是在战场后方做实验的时候受伤的。”

费映清和端木绍瑀并排坐在台子边缘。

虽然两人同龄,但是这看上去就好像上了年纪的军官开导新兵一样。

“这不是他们的选择。早在出生检测时获得的结果就决定了他们要在乌瑞那斯学院上学。而且居高不下的伤亡率和来自普通人的惧怕与歧视也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的。”

端木绍瑀使拍了两下费映清的后背,然而对方还是一副思考者的脸。

“难道不是吗?长官你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可以端坐在青丘山的王座上,接受来自世界各地的狐妖的致意吧。”

“怎么说呢?我之所以能当青丘山的代表是因为只有我具有人类的价值观,九尾狐的价值观有点太过偏向……委婉地说,谈情说爱。”

端木绍瑀看着自己的手。指尖的指甲在其主人的控制下变得尖锐锋利,然后变回了原状。“而且,我为什么要喋喋不休我的出身?颛顼裔孙大费次子若木之后,以先祖名字为氏。你的姓也是继承他吧?天师堂随便找个人出来都能对照着族谱将血统直接追溯到先秦时期,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四圣会可以追溯到古埃及,现任总导师的祖先与大流士有血缘关系。他们也不会到处去宣扬。”

“是不是今天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东西,触景生情了?”

“是的,长官。主要是我坐车经过的时候在一些小巷子里看到了关于反对针对乌瑞那斯学院以及从此毕业的人的特殊待遇,还有就是……就是我在对堕落决策中心听到的闲话。你知道的,老一套,怪物啊,不可信任啊,用完就丢的炮灰啊之类的流言蜚语。”

“还好现在这里没有人,不然你可真的是扫了我同学们的兴。”

端木绍瑀又仔细闻了闻附近的气息。

“我们把储存的知识给了他们。如何运用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端木绍瑀从台子跳到地上,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你还有其他事情吗?要不要来我宿舍喝一杯?”

“多谢您的好意,长官,但是我还要代表天师堂去和阴阳寮及葛笼殿的技术人员讨论关于巨型机甲的计划。”

费映清向端木绍瑀欠了欠身,准备先行离开。

“哦。长官,一年一度的猎鹰行动又开始了。您也许应该准备一下?”

“知道了,到时候抓捕这些妄图为了一己之私将更高水平的技术交给表世界从而促进他们打的头破血流的鹰派时别忘了叫上我。”

灵镇抚司总旗向走到门口的小旗官竖了个大拇指。

鉴于每次猎鹰行动都会扯出一些人,因此这项工作给了锦衣卫灵镇抚司。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这些年轻人顺着线索把一位青铜树勋章获得者扒了出来。他们也可以把这人拽到灵镇抚司诏狱为他“大摆宴席”。

“为了表里两界平衡,长官。”

费映清向端木绍瑀敬了个礼,然后眼神黯淡地走了出去。

也许应该向上面反映一下,加快心理咨询的频率,从每月一次改为每周一次。

端木绍瑀把自己的那瓶盐汽水喝完后晃晃悠悠地走出报告厅。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

“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有趣,有趣,哈哈哈~~~也许应该写在乌瑞那斯学院的校训里。”

穿着校服的端木绍瑀习惯性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吹着不知名的古老曲调向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

月亮慷慨地把点点光芒洒在庭院中央的百夫长雕像上,将迎着皎洁月光一面照得通透明亮——同时将没有被光照耀的一面衬托得格外“黯淡无光”。

……

“下面是‘关于谁在下次理论课上坐在端木绍瑀旁边的第一次讨论’!”

此时三位少女正在黄朔歆的宿舍里吃着“膨化食品”。

黄朔歆懒洋洋地趴在床上,而松川伊万里正跪坐在地板上帮这间宿舍的主人收拾着垃圾。

“多谢了,伊万里酱,下次有空的时候我会帮你收拾房间的。大概吧。”

只把小皮鞋脱下就在床上滚来滚去的黄朔歆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你这是把我的朋友当成了扫地机器人吗?这样做是不对的!伊万里,有空也帮我收拾一下吧。”

松川伊万里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交友不慎。

这和小姐说的不一样啊?明明她说自己在这里能够交到很好的朋友的。

不过本着扶桑抚子的特点,松川伊万里还是帮着黄朔歆收拾完了宿舍里随处可见的脏乱垃圾。

“黄朔歆同学,你难道要保持这这种生活态度直到毕业吗?”

