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光并没失去知觉，她的感官反而恢复到健康的水平。她能看到乌云背后的朦胧月光，她能更清楚地闻到空气中的焦臭和血腥，她能听到珀姆在不远处低声啜泣，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从右肩处的伤口同所剩无几的鲜血一起汩汩流走。但死亡并非她所畏惧的，她害怕的是接下来的分别。珀姆变成这样她责无旁贷，临光必须亲手结束她。

临光轻声唤起珀姆的名字，像是叫着一只小马驹。

珀姆闻声转过头，她的脸更加狰狞了，矿石结晶从她眼球中突出，她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她懊恼地用剑劈砍着空气，找寻着声音的来源，想要彻底扼杀。

临光继续柔声呼唤着珀姆，珀姆也循着声音靠近，直到二人的距离像是再跳贴面舞。

珀姆，不，应该说那个占据了珀姆躯体的怪物再次兴奋地尖叫，庆祝着到手的猎物。

耀骑士的手上最后一次闪起了治疗法术的光，黯淡得像是垂死的星辰。

她们紧紧地抱在一起。长剑刺穿了临光的右胸。战锤重重地砸在珀姆的后背。月光是天河悲悯的泪水，重破乌云的阻拦，自夜空中倾斜而下，包裹住耀骑士和她的侍从，尘世的烦恼就要消散，永恒的休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