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四圣会驻天师堂专员报告,一批被盗的记载着具有破坏力灵界知识的文献将于未来的二十四小时内被黑市商人何伯安转手给国际自由军。

同时四圣会新大陆联邦分会的报告证实,国际自由军是在刺杀J-SOC军官时获悉有这些文献存在的。本来的交易极有可能是发生在新大陆联邦和黑市商人中间。

同时查询何伯安的活动记录发现其于东和梅鹤区剧院订了一张本周的歌剧票,交易极大可能将于剧院进行。

首要任务目标:摧毁所有文献并控制黑市商人行动。

次要任务目标:抓获并限制恐怖分子行动。

另附:照顾好自己。还有别忘了提前注射镇定剂。以免事态扩大。

禁止使用五行御术。

禁止使用付丧神。

禁止使用自出生就拥有的特殊能力。

禁止使用表世界没有的坐骑和武器。

禁止暴露行动者自身的其他形态。

天师堂总督内阁办公室常务秘书长欧阳赭此令】

熟悉的鲜红凤皇印章盖在了A4纸的末尾。

既然已经盖上了代表天师堂事务官首脑的象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在计划的时间中,一辆装饰一新的外壳为爪哇珍珠黑的路虎揽胜停在了东和皇国梅鹤区剧院的门口。

端木绍瑀穿着合身的黑色燕尾服从车中走出。银白色的表链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刚想说怀表的事情,现在不就出现好的场合了。”

步履从容地走进装饰一新的剧院大厅,将手中的门票交给工作人员,然后走到吧台前要了一小盘三文鱼三明治搭配一杯金汤力。

任务开始时先提前把肚子填饱。在饥饿状态下发挥肯定不好。

票上标明的座位是二楼的包厢。那里可以俯视全场,这样有利于迅速排查可疑人员。

虽然他们也可能在包厢里交易,但这样更好。可以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尽量避免引起无关人员恐慌。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包厢,端木绍瑀借助高度优势俯视着下方。

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看起来何伯安暂时没有来。二楼的其他包厢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这里没有他的“气味”,该不会在洗手间里吧。

当这个想法浮现在端木绍瑀眼前时,少年立刻快步走出包厢按照剧院的提示标语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剧院里只有那种地方可以暂时性地躲过端木绍瑀的感官。

……

何伯安是一个商人。

在他看来,一切都可以看做生意,军火,致幻物质,恐怖分子等等。如果信仰可以卖钱,他绝对会去干这个买卖。

自从因为思想偏向社达而被从军队除名后,何伯安就开始干起了“生意”。

利用自己获得的人脉和原有知识,他的买卖越做越大。

把一箱又一箱的枪支弹药从低价购买的运输机上运输而下,送给正处在战乱中的第三世界国家;作为把致幻物质转交给当地的帮派恶棍的中间人从中获取无被逮捕危险的抽成;暗中与恐怖组织相谈甚欢,时不时地为国际自由军打打掩护。

现在他手提箱中装着的文献是他在和圣马丁共和国的买主交易时获得的。

买主本来是想用致幻物质代替钞票购买何先生机舱里的大批枪支和弹药,但何伯安为了安全起见坚决只要贵重物品,并且暗示了自己的背景。

万般无奈之下,买主只好把一些有价值的物品当做抵押,其中就有那些看起来有点价值文献。

一开始只是想转手卖给某个收藏家,可是当同样有背景的人找上门时他才发现了不简单。

因此在物质利益的驱使下,他来到了这家用作交易地点的剧院。

在洗手间点燃了一根香烟,何伯安借助着燃烧的烟草气息缓解着大脑的紧张——多年养成的老习惯让他很不容易戒掉手中的香烟。

就这样靠着窗户吸烟,当黑发少年打开大门时他也察觉到了来者。

裁剪完美的晚礼服,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皮鞋,以及那张完美甚至会让一些中年妇女嫉妒的脸。

应该是哪个东和家族的贵公子吧?从气质看甚至可能是来自京都的世家。

从燕尾服下摆看,他没有佩戴枪支。

“打扰一下,先生。我的表不太准时,能帮我对一下时间吗?”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了堪称艺术品的怀表,表壳上雕刻着规整庄严的纹章。

“哦,好的,现在是……”为了保险起见,何伯安和他相隔了三米远。

“多谢,先生。听口音你不是东和人吧?”少年对完时后开始“解手”。

“我是AASS的公民,不过经常满世界地乱跑做生意。老婆孩子的开销是中年男人的一大烦恼。”何伯安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了解了。”少年将裤链拉好,在洗手台上清洗着双手。

“先生,您知道蝉这种昆虫吗?就是那种大部分时间都藏在地下,只有夏天才会爬到树上叫唤的那种。”

看起来这小子当金枝玉叶的时间太长了,连这种路边随处可见的昆虫都大谈特谈一番。权当解闷听一听吧。

“它们的翅膀非常轻薄,真想不明白它们是怎么用这种东西飞起来的……”

“……听说有的飞镖还会做成蝉翼的形状,轻薄但是相当有威慑力。”

“我年轻的时候看过类似的武侠小说,你说的我当然明白。”

能够在这里和人聊自己曾经的兴趣爱好让何伯安感到一丝欣慰。

下一秒,黑发少年话锋一转,“换个话题,先生,你觉得你还能在这行干几年?”

