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同学不要插手,这种古老的怪物很难对付。或者,在对付它们之前,先把各位黑色火焰十字的成员撂倒更好。”

端木绍瑀让乌瑞那斯学院的学生先往后撤。

在这个战场上出现了奇妙的平衡局面——本来看似一条战线的畸婴魔和黑色火焰十字武装人员互相警戒着保持距离。而乌瑞那斯学院的实习生们则听从端木绍瑀的命令逐渐向来时的道路后撤。处于对峙中心的端木绍瑀则被围在中间。

“老大,我们打还是撤啊?”一位武装人员凑近他们队长的耳边低声问道。

“现在先观望,我们的重武器拿来后再说。”

此时的武装人员都是穿着自第二次堕落入侵后就淘汰的“野狼”型单兵外骨骼和五花八门的各色枪支。甚至还有人手上拿着早就被淘汰的AKM。

要击倒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这是端木绍瑀的判断。

不过这位小头领腰间的伯莱塔92FS不错啊。看起来保养得当,可以当战利品。

同时还要留几只畸婴魔当做样本送至相关科研部门进行研究。

神态轻松的端木绍瑀好像逛商场一样计划着自己将要带走的物品。

一声枪响打破了对峙的宁静。

事后经过调查得知,这发步枪弹是一位神经紧张的黑色火焰十字武装人员在过于紧张时走火打到了一只畸婴魔身上。

僵持的战局立刻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畸婴魔分成了两列向两方人类同时发起了进攻。

看起来他们把畸婴魔制造出来后还没有完善的手段控制它们。这点需要记住并且向上级报告。

端木绍瑀后撤一步,然后用力一跺脚。

厚重的土墙拔地而起,将正冲向乌瑞那斯学院学生的那一大批畸婴魔拦了下来。

没有眼睛的怪物们突然撞向了坚实的墙壁,一时之间昏头转向的它们无法找准目标。

接下来少年做出了出人预料的举动。

站直身子,双臂自然下垂,右腿略微抬升,然后用力蹬地,同时握紧双拳。

像是氮气加速般,自双脚底端和双拳处喷发出的幽蓝色火焰将端木绍瑀推送到了土墙顶端。

“这些自以为是的恐怖分子真是玩火自焚。”

站在高处扫视全场的端木绍瑀饶有兴致地看着另一波已经与黑色火焰十字交火的畸婴魔。

虽然短时间内他们占据着火力上的优势,但是子弹总有打完要换弹的一刻,到那时他们会被不断自行愈合的畸婴魔浪潮吞噬。

等会,从小屋里又钻出来了武装分子,不过这位肩上扛着的蝮蛇反坦克火箭筒是要打谁?

哦,原来是想打我。这些傻子不能长点记性吗?

四道拖曳着刺眼白光的火箭弹以290m/s的速度朝着站立在土墙上的端木绍瑀飞去。

还好这场地和学院的操场差不多大,我还有几秒时间反应一下。

再怎么厉害的武器,只要打不中那就毫无意义了。

一个侧身,火箭弹在端木绍瑀的眼前飞过,飞行过程中产生的气流将少年的头发吹得有些散乱。

没有击中原定目标的火箭弹撞上了一座山丘产生了爆炸。

“这是怎么回事,这改装过的火箭筒没有制导系统吗?”

看到自己没有打中目标,这位武装分子慌忙检查着火箭筒。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向他爬来的畸婴魔。

一声含糊的惨叫,这位武装分子淹没在了怪物堆里。

也不能怪他的同伙,毕竟他们现在被两波合并后的畸婴魔围困。能在这些具有过强愈合能力的怪物进攻下保住自己都算好的了。

“有兴趣考虑一下投降吗,先生们?这些古老的怪物你们搞不定的,就算是在乌瑞那斯学院毕业的特殊战士兵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端木绍瑀半蹲在土墙上看着下方的混战。

首领模样的人将拿着双枪的手高举了起来,“快把我们从这地狱中弄出去吧!”

