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f是我最想去依靠的朋友,没有之一。
虽然比我小,但在我眼中,她一点都不比我小,很多地方比起我都更像是个大人,因此她也是我时常倾诉日常烦恼的第一对象。
和她认识应该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由于至今都没搞清楚的原因,我被从三班调到了二班,从前三班的同学本就交流得不多,所以她应该可以说是我小学时期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这是什么?」
年少的我指着她身下的车子,朝她询问道。
「这是我的车哦。」
还记得那时候的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相当自豪,而作为普通人家孩子的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可以坐在上面通过遥控器遥控的大型玩具车,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是怎么动起来的?」
「靠电哦。」
「也就是说是大一点的遥控车咯。」
「应该是吧。」
我绕车一周,仔细观察了车子的样貌,至今为止我还记得上面挂着A厂四个圈的车标。
「让我也坐上去吧。」
我看后面还有位置就自然而然地坐了上去,也没管过这台车动不动得了。
「那......好吧。」
车子在剧烈的电机呼啸声中动了起来,现在想来还真是爽快啊, 只不过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拥有这种男孩子才会喜欢的玩具。
然而沉浸在欢乐中的我却没考虑过就算那么大的车子,也会像普通遥控车一样没电,最终我们在公园门口停了下来,她没有想象中的哭闹,而是请求我和她一块把车子推回家。
我一开始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帮忙,幸运的是她家就在公园附近,那是我第一次进她家,印象中她的父亲出来迎接的时候是一脸笑容,父女俩之间和睦的关系甚至令我有些嫉妒。
良好的家教使得她任何动作都可以作为礼仪示范,除了和我打游戏以外,她的言谈也算是礼貌。
有的时候,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我会想,哪怕肖玲能学到她千分之一,我如今或许就不会跟只病猫一样躺在床上了。
我感到口干舌燥,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而水壶又被我贴心的妹妹放在远离我手臂可触及的范围之外,一定是想先让我讲不出话,那样就可以无法命令她干活了吧。
门铃响了起来,一边苦恼妹妹是不是又乱花钱的我一边大声叫她去开门。
也许是上帝在给我关上一扇窗的同时开了一道门,能让我在最无聊的时候碰到个能够陪我聊天而且不嫌我烦的人。
「没事吧,肖森。」
「elf,你仔细看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看来是没事了啊,你看你还能说会道的。」
「那是当然,我只是扭到了脚,又不是扭到脑子。」
「脑子可不会扭到哦。」
「假设啦,假设,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腿受伤了?还给我带吃的来了。」
我的目光非常自然地落在了她的手上,那似乎是一盒蛋糕。
「这个啊......我是带给肖玲吃的。」
「哈哈,又在开玩笑,咱俩谁跟谁,还用得着害羞吗?」
她陪着我笑了会,然后从房间角落搬来椅子坐下。我和她说了受伤的缘由,她一边听着,时不时趁我停下的时候偷笑一会,搞得我都不太想把细节告诉她了。
「受伤是好事。」
「我倒觉得是件愚蠢的事。」
「人类都是靠着受伤进化的,你要是没被热水烫过,会知道热水不能直接摸吗?」
「那我更希望有人一早就告诉我......」
「说不定有人一早就告诉过你,只不过你根本没记住,然后被热水烫到的时候,又埋怨没人告诉过你。」
她这一分析,我哑口无言,似乎还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但至少我是认同elf这一观点的。
「好好养伤吧,我改日再来打扰。」
我意犹未尽,她却先提出离开,可能她也觉得陪着我在床边听我抱怨有些无聊,这样一来,我也不好挽留,只是与她如平常那样告别。
打开她送来的蛋糕,一阵强烈的榴莲味扑鼻而来。
躺在客厅的肖玲像是闻到了骨头的香味,顾不着穿拖鞋就跑了进来,抢走了我这个病人最后的精神寄托。
原来......真的是给肖玲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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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怎么来了?」
「来还是要来的,得确认下我的堂弟是不是还活着。」
他一进来就坐到我的床边,用手拍打着我受伤的脚。
「别拍了,你是怕我没死来才来的吧。」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好伤心。」
「伤心自个找个地方哭去,别碍着我视线。」
「唉,真是个不识趣的弟弟呢。」
他从床上跳下,把墙角的椅子搬出来,坐下的时候还特地在我面前翘了个二郎腿。
「就算你把脚放到头上,我也不会羡慕的。」
「就算是万能的我,也不可能把脚放到头上,但放到嘴巴里说不定还行。」
「就算你是在开玩笑,还是恶心到我了。」
听到我说的话,他又低声叹了口气。
「我的背好疼呢,这是谁弄的呢。」
