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一瞬間就被徹底點燃,變得焦灼了起來。

明明是易靖和煤山雀只有兩個人,可是卻讓在場的各位如臨大敵一般。

明明四周都出奇的安靜,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好像是出現了關底BOSS才會有的BGM縈繞在耳邊,不絕於耳。

“來的還真是快啊……”衛青有些無語的說道。

而意識到了來者不善的大家也立刻進入了備戰狀態,原本就知道易靖此行目的是為了什麼的韓啟春首當其衝的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而姜沐嫻和林煥之則是下意識的圍繞在了王習七的身邊。張諾雨則是有些猝不及防,可是也迅速掌握了局面的命令灰羊團全員做好準備。

沉寂。

在易靖說出了開頭的第一句話之後,所有人的行動都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而易靖的眼睛則是像一隻飛翔於空中,早早就鎖定好了獵物的禿鷲一般,死死地盯住了被層層保護好了的王習七。

“嘶——”易靖倒吸一口涼氣后將頭轉向了面前的韓啟春這裡,知道了什麼的和他這個意氣相投的忘年之交聊起了天。

“這樣。我都差點忘記了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啊。”話語中抱着些許感嘆之情,有些猶豫的繼續說著:“韓啟春,你是我值得信賴的朋友……如果識相的話,就不要攔着我。”可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下來的默默戴上了一雙帶有釘刺的黑色半指全套。

“抱歉……易靖,這件事情上我恕難從命。”

“這樣,這樣啊。嗯,確實,如果沒有任何阻攔就順順利利的話就不像是我的人生了啊,嗯,這樣啊。”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嘟囔着的易靖一邊低着頭整理着自己手上的拳套,將其拚命的拉緊,拳套的里側,埋藏着四顆可以扎進手腕血管里的中空針管,此時也因為易靖的動作被緊緊實實的壓進了手腕里。

注血,從手腕里噴涌而出的血液源源不斷的流進了拳套內。

“雖然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次了……可是沒有想到會是現在——”話落,易靖的身體就像是一發威力巨大的炮彈一樣直接朝着韓啟春的方向發射了出去。

速度之快,只在一念之間。

易靖身上披着的皮草因為這恐怖的速度而在空中滯留了片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僅僅一秒的時間,韓啟春和易靖便開始了交鋒。

易靖手上拳套上的針深深的扎進了韓啟春的手心裡,毫不留情。

“發生了什麼?”張諾雨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韓啟春便已經和易靖交纏在了一起。

還沒有結束,易靖此行並不是一個人。

緊隨其後的是煤山雀在易靖發出攻擊之後,便用小跑的行動快速接近着人群當中最裡面的王習七,速度越來越快,眼看着就要橫衝直撞進去的時候。

“灰羊團!”張諾雨一聲令下,灰羊團的大家就聽從了命令,分開站立,為王習七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宵小之輩……”煤山雀絲毫沒有理會眼前灰羊團的動作,速度仍舊是瘋狂的加快,就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運動員一樣——這是起步的加速跑。

在衝到了最前面的周平面前的時候,周平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把短制鐵棍對着面前就是一道沉重的弧線。

可惜太過於淺了,煤山雀藉著躲避這一攻擊的動作腳下使勁,就像是可以飛起來一樣的翻身躍過了面前的周平。

“什麼?!”周平顯然還是沒有意識過來。

只可惜太遲了,煤山雀的動作行雲流水般的以很快的速度一層一層的避開了灰羊團組成的屏障。

其動作猶如掠過無人之境。

煤山雀雙手背後,從自己的背後順勢掏出了一雙可以自由伸縮的峨眉刺之後,藉著由空中墜向地面的慣性力量,直接出刺朝向目標王習七的胸口而去。

“你當咱是什麼?!”姜沐嫻早早的就從校服里掏出了她隨身攜帶的碧玉短劍,人群當中極其的惹眼,再配上劍穗是和他人比起來與眾不同的戚風蛋糕裝飾品后就顯得更是如此。

叮——

兩把尖銳的冷兵器撞擊在一起發出了刺耳的尖鳴聲響。

姜沐嫻早在煤山雀要墜下來之前就看好了一切,提前移轉身體掏出了短劍擋在了自己妹妹面前,而在她的身後下意識感到害怕的王習七則是立馬捂住頭蹲了下來,緊閉着雙眼。

她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你們是誰?!”姜沐嫻在憤怒之餘還不忘確認對方的身份。

“……”