“很抱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何伯安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考虑过你卖出的商品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吗?何先生你难道希望自己的家人某一天被闯进家门手持非法渠道获得的武器的嗑药混混杀死……”

何伯安嘴中叼着的香烟“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的右手伸向了后腰,可是少年的反应比他还要快。

袖子一抖,端木绍瑀的右手掌中出现了一枚薄如蝉翼的飞镖。

干脆利落地转身加上手腕一撇,飞镖高速飞出,在何伯安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划破了他的脸颊。

又是一记左手扔出飞镖,将何伯安不安分想要掏枪的右手直接扎穿。手枪因没有拿稳而掉到了地上。

在此过程中何伯安只来得及因疼痛“啊”了一声。

那枚让何伯安破相的飞镖在空中飞了几圈后又像拴着线般飞回了端木绍瑀的手里。

“现在,把手枪踢给我。”站在门边的少年将清洁中的牌子挂在了门外,从内部锁死了卫生间的门,“别耍花样,下一次瞄准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仍未走出震惊状态的何伯安机械地照做了。

“还有你脚腕上方的那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底牌。”

第二把枪在端木绍瑀冷漠地注视下也被扔到了地上,同时踢给了已经捡起第一把枪的端木绍瑀。

一共两把HKUSP,少年手上的这把还安着消音器。真亏他能把安了消音器的USP别在腰带上乱走。

“现在把你的手提箱打开。”

已经完全占据主动权的端木绍瑀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声。

“你是谁派来的?AASS?新大陆联邦?我本来的买卖是要和新大陆联邦的正经人做的,结果不知怎么是国际自由军先找上门的。”

逐渐控制住自己的发音系统主导权的何伯安尝试游说。

“你刚才的命令我听出来了,里面有AASS的口音,而且你的年龄应该还是学生。乌瑞那斯学院?我这个小商人喜欢结交朋友,不管是黑道或者白道的人我都认识不少。”

他开始用雅言而不是东和语交谈了。

“你刚才指责我贩卖军事物资,这我可要说你这后生两句。”

虽然正在被枪口指着,但何伯安仍然在不停地说话,试图分散端木绍瑀的注意力,“我卖的东西都是有需求的,我不卖肯定会有别人卖。而且我的朋友中还有不少AASS的,他们会帮你在对堕落决策中心找一个舒服又高薪的文职工作,当个首席参谋总比在战场上对付那些怪物好得多。”

“如果你是拿钱干活的赏金猎手或者是哪个政府的雇佣军,那我绝对会出两倍的价钱,转账给你喜欢的任何银行。干嘛要和钱过不去呢?”

“额,我也要反驳两句,先生。”看到盛放在手提箱里的羊皮纸,端木绍瑀心中的忧虑放下了一点。

“首先,我很满意将来上战场的规划,不过我喜欢的是更高烈度的战场。你说的那种小场面不够看。”

这小子什么意思?他疯了吗?怎么会有人喜欢和堕落怪物对战的感觉,那么高的伤亡率,随时会成为弃子,随时会被己方不长眼的空袭和炮弹炸成粉末!

在军队里憋出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想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受够了炮灰生活。何伯安不希望自己死在没有任何获胜可能的前线中。

“其次,我极其,极其不缺钱。我所掌握的资金足够我过上我想要的生活。我正式场合的所有服装都是萨莫里街裁缝那种程度的大师手工制作的。比你这身衣领后有牌子的便宜货贵了不知多少倍。”

何伯安一时搞不明白眼前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现在,离那些羊皮纸远一些。……快点!”

喝退何伯安后,端木绍瑀从兜中掏出了一张改良过的摩擦即热的火纸,随手一捻,将产生火星的火纸扔到了羊皮纸上。

价值几百万的交易物品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一阵刺眼的火光后,只剩下了高温过后剩下的些许灰烬。

为了不过多展示力量,端木绍瑀用工具代替了自身能力。

将灰烬倒在马桶里冲干净,端木绍瑀把手提箱扔到了目睹刚才一幕而口齿不清的何伯安脚下。

“你……你就这么……把价值五千万$一张的羊皮纸烧了?”

就这玩意能卖五千万?好嘛,定价师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这沓羊皮纸不就是制造范围爆炸的一次性卷轴吗?也对,如果恐怖分子想要搞大动静,确实用这种安检测不出来的方式比较保险。

端木绍瑀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平淡的命令,“现在你要把我扔给你的手铐一端拷住右手腕,一端拷住左脚腕。”

“同时第二副手铐要一端拷住左手腕,一端拷住离你最近的马桶外的门柱上。”

“可是……”

“别说可是,听命便是。”

看着何伯安被手铐限制得动弹不得,端木绍瑀长舒了一口气。

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要把卖方一网打尽了。

“叮铃铃……”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候何伯安上衣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把手机拿出来。”端木绍瑀用眼神命令着何伯安。

费力地蜷缩着身子,将因扭曲而抖动着的手指伸向口袋取出手机。

“安心地在这呆着吧。”端木绍瑀捡起手机和已经空了的手提箱走出了卫生间。

同时不忘用自己的手机给等候在车上的忠心侍卫发了一条信息,提醒他何伯安的位置。

哦,瞧我这记性,还有一件事。

已经走在走廊上的端木绍瑀返回卫生间门口,把卫生间的门把手掰了下来扔到了隔壁的工具间里。

这样普通人可能会认为这个洗手间是“故障,且正在维修中”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