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中,神明相互对峙着。

“你输了,Lancer。”这句话像是对这场决斗的胜负下了最终的判决。

“啊啊,其实我已经拼尽全力了。”Lancer苦笑着说。

“不,你没有,你最终还是留了手,如果是这样的你,你永远也无法战胜我。”Saber说。

Saber有些失落:“果然… …你并非是真正的奥丁… …你不过是他那一缕尚未散去的执念罢了。”

Lancer在最后的关头,并没有将宝具完全真名解放,因此神枪所带有的杀伤力十分有限,所以那一击声势浩大却未能对Saber造成致命伤。

Lancer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Saber,咧咧嘴笑着说:“不,我正是真正的北欧之王。只不过我不是你这样的疯子,只追求力量与胜负就可以的单细胞生物。”

“真正的北欧之王断然不会被如此可笑的执念所束缚,也不会如此的束手束脚。”Saber沉声道。

Lancer只是不屑嗤笑,不愿与Saber在这个问题上进行无意义的争辩。

“看来今天只能如此了。”Lancer笑着说,“我就先走了。”

Saber阴沉着脸,但他此时也确实无法阻止Lancer离开,他虽然看似受伤较重仿佛吃亏,但继续战斗下去输的一定是Lancer,实际上来说是Lancer的消耗更大,恢复时间也会更长,毕竟在这短短六七分钟内,他们所消耗的魔力是远超他人想象的。

“嗯?”突然间,Lancer的身形僵住了,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与威尔斯魔力上的联系中断了。

“难道… …这不可能!”Lancer十分震惊,按照他的计算威尔斯绝对没有那样轻易出事,即使是有从者亲自对威尔斯动手。

“额… ...Lancer?”忽然间,Saber皱着眉头呼唤了他一声。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耽误下去了。”Lancer阴沉着脸,口气不善。

“不,我是说。”Saber并没有为Lancer相当不客气的语气感到愤怒,因为,“你身后的那是什么?”

“什么?!”正准备灵体化的Lancer听闻Saber的话后感到有些不解,但他也并未担心这是对方的阴谋,因为那个一根筋的蛮神只会想在正面与强者战斗,背地里使诈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没有意义。

转过头去看,那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像是能吸纳一切的黑洞,娴静如处子。而此时,这道影子距离Lancer只有数米。

甚至来不及闪避,黑影的脚下延伸出黑色的道路,直指Lancer,仿佛空洞虚无的黑色生长出不可名状的触手紧紧缠绕住Lancer的身躯,好像一株正在捕食的猪笼草。

“唔咕!你这孽畜!给我松开!”被紧紧缠绕舒服的Lancer周身雷光闪动,狂暴的风罡将黑影吹得有些涣散。

“Lancer,这是什么?!”一旁的Saber出声询问。

Lacner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冷静的情绪:“你有时间在那里干站着倒是快点来帮我?”

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多余无用的废话,因为Saber并不会在乎他的对手是谁,他只在乎对手是否更强,是否能将他打败,那个对手也从来都不是非他不可。

“你不要命了吗?间桐樱!”Lancer愤怒地喊出了黑影的真名。

一切都已经明晰了,尽管早就发现了间桐家在各种事情上都不够尽心尽力也会藏一手,但他以为一切都在的计算之中,按照预估的话Caster应该被Berserker纠缠着,那么究竟是谁才能对有英灵庇护的威尔斯造成生命威胁?

就凭间桐家的那个老虫子可没本事做到这些。

但是,那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事情的发生时间一切都太过巧合,实在没办法让人觉得这不是间桐家早有预谋的行动,那这样一来——

“那我就将间桐脏砚你的梦也一同击碎吧?!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和用途吗?间桐樱?”那是来自死神的低语,就连黑影也不由自主地虚幻了一些。

“Gun——”这一次是毫无保留的,体内全部的魔力奔涌而出!

连漆黑云层也无法遮掩住云层中的雷霆,粗大的银蛇乌云中此起彼伏。

“gnir——!”这一次,将会是毫无保留的神枪投掷——这一击,包含着神怒的意志,纵然是时间或是空间也无法成为其障碍,足以毁灭一切,连天穹中的星辰都能击碎,万物不存——

但是——

“唔咕… …”Lancer面目狰狞地看着被洞穿的胸膛,体内本应涌向神枪的魔力此时全部都不翼而飞,“你——”

仿佛蕴含了万物罪孽,此世怨念的虚无,将他体内所有的魔力轻而易举地夺走——就仿佛他身上的一切魔力都本应是黑影之物一般。

“原来如此… ...那老虫子究竟谋划了多久啊… …”忽然间,Lancer仿佛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

然后就仿佛再也无力挣扎一般,被“吃”掉了。

Saber看着那个吞噬了Lancer的怪物,既无愤怒也无悲戚,只是摆好了准备战斗的架势,然而黑影只是默默站在那里,然后就消失了。

只余下Saber一人,孑然独立。

像是在为那两度相遇,但却无任何一次能够让他酣畅淋漓一战的旧敌致哀。

在黑影消失不久之后,巨大的魔力在冬木市的上空荡漾,在天穹之上酝酿,在乌云之内凝聚,最后化为黑色的空洞,散发出诡异不详的暗红色魔力,染红天空。

昏暗的夜空此时红的仿佛随时都能滴下血,饱含着欲孽的魔力充斥在大气之中,浓烈的魔力量让人自己几度以为回到了神话时代。

而在那一切魔力的最中心,一个巨大的空洞像极了百慕大的无底洞,深不见底,暗不入光。

“那就是圣杯吗?万能之釜?”高大的男人露出讥讽的笑容,看着天空中那巨大的深渊。

“啊,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了。其中包含了巨大的魔力量,那股庞大的魔力如果被人得到的话,理论来说的确可以实现一切愿望,无论是贯通根源又或是祈求奇迹——当然,那是对人类而言。”Saber点点头,“不过就算对于一位神明来说这等魔力也的确非同小可,如此看来Lancer追求此物也并非没有道理。”

“但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只美丽的圣杯已经被沾污了,那股要向万物宣泄愤怒,对万物进行诅咒的情绪几乎要从其中溢出来了。”Saber眉头紧皱。

“嗯?什么意思?”乔有些不解。

Saber说:“马上就要来了,这种东西还是让你自己来看更为明晰。”

很快,乔就见到了Saber所说为何物。那是如有些凝固的血液似的“淤泥”,黑中透红,像极了人心的罪色。

而这些“黑泥”也正如其外表一般让人感到恐怖,所有沾染上从那空洞中流出的黑泥的事物都被点燃,所有的一切都被吞噬,

而正位于黑泥下方的远坂宅连同着其守护结界,都被轻而易举地侵蚀焚烧,整个过程只有几分钟不到,那偌大的洋房宅邸都已经不复之前的气派,只余下几根钢筋铁柱还在那里孤零零地杵着。

而那些吞噬了房屋的黑泥此时还在不断地变多,向四周流溢。

“啊。看起来在这只杯子中的不只是【美酒】,似乎还加入了佐料啊,既然如此也难怪会被染成这般颜色了。”Saber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佐料?”乔有些不解。

“啊,是啊,【佐料】。”Saber点头说,“只是不知道这佐料是否够味,也许是一顿相当美味的大餐也说不定。”

Saber一脸兴奋的神色,死死盯着空洞之中,仿佛在他看来那空洞之中同样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