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地圖上標註的水塔嗎?”

已經在水塔下集結完畢的十幾位學生看着這歪斜掉漆,雜草叢生的荒蕪建築有種莫名的抵觸感。

雖然蛾摩拉島在地圖上僅僅有半個墨點大,但真坐車的話還是能對這座島嶼的大小有個明確的認知。

在坑坑窪窪的爛泥地中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而且警局本來就建在瀕臨海的郊外,在這一路上沒有遇見其他居民。車窗外的景物是一成不變的杉樹、灌木和雜草,讓人看着越發無聊。

“好了,現在可以大幹一場了吧?”

黃朔歆開始做着熱身活動,“在車上顛簸這麼長時間屁股都要麻了。”

“別在大庭廣眾下扭動你的屁股了,你不要臉面我還要呢!”

話不多說,松川伊萬里一把抓住黃朔歆的屁股,然後狠命掐了一下。

“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不要再胡鬧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是哪裡來的老媽嗎?”黃朔歆檢查着護腕及其他設備。

“我們是不是應該從上往下逐層搜素?根據局長給的平面圖,水塔旁邊的這個小屋子下還有三層,本來存放着施工材料。同時旁邊堆積的集裝箱本來是用來修建其他附屬設施的,不過出於資金原因擱置了下來。”

作為一行人中少有的智商擔當,赫莎嘗試分析現場情況。

“等一下,黃朔歆,先別進……”

還沒等赫莎分配任務,黃朔歆就搶先一步打開了水塔下方的殘破推拉門進入了水塔附屬建築內部。

“馬扎爾粗口※!”

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后,赫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幾秒后又想到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懂馬扎爾語。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這樣吧,我先跟着這搗蛋鬼進去吧。伊萬里你幫我指揮一下。”

赫莎跟在黃朔歆的腳步後進入了這間廢棄的儲藏室,同時不忘打開步槍上的照明裝備。

“你給我等一下,黃朔歆!”

進入屋子后,赫莎放慢了腳步開始搜尋着室內的可疑物品。

室內的幾張破桌子上堆疊着施工用的機械,同時上面堆積的灰塵顯示着這個屋子確實被擱置了一段時間。

“喲,馬扎爾小姐,你怎麼也跟着進來了?”

背後突然傳出黃朔歆的聲音,把赫莎嚇得汗毛倒豎,“用給你配發的入耳式通訊說話,別這樣一驚一乍的!”

“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我現在就把它打開。”黃朔歆將通訊設備放到了耳朵里。

黃朔歆做出了“這樣就好了吧。”的表情。

褐膚少女扶正額頭前端的小型探照燈,將手放在進入地下空間的鐵門把手上。

“嘿,騎士小姐,有情況,這個門把手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聽到這個消息,赫莎有些驚訝但是又覺得這並不出乎情理,“之前警察不是來過這嗎?”

“可是都過了一個月了。在這種地方不可能一點灰塵也不會有啊。”

黃朔歆打開了鐵門,進入地下的台階映入眼帘,“但是在這裡干站着什麼也解決不了,我們趕快下去吧。”

兩人順着逐漸引入黑暗的台階慢慢來到了地下一層。

剛推開門,一陣室內強光讓兩人的視線短暫受阻。

等到視力恢復后,兩人的眼前出現了一排排盛放着奇怪物體的金屬架子。

“這股氣息,是福爾馬林嗎?”

赫莎忍住心中的厭惡感打量着各種大小容器的物體。

不管是類似手臂還是胚胎,都呈現出不同程度的扭曲積壓,就好像是從某種畸形生物上取下來的。

“這肯定是照片里那種墮落怪物的肢體吧。”黃朔歆大膽地戳了戳一個密閉容器。

裡面的畸形胚胎聽到敲擊聲將它未成形的腦袋轉了過來。

“咦,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眼睛……”

黃朔歆話還沒說完,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斷了她。

赫莎一把將處於愣神狀態的黃朔歆拽到了角落的陰影處。

連接地下二層與一層的鐵門被打開,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走了進來。

“真是的,為什麼非要在這種地方做這種奇怪的實驗,難道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嗎?”

躲在角落的兩位α級學生仔細聽着研究員發牢騷時可能有價值的信息。

“那個自以為是的放蕩女人居然對着我這個普林斯頓大學的博士頤氣指使,要不是我打不過她,我肯定會照着她臉上來一拳。”

“看起來是壓力很大的工作基層呢。”

果然在哪裡幹活的基層技術員壓力都比較大。看看這位仁兄錚光發亮的腦門和“濃郁”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誇嚓!”

扶着架子的黃朔歆一個不小心,把一個盛有手臂和福爾馬林的密封容器打碎到了地上。

“什麼東西?”