只可惜,煤山雀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被接住了之後,煤山雀就將其中一隻峨眉刺空出,於手中旋轉向下,藉著姜沐嫻兩手都在抵擋的時候朝着她完全就沒有阻攔的小腹刺去,力道之重,明顯是為了殺死對方。

“糟了。”

「丫頭。」

眼看着就要直接刺進去的時候,煤山雀的耳邊傳來了林煥之的聲音——

“火之精靈啊,請傾聽我的訴說……”語速明顯是加快了的林煥之繼續說著“賜予我熔斷眼前所有障礙的能力。”

一瞬間,煤山雀和姜沐嫻的視線之中就出現了那些再熟悉不過了的精靈,只不過這一次不同的是,它們的長相和那些泛着綠光的精靈不同,是熱情似火的紅色。

呲——

連貫的動作下,眼看着就要刺進姜沐嫻小腹里的峨眉刺突然從中段部分像是湧出了星星之火的岩漿一樣將尖銳地一頭直接熔斷。

雙方的動作都是同時進行的,所以煤山雀也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抓住機會,姜沐嫻再一次發力,將雙方的動作彈開后然後動作敏捷的下壓身體,單手撐住地面朝著眼前的敵人就是一腳。

連忙躲開的煤山雀差點就要中招,腳步還沒有完全穩固住,就聽見了後面傳來了張諾雨指揮的聲音。

“發射!”

背後,所有的灰羊團成員早早的就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面掏出了一些表面尖銳的石子,在張諾雨的指揮下,朝着還沒有來得及穩定住身體的煤山雀投去。

前有姜沐嫻,側有林煥之,後有灰羊團,頭腦飛速考慮對策的煤山雀索性直接朝着地面倒去。

“還給你們。”煤山雀有些嘲諷的說道。

在姜沐嫻的面前,沒有了任何阻擋,所有的石子就這樣朝着她射去。

“不行,來不及!”一旁的林煥之面露難色。

林煥之的魔法還沒有可以做到同時間使用很多的能力——

姜沐嫻輕輕拋出短劍,然後將手指穿進了戚風蛋糕中間的繩子裡面,迅速的旋轉着手臂連動着自己的碧玉短劍也一起,形成了一個攻不可破的旋轉盾牌。

在這個臨時起意的動作下,撲面而來的石子們都被一一攔了下來,四散地彈到了地上。

“張諾雨,你幹什麼!”全部擋下來的姜沐嫻插着空檔埋怨着作為指揮者的張諾雨。

“抱歉……!”

姜沐嫻、林煥之、灰羊團,這三者的組合還是第一次,更何況還是初次面對敵人的情況下,自然會出現一些不可預估的意外出現。

躲過了一切的煤山雀,順其自然的仰躺在了地上,散發著寒氣的眼睛就像是狙擊槍上的瞄準鏡一樣緊緊鎖住了姜沐嫻的喉嚨。

旋轉手上的武器,用那個已經斷掉了一頭的峨眉刺朝着她的喉嚨以很快的速度拋擲而去——

“小心下方!”對方動作太過突然,林煥之完全沒時間再一次使用魔法,頭上和身上的火之精靈還在自顧自的嬉戲着,林煥之還沒有辦法做到和精靈們徹底的心意相通。

「不要太過分了。」

突然的,鏡龍的聲音鑽進了這附近的每一個人腦子中,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其直入大腦。