「那天被你打得趴在地上那个,我记得你还踩回去了,对着别人的背。」
「你这么一说,我的背突然就不痛了呢。」
「真是的,我看你才是打得最欢的那个。」
他又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每次他叹气,我总觉得自带话题变换的效果,可能是因为我的注意力都转移的缘故。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过从窗户跳出去。」
「又是这个话题吗?你整天叹气,就为了想这些?」
「是啊,我想尽办法让幸福溜走,但厄运却迟迟没有降临。」
「那看来我以后得多麻烦你了。」
「这个倒是别,你...不对,你俩比厄运还可怕。」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吧。」
接过他递给我的水杯,我喝了两口,又放回到床边矮柜上。
「你觉得人跟人之间最大的隔阂是什么吗?」
「啥?」
堂哥总喜欢问我些一时半会压根想不到答案的问题,借此来分享自己思考的结果,不过如今的我也乐意去听。
「是温柔哦。」
「温柔?」
「是的,温柔实际上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在待人温柔的同时,自身也会得到满足,应该是属于某种奖罚关系吧。」
「是又怎样?」
「但说实话,温柔其实也违反了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原则,那就是相互利用。」
「你以前似乎和我讲过这个原则,但你怎么能默认它就是正确的?」
「那我请你现在走路帮我去医院取药,不然就要痛死了,你会去吗?」
「这个真得考虑一下,不过你的话,我会拒绝。」
「嗯哼?」
他的眼神里出现了疑惑。
「继续吧。」
「付出和回报是相对的,但却又可能成为因果关系,所谓『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就是这样,可一旦其中掺入了温柔,开始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反而会令自身不敢舍要回报,这种看似在体谅对方的行为,实际上是在破坏感情。」
「你的意思是说,过于为对方着想,反而会害怕有求于对方,哪怕对方压根就不会为此感到为难?」
「理解得够快。」
我听了十几年他的这些道理,很快便能明白他那晦涩难懂的话语中到底想表达什么。
「那确实是,但你和我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也就那几个朋友。」
「谁知道呢,就比如......你妹妹。」
「那也是你堂妹,不过我觉得她只是单纯用不上我而已......」
「那真是可怜呢......」
「快走快走!给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负面情绪又增多了。」
「那我拿药去咯,拜拜~」
他也在赶时间,我还是好好恢复,再那么麻烦别人即便对方无所谓,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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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之后,我已经厌烦继续躺在床上,于是支起拐杖,打算出门透透气,顺便给还未起床的肖玲打份早餐。
虽然是扭到了脚,但我并没有以觉得走路不方便,反而觉得用拐杖还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即便在旁人眼里我依旧是个伤残病人。
公园的空气非常清新,我已经挺长时间没有来过,但看起来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游乐设施处有不少在锻炼的老年人,混在他们之间,感觉自己都开始变老了。
出了公园不远处就是elf 的家,自从上了高中来的次数就变少了,可能是长大了,才开始认识到男女有别的吧,越是靠近,越容易有种错觉,那种属于青春期躁动中的错觉。
话说,她家什么时候还养了狗,我竟然不知道,门口比以前要多了一块毯子。
「咻!咻!」
我试着看能不能叫醒埋在毯子里的狗,看起来还真的挺大只,只希望它不会因为我打扰了美梦而扑过来要我。
「嗯?」
诶?
「elf?这是什么操作?你怎么睡在自己家门口啊。」
「啊?肖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急忙着用手指梳理那一头长发,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
「干嘛不进去睡?」
「那......那个......」
她站起来,紧捏着衣角,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而她的肚子率先打破了沉默,看来有些话题还是不太适合在这种时候聊。
六点多早餐店还没有太多人,elf见我不方便,特地拉开椅子让我坐下,又帮忙放置好拐杖。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变态会出来寻找猎物。」
「这是什么理由啊,等等,你是在说我吗?」
「好吧......其实是我爸去出差了,妈也出去旅游了,结果没给我留下钥匙......」
「没有备用的吗?」
「没有......而且我家设了不少电子防盗设备,很难进去......」
「打电话和你爸妈说过这件事了吗?」
「那个......还没有。」
「你早点和我说嘛,来我家住吧,反正有空的房间。」
「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正常人会有这么激动吗?