研究員把目光轉到了那被打翻掉到地上的罐子,“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他像一個加班時間過長的麻木員工一樣從口袋中掏出橡膠手套蹲在地上收拾着。

“該死的,如果不是為了錢,我還會幹這種事情?”

蹲在地上嘟嘟囔囔收拾殘留物的研究人員因為內心過於煩躁沒有注意到身後愈來愈明顯的人影。

這位老哥接下來的下場證明了不要熬夜長時間疲勞工作的重要性。

“真是的,為什麼要讓我把他勒暈?”

黃朔歆將昏迷不醒的研究員拖到了角落,儘可能使這位倒霉蛋不太顯眼。

“因為是你發出聲響把他引來的。”

赫莎一句話使處於牢騷狀態的黃朔歆變得啞口無言。

“那個,二位,你們在那裡發現什麼了嗎?”

松川伊萬里的聲音從通訊中傳來。

“好像是個研究場所啊,就和那個懸疑電影里的場景一樣。接下來是不是該來一場驚險刺激的遭遇戰了?”黃朔歆在通訊中打趣道。

“不要亂立FLAG啊!如果下一秒從下面竄出一堆敵人怎麼辦?”

盡量壓低聲音的赫莎將怒火壓縮在了眼睛裡與黃朔歆對視着。

“吱呀~~”

又是一陣開門聲,一個戴着黑色面具雇傭兵打扮的人進入了這個房間。

“那個書獃子又和麻衣發生矛盾了,真是麻煩啊。”

粗略掃視了一周,沒有發現研究員的蹤影,黑面具繼續吐槽着研究員,“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能在幹完這件事之後全身而退吧?我都沒有這種打算。”

黑面具一屁股坐在一個塑料箱上面,從懷中掏出一根廉價香煙,熟練點燃后開始吸起來,“明明在二層的實驗室老老實實獃著就好了,非要去三層去找麻衣的不自在,真是自以為是。”

躲在暗處的兩位少女開始做起了手勢輔助說話的低聲造成的溝通困難。

“你把他解決掉。”

“為什麼這次是我?”

“因為上次是我解決的。”

赫莎只好點頭同意。

等到這位黑面具抽完煙轉身準備下去時,赫莎步履輕盈地閃到他身後,然後根據學過的知識輕鬆地將這位黑面具老哥勒暈。

“他的脖頸處好像有一個黑色的倒十字標記,還有環繞的火焰。”

赫莎仔細觀察着倒在地上的倒霉蛋二號。

“還有完沒完,我們是不是應該在這裡安靜地守株待兔,等着對面一個一個送啊。”

黃朔歆準備把通向下一層的門關死。

還沒等少女把手放到門把手上,門就被另一側的人打開了,“嘿,書獃子,實驗室又出新情況……了。”

兩人在相距不到半米的距離短暫對視着。然後雙方儘可能快速地把武器掏了出來——不過黃朔歆的武器啟動速度更快。

右手臂的腕刃從護腕中彈出,然後褐膚少女大幅度揮動右臂,由合金鑄造而成的尖銳之刃割開了對方的喉嚨,鮮血飛濺而出。敵人抓着的手槍從手上脫落,掉在台階上滾落下去,一路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黃朔歆一腳把尚未認識到自己生命流逝的敵人踹了下去,將鐵門合死。

“赫莎,快過來幫把手,用這個大箱子把門堵上。”

兩位少女手忙腳亂地把標記着實驗器材標誌的大箱子堵到了鐵門處。

“伊萬里,注意警戒,我們要上去了。”

兩位學生開始向上方撤離。而此時正在水塔處待命的松川伊萬里從通訊里聽到事情經過,也開始緊張起來。

“她們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頭頂的吱呀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圓柱殼式水塔開始發出不和諧的聲響,同時水塔上方的裂縫也在不停地擴大。

松川伊萬里循着聲音抬頭,她看到了的事物讓她瞬間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透過裂縫可以看到,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怪物正在互相推搡想要從這狹小的空間中竄出。它們的外貌和局長展示照片中的怪物一樣。

“從近距離看好噁心。”

雖然有些反胃,但是松川伊萬里還是將背上的野太刀從刀槽中取下,雙手握住刀柄,將長刀橫在胸前。其餘學生也匆忙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哐當”一聲,水塔旁小屋的生鏽門被推開,兩位負責調查的少女沖了出來。

“二位,我發現了墮落怪物的藏匿處了。”

“知道了,但是我們的麻煩好像不止是墮落怪物。”

黃朔歆試着將生鏽的鐵鏈鎖重新鎖好,“該死的,完全壞了!赫莎你有什麼爆炸物嗎?”

