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栽了大跟头的安德拉希家族旁支吗?她继承的爵位好像已经降至骑士了。”

“听说她的父亲因为受打击太大而自杀了。”

“别理她,赶快离她远点。”

这种冷言冷语少女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主要是在来乌瑞那斯学院第五校区之前听到的。连绵不绝的嘲讽贯穿了少女的学校生活。

至于宴会,至少在多瑙联邦很少会有宴会邀请遭受惩罚性爵位降级后的人。

继承源自神圣罗马帝国爵位的帝国贵族连西部海洋中的阿尔比恩及伦斯特联合王国都看不起。虽然后者的海军可以碾压这个欧罗巴陆地强权之一。

来到这里,虽然离前线更近,实习期的难度更高,但是远离了灰暗的生活环境。让长期处在社交边缘地带的赫莎久违地感受到了活力。

自己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安静地呆着,参加战场实习,然后在某一次战斗中死亡被装在袋子里送回老家。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在和自己刚结交的朋友进入那家女仆咖啡馆之前确实如此。

在遇见那个黑发少年的时候,赫莎突然萌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自己被“雷”劈到。

两西西里王国的居民在描述“一见钟情”这种情况时经常会使用被“落雷劈了一下”做掩饰语。

当时少年散发的奇特气质让赫莎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积极的印象,但是主观意识还是提醒她,应该站在朋友的身份上理性看待这件事,没错,理性。

对,理性。虽然被用马扎尔语顶了回去导致理性蒸发,可是在这之前确实保持冷静了不是吗?

至于那张手帕……

赫莎把这张父亲参加晚宴时使用的简易手帕放在手心里不断揉搓着。

她想起了在多瑙联邦的唯一同性好友,可惜没有及时保存她的联系方式。或者说对方并没有交给她。

“唉,珀莉连一个电话号码都没有留给我。”

赫莎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辗转反侧。

少女将自己的金色长发梳成了简单的侧马尾,而由于此时是周末,那在私人空间里穿着普通的宽松露肩的白衬衫和刚刚能够盖住那经过锻炼而显得颇有弹性的臀部肌肉的牛仔短裤,如牛奶般白皙,如果冻般吹弹可破的肌肤裸露在外。

同时上身的衬衫因为宽松而因惯性从肩上滑落了几公分,露出了部分内里。

“喂,赫莎酱,今天要一起去训练场吗?”

赫莎目前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松川伊万里向她发出了邀请。

“不了,伊万里。我现在有一些私密的事情要处理。”

赫莎正在通过学院配置的多功能手环查看校园通讯社的消息。

【乌瑞那斯学院第五校区新一届学生入学了,让我们看看谁是新一届的明日之星吧!】

虽然说着好听,可是这不就是看脸的校园自主评校花和校草吗?

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偷偷看一眼应该没有问题吧?

赫莎做贼心虚地打开了这个网页,瞅了一眼,然后就默默关上了。

这个网页应该是坏了吧。再试一下。

继续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

噔噔咚——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这校花和校草怎么都是同一个人?还是不久前和他有过摩擦的那位。

底下的评论也是非常匪夷所思。

“虽然作为一个男人给他投票有些不好,但是把端木同学的脑袋P在花魁上并且化个妆就完全无解啊!”

“我完全支持楼上的说法!”

“虽然是女生但莫名其妙想看端木同学穿花魁装,支持!”

……

学院新人,这就是东和青少年喜欢的调调吗?爱……不了啊。

而且现在因为战争纷乱不是导致性别比不平衡吗?这所学院不也是女多男少的状态码?为什么支持“端木同学是校花”的票数比“端木同学是校草”的票数高一大截?

秉持着大胆的怀疑精神,赫莎在潜意识中尝试着把端木绍瑀的脸放到花魁上。

再稍微化个淡妆……嘶!这完全把持不住啊!

