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两年前相比,自然是有了不少的变化,那头黑色的头发被她剪成了短发,脸颊上的也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
犬若沉默不语地看着我,她越是盯得我越久,我就越是感到不安……难道两年不见,她就已经把我忘记了么?
【那个,犬若,你还记得我吧,我是阿斯拉特——】
说时迟那时快,我话音还没落下,犬若就举起了她手中的短刀向着我刺来,我向着身后仰过去躲避开这攻击,但她紧接着就拔出了另外一边腿上的短刀,从下方对着我的脸斜劈过来。
周围的人见到我被袭击之后并没有一哄而散,反而有不少家伙还在呐喊。
【等下!犬若!】
正当我想要伸出手硬是接下这一击的时候,一道银光从我旁边闪烁,一柄刺剑横接住犬若的挥砍。
【虽然不知道你与阿斯拉特大人有什么恩怨,但如果你无凭无故地伤人,作为“苍蓝玫瑰”一员的我绝对不会就手旁观。】
【……这么久不见,看来你还和这种野狐狸好上了呢。】
【野狐狸!?你!你在胡说什么!而且我和阿斯拉特大人的关系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才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一起上也可以哦,前辈。】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冲突是没办法避免的了。
【诗伊卡,你先退下吧。】
【但是!】
【我是无所谓的,但我不希望因为这种事情而让任何人受伤。】
【我知道了……】
诗伊卡将刺剑收回到腰间,然后退后了一步。
【我也明白你内心有着不满,犬若。】
【哈?你说谁内心不满,少说废话了,前辈。】
她招了招手,叫来她身后的手下,她拔出她手下腰间的一把长剑,然后丢到我面前。
【赢过我的话,我就可以帮你,你们不是很着急的么?快点把剑捡起来吧,前辈。】
【对付你的话,还用不着用武器啊,犬若。】
我一脚将面前的长剑踢开,然后冲向犬若。
【尽说大话!】
犬若也一鼓作气,她举起双刀,左手的刀挥下的同时让刀脱手而出,精准地瞄准着我的面门,但我知道这是致命的一击的同时也只是佯攻。这里如果避让的话会让身体陷入硬直,而无法再次躲避那接踵而来的第二击。
因此只能拼一把了,我举起左手,以我最快速度将那即将刺向我的眼睛的短刀一手拨开,尽管慢了一点,但短刀只是划过了我的额角,染红了我左边的视线。
【什——】
估计是预料着我会躲避,犬若见到我做出了出乎她意料的动作之后,原本应该紧接着进攻的她也慢了一拍,我捉住这个空档撞向她,同时捉住她的双手,然后利用体重的优势,将她压倒在地上。
【啧!】
被我骑在身上的犬若想要挣脱开双手的的束缚,但很明显我不会让她有机可乘。
【怎么样,是我赢了吧?】
【真是卑鄙呢,前辈。】
【说什么呢,我这可是堂堂正正地在正面击倒你了吧。】
【明明你以前都只会闪避开不是么?】
【那是……抱歉。】
她的双手也没有继续抵抗,似乎已经认输,但当我这么认为的时候,她突然抬起了腿,一膝盖撞在了我的背脊上,当我吃痛而松开了双手的钳制,紧接着就是一拳让我头晕眼花的下颚直击。
【事到如此道歉有什么用啊!】
我被她一把推到在地上,她也趁机从地上爬起重整姿势,而当我缓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向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我,批头一刀砍过来。
犬若这家伙,真的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啊。
这一刀我没有闪避,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眼。
【……前辈,你真的是太卑鄙了。】
那短刀挨着我的额头停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像我这样的家伙,不卑鄙点怎么活下去。】
【难得陛下还经常在我面前说你好话……】
【蕾格丝说过什么?】
犬若撇过脸,将抵在我额头前的短刀收回,一副不愿意理会我的样子。
【没什么,哼,所以呢,你打算干什么?】
【你们本来就是来拦截这趟列车的吧?】
【你知道得真是清楚啊,前辈。我懂了,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么?】