“你们根本没有去过地狱之类的地方,所以你们才会这么说。”

端木绍瑀看似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打了个响指。四道拔地而起的土墙把这剩余的八九位武装分子关了起来。

之后少年的双手中猛烈燃烧的幽蓝色火焰告诉了这些畸婴魔它们的结局。

一个又一个的火球在端木绍瑀的控制下砸在了怪物群中,将这些自亚述时代就臭名昭著的怪物燃烧成随风飘逝的灰尘。

不出几分钟,这些古老又引人憎恶的怪物被一位普通的天师堂二钱天师消灭殆尽。

端木绍瑀大手一挥,几面土墙自行下沉,将一边倒的战斗结束后的场地展现给了乌瑞那斯学院的学生以及幸存的武装人员。

仅存的一只畸婴魔被端木绍瑀掐住后颈。像提小狗一样提了起来。

“看看这恶心的玩意,我也只是在辟雍的教科书上见过。”

端木绍瑀手中的畸婴魔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少年将畸婴魔狠命地摔在地上。在怪物落地的同时,四个隆起的土堆将怪物的四肢完全包裹,让其动弹不得。

“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可以把诸位轻松解决吧,所以……”

一叠蝉翼镖从袖口脱出,扎穿了三位妄图将枪口举起来的武装分子的喉咙。

“放下武器,立刻!”

剩下的武装分子立刻双手高举过头顶。各色各样的武器被扔到了地上。

“这样才对嘛!”端木绍瑀“和蔼”地拍了拍小头目的肩膀。

这个人绝对是恶魔的化身!

虽然年龄占据优势,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小头目剧烈颤抖的双腿显示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这可比有形的子弹和尖刀更加危险!

这种无形的压迫感使这位前圣马丁军官大脑呆滞无法正常思考,连如何反击都不知道。

“多谢各位的配合。那你的武器,我就当战利品拿走了。”

端木绍瑀从小头目高举的手中取下来两把手枪,别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唉,果然和麻衣在一起准没好事。”

小头领的一句牢骚传进了正在试图擦净手枪握把上的图画的少年耳朵里。

“谁是麻衣?这应该是一个常见的扶桑女性的名字。”

端木绍瑀低头检查着手枪的扳机和保险,“我问你这个麻衣是谁?Estássordo?(你聋了吗)”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先生!听书呆子说她好像有三角形的耳朵支棱在头顶上,并且在睡觉的时候会有毛茸茸的尾巴露出来……”

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头领继续说。“当然,我没有偷窥别人的习惯,如果您想知道更多的话我可以去把她找出来!”

端木绍瑀做出了强有力的“闭嘴”手势,“安静,安静。”

少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同时耳朵也灵敏地晃动了几下。

“我认为我闻到了老鼠的气味。(IthinkIsmellarat.)”端木绍瑀挂在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什么,那个麻衣是老鼠变的?”

“Cállate.(闭嘴)这是修辞手法。”

端木绍瑀转头看向正处于呆若木鸡状态的乌瑞那斯学院的学生们,“各位同学,我现在要去找这个麻衣。能麻烦各位帮我看着这几位黑色火焰十字成员和这个骚动不断的畸婴魔吗?”

“哦,当然。没问题……”

零星的附和声响起,可能大部分人的思维还没有从刚才的玄幻战斗中清醒过来。

“赫莎爵士,你需要帮忙吗?”

端木绍瑀看着在黄朔歆搀扶下勉强站起来的赫莎。

“我想不用,只要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就行了……还有你的眼睛别一直在我身体上上下浮动!”

“还有力气发火,看起来确实不需要我帮忙。”

端木绍瑀瞅了一眼正搀扶着赫莎的黄朔歆。

有那么一秒,少年的眉头皱了皱。

然后端木绍瑀将正处于亢奋状态的駮拉了过来,将它栓在了集装箱旁边的废弃电线杆上。

坐骑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面,同时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好像是恳求端木绍瑀能把它一起带过去。

“不行,伙计,你呆在这里还可以帮我看着现场,如果有人想要逃跑就需要你帮忙了。”

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着好奇的黑色火焰十字小头目展示着自己的锋利前爪。

“就是这样,好伙计。”

端木绍瑀抚摸着駮的前额,“接下来,我该去找这位麻衣了。”

