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夠趕在恐怖分子把銀行的捲簾門炸開之前制服他們。

穿行於密集人流之中的端木紹瑀一路加速擠過斑馬線——在保證造型不亂的前提下。

夜幕降臨的繁華市區中心永遠是這麼熱鬧非凡,但端木紹瑀今天晚上是沒有時間在這裡閑逛了。

等端木紹瑀趕到目的地時,警戒線已經在銀行兩側拉起來了。

還好留了黑市商人和恐怖分子的活口,要不然警察不能這麼快就布置妥當。

“快點疏散群眾!”一位從還沒停穩的警車上下來的四十餘歲頭髮逐漸斑白的大叔在控制着場面。

廉價西裝外面套了件警用防彈衣,這位應該就是從劇院開車直接衝到目的地的平賀雷藏吧。

“平賀警官,我們還是沒有聯絡上這家銀行的值班保安。”

一位小警員向滿頭大汗,趴在警車引擎蓋上忙得不可開交的平賀雷藏報告道。

“會不會是保安溜號了,或者是設備故障。”

“一家開業不到一星期的銀行發生設備故障,保險公司要賠死啊!”

平賀雷藏很不滿意地擺手讓小警員離開,“讓其他人做好準備,同時把能叫的增援全給我叫上。烏瑞那斯學院遠東分校的院長也願意給我們提供幫助……”

“咳,咳。”趁着紛亂翻過黃色警戒線的端木紹瑀走近敏思苦想中的警官。站在她背後輕咳兩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麼?孩子這裡很危險,請離開……”將端木紹瑀當做路人的平賀雷藏讓眼前的少年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很抱歉,先生,您已經收到我的朋友給您發的信息了吧?”

信息?平賀雷藏想到了那位向他出示東和五攝家中的鷹司家徽的長發青年。

一開始當青年找到他時,他正在劇場大廳漫無目的地轉悠着,等待他的朋友。

簡單表示自己身份的青年立刻拉着平賀警長的胳膊來到了關着黑市商人何伯安的廁所。之後又拉着跟不上事態進度的他進入了VIP包廂,向他展示了倒在地上的恐怖分子。

察覺到事態嚴重性的平賀警長在來時的路上往肚子里灌了大半瓶水冷靜了下來。

如果這件事情能處理成功,那就是一件大功;如果處理不好,就不是簡單的降職問題了。

一夥危險的,全副武裝的國際自由軍在市區中心的銀行里。準備搶劫一番后再來一場恐怖襲擊。

光是想到槍林彈雨鮮血淋淋的場景,平賀警長就會汗毛倒豎。

對方可能人數少於銀行外不斷趕來的防爆警察,可是關鍵在於對方的道德底線完全低於警察一方,做出什麼舉動都不例外。

“你是鷹司家的少……”

“不!我只是恰好在附近的普通烏瑞那斯學院的學生,那位鷹司家的隨從也代表少主向我發出了請求。”

WDNMD,說了句以少主的名義還真用這個啊。我可不想卷進狗仔隊和表世界的政治糾紛中。我還不夠忙嗎?

端木紹瑀瞥了一眼放在引擎蓋上的銀行內部結構圖。

這些警察總算是及時了一回。沒有在國際自由軍搶了錢,炸了銀行和半條商業街后才拉着警燈走一步退兩步地趕到。

花了半分鐘打量了一番結構圖,端木紹瑀高興地拍了下大腿,“我想到解決辦法了。警長你有煙霧彈和閃光彈嗎?”

沒等平賀警長回答,端木紹瑀自覺地在前方用作遮擋的特勤車輛中翻找着。

“不用太多,每種給倆就夠了。啊哈,有了。”

“可是烏瑞那斯學院長通話里說,支援還有幾分鐘才能到,還是先等到……”

“夜長夢多啊,平賀警長。”端木紹瑀將兩個投擲物掛在了腰帶上,檢查了一下兩把手槍的保險。

“你介意把功勞分一些給烏瑞那斯學院嗎?”

很自然地,平賀警長搖了搖頭,“我要是貪功勞的話,我還至於四十九歲連個處長都當不上嗎?”

“祝你好運,警長,哦。讓前來支援的學生警戒一下周圍就行了。”

此話說完,少年向銀行的一側走去。同時還把一位警察胸前的執法記錄儀摘了下來掛在自己身上。“這玩意應該沒有閃光燈模式吧?”

“你要去哪?”警長喊道。

“電影經典場景,爬通風管道。”端木紹瑀頭也不回地說。

“至少穿一件防彈背心!”