另一名姜沐嫻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一樣的身軀,一樣的衣服。只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這位姜沐嫻的頭變成了一隻只有在繪本故事中才可以見到的古龍的頭,雙瞳散着金光,青色的鬍鬚順着風而朝着後面緩慢飄散着。

站在姜沐嫻本人面前,在那隻峨眉刺即將到達的時候用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將其停了下來。

叮噠噠——

摔在了地上。

最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鏡龍現身的姜沐嫻再一次恢復成了身邊本人的樣子,只不過最大的區別還是那顯而易見的那雙金色瞳孔。

冷靜,現在要做到的就是冷靜,不管見到了什麼事情也必須做到冷靜。

煤山雀整理着思緒,迅速起身和這個新出現的姜沐嫻拉開了距離。

看似第一輪的攻擊就要結束了的樣子,煤山雀和兩位姜沐嫻以及旁邊的林煥之,還有背後的灰羊團們緊張的對峙的時候,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看着這邊的時候——

砰!砰!

兩聲緊隨其後的巨響擾亂了所有人的狀態。

就在大家都順着這個聲音的來源望去的時候,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面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韓啟春,撞斷了直線距離的兩顆看上去足足已有十年之久的大樹,意識有些昏沉的窩在了樹樁之下,額頭的傷讓他不斷的滲着血,戴在臉上的眼鏡也碎成了碎片狀的掉在了他的身邊。

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這一切都需要藉助從韓啟春和易靖開始戰鬥后專心在一旁記錄的衛青,手上一直拿着的記錄儀的幫助才可以還原一切。

就在煤山雀等人還在打鬥的時候,韓啟春和易靖這邊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實打實的刺進了手心的尖刺讓韓啟春有些後悔要直接接住易靖的攻擊了。

“為什麼你要幫助他們?”面前,易靖還是帶有不解的質問着韓啟春。

“家命。”韓啟春只是淡淡的回復着這樣的兩個字。

家命。

好一個家命。

易靖和韓啟春的相識是在韓啟春還在上初中的時候說起。

沉迷於踢館的韓啟春在一個夏日,闖進了易靖手下資產里的一家拳擊館內。

那時的易靖正因為工作的原因要來拳擊館一趟,那個時候,在他到達了拳擊館的時候,正好目睹了韓啟春暢快淋漓的揮灑着熱汗,用着拳擊中的直拳一拳將比他還要高上很多的,自己在許多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館長擊倒的畫面。

這一拳,不是普通的一拳,身高足足有兩米,體重如山的重量級退役拳擊手被一個看上去還是再上初中的孩子一拳打到橡膠制的圍欄上。

力道之重,甚至將橡膠圍欄打斷,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那時,他的一隻眼睛裡閃爍着碧綠色的光芒。

那種從心底里笑出來的感覺,感染了易靖。

拳場上,一名僅僅只有初中的少年的笑容,讓剛剛進入門口的成年人易靖,同時的笑了出來。

自那之後,易靖或許就是從心底里將韓啟春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只要是自己能幫到他的,無微不至。

包括地下拳場的事情,也是為了滿足韓啟春渴望強者的心愿——

“那我們就來看看吧,誰才是那個強者!”

韓啟春和易靖同時施加的蠻力將兩人瞬間彈開,尖刺也在一瞬間從韓啟春的手心拔出。

拚命的握住自己的拳頭,韓啟春想藉助這個痛感讓自己對這個傷徹底麻痹。

“哼。”易靖看着眼前有些弱不禁風的韓啟春,打從心裡的感到不屑。

自己所認同的,並不是眼前這個半吊子的韓啟春。

“給你幾秒鐘的時間,處理一下吧,那個傷口。”

“嗯。”

韓啟春想都沒有想的就直接從自己的校服上扯下來了兩條布條,然後依次將自己的手掌處綁住。

易靖的目光循着自己的煤山雀的動作而看去,看來那裡並不需要自己幫忙。

“呼——”韓啟春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目光變得再一次堅定了起來的說到:“來吧。”