少年背着双手向紧邻水塔的杉树林走去,嘴边还哼着古老的歌曲。

如果凝视着端木绍瑀的黄朔歆没有沉浸在幻想中,她肯定能听清少年哼的歌词,“绥绥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

……

蛾摩拉岛虽然不大,但地形复杂。

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水塔所在的区域与一大片森林紧密相邻。

在密集的杉树群落之下,一位仅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性以完全不符合她的穿着和身材的方式在森林中快速奔跑着。

胸前的丰满之物将单薄的白色连衣裙顶得有些紧绷。

而那本来妖艳魅人的面庞此时却被紧张和怨恨取代了。

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年轻女性停了下来。

自盘好的发髻下,每一丝毛孔都在发出警告,告诉她有追兵赶来。

自己的感官告诉她,如果继续以这个速度奔跑自己肯定会被追上。

两只毛茸茸的三角耳朵从棕红色的头发下探了出来,一条细长的棕红色尾巴也从连衣裙下伸了出来。

卸下部分伪装的麻衣在减少自身力量消耗的情况下奔跑速度有了显著提升。

只要跑出森林就行了,到时候变成一只无害的狐狸躲起来就万事大吉了。现在没有闻到追踪者的气味。

就在这个快乐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时,一个没有一丝感情的机械声音在她的四周响起。

“所以,你就是麻衣?”

女子停下了脚步,瞪大了倒映着恐惧的双眼四下搜索着。

在已是深夜的密林之中,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立体环绕式单调语音使麻衣的尾巴毛炸了起来。

“你为谁工作?你与黑色火焰十字混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得选择,他……”

在说出这第三人称代词的一刻,麻衣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从神情可以看出她很痛苦。

“看起来你的上级对于言灵运用的挺熟练。”

端木绍瑀出现在麻衣的身后,“需要帮忙解开封印吗?”

麻衣像一只受到过度惊吓炸毛的猫般与端木绍瑀拉开了几十米的距离。

“不要惊慌,我现在是想要帮你。”

端木绍瑀展示着自己空着的双手——之前缴获的双枪交给赫莎暂且保管了。

他是怎么做到骗过我的感官的?

如果被那位大人发现,自己肯定会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的。

那么就用狐妖对异性的最大特长赌一把吧。

取下一条连衣裙的背带,将自己上半身泄露出的春光展现出来,麻衣开始散发狐妖特有的魅惑气息。

用游戏里的说法,这种魅惑是具有指向性的真实伤害。

根据相关记录,成年狐妖的魅惑可以使一位天师堂正式天师神情恍惚。

“小弟弟,看在大姐姐这么可怜的份上就让我离开吧。”

麻衣走近低头站在原地的端木绍瑀,“如果答应大姐姐的话,我给你提供一些特别服务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一开始只是抿嘴,然后是用手捂嘴,最后是扶额大笑。

“乍一听很美妙,但是请恕我拒绝。女士,您的年龄比我大太多了。”

嗯?怎么回事?魅惑没有起效果?

“麻衣,你有几条尾巴?你的皮毛本身就是这种颜色吗?”

端木绍瑀的“古怪”问题让麻衣一愣。

“小兄弟你真会开玩笑,你以为我是九尾狐吗?那种稀少的大人物我连见都没见过,更何况是有着纯白毛色的。”

少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知道了,那么……我今天向你实际展示一下。”

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自端木绍瑀身上散发出来,将不知所措的麻衣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端木绍瑀的头发逐渐变长,遮住了双耳。

然后两只纯白如雪的耳朵从浓密的头发上伸展出来。

紧接着修长的白色尾巴,一根接着一根出现在端木绍瑀身后。

等第九根白色尾巴完全展开后,端木绍瑀略显轻松地捋了捋已经由黑变为白色的头发,舔了一下自己露出的虎牙,明明是个男性却带着危险的诱惑气息,“你现在看到了。怎么样,和你想象的有差异吗?”