不行了,赶快拿卫生纸擦擦鼻血,不然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床单就又要换洗了。

赫莎从床头拿出一盒粉色的卫生纸卷成小卷堵住了鼻子。

好羞耻好羞耻就因为这件事没把持住!赫莎发动了技能——抱枕翻滚。

“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这个念头出现不到一秒,就被少女否决了。

问题不大,反正在寝室中,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赫莎安心地在床上翻滚着,同时脑子中继续构思其他有些暧昧的场景。

就是想想而已,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

“没有见到律师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被扔到审讯室的何伯安一直在声明自己对恐怖分子的计划一无所知。

站在单面玻璃墙之外的平贺雷藏喝着助手递给他的速溶咖啡。

“有没有在他的手机上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暂时没有,警长。只能查到他和那个倒在包厢中的恐怖分子的一次通话。”

“我先进去和他谈谈,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就带人进来。”

平贺警长说完,推开门走进审讯室在何伯安的对脸坐了下来。

“何先生,久仰大名了。”

平贺警长盯着眼前的黑市商人开始发泄自己内心中的不满,“你利用低价在圣马丁买了一大批军事运输机从事包机业务。”

“这是符合手续流程的。”何伯安大言不惭地回道。

“那当然,你给了当地的军阀一大笔钱购买了许可证。然后接下来你又把军火运给了与利别兰很近的国际自由军分支盘踞的群岛上,让他们拿着武器大搞恐怖活动。”

“只是一些传闻,没有实际证据。”何伯安继续嘴硬。

“这些一登录警队的内部网站就会知道,其他的龌龊事情估计我的权限还不足以查看。”

平贺雷藏双手撑着玻璃桌,上半身前倾俯视着正在悠然自得吐着烟圈的黑市商人。

“你看过《战争之王》吗,警长?”何伯安深吸了一口香烟,把烟蒂扔到了烟灰缸中。

“就好像尤里和瓦伦丁的交谈,我虽然在这里栽了个跟头,但是,我的很多朋友不希望调查会扯上他们。警长你这忙前忙后干了这么长时间也休息一会。估计律师几小时后就到了,我还要小睡几十分钟。”何伯安翘着腿欣赏着警长的严肃表情。

“呵,呵呵哈哈哈哈……”平贺雷藏的五官先是因愤怒而扭曲,接着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能升职吗,先生?”平贺雷藏对着屋顶角落的监视器做了个手势。

监视器外壳上的红光一闪,显示监控被人关闭了。

“你想干什么?”何伯安第一次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拖着凳子往后退了几步。

“东和法律的过度宽大和漏洞成为了你们这种无道德底线的恐怖分子和走私犯的逃生网……”

“我不是走私犯,我只是个商人!”

“没事,接下来我也只是个穿着警服的普通人。”

平贺雷藏活动着手指和脖子,骨头的咔咔作响之声“告诉”了黑市商人他将要面临的麻烦。

……

“鼻梁粉碎性骨折,左眼淤青,下巴脱臼,损失两颗门牙,还有其他轻微伤势。”

在律师到达时,何伯安正在接受警局医生的检查包扎。

“什么?我打他,说话可要讲证据啊!你可以看监控录像……很抱歉,监视器出了一些故障,好像看不了,可以等到修复之后再说。”

站在警局门口的平贺警长满面红光地同律师握手,然后把鼻青脸肿的何伯安送到了接他的车上。

“真的是倒了大霉了,明明在警局里混了那么多帮手,偏偏遇上这个刺头。”

待警局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坐在后排的何伯安剧烈的心跳才逐渐平稳。

“虽然用金钱换了你二十四个小时的自由,可是现在有了你和恐怖分子的通话记录以及小头目的供词,基本上属于无法正常脱身的状态了。”

律师的话让本已放松下来的何伯安再度绷紧了身子。

这位黑市商人刚刚经历了一位脾气暴躁的警长不走寻常路的教训,心绪极度不稳。

“谁TM让你这个打下手的问东问西了,啊?”