兩人的戰爭,開始——

才剛剛說了來吧的韓啟春就猝不及防的看到易靖那具有殺傷力的拳頭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面門擊來。

眼睛鎖在了易靖衝過來的拳頭上,然後算好了距離的偏移了自己的身體,同時伸出手將易靖的拳頭方向推向其他的方向。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五拳、六拳。

每一次的蠻力都被恰到好處的移走。

兩人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停頓的一直做着攻擊和防守的動作。

“這是我最近學到的,有的時候,進攻的方式不只有一味的攻擊。”藉著空檔,韓啟春如此說道。

“屁話。”

易靖的動作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隨即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再一次發起了進攻。

“你沒懂我的意思。”韓啟春淡淡的說道。

然後在轉移易靖蠻力的同時借力打力,抻開雙臂,向前一推,易靖的重心就好像是不倒翁一樣歪了出去。

抓準時機,韓啟春一手抓住了易靖打出來的拳頭,然後身體后傾,將易靖也一起帶過來。

最後,另一隻手向前重重的一推,易靖的身體就任由自己擺布的退向了後面。

“將你的力量還給你自己,這便是太極。”

立馬穩住了腳步的易靖腰部一個扭身,高抬的腿直接朝着韓啟春的頭顱踢去。

韓啟春見縫插針時的迅速將自己的雙臂擋在了自己的太陽穴面前,硬生生的接住了這一招,只不過手也因此開始顫抖。

一開始手上的傷不可能因為綁紮了就好了。

“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扯淡。”易靖不屑的回答着。

“或許吧,我只是想讓你放下那些無關緊要的。”

“那就給我用心的打!”易靖一瞬間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整個手都被自己的血給浸濕。

“但是,我卻見過比你還強的人。”

韓啟春擺好架勢,這次,輪到他進行攻擊了。

既然手還沒有辦法完美使用的話,自己還可以使用腿。

壓低身體,韓啟春的身體撲向了易靖的腰部,雙手環抱,藉助自己的身體優勢直接鎖住了易靖。

而後單腿撞開易靖的下盤,朝着正下方的中間撞去。

“就這樣而已?”易靖的兩隻手就像是兩隻迫力十足的虎口鉗一樣的固住了韓啟春,然後再空出單手朝着韓啟春的背部肘擊。

兩方的動作同步進行,現在要比的,就是誰快這個事情了。

“噗呵——”

韓啟春的動作略顯一籌,被易靖擊中后便脫力的倒在了地上。

“……”易靖看了看地上的韓啟春,顯然一副已經失去了興趣的樣子。

“如果你還只是認為這是兒戲的話,以後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說罷,已經就準備離開韓啟春去幫助眼前即將陷入困局的煤山雀。

“我,明白了。”

本該因為那一擊而昏過去的韓啟春趴在地面上伸出了手,宛如電影橋段里的喪屍一般。

“什……?!”

“那就來好好的打一次吧。”

韓啟春接下來的動作和剛剛比起來截然不同,死死抓住了易靖腳腕的韓啟春將其朝後面一拉,然後自己在藉著這股力量起身。

易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全身摔在地上的時候。

韓啟春的身體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他的上空,對着易靖的脊骨處,狠狠的用腳踢了下去。

咔噠!

“啊!”易靖的背脊骨發出了無法被忽視的巨響。

可是就要被韓啟春給徹徹底底的壓在身下之前,易靖就雙腿先接觸到地面的憑着蠻力將韓啟春拱了下去。

再一次站在了兩邊的二人,都有些氣喘吁吁地,儘力的穩住自己的身體。

累贅的身體。

易靖獨自在心中如此想到,如果是易川的話,這樣的傷大概很快就回復了,而自己或許要花上一段不小的時間才可以。

“你的脊骨已經被我踢斷了……老實說,你現在還能站起來都是個奇迹……收手吧。”

“少廢話,我們還沒有結束。”