「噢!我明白了,你昨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对吗?那个蛋糕也是!」
「抱歉肖森,那个蛋糕是我综合考量之下的结果,因为身上钱不多了,手机也没带出来。」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昨天为什么不就和我说,难道是认为我会不给你住下吗?」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
「你就是这么想了,别多说了,待会跟我回去,不过床铺什么的你得自己收拾了,肖玲还得上学。」
「嗯......」
她很喜欢说「嗯」,喜欢到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她几乎都会以「嗯」一声来答应,这样更令我火大,正如同堂哥和我说的那样,友谊是建立在利益上的,从她的话语中,我感受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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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像极了某个一回到家只会躺沙发的家伙,而elf此时正在帮忙打扫她留下的一地垃圾。
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就好像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样。
「话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中......中午吗?」
「肖森想吃什么?」
「让我想想......咖喱吧,真正的咖喱,自从吃了肖玲做的咖喱拌饭之后,我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味觉来了。」
「那就咖喱吧,待会我......」
她摸了摸口袋,我便明白是在想什么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在家里待久了会疯的。」
「这句话可不像上个寒假连续和我打了三天游戏的人说的。」
「我也觉得那个时候的我疯了。」
工作日的街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人,面对逐渐炎热的天气,人们能做的最多也只是逃避而已,我支持这一选择,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自然得换一条路。
「说起来,elf平时不是自己煮饭的吧。」
「嗯,是呢。」
「难怪和你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去接外卖。」
「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学学。」
「这个简单,有空你来找我就行了。」
「嗯,这是你擅长的领域呢。」
买完了食材,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远处似乎看到了elf的母亲,小时候去她家的时候很少见到她母亲,因此记忆也有些模糊,不过elf本人却没有什么反应,我问她的时候,张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
「唉,为什么随便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现充,咋回事啊你们俩,是刚结婚吗?要我把份子钱补上吗?」
堂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我和elf都被吓了一跳,话题也就此中断。
「啊,是呢,你就嫉妒吧。」
「哈哈,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女朋友而已,这种东西,这种......我是不会去攀比的!」
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能听到明显的哭腔了。
与堂哥简单聊了两句之后我们就走了, 快走到家的时候,我又想起在之前看到的,那个像是elf母亲的人。
不过她本人似乎并不像聊到这一点,我也不想过多追问,但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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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一天我得了精神分裂,那绝对是被妹妹给吵的,墙上挂钟的分针和时针重合在十二的位置,她却还乐此不疲地和朋友用手机聊天,最要命的是,一旦聊到令她兴奋的话题,就会上蹦下跳,搞得全家都能听到她房间传来的动静。
「真是不好意思啊,待会我去和那家伙说说。」
「没事,这个年纪很正常。」
当我离开房间时,elf已经起床了,肖玲已经上学去了,若是昨晚没被她吵到失眠的话,也不会那么晚才起来。
「我说,我们是朋友对吧。」
「啊?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不只是她,我也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对方是谁?毫无疑问是我能够真心相待的最好朋友之一,但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奇怪,她似乎一直隐瞒着什么。令我不满意的不只是她不将难处告诉我,与我分担,连自身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就为别人着想,仿佛把我当成陌生人的态度更令人不快。
「虽然问起来不太好,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她立即低下头,重复着和之前几次一样的逃避。
「不知道你是不是搞错什么,朋友这种关系可不是用来让你自我满足的,光是一昧奉献有个屁用!」
「我没这么想。」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不要因为怕我麻烦就委屈自己,这样的话......我会难过的。」
我已经几百年没有和她说过那么肉麻的话了,刚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但并不会试着收回,因为对方值得。
也许是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不再沉默,而是尽情向我倾诉,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着听着,我愈感惊讶,最后竟然忍不住握拳颤抖。
elf是家里的独女,加上当时政策原因,她的父亲也不打算继续增加孩子,于是乎父亲便成为从小到大最宠爱她的人,但与之相反的是,她的母亲对她的态度相当恶劣,使得她从小就被夹在溺爱和打骂之间,我想这也是她胆怯的原因吧,一边鼓励,一边批评,就算是做出同一件事,都会有截然相反的两个评价,久而久之,就不知道哪边正确,哪边错误了。