騎士少女手忙腳亂地從腰間取下一枚破片手雷。

只要把保險環取下,然後……

黃朔歆一把拉開金屬大門,將手雷扔了進去,然後合死大門。

一道沉悶的響聲透過金屬門傳到了屋外人的耳朵中。

“Nice!這下肯定讓他們減員不少。”

黃朔歆等人抓住這一寶貴時機撤退到了外圍的集裝箱后。

雖然很想從警局處請求支援,但警局的人手實在太少,就算是調過來也需要時間。

“赫莎,你能從送我們來的船長那叫來幫手嗎?”

“我正在嘗試!你先別急!”

正當赫莎想要和普洛號取得聯絡時,承受不住內部擠壓的水塔爆裂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騷動不停的畸嬰魔衝破了阻礙,從幾十米高的水塔上跳了下來。

同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後續的武裝人員衝破了鐵門來到了水塔邊的空地上。

那些戴着黑面具的武裝分子在衝到場地后沒有試圖消滅與畸嬰魔交火的大部分人,而是把槍口對準了正探頭觀察的黃朔歆。

而掉落在地上開始活動手腳的墮落怪物直接撲向了烏瑞那斯學院的學生,而沒有攻擊那些武裝分子。

本來就不大的交火區域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烏瑞那斯學院一年級生對畸嬰魔,另一部分是從地下室跑出的三十餘位武裝分子對陣兩位α級學生。

“好了,騎士女,你現在還有其他辦法一股腦把這些混蛋解決嗎?”

“我的外號怎麼又變了?”

赫莎藉助集裝箱之間的縫隙,通過瞄準鏡的輔助以點射的方式擊倒了幾位武裝人員。

射擊后迅速躲藏在了集裝箱后,赫莎再次開始思考對策。

處於緊張狀態的她貌似沒有注意到一枚手雷扔到了她腳邊。

等到少女注意到這枚爆炸物時,黃朔歆已經把這個東西撿起並且儘力往遠處扔了。

不過還是晚了幾秒……扔到半空時這東西不合時宜的爆炸了。

大腦放空時的赫莎想要嘗試之前課程上學習過的否定範圍前進行防禦。

“想要使用魔法的首要前提是思維清晰。一個混亂的大腦是無法使用精巧絕妙的高深魔法技術的。”這是那位教員在第二堂理論課上所說的話。

一陣強光,緊接着是眩暈和強烈的耳鳴。

等赫莎的神志再次恢復時,她注意到了自己的情況有多糟糕。

剛才在最後一刻作為防護的否定範圍圈確實已經展開,不過這個魔法的堅固程度是根據使用者的本身能力決定的,這導致小部分的碎片作為“漏網之魚”穿過了防護。

身上的衣着被爆炸產生的碎片劃得不堪入目,而最糟糕的情況來自腹部。

透過防彈衣滲出的紅色涓涓細流讓馬扎爾少女咬緊牙關,將身上的小型醫療包拿出放在地上。

“黃朔歆,你還好嗎?”

灰頭土臉的黃朔歆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才赫莎釋放的否定範圍圈範圍包含了她,所以黃朔歆除了手臂和額頭的幾處小傷后沒有什麼大礙。

“和運氣不好的你相比,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雖然很想給你包紮,但是我還要對付向我們爬過來的墮落怪物,你先安靜地在這裡待一會。”

黃朔歆將腕刃彈出,往前一步擋在了赫莎和幾隻畸嬰魔之間。

那些怪物聽到了腕刃彈出的金屬聲,紛紛後退了一步。它們露出尖銳的牙齒,發出低沉的怒吼聲。

“開始打吧!”

簡單直白的自我激勵。

黃朔歆直接加速沖向了畸嬰魔。

而領頭的那隻畸嬰魔藉助雙腿的彈跳力一個猛撲,想要直接把眼前敵人的腦袋咬下來。

但是接受過模擬訓練的少女的肌肉記憶牢記着戰鬥時的各種技巧。

身子一蹲,右臂上彎,那個衝動的畸嬰魔迎面撲向的不是少女的腦袋,而是尖銳的腕刃。

在半空中剎不住車的怪物因自己的魯莽被撕成了兩半。

“好,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想試一試?忘了你們都沒有眼睛了。”