将最后一块掉落在地上的零食碎屑扔进了收拾好的垃圾袋中,像个辛苦的家庭主妇(?)般一边嘴里咕哝着“为什么不自己收拾”一边任劳任怨(?)地把垃圾袋拿下楼扔进垃圾桶里——黄朔歆的宿舍就在一楼,很方便。

“还有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找我们啊?你喜欢端木同学你就自己去追啊。”

马扎尔少女盘腿坐在旋转椅上随着椅子慢慢转动着,“虽然你刚才简短讲述你们的第一次相遇,但是这明显是吊桥效应嘛,难道你突然坠入爱河了?”

“得了吧,贵族小姐,当时你像块破布一样倒在地上时遇见我救命恩人时你的眼神就好像落难中的公主遇见风姿飒爽的骑士一样……好吧,当时我看着他背影的表情和倒在地上的你没差。”

“啪嗒”一声,躺在床上的黄朔歆一掌拍在正跪在地上任劳任怨充当自己的“免费家政妇”的松川伊万里脑袋上。

“你呢?伊万里酱,你觉得端木绍瑀是个怎样的狐狸,或者说人,反正都差不多。”

黄朔歆像个死宅般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在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的“条状物中只露出了她的脑袋。

“说出来嘛,伊万里,你觉得端木绍瑀怎么样?看在我只是个可怜的毛毛虫的份上。”

黄朔歆高强度的“整活”让接受过一定程度的程序化贵族教育的赫莎也忍不住想笑了。

当然和那些住在壮丽辉煌的霍夫堡皇宫或者布达王宫、波西米亚王宫附近的贵族没法比。

“好了,黄朔歆同学,你可以把你那像牛角面包一样滑稽的造型收起来了。”

安德拉希·冯·赫莎停止了转动,向端正跪坐在地板上的松川伊万里投出的眼光难免透露出一丝好奇。

注意到床上的“毛毛虫”和椅子上的骑士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松川伊万里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我想,端木同学确实是个美好的暗、暗恋对象,但是,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不是太不……现实了?”

一句话使另外两个正在兴头上的人沉默了。

是啊,一个人来自某个因为宫廷丑闻而闻名的历史不超过三百年的贵族的旁支的旁支,她的父亲还因为某些原因被移除爵位了。

另一个人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在福利院和贫民窟中摸爬滚打中度过的。能够进入这所学校都多亏了自己还保存着那张福利院的体检单。

“你别这样打碎我的美梦啊,伊万里。”

黄朔歆像是在笑,但是她的双眼却显示了她真实的落寞心情。

“不知道在骑士小姐的家乡九尾狐代表着什么。但是至少在我和松川伊万里听过的故事里,他们都是神秘强大的存在。”

“难道在孤儿院里还有这种睡前故事吗?”

“一本很破烂的《封神演义》,在那小的不能再小的书架上发现的。诶,你说端木同学能不能像传说一样用魅惑啊。既然堕落入侵大潮带来的怪物以及幻想生物很多和我们传说和童话中差不多,那么一位可以变成九尾白狐的少年应该也能够迷惑异性吧?”

“你坠入爱河了,黄朔歆同学。还是单相思的。”

赫莎将没有任何包裹的两条奶油般丝滑的细腿从椅子上放了下来。

马扎尔少女走到蜷缩在一旁自说自话的黄朔歆面前,一把将这被少女当作隔绝屏障的被子扯开。

“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赫莎的语气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决回荡在这宿舍中。

……

“就这?我们要等到端木绍瑀在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在他去食堂的路上把他堵在小巷里问他愿不愿意交往?而且我们现在经过了一整天的课程都精疲力尽,难道要用这种状态出现在你几分钟后就要反向‘壁咚’的人的面前吗?”

“黄朔歆同学,鉴于身高问题好像不能这样做吧?”

“……”

“别管了。就把这次战争当成是退无可退的莫哈奇之战吧。”

虽然没有听说过这次战争,但是听语气总感觉有些不吉利。

坐在广场长凳等待目标出现的三人发现了从操场走出的“猎物”。

“他来了他来了。”

三人立刻压低身体,躲藏在灌木丛后从远处观察着目标。

“你注意到他今天有什么不同吗?骑士小姐?”

“端木同学好像每天都是一个样子啊。就算他在五分钟前结束了马拉松,他还是会在休息室把自己打扮好再出去的。”

“哟,我还以为骑士小姐是个正直的人呢。在这么正经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偷窥狂的心。”

“你,你别污蔑别人的清白!关注优等生的事情,能叫偷窥吗?”

“那个,为什么我也被叫过来了?”躲藏在灌木丛后的松川伊万里想要溜走,但是被黄朔歆一把拉了回来。

“哎呀,人多力量大嘛。”

这个短语是这样用的吗?