伸手想要揪住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律师的头发,却被对方轻松躲开了。

“何伯安,你还记得是谁当初放了你一条路让你干这行的吗?”律师的语气突然冷峻。

宛如一盆冷水倾倒浇在身上,何伯安的气焰被浇灭了大半。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次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怒气变成了恐惧,现在涕泪俱下的何伯安只想从这辆向着愈发荒凉的郊区行驶的车子上下来。

律师回头看着因害怕缩成一团的商人,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你可能会在审讯中提到你是如何发迹的事情。”

“别害怕,一瞬间就完事了。”

第二天清晨时,巡逻的警员在街边小道上发现了何伯安的尸体,离他几天前所租借的公寓不到十米。凶器是扎在尸体胸口的一把匕首,同时何伯安在东和境内的几处房产出现了入室盗窃现象。

根据律师和司机的陈述,警方初步判断是何伯安在郊区下车后准备返回公寓休息时被附近闲逛的小混混刺死并抢劫的。

……

一个黑市商人被杀死在郊区虽然短时间内会引起大众的兴趣,接着等一周后这起新闻的热度就会逐渐消失在热度榜上。

但是至少乌瑞那斯学院的一个人不会忘记这件事。

“真是晦气,可能我现在不止受到国际自由军的密切关注了。”

午饭时间听到校园通讯社的报道后,端木绍瑀没好气地将餐巾扔到了餐桌上。

“安心啦,没有人敢光明正大找你麻烦的。”

餐桌对面依然是熟悉的学生会长。

这次摆在盘子里的是名为薄片小牛肉的食物。将牛肉切成片加上蘑菇奶油烹饪,然后搭配白葡萄酒炖煮的菜肴。

这是赫尔维蒂亚共和国日耳曼语区的主打菜。

大部分人一提起赫尔维蒂亚,就会想起它的永久中立政策,以及以熊命名的首都。和在历史上闻名的雇佣兵。

不过它的美食也还是可以的。

搭配薄片小牛肉的是著名的僧侣头奶酪。由伯尔尼山区的修道士发明的奶酪。

在奶酪上方插入刮刀然后缓慢旋转手柄,削出如同花瓣一样的美丽薄片。

确实看起来很漂亮,而且口感很清脆。

“我倒是不太在意恐怖分子找我的麻烦。”

用叉子挑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仔细咀嚼,端木绍瑀继续说,“如果我的卧室被人放窃听器,我会很不自在的。”

涅考勒点头表示理解,“你可以装作打扫屋子不小心把窃听器摘下来。”

“我会去尝试的。”端木绍瑀虚心接受了涅考勒的意见。

“那不就成了?”涅考勒将吃完的餐盘一推,率先起身离开,“我还有私事要处理。”

端木绍瑀当然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只是略一点头和涅考勒告辞。

反正是周日,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呗。

“看天气,感觉今天,是个上分的好日子。”

大型FPS联机式游戏,启动!

端木绍瑀在自己的宿舍里开始进行休闲娱乐项目。

“WDNMD,白车来个火!”

“A1高闪来一个,好嘛?秋梨膏!”

“这把起狙,绝壁给你拿下。”

“我就在这架着枪,对面漏一个小头都得死!”

“还隔这拆包,刀他刀他!”

……

“卧槽,真就不演了直接转起来了呗!”

“我不打了,崩溃了,真就大陀螺啊。”

大型FPS联机式游戏,关闭!

虽然平时很随和,但是打FPS的时候情绪就会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

当自己的耐心都磨完后,端木绍瑀将电脑推到一旁,带上无线耳机开始复习自己所学习过的所有语言。

练习语言最好有相适应的环境。在无线耳机中储存的海量情景对话让端木绍瑀可以在忙活其他事情时顺手复习自己学过的语言。

现在端木绍瑀的手边放着一本摊开的《古埃及史》,少年在听着语言对话的同时做着读书笔记。

“宗教经典只有祭祀或创始人才懂,他们经常教导众人说有一种单独的存在”

“源于虚空却是天地万物的唯一创造者……唯一的真正永生神,是自己生出来的……自万物初始就存在……”

“无人知晓他的名字,不显示真身;面对他的表现一切都是徒劳……他没有名字,即使有,念出来或写出来也是非法行为……一种纯粹的精神,完美无瑕……”

端木绍瑀边阅读边在关键文字下面划上横线。

一阵熟悉的“咚咚咚”敲门声。

端木绍瑀从脚步声和气息中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

“请进,安德拉希·里特尔·冯·赫莎。门没有上锁。”

端木绍瑀把笔记本合死扔到了抽屉里。把那本介绍古埃及历史的书和《古埃及死者之书》以及《亡灵书》放在一排。

留着及腰蝎尾辫的马扎尔少女将半个脑袋探进房间。

“请问端木同学您有空吗?”