知道墮落怪物不通人言,黃朔歆還是忍不住想要挑釁眼前的爬行生物們。

離黃朔歆和偷襲的怪物十幾米遠處,赫莎已經暫時把傷口包紮好了。

將急救包自帶的三角巾頂角朝下,放在右側大腿根稍下方,用一底角包繞大腿與頂角大姐,另一底角提起圍腰與底邊打結。

雖然所有通過體檢進行過“激發”的學院學生有不同程度異於常人的身體素質及恢復能力,但是身體恢復的前提是體內無異物。

腹部的碎片如果不取出,傷口是很難自行快速癒合的。

這種緊張時刻若是貿然取出碎片,如果在取出過程中受到攻擊受到更嚴重攻擊是得不償失的行為。

另一邊的黃朔歆也遇到了麻煩。

流暢地踢開一隻怪物,又迅速轉身把準備偷襲的怪物擊倒。

雖然沒有陷入十足的困境,但當被劈成兩半的怪物自動癒合時,黃朔歆知道自己有麻煩里了。

“明明初級墮落怪物沒有身體自愈能力,這些畸形生物又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

“它們是畸嬰魔,在亞述時代就已經是臭名昭著的殺人狂魔了。不過明明早就滅絕的生物居然出現在這裡,看來確實需要好好調查一番了。”一個男聲出現在了黃朔歆身後。

不止是集裝箱後面的兩位少女,畸嬰魔也尋聲“望”去。

一位騎着高大威猛類似駿馬生物的少年停在距離他們不遠的海平面上。

少年熟練地翻身下馬,步態穩重地踏上陸地。

周整了一下白色的手套,長筒軍靴踩了踩土地,緩解長時間在海面奔跑的勞累。少年的視線與赫莎相對,“你看,我確實有事假,院長也給了假條了。”

“你……我……這衣服……”

赫莎上下打量着端木紹瑀。

“岐山戰團制式軍服,不過為了防止勳章丟失我就提前摘下來了,如果勳章丟失,隨之而來的掛失過程會很麻煩的。”

端木紹瑀活動着脖子和手腕腳腕,“雖然畸嬰魔的恢復能力很強,但若是燒得連渣子都不剩,那也無法恢復了。”

剩下的三隻畸嬰魔衝著端木紹瑀發出嘶吼聲想要嚇退他。

“這算吼叫?”端木紹瑀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咳咳……吼!!!”

從端木紹瑀口中喊出的兇猛吼聲伴隨着強烈的氣流直接衝擊着畸嬰魔的感官。一個畸嬰魔沒有趴好,直接在強大的氣流下被吹得倒退了十幾米。

這個吼聲也吸引了其他人和生物的注意。

不管是畸嬰魔還是烏瑞那斯學院的學生或者是帶着黑色面具的武裝分子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集裝箱。

他們只看見或聽見幾隻畸嬰魔被擊打到了半空,重重落地后的它們剛想爬起來,一股幽藍色的火焰吞噬了這幾隻掙扎的怪物,很快火焰熄滅,地上只留着一攤又一攤的焦痕。

端木紹瑀從集裝箱後面走出,緩慢但有節奏地鼓掌,“能夠在我們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將畸嬰魔製造出來,也算是厲害。”

“端木同學?”

手持野太刀將一個畸嬰魔斬首的松川伊萬里愣在原地。

此時的松川伊萬里一切正常,除了額頭處伸出的一根犄角外沒有其他異樣。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伊萬里?使用鬼之力有什麼後遺症嗎?”端木紹瑀冷不丁蹦出來一句。

“應……應該沒有吧,除了力氣變大之外。”

“使用鬼之力的時候注意自己的情緒控制。”沒有絲毫猶豫,端木紹瑀一腳踩爆了想要偷襲自己的畸嬰魔的腦袋,然後腳底板使勁一扭,靴下冒出的幽藍色火焰直接將偷襲者燒成了灰燼。

這幽藍色的火焰冒出的火苗濺到了集裝箱上,金屬外殼頃刻間如同塑性好的奶油般融化,露出了裡面的建築裝修儀器。

現場鴉雀無聲,剩下的畸嬰魔聚集在一起用它們的嘶吼聲竊竊私語。

“咔嚓!”

“嘿,你們出來執行實習任務還要拿手機嗎?別拍了,小心我向院長打報告。”

端木紹瑀伸了個懶腰,看向將槍口對準他的黑面具武裝人員,“你們是黑色火焰十字的成員吧,畢竟前頭的那位首領模樣的人物,腰間的雙槍上有雕刻着你們組織的徽章。”

首領模樣的人尷尬地低頭看向腰間別著的伯萊塔92F手槍,握把處確實雕刻着自己笨拙描畫的黑色火焰十字。

“只要你們告訴我是誰製造畸嬰魔的,我可以試着幫你們申請個減刑,當然相關人員聽不聽我的另說。”

雖然端木紹瑀在微笑,但是黑色火焰十字等一干武裝人員卻沒有絲毫欣慰。

雖然少年的面龐清秀甚至有些俊美,但是那充滿致命威脅的眼睛如同美杜莎的雙瞳般會使人魂飛魄散。

看着畏縮而不敢上前的畸嬰魔們,端木紹琦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

“好了,怪物們,借你們的腦袋換個四級聖米哈伊爾大天使長勳章。”端木紹瑀按壓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