“那个和他打招呼并且一起并排行走的白发红瞳的人是谁?”

“好像是学生会长啊。不过这也不奇怪,端木同学也是学生会的成员。”

“这个消息你又是从哪知道的,骑士小姐?”

“这还需要从哪里知道吗?他们胸前别着学生会的胸牌啊。”

三人继续通过灌木丛中间的缝隙观察着百米开外的两人。

“嘿,他们勾肩搭背地一起进餐厅了!”

黄朔歆“蹭”的一声从灌木丛后跳了起来。

“别这么慌乱,朋友之间这样做是正常的。”赫莎拽着黄朔歆的衣角把褐肤少女又拉回了长凳上。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等着吗?也许端木同学和会长要吃好长一段时间。”松川伊万里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

“那么伊万里酱就帮忙跑个腿,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呗。”

黄朔歆和蔼友善地把手搭在了唯一的老实人的肩膀上。

“咦!为什么总是这样嘛?”

……

“经典的伊比利亚海鲜饭确实值得反复品味,不是吗?”

两人正坐在餐厅的α级学生区享用着今天的晚饭。

“马扎尔烩牛肉也不错。”涅考勒端起手边盛满饮料的高脚杯向坐在对面的黑发少年致意。

“我同意,有时候我确实喜欢短时间煎烤的肉制品,那是在……”

端木绍瑀抬头望着餐厅的天花板,“大概在大规模战斗之后吧,不过实在不行,直接吃生的也不错。反正两套价值观,两套料理菜单,两套免疫系统,无缝连接,人和九尾狐的优势结合在一起,虽然缺点也有,但是我觉得问题不大……应该不大吧,现在九尾狐最大的特点还没有呈现在我的身上。”

“什么最大的特点,该不会是魅惑吧?这好像是你们生来就会的传统技能。”

涅考勒将一块切割好的牛肉用叉子插好递到嘴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对坐的“百分之六十九尾狐”。

“还好我现在忍住了,靠着个人毅力。”

吃饱喝足的端木绍瑀用餐巾擦完嘴巴后先行起身离开。

“晚上有时间一起玩一盘塞尼特棋吗?”涅考勒问道。

“用网络下?”

“没错。”

“好,等我回宿舍后给你发消息。”

收拾好的端木绍瑀刚走出餐厅大门,就被一个软糯的声音叫住了。

“端木同学,请等一下。”

“哦,有问题吗?松川伊万里。”

自己为了劳逸结合把感官自动调成了普通人的敏锐度,导致差点没有察觉到松川伊万里。

“伊万里,你神情不太对,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端木同学,我只是……那个,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松川伊万里不顾自身所受传统教育的局限,一把拽过不知所措的端木绍瑀向餐厅旁边的小巷跑去。

“我能问一下你们要干什么吗?”

现在的端木绍瑀背靠石墙,双腿微微弯曲使自己的身高与对方的视线平行。

“黄朔歆,你现在把能把放在墙上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五厘米的手拿开吗?”

“不能,除非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哪有这种认识几天就壁咚别人的人啊?”

现在这个场面要是被人看到怕不是那些校报成员的八卦之魂都会燃起来。

“我能在考虑一下吗?”

端木绍瑀面对着近在迟尺的褐肤少女以及站在她后面一脸迫切想要知道事态发展的马扎尔骑士少女以及满脸通红捂着双眼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这个场景的扶桑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妙了。”

端木绍瑀试着向小巷的出口移动,但是赫莎一掌拍在墙上与黄朔歆形成了左右夹击之势。

“让你选一个试着交往一下怎么这么难呢?难道九尾狐都这样吗?”

“不是不是不是,和你想象的那种画面不一样,雄性九尾狐一般更注重先把自己的脑袋用知识填满。所以你们能够放我离开了吗?我晚上还和人约定了一起下棋。”端木绍瑀再次想溜,但是再次被黄朔歆挡住。

“那个,黄朔歆同学,就算你把爪子刀放在我的脖子上再配上你的蛮力也不能对我的血管造成损伤——当然不是九尾白狐自身的抗性,就算是个最普通的灵界机构成员也不会被这种攻击伤到。要不然把武器先放下来,你这样被其他人看到会被怀疑成无端使用暴力被学生会有关人员带走的。”

将爪子刀收起,黄朔歆双手揪住了一脸懵逼的端木绍瑀衣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我被恶心的怪物压扁之前,我都是你的人了!”