“我还有二十分钟的阅读时间。”端木绍瑀指了指写字台上定好时间的闹钟。

按照个人兴趣,端木绍瑀的单人宿舍被按照少年自己的习惯收拾了一下。

每个宿舍间都有着独立卫浴和客厅宿舍,这也给了学生们改造空间。

入学当天下午,端木绍瑀就在学校后勤工具仓库里借了些家伙什对着宿舍内的一侧墙壁“疯狂输出”。

现在和书架写字台相对的一侧墙壁上挂着满满一排武器。

格洛克18、HKUSP、FN57、M500等手枪,SCAR-L、AK105、AK107等突击步枪,斯泰尔TMP、MP7、P90、PP-Bizon等冲锋枪,XM104、温彻斯特1887、Sawed-off、AA-12等霰弹枪,到AWM、M200、M40A3、巴雷特M82A1CQ等狙击步枪,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甚至角落的阴影里有RPD独特弹盘的身影。

除了这些火力,还有两把爪子刀,两把马第尼斯短刀,两把M9刺刀,两把鲍伊猎刀,一柄装饰华丽的太刀,一柄御林军长刀以及一副镀金三足乌胸甲放在了墙上。

太刀的刀鞘正中雕刻着牡丹纹,两端是白色的祥云图案,护手则由金色的牡丹花瓣组合而成。

御林军长刀的刀鞘则雕刻着银色的狐狸浮雕,两端则是金色的五谷图案。握把底端雕刻着熟悉的玄鸟图案。

注意到了赫莎视线的转移,端木绍瑀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误。

轻轻一拉“军火库”边侧的拉杆,墙面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转,变成了悬挂着书法作品的普通墙壁。

自篆书至草书,各种形式都有。所写的字句也多是来自古籍经典。

“利者,义之和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

虽然按照学院规定,武器使用需要经过武器保管仓库管理人员的批准,使用完毕后交还回去,但是个人携带的特殊物品是不需要上交的。

除了冷兵器和胸甲是自带的,架子上的其余武器则是经由乌瑞那斯学院第五校区院长大笔一挥,准许端木绍瑀“代替保管”。

那些书法则是端木绍瑀平时的练手作品,定期写一批扔一批——因为书法也是天师堂职员需要多加练习的重要项目。

看见这种场景,赫莎嘴巴微张好像要发表意见,但是最后忍住了。

“我写的字有什么问题吗?”端木绍瑀顺着对方的视线回头,将有些倾斜的作品挂正。“啊哈,原来钉子又掉了。”

“没……没有问题,那个,不愧是端木同学!”

你这个大拇指好敷衍啊。还有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我在校园内闲逛散心的时候遇见了正在自动贩卖机前购买饮料的奥达莉斯院长和一位对堕落作战中心的顾问官。”

顾问官?拿钱干活少,不干涉表世界政治进程,算是个美差,这种挂名身份对于端木家宗子来说确实不错。

“那个顾问官是不是和我们敬爱的院长很亲热?想来点茶吗?”端木绍瑀把茶几上倒扣的小茶杯翻起,“普通的正山小种。”

“不需要麻烦了,端木同学。我现在不渴。”赫莎赶紧摆手让端木绍瑀停止倒茶。

接下来赫莎花了几分钟简述了一下与院长发生的对话。

大体内容就是奥达莉斯院长以及站在旁边喝罐装咖啡的顾问官说了端木绍瑀一大堆好话。

“而且奥达莉斯院长的朋友还很严肃地说,端木同学曾经在未进入学院的时候就已经很厉害了。甚至在第三次堕落入侵大潮中就已经击杀过堕落了!”

就这种小事情……端木绍琦是奥达莉斯的朋友?

他居然能用朋友称呼这位乌瑞那斯学院第五校区的院长?

这位自负且孤僻的天师堂年青一代的智商担当居然愿意用这种称呼一位成熟女性?