在戰鬥開始之前就躲在了一旁的衛青,看着記錄儀中連好好站着都是個困難的事情的易靖,心中已經開始在默默計算了。

“你的恢復速度,就讓我好好見識一下吧。”

可能是真的打到全身麻痹了,此時此刻,韓啟春竟然認為自己的手已經不痛了。

眼前的易靖,對於自己來說是難得可貴的摯友。

雖然對易靖的家庭了解的不多,但是作為摯友的韓啟春來說,他能感覺到易靖現在的就像是一個依附在易家的異物而已,不甘落後,可是那裡都沒有他的位置。

所以他希望做出改變,所以他沉迷於和他人的打鬥中。

自己,想幫到自己的摯友。

“韓——啟——春——!”

“易——靖——!”

拚命嘶吼的二人同時朝着對方擊出了帶有全力的一拳。

這就是衛青的記錄儀內,記錄下來的一切畫面。

結局就是……韓啟春輸了。

“發生了什麼?”

“韓啟春……輸了?”張諾雨看着眼前的慘劇,難以置信的說著。

“哈……哈……哈……”不斷喘着粗氣的易靖慢慢的邁向了王習七的方向,他可以感到,自己的骨頭正在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恢復着。

原本拖着身體走着的他慢慢的已經可以挺直身體了,這樣恐怖的速度,對他來說只是個比易川要失敗的累贅。

但是。

走到一半的易靖又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望向韓啟春那裡。

3、2、1。

只有三秒的時間,他彷彿看到了——韓啟春的那隻,閃着碧綠色的眼睛睜開了。

“韓——啟——春————————”

拖着十分長的音,易靖現在就好像是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了一樣,拖着自己剛好沒多久的身體飛速的朝着韓啟春倒下的地方衝去。

“盲心流,是憑藉自身為優勢的流派。現任當家,韓啟春,就此參上!”

話落,韓啟春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空氣中攜帶着爆音,只在一瞬間,韓啟春就像是一個可以一直不斷加速的炮彈一樣撞向了同時朝自己奔來的易靖。

快速接觸到易靖的韓啟春眼疾手快的用右手抓住了易靖的頭顱,眼神中表露出來的只有令人發毛的威壓。

“噗!”從頭皮直接傳達到大腦深處的痛苦讓易靖十分難受,更何況自己的頭髮本來就是特立獨行的莫西幹頭,本就沒有多少。

“盲心流·第一式·帚星。”

咔噠、咔噠。

“既然用說的你不聽的話,那我就徹底的打敗你好了!”一改之前的頹勢,現在的韓啟春已經拿出了看家的本領了。

就和那日的無心人一般,易靖就這樣被韓啟春不費吹灰之力的原地旋轉了起來,此時此刻的韓啟春就像是一個蓄勢待發的鐵餅運動員一樣的使用着易靖,然後朝着正前方狠狠的甩了出去。

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前方甩出來的易靖就這樣越來越低的跌撞在了地面之上,將原本地上貼的牢固的塑膠皮和遠處的草皮都徹底捲起,拉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痕迹,伴着深色的血跡掀起了一陣土塵形成的煙霧。

來不及反應,韓啟春便如同巨象之勢一樣沖向了煙霧當中的易靖那裡。

咔噠、咔噠。

因為他知道,易靖的身體素質不可能會因為這簡單的一招便徹底歇菜,他的程度遠不止如此。

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了,所以至少要幫衛青他們將這個最麻煩的人解決掉才行。

可是就在他拚命加速,再一次讓空氣中產生爆音的時候。

煙霧突然被一股很強的力道吹散,易靖拖着剛剛好了不久又傷到了的身體,同樣的突破了人體的極限的沖了出來。

兩方就這樣靠着慣性和蠻力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砰!砰!砰!

“我的意思是讓你離開易家你難道不懂嗎?!”

“打過我再說!”

打鬥之間,二人還不忘說話。

拳與拳的接觸和剛剛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量級的,每一拳的碰撞都發出了巨響。

呲——

就在這時,韓啟春的雙拳才開始慢慢的出現了異樣的灼燒感。

“這是什麼?!”