语速极快地把话说完,黄朔歆低头快步跑出了小巷。

“嘿!黄朔歆同学,你这样草率地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是不是不太合适……好吧,她跑远了。”

“也许你应该增加一些感情方面的知识。如果你想找我的话随时奉陪。”

赫莎看着低头沉思的端木绍瑀没头没尾地补充了一句,然后带着已经头冒蒸汽呈现昏迷状态的松川伊万里离开了。

“感情这东西,好像天师堂没教啊。这好难办啊。要不晚上问问涅考勒吧。”

……

“什么?你什么时候有了我知道怎么处理男女感情的错觉?”

回到宿舍认真洗漱后的端木绍瑀正在利用电脑与涅考勒·梵卓·冯·格穆里希下着自古埃及时期就已出现的塞尼特棋。

“你不是有很多妙龄女子陪伴在左右吗?”

“那是我的血仆啊。”

“血族真麻烦,难道不能直接从血库拿血吗?”

谈话间,端木绍瑀成功地把涅考勒的一颗棋子清除出了棋盘。

“我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到医院门口说我想要一袋不含尼古丁和高胆固醇的优质血浆吗?怕不是会被保安追着跑。(吸管吸吮声)”

“这声音……你该不会还在喝你小保险箱里的储藏血液吧?”

端木绍瑀小心地估算着棋盘上的局势,确保自己的棋子不会被涅考勒的撞回去。

“难道九尾白狐不能直接用魅惑将一切感情问题解决吗?”

“不是?谁给了你魅惑能够解决一切情感问题的错觉?”

端木绍瑀再次将对方的一颗棋子撞回起点,“一旦使用魅惑,她们的眼睛里就只有我了。”

“这难道不是众多宅男梦寐以求的东西吗?就好像那个,叫啥来着‘催眠系’,对吧?”

“虽然不知道你这个不恰当的例子是从哪个【数据删除】网站整出来的,但是也是有点那个意思。”

端木绍瑀的右手在操纵着鼠标下着棋,左手则把玩着一把银白色的蝴蝶刀。

左手上的蝴蝶刀像个灵巧的芭蕾舞演员在端木绍瑀的手指间灵巧地旋转腾挪,与紧握鼠标的右手每隔几十秒才点击一下按键的沉稳形成了鲜明的对差。

对于天师堂正式员工来说,锻炼手指灵活度和反应力可以在应对阴暗问题时获得意想不到的帮助。

比如在战斗时失去了一只胳膊可以用另一只手熟练操纵器具完成任务之类的。

手中的这只蝴蝶刀是之前在院长办公室里与奥达莉斯院长就蛾摩拉岛的事情“亲切”交谈时院长赠送的,之前被塞在笔筒里当拆信刀。

为什么要送给我蝴蝶刀呢?

当端木绍瑀试着将这把刀放在手中甩动时,裂成两半掉落在地上的“遗体”告诉了石化在原地的少年为什么院长一通感谢之后把这刀当做感谢礼塞到了少年手中。

不过还好这蝴蝶刀的损坏原因是可以修复的。

花了端木绍瑀十几分钟的时间,从便利店买到的工具很好地辅助了自己将这刀刃和握把分离的蝴蝶刀修复到了原先的状态。

“也许你可以试着和她们交往一下。”

涅考勒边说边控制着棋子寻找着破局思路。

“我可以尝试一下,但是希望不大,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在端木绍瑀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涅考勒的最后一枚棋子被从棋盘上抹去了。

“你看起来有点心事啊,涅考勒。有好几次你都差点超时没有反应过来。”

“感官确实敏锐,利别兰成立时,有一个领地是分给血族的。经过血族元老院协商,这块领地被交给了梵卓族。”

“这不是好事吗。应该恭喜啊。”

“哪有这么简单。魔宴同盟得知了这一消息后在血族元老院中大闹了一场,其中甚至有一些心怀不满的成员对梵卓族的长老提出了弹劾。还好最后没有成功。”

“我记得本来有一些堕落怪物就是被魔宴同盟的一些叛徒驱使的吧?他们有可能和那些背叛者暗通款曲。”

“向真租该隐发誓,血族元老院会把那些妄图破坏平衡的人解决的。”

“我倒不是怀疑绝大部分血族为了维持表里两界平衡所做的贡献。只是从我的任务经历看,妄图颠覆秩序的鹰派潜伏在各大灵界机构或者灵界种族中蠢蠢欲动。”

两人的话题从感情转向了严肃的“内部捉鬼活动”。

“我现在很想知道那个能控制狐妖的人是从哪里获得言灵术的。还有黑色火焰十字这个国际自由军的分支,肯定是受到了这些力量的控制。”

隔着电脑屏幕。两人沉默良久。

“时候也不早了,快点睡觉吧。”

达成了共识的两位“幻想生物”关闭了电脑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些问题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