“那个,端木同学,你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事情吗?”赫莎问道。

“请问,朋友这个字眼是他们说出来的吗?”

“是啊,那个顾问官说的。有什么问题吗?等等等等端木同学!为什么低头扶墙摆出一副‘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的样子?”

端起桌上的搪瓷杯“顿顿顿”喝了几大口,端木绍瑀慢慢接受了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事实。

既然宗子说是“朋友”,那就肯定不止是“朋友”,那之前的吻痕就不是逢场作戏使出来的。

要知道就算是为了保密,宗子也从来没有违心用过他不想用的称呼。

嘶~怕不是哪一天一觉醒来,突然就要针对某位女士改口了。

“端木同学,你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一个等得有些委屈的声音传进了端木绍瑀的耳朵。

什么?哦,忘了赫莎还在这里。

“抱歉让你久等了,安德拉希·里特尔·冯·赫莎。你最开始想要说什么?”端木绍瑀把拄着墙的手放了下来。

赫莎一本正经托腮沉思,“等会,先让我想想我来这的目的。”

还真的忘了啊?

“我想起来了!就是能否让端木同学在不定期实习时和我组个队?”

“但是,你才认识我多长时间啊?难道不能找松川伊万里吗?”

“她是β级学生啊,我不能和她组队。而且,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虽然听着挺受用,但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我说,骑士小姐,你不能从我的只言片语就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你是个好人’,听起来比较像委婉拒绝,以后能不用就不用吧。”

端木绍瑀觉得有必要针对这个安德拉希家族的旁支小辈讲述一下处事经验。

“你看,不能仅从外观和衣着上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品行,你给猴子套上西装,他依然是猴子,给社达分子戴上平等光环,他的脑子依然是一团浆糊。”

“我举个例子,有施氏的妺喜,‘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但是她的不良嗜好也确实对于夏桀有负面影响。再比如妲己……”

“哐当”一声,端木绍瑀把搪瓷杯狠狠砸到了桌面上。甚至没有关注洒在桌子的水。

少年举起右手缓慢但清脆地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

“虽然不是完全理解那些形容词的意思,但是我大致明白了。还有端木同学,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没有!完全没有!我只是举错例子了,没错,举错例子了,哈哈哈……”

端木绍瑀随手拿过一条毛巾擦着桌子。

“那个,端木同学,你好像把桌子越擦越脏了。”

在赫莎的提醒下,端木绍瑀才发现这条毛巾是用来擦洗砚台的。

“哈哈,大意了大意了。没事,我自己能搞好。”

一通手忙脚乱,端木绍瑀才收拾好因一时慌乱引起的麻烦。

至于同不同意参与实习?当然是同意了,毕竟……

端木绍瑀也只认识涅考勒一个人嘛,而且两个人还不是同级的。

……

此时在涅考勒自己的宿舍里。

涅考勒正在利用电话和远在特兰西瓦尼亚的老管家亨利对话。

“亨利,最近一切还算好吧?”

一个饱经沧桑的低沉嗓音回答着涅考勒的问题,“请您放心,少爷,所有建筑的装饰都完好无损。”

“听起来真是让人欣慰,是吧?珀莉没有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吧?”

“除了打碎了几个花瓶,自己一个人去郊外用银弹打猎外,好像没有了。”

“听好了,亨利,你一定要给我看住珀莉。血族元老院下个月就要举行补缺选举了,魔宴同盟巴不得在这种关键时刻搞事。严防死守,懂了吗?”

“完全明白,我向该隐发誓,一定会把珀莉看好的。”

“停停停,你先别对该隐发毒誓。珀莉她的鬼点子比你多,如果真干出什么事情,你不就理亏了吗?”

亨利眼珠一转,“那,尽量把珀莉看好?”

电话另一头的涅考勒点了点头,“对,话不能完全说死,要不然到时候真到了该隐那里解释不清楚。”

用了好几个“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啊”做结尾语,涅考勒结束了这通长途电话。

“希望我那满脑子鬼点子的便宜妹妹能够在这段特殊时期安分一些。”

涅考勒捏扁了手中已经喝光的“冷冻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