而这次,她母亲的做法就更加极端,趁着她父亲出差,让elf半夜去便利店买东西,自己则将门窗关紧,住到其他地方,我很难理解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但至少能肯定的是——这种做法绝对是错误的。
本就不喜欢被人打听家事的我,也理所当然很少听人讲过别人的家事,导致我缺少这类经验,难以给她建议。
如何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这个矛盾,我是想不出来的,要是矛盾有那么容易解决,世界上也不会存在那么多不合理的争斗。
「虽然我给不出什么建议,但你放心,就算你真的无家可归,就住在我这里吧。」
她摇了摇头,我也清楚,这样始终无法解决问题,与她逃避的做法没有什么两样。
「elf,人不能一直软弱。」
「我知道,但......」
「当你说出『但』或者『可是』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退却了。」
「我很清楚,我也明白,不过......」
「你是害怕破坏现状吗?」
她咽下口水,只吐出「嗯」一声。
「那就破坏吧。」
人类就是喜欢安于现状,这是事实,同时也对改变有着其他动物无法比拟的强大适应性,这也是事实。
「你难道还对母亲的行为依依不舍吗?我记忆中的你可不是抖m。」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拒绝就好了。」
「拒绝?」
只要对自己有害,就会去远离,去拒绝,为了生存,大部分动物都有这种学习本能,而靠着智力在地球上称霸的人类,反而会去接纳,去强行适应,这就是傲慢的表现。
「嗯,在适合的时候拒绝。」
「我不太明白什么时候比较适合。」
「难受的时候......吧。」
elf是个非常愚钝的人,她习惯了去妥协,久而久之,比起自己的感受,要更注意对他人的影响,也许她上辈子是个天使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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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elf在回她家的路上又再次碰到她的母亲,母女俩见面的瞬间,令我产生一种陌生人相见的错觉,elf仍是平时的样子,但对方似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避之不及,招呼都不打直接扭头走开。
「等等!」
「有什么事吗?我不想看见你。」
「钥匙。」
「什么?」
「我说麻烦把钥匙给我,妈妈。」
「你干脆就和朋友住一起好了,那里是我的家,不是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是你和爸爸的女儿,那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不想要你这个女儿。」
elf已经很努力了,我也不会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嗯哼?所以你是害怕见到自己的女儿吗?」
「你是叫肖森对吧,虽然你和我们家程悦关系不错,但别忘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也是呢,所谓『家丑不外扬』。」
「知道就快点走开!程悦你留下来!」
「真的好吗,虽然你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如何对待亲生女儿,但实际上,理由才是最害怕告诉别人的吧。」
「你在说什么?」
「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你注定当不了奶奶,无论生多少个孩子,他们都只是叫你『外婆』,听不懂的话,我翻译一下,你们家绝后了,是这个意思吧。」
「别...别在这胡说!程悦!你给我过来!」
她看起来是着急了,比起我这个外人,她更不想让与自己亲近的人知道其中的理由。
「为什么?妈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从小就那样对我,我想知道!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跟你走的!」
「既然你女儿也想知道,我就说出来吧——你是在害怕!」
「害怕什么!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要是再这样缠着我女儿,我可要报警了!」
「你就报吧,最好事情闹大点。」
「......你想要什么?」
见她开始屈服,我必然要乘胜追击,可没有预想到的是,又一个与之相关的人出现在了现场。
「够了,肖森。」
「爸爸!」
elf的父亲从转角处走出,神情凝重,我敢打包票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走吧,我们回家好好谈谈,这种事情,就不用麻烦肖森了。」
他挽着妻子的手,望着对方被泪水浸湿的双眼。
「亲爱的,你都听到了?」
「嗯,我都知道的,我们走吧,不要哭,我很高兴你能给我生个女儿,这是我这辈子最感谢你的事情。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
elf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期间我没有和她有过联系,我更在意她的父亲,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没有挑明,据我所知他是真心对自己女儿好,可对妻子的爱同时也是如假包换的,不能站在任何一方的队伍上,也就是无法公正对待了。
对我来说,类似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恐怕要更加纠结,到底是选择作为丈夫,还是作为父亲,如今的我即便是靠想象也无法做出抉择。
后面我和elf聊了通电话,简单地问了下她那边的情况。
「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放心,别看我这样,乐观这方面没人能比得上我。」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好嘛......」
「总之,谢谢了,要不是你的话,那天也不会碰到我爸,真是巧呢,他出差回来打算给我买个蛋糕,刚好就遇上了。」
「老天爷不希望看到我一个人发挥吧。」
「明天......有空吗?」
「明天吗?」
我一眼扫过墙上的日历,试着模仿堂哥的语气叹了口气。
「唉,明天要开始打工了。」
「这样啊,我还想着和你打会游戏。」
「现在就来吧。」
「现在?可现在不是已经十点了吗?」
「只有弱者才会睡觉。」
「你说的哦。」
我和她相隔着电话笑了起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
要是我能早点知道的话......
我绝对不会让她因为别人的自责而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