端木绍瑀摘下左眼的美瞳,露出了眼眶中的暗金色狐狸眼睛。

“还有什么问题吗?”端木绍瑀身后的九条竖起的尾巴随着微风摆动着,“不过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的勇气,居然敢对九尾狐使用魅惑。”

“扑通!”双膝跪地,额头触地——麻衣干净利落地行最敬礼为自己的罪过表达歉意、

“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殿下!”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端木绍瑀小心翼翼地把美瞳放在了裤兜中,两只眼睛虽然差异巨大,但是此刻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权。

《山海经》云:“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瑞应图谱》亦云:“王者不倾于色,则九尾狐至焉。”

传闻禹之妻为九尾白狐——禹三十未娶,行至涂山,恐时之暮,失其度制,乃辞云:‘吾娶也,必有应矣。’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证也。”……禹因娶涂山,谓之女娇。取辛壬癸甲,禹行。十月,女娇生子启。启生不见父,昼夕呱呱啼泣。

《山海经》及穆王西巡所记之地确实存在,不过不在表世界,而是在灵界。

自青丘山的第一只九尾狐出现那一刻起,青丘山就成为了狐妖们的神圣之地,除了极少数被神界存在额外关注的特例,普通的狐妖对青丘山的统治者一系有着不可抗拒的服从力。

刻在心底的,完全听命的服从力。

很巧,端木绍瑀来自母系的血液继承了这统治一脉。

“可能……可能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再加上您的眼睛颜色。”

“理解了。现在张开嘴。”

“什么?等会,殿下,呜……”

端木绍瑀掰开不知所措的麻衣的嘴,“谁会把言灵刻在舌头上?这不是技术不纯熟的表现吗?”

“至少是个好消息,我可以用青丘山少主的权限把这印记给去掉。”

端木绍瑀抬起右手。之间食指和中指上跳动这熟悉的蓝色火苗,“好,现在我们开始手术吧。有点疼,你先忍一会,马上就结束了。”

森林中传出了一声年轻女性的惨叫。

“呜,殿下您太粗暴了。明明能更温柔一些的。”麻衣捂着自己被烧灼过的嘴巴泪眼汪汪地抱怨着。

“我没有学过专门的医疗技术,所以只能暴力破坏了。”

端木绍瑀耸了耸肩,“如果是专业人士,不会把言灵刻在舌头上,黑色火焰十字里有什么人会这种东西吗?”

“妾身真的不清楚,殿下。我只是误打误撞被某个牛鼻子老道下了咒然后莫名其妙就被带到这里了,为了防止那些流氓的纠缠我还要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刺猬的样子将他们踢出我的房间,比如那个经常想要对我动手动脚的研究员……”

“我没有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件,对于这方面的烦恼我无能为力。”

知道自己多言的麻衣立刻低头认错,“很抱歉,殿下,妾身不应该用这种无聊的问题打扰您。”

“这大可不必道歉,在青丘山我当了很长时间的妇女之友。Well,毕竟我的年龄用九尾狐的标准衡量太小了。”

两“人”边走边谈,麻衣恭敬地低下身子在青丘山少主的后面走着。

“当时我妈带领我去看我的那些亲戚的时候,你可以想到,我根本记不住那么多亲戚的辈分。”

端木绍瑀把六岁之前的青丘山记忆有筛选地挑出,和这位“年轻”的狐妖对此交谈。

在刚才的交谈中,端木绍瑀得知麻衣才不过200岁出头。

“这比我妈小多了。差不多和我表姐表哥一样大。那我就叫你麻衣大姐了。”

“妾身不敢当,殿下,您直接称呼‘麻衣’就行了。”

端木绍瑀从兜里拿出一块加入了祝余、迷谷等提神草药的巧克力扔给了麻衣,自己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虽然权限让我知道你现在说的是实话,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进一步的调查是必要的。”

端木绍瑀嘴里叼着剥开了一般包装的巧克力棒,双手在裤兜间寻找着什么。

“等会儿,先让我找找手机。可能是刚才在骑駮的过程中掉了。”

搜寻了一圈,端木绍瑀没有任何收获,只能用备用措施。

少年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令牌状的木质物体。

翻开盖子,端木绍瑀根据模糊的记忆拨打了赵靖栐的号码。

使用自身力量激活后的令牌在少年等待了一分钟后被接通了,“嘿,小子,这次怎么直接用这种通讯方式?这对于灵力负担很大的。”