你碾死螞蟻還需要考慮哪個姿勢捻最安全嗎?——這句心裡話端木紹瑀當然不會大聲說出來,只不過擺了擺手示意警長不用擔心。

……

此時的銀行內部,保險庫。

十七位武裝人員正盤踞在這嶄新的液壓金屬門面前。

“岡薩雷斯,你好了沒有啊?還有多少進度?”

盤腿坐在地上使用着筆記本電腦破解密碼的恐怖分子聽到同夥的抱怨非常不忿,“你覺得這是一件你們這些獃子都能幹的簡單活動嗎?就像你們瞄準目標然後扣動扳機一樣就行了?”

“再給我五分鐘,我馬上就能破解完成,到時候我們開着那傢伙在市區大鬧一番。”

這波恐怖分子中唯一的技術人員說道。

他口中的“那傢伙”就是一輛擺在前台大廳有人看守的搭載了機炮和聯通機槍且加固了玻璃的裝甲車。——為了掩人耳目地開進來,還特意把武器拆下偽裝成運鈔車。準備一會武力衝出引起恐慌。

“23名匪徒,17名在保險庫。6名在大廳。一輛配置重火力的裝甲車。全員攜帶突擊步槍,並且佩戴面具……這通風管道有點窄啊。不能做的寬大些方便人爬行嗎?”

處於手腳並用狀態的端木紹瑀在他們上方聽着恐怖分子的交談,確定了自己在匪徒手機上獲得的信息無誤。

總而言之,先找到個地方下來吧。在管道上直接開火容易被對方堵路。

轉了一圈,端木紹瑀發現只有一個地點可以下去又沒有人發現。

“怎麼還是廁所啊?這次行動是不是和衛生間有緣分啊。”

純用手勁打開通風口柵欄窗,確定四下無人後,端木紹瑀爬出管道進入了敵人的後方。

既然還有五分鐘,先讓我整理一下髮型。摸黑整理一下凌亂的頭髮。

頭可斷,髮型不能亂;血可流,皮鞋要上油。

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只要情況允許,端木紹瑀是不會讓自己衣衫不整地上戰場的。

雖然這是一次對岐山戰團士兵來說極其簡單的行動,但也不能像個二流子一樣出現在敵人面前。這即是對自己的尊敬,也是對敵人的尊敬。

這次要來個真·閃亮登場!端木紹瑀在心中掂量着閃光彈的投擲角度。

這個房間的大小還可以。還好黃金地段寸土寸金,要是佔地面積太大就憑腰裡的投擲物可不能完全使門外的十幾個人致盲。

又或者……可以表演一個“煙中惡鬼”。

考慮一番,為什麼不兩種綜合使用呢?又不是必須要節省投擲物。扔的是平賀警長友情提供的,而且功勞完全送給他,他肯定不會吝嗇的。

可是這個位於角落的洗手間角度不好。看起來應該製造點小動靜讓他們的目光正對自己。

下面是浪費水資源小能手示範,好孩子千萬不要模仿。

水龍頭全被端木紹瑀開到了最大,製造的聲音讓在這寂靜房間中等待的恐怖分子虎軀一震,視線全都轉移到了那個標記着“WC”的門。

“看在上帝的份上,保安不是都被處理乾淨了嗎?尼克,去看一下。”岡薩雷斯命令站在他旁邊的同夥。

“是,BOSS.”面具下的聲音相當稚嫩,對方可能是在聖馬丁摸爬滾打的前少年兵。

在一片死寂中,端木紹瑀等待着獵物上門。遺傳而來的優秀感官讓他在黑夜如同在白天一樣輕鬆。

呼吸頻率被壓得極低,端木紹瑀基本融入了黑暗中。

終於,獵物進入了獵人布置好的陷阱。

尼克開門后膽戰心驚地走到聲音的發源地。等到發現是水龍頭流水后,他鬆了一口氣。

“沒事,是水龍頭壞了。”

喲呵!年輕人太樸實了,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省得我還要裝他的聲音。

這位年輕的恐怖分子將水龍頭擰死時,沒有聽見他身後響起的腳步聲。他幾乎沒有感覺到一隻左手從後面悄悄抓住了他的下巴。也完全沒有想到有人猛擊了一下他頭部右側耳朵後面,位於乳突骨下方凸起的關節。眼前的洗手台圖像炸成了紅黑交錯的碎片。如破布娃娃般的身體倒在了身後襲擊者的腳旁。——幕後黑手還十分貼心地把住他,使其緩緩滑落以免發出響聲。

好了,完美,可以用來當教科書插圖。

端木紹瑀把閃光彈的拉環拔了下來。

接下來,讓我們起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