“我們易家……的血會有融化一切的效果,不過也是要看每個人的適應能力了。現在,我的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只見韓啟春的手指表面就像是被燒起來了一樣的不斷向外滲血,而滲出來的新血也被易靖那沾滿自己血液的雙手而燃燒殆盡。

就像是一個完全無解的邏輯難題一樣,只要韓啟春接下來還要繼續和易靖打下去的話,只要接觸到他的拳頭的話,自己的受傷程度只會遞增不減。

“盲心流·第四式·碎星亂擊。”

自己看樣子無論如何都必須快速解決掉戰鬥了。

可以看到易靖身上全部弱點的韓啟春伸出雙手借易靖的身體一個翻身到了他的身後,並且瞄準了他剛剛恢復不久了的脊骨處,以及因為剛剛的撞擊而傷到的胯骨處打出了數以千計的攻擊。

盲心流的人,自身不需要任何武器,因為他們的強大所以自己就是一個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一瞬間,易靖的後背和韓啟春瞄準好了的地方就變得千瘡百孔了起來,留下了難以用肉眼數完的,深不可測的血洞。

“噗哈!”易靖這一次,也終於是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能痛苦地從嘴巴里吐出了血。

從剛剛開始的爆發,到現在的發展,也不過五分鐘。

咔噠、咔噠。

二人的死斗在此暫告一段落。

“主人!”煤山雀事感不妙的準備利用自己靈活的身體離開現在的困局去幫他的主人。

“你應該不會忘了咱還在吧。”

「你應該不會忘了我還在吧。」

兩個姜沐嫻熟練的操着一把劍,配合著掐訣念咒所使出來的符紙將一心只有逃脫這裡的煤山雀給徹底束縛在了原地。

林煥之也同時幫忙的利用森之精靈的力量從塑膠之下長出了天然的藤蔓將其牢牢地固住。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數,看着已經千瘡百孔根本無法起身的易靖,煤山雀的心裡失去了冷靜,只剩下了急不可耐的焦躁感。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礙眼礙眼礙眼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煤山雀此時已經全然不顧自己的處境,準備直接衝過去。

二人持劍朝着煤山雀大露而出的後腦勺刺去。

同時間,遠處的樓頂處。

薛禮和威爾,早就在此待機已久。

“銀喉,你可不要掉鏈子啦!”對講機內,威爾還在有些孩子氣的埋怨着自己,大概還在因為那個俄羅斯轉盤的事情而生着悶氣吧。

“你倒是,很遊刃有餘啊?”

“嘿嘿,只不過是通靈彈而已,我早就打了不止一兩次了。”

通靈彈。

這是金翅在不久前交予自己的特殊彈藥,看着撫摸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妖物露出少女般純真笑容的她,薛禮打從心底里在思考着藍鳥旗下的人都是十足的怪胎——

子彈的裡面,可不是只有火藥那麼簡單。

看着公園內所發生的一切,按照金翅之前所安排好了的,威爾和薛禮開始同時間的在自己心裡默默的倒數着最後的三個數。

3、2、1。

就是現在!

砰!砰!

兩發特殊的子彈在藉助狙擊槍的幫助下同時射出,從不同的大樓。不同的位置。

瞄準着姜沐嫻本人的頭顱——

「不對!丫頭,小心!」

感覺到了這破風而出的兩發子彈的鏡龍來不及的立刻放開手中的劍,浮起來后全然不顧一切的擋在了姜沐嫻的身前,準備接觸自己的變身,露出來真實的模樣。

可是這一切,卻都着了他們的道。

只見表面寫有和啟惑道的符紙截然不同的一些令咒的兩枚子彈在空中突然裂開,兩隻臉上有着紅色花紋的巨大白狐就這樣憑空出現,分別朝着變化成姜沐嫻的鏡龍的脖頸和腳踝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狠狠咬去。

「吼!!!」

現出真身的鏡龍,痛苦的仰天長嘯着。

天空上,一隻存在於幻想世界中的游龍和兩隻白色的巨大狐狸就這樣痛苦地彼此撕鬥著。

“鏡龍?!”發現事情不對了的姜沐嫻這才後知後覺的停下了自己的攻擊。

叮啷啷啷!