“我知道,总督阁下。但是手机丢了只能出此下策了。我这里抓了一只畸婴魔和一些黑色火焰十字的成员。”

才说了两句话,端木绍瑀的脑门就开始冒汗了。

能够没有地理条件的限制进行无视距离的灵界通讯设施肯定是需要更对等的能源进行补充。

“很抱歉,阁下,现在我的力量只能够支撑我再说半分钟的话了。”

端木绍瑀的九尾狐外表自动收了起来,“我这里还找到了一只狐妖,我把束缚住她的言灵除掉了。”

“我会派让第一总局去善后的,让那只狐狸待在原地别动,需要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遵命,阁下。我撑不住了,先挂了。”

将令牌收了起来,大汗淋漓的端木绍瑀瘫坐在了杉树下。

“好累!”

这是使用完这个通讯设备后的最大感想。

在天师堂内部,只有青铜神树勋章获得者那样具有深厚实力的角色才能把这个工具当方便的电话和传送工具使用。

以著名古代器物为形制作的勋章,代表天师堂的权力中枢。

而这些勋章获得者都是天师堂高层——第一到第十总管理局的局长,总督内阁办公室常务秘书长,以及总督本人,全部都是六钱及以上的天师。

“只是打个电话,这比刚才的大扫除还累人啊。”

麻衣跪坐在端木绍瑀的旁边,温柔地替少年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端木绍瑀把麻衣的纤纤细手抚开,“不用做到这种地步,麻衣。这样搞得我好像还需要老妈照顾一样。她总是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我也说不准她是想要弥补我出生后几年的放养过错还是单纯地喜欢这种养成过程。”

好像那句话说到了共同点,麻衣的话一下多了起来,

“没错,殿下。我的老妈也是把我散养的,每次我在外面蹭的一身灰回去时一直在睡懒觉的她甚至还问我有没有带食物:还有一次我大冬天出门掉到了枯井里花了两天时间爬上去,但是她根本没有发现这件事,还有……”

两“人”突然开始互相吐槽这种放养方式带来的麻烦,直到端木绍瑀听到顺着草丛的“沙沙”声传来的脚步声。

“我的美瞳呢?我记得它放在……”

好吧,看来裤兜出现了一个破洞。手机和美瞳可能就是顺着这个洞掉下去的。

唉。反正旧有的表里两界平衡早已被打破,既然利别兰成立之日的报道即将出现在表世界的报纸上,那法典关于保密的内容也要重新修了。不找了不找了,直接把一绺头发往下一拉挡住左眼。

熟悉的声音传到了端木绍瑀的耳朵里,“赫莎酱,我们不是应该原地待命吗?我觉得端木同学能够妥善处理事件后续的。”

“我想的不是这个,伊万里!明明按规定参加实习就可以尽早解决这些问题,结果还是要在我们碰了一鼻子灰后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

“我好像又刺激某些人了。”

端木绍瑀无奈地把感官灵敏度调低。将九尾狐的感官系统调成正常人的感官,这样就听不到二百多米外的低语和牢骚声了。

“我的几位同学正在往这边走,所以麻衣,不要靠在我的腿上,我不想被别人误会。”

端木绍瑀将狐妖大姐姐的脑袋扶了起来。

“真是的,殿下。身为九尾白狐,难道这种程度的接触都会让您心神不宁吗?”

麻衣坐直身子,蓬松的棕红色尾巴服帖地放在身后。

“也许是生活经历的原因吧,我很少用九尾狐的价值观。所以你现在起身离我至少半米,快点,我都站起来了。”

一身汗已经干透的端木绍瑀扶着背后的杉树从草地上站起。因简短的“特殊通讯”而些许颤抖的身体花了几十秒才缓过劲。

刚挂完通讯时,端木绍瑀的状态就好在体育测试中完成耐久跑一项后的普通学校的普通肥宅一样。

虽然端木绍瑀在自身能力全开的情况下可以顺利使用这种通讯设备,但是在参加会议前照常扎的那针镇定剂限制了少年体内的能量。

不算特别恰当的例子就是手机的电不到百分之十却还要强开高耗能应用。

刚才的攻击只是消耗了百分之一的电量,然后一分钟的通话消耗了百分之八点九。

“殿下,您的腿还在抖,需要妾身扶您吗?”

“不用,请离我远点。”

端木绍瑀试着在无大树依靠的情况下独自站立……然后脸朝下栽到了草地上。

“该死的!如果兜里装的不是巧克力而是用那些特殊草药制成的战团用肾上腺素我现在早就无伤站起来了。”

两手撑地晃晃悠悠地把脑袋从草丛中拔了起来,然后沉重的脸再次砸到了刚才的落地点。

我放弃了,我不玩了。看起来我需要在兜里揣根可折叠手杖。

一个尽力的翻滚,端木绍瑀的后背贴地,脸朝天空,就这样放松地看着月亮淡淡的白色光芒穿过树冠洒在树林的空隙下。

放空思想,在自己能动之前,亦或者天师堂善后人员来之前什么都不做。

因为只要一思考就会很烦啊!以这种六亲不认的慵懒姿态被同学围观!

在刚才的战斗中毫发无损,打了通电话却浑身乏力,说出去怕不是要成为乌瑞那斯学院的笑料。

“哟呵,小哥,你这造型很像我冬天玩雪时的动作?”

在端木绍瑀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位褐肤少女,接着是熟悉的金发骑士,之后是还没有取消鬼化状态的松川伊万里。

“三位晚上好,我正在赏月,要一起吗?”

我当然知道这个理由很烂,别在一旁捂嘴偷笑,麻衣,解释这复杂的通讯系统又要花至少半个小时时间。

“看你这大汗淋漓的状态,应该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吧?还有这个看起来挺吸引人犯罪的大姐是谁?”

确实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和天师堂令牌通讯系统的战斗,累的一批。

“说来话长,她就是麻衣。”

“哦!”三位少女看着麻衣前凸后翘的身材虽然沾染泥土却依然无法掩盖其魅力的面庞、

“该不会……你们……然后……那个啥了吧?”做出“恍然大悟”状的赫莎不敢相信的看着倒在地上不动弹的端木绍瑀。

“赫莎爵士,不要凭空诬陷人的清白啊,我是那种虚伪的小人吗?啊啊啊啊!请别趁人之危踩我的手!”

“你非要在千钧一发之际才登场吗?一开始放我鸽子我就不计较了,你如果能早出场半分钟我就不会是这样子破破烂烂的了!你为什么扭过头不敢直视我啊!”

“废话,你现在下半身没有额外防护用的安全裤我肯定会看见……啊啊啊啊啊啊!不要用鞋跟碾压!”

“我就碾了怎么着吧?如果不是我看本伯爵顺眼早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了!”

“那个爵位不是已经被取消……”

端木绍瑀刚把“取消”一词念出后,赫莎立刻抬脚蓄力然后一阵猛踩,“别说这件事!”

“知道了知道了别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至还有我的下属和同僚。”

落地声悄无声息——身穿黑色飞鱼服的天师堂灵镇抚司职员从杉树顶端平稳落到了众人中间。

“灵镇抚司小旗官费映清见过总旗大人。”

“你别在这给我打官腔了!赶快把我扶起来!还有从十秒钟之前我就闻到你的气味了,你看戏看的挺爽啊!小心我向费老爷子告状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在刷某手游中古○场的伤害!”

“我只是一钱天师啊,总旗大人。有的任务我帮不上忙只能呆在待命区里。”

费旗官把端木绍瑀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刻着【战团用肾上腺素】的针管,然后一针下去——“呼,终于活了。谁能想到一个电话就把我折腾成这样。”

端木绍瑀活动着被踩的右手,“为啥不执行法典中的保密条款了?是不是利别兰要成为表世界的政治实体了?”

“是的,长官。公告已经贴在了天师堂各个单位的公告墙上了,我们现在的立场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要针对利别兰议会及其管理的每个诺姆执行监督和保护职责。”

“诺姆这个名字不是古埃及的行政单位划分吗?看起来又是哪位四圣会大人物研究莎草纸卷轴过多想出的新奇法子。”

看着各位三位有些懵逼的少女,端木绍瑀拍了拍手上的灰,“我想我可以解释,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端木绍瑀顺手理了把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