尖銳的短劍頭距離被束縛在地上的煤山雀的頭,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林煥之跑到了王習七的身邊將一直都在處於害怕狀態的她抱起來朝着更後方的地方躲去,無論如何,七七絕對不可以再一次出事了。

事態又一次的發生了變化。

“什麼啊……這是。”

這一次,連衛青都沒有料到,會有這樣連自己都沒有算到的變數出現。一定是哪裡的情報出了問題……穩住自己顫抖的雙手,衛青終於停下了自己手上的記錄儀。

“無論如何——”

無論如何,這一切也必須在白叔發現了不對勁之前結束才可以。

絕對不可以再讓白叔和王習七有更加近距離的見面了。

衛青的話只說了四個字,在心中默默的思考着這最為重要的事情。

同時間的醫院內,此處和學校附近的公園比起來的話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簡單概括,風平浪靜。

這也正常,畢竟這裡還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病房內,乖巧的薛詩曉從早上就開始學習,到了現在才剛剛看完了今天的參考資料。每一日的學習都不可以落下,因為如果自己有可能出院了的話,她想立即回歸最正常的校園生活。合上了書本的最後一頁后的她才發現全身都已經因為沉迷的學習而完全僵住了,感覺稍微動一下都必須要忍受全身上下傳來的瘙癢和麻痹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在電視里看到過的動畫片段,一個被十萬伏特擊中了的少年一樣。

“嗚——真不成樣子。”薛詩曉坐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一瞬間暢通全身的感覺讓她似乎還有些難以言喻的上癮。

“接下來……去看望一下韓啟春的奶奶好了……”自言自語的說著這樣的話,薛詩曉挪動着剛剛恢復的身體,然後披上了姐姐為她準備的衣服。

“不知道這個時候,姐姐是在幹什麼呢?”一邊說著話,一邊慢騰騰的打開了自己病房的門,只不過,只露出了一條小小的縫隙,一條足以將頭探出去查看敵情的縫隙。

“前面,安全!後面……也安全!”

因為自身的特殊性,所以姐姐也好護士也好都不是很希望自己隨意的離開病房,可是她最近也有感覺,自己好像是比以前要好上一些了。

“都怪他們大題小做……明明我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看似小心翼翼,可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今天帶着的假髮是在顯眼不過了的亮藍色了,一旦被發現,就一定會被重新的抓進病房內。

不過,此時此刻的醫院,可完全沒有閑工夫可以看住薛詩曉的溜出計劃了——

就在她看向後面,確認了安全無誤之後。腦後勺的走廊外的遠處,發出了數聲東西砸到了地上的聲音。

“不好了!那些特殊病人們又從病房內逃出來啦!”值班的護士,如此說著。

“誒?”

薛詩曉還沒來得及轉頭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自己就突然被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撞到,險些就這樣被門框給斬斷脖子。

“嘔!”

眼前一陣眩暈,甚至都好像是看到了不穿衣服的小天使們從最高的天空里射出金光來接自己上天堂一樣。

薛詩曉還沒有出去,就差點死在了這裡。

等自己緩過神來看清楚之後,才發現撞了自己離開的,是穿着和自己一個校服的學生。

不止一個人,不止一個學校,眼前的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可是似乎都有着一樣的目的地。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之前電視新聞上因為那個惡性的試藥事件而慘遭毒手,被移轉到自己所在的這個醫院裡,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的學生們才對……

“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打從心底里對剛剛的事情產生恐懼感的薛詩曉有些站不住腳的顫抖着說著。

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一件事是,他們所有人的身體動作,已經沒辦法用人類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