犬若看向站在一旁的诗伊卡,尽管光看她的内容没什么问题,但她的语气与双眼则是充满了挑衅。
【如果不是看在阿斯拉特大人的份上,我真想用这把刺剑把你的嘴封上啊。】
【你倒是可以试试哦,不过我会在那之前把你的脑袋给削下来就是了。】
【你们两个,都先停一下吧,诗伊卡,现在就先忍让一下吧。】
如果不介入其中,恐怕她们真的会打起来。
【犬若,我有两件事想要拜托你。】
【哼,你说吧。】
犬若接过她的手下帮她捡起的短刀,然后收到了两腿的鞘中。尽管她看上去不太乐意的样子,但既然她嘴上应允了,应该也会答应我的请求吧。
【首先是,麻烦你派人沿路搜索一下,你应该还记得吧,那个叫做维洁·古拉德的女士在途中逃出了列车之外,她应该不会离开铁路边上的,麻烦你派人去救援一下她。】
【维洁·古拉德……为什么她……我知道了。】
犬若叹了一下响指,她的两名手下应声上前。
【你们应该听到了吧,你们负责去处理这件事。】
她的两名手下点头应道,然后立即转过身共乘上一头血色飞龙,驾驭着这飞龙离地而去,这飞龙扇起一阵狂风,瞬间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你现在挺有大人物的感觉嘛。】
【能请你说正事么?前辈。不过,我想你另外一个请求,应该就是让我带你去拦截那辆列车吧?】
我点点头,但看来没那么简单。
【我当然可以带你去,但是。】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诗伊卡。
【“苍蓝玫瑰”的人就在这里等着救援吧,我是不会允许她们介入到我们的行动之中的。】
【等下,这……】
尽管诗伊卡想要反驳,但她自己也明白,她并没有办法说服犬若。
因此她只能将目光投向我。
我当然可以向她保证自己会将赛菲带回来,但是。
【犬若,就只是带上诗伊卡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哼~那与此相对的,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么?】
【诶……我明白了,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可以了吧?】
【我是不知道前辈能做到什么,但我姑且把你这句话记住了……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除了刚才出动去寻找维洁下落的两人,剩下一共有着3名全幅武装的帝国士兵,以及3条血色飞龙。诗伊卡对波旁交代了些什么之后,就在犬若的指示下,与一名士兵共乘上一条飞龙的背上,就算是作为怀特格兰王国的贵族的她,似乎对乘坐在飞龙背上,依旧感到一丝丝的慌张。
【阿斯拉特大人。】
波旁突然走到我的旁边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
【大小姐就拜托你了,我被吩咐要留在这里,所以……】
【我明白了,你也放心吧。】
【那么,也希望你能救下殿下。】
【是叫做波旁是吧?赛菲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
尽管我认为她是怀特格兰王国的公主,但她的真实身份好像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关于这个问题,还请你直接询问大小姐吧,这并不是我应该可以说的。】
【是吗,我明白了。】
尽管波旁并没有告诉我,但这里就可以肯定了,赛菲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
【还有,之前的事情请你原谅我,阿斯拉特大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放下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和波旁再多谈了,其他人都整装待发,我也赶到了犬若身边,她早就骑在了血色飞龙的背上等着我。
【你这手无寸铁的真的没关系么?】
【啊,没关系。】
【是吗?那么快点上来吧。】
我接过犬若递过来的手,她一把把我拉到飞龙的背上,尽管我以前曾经在帝国待过不短的时间,但那时并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飞龙,也只是略有耳闻。
【那么,给我抓稳了,前辈。】
尽管犬若这么说,但这装在飞龙背上的鞍并没有地方可以让我抓稳。
【真是的,捉稳我啦!】
没办法,在犬若的催促之下,我抱住了她的腰,她看上去有点生气的样子,然后一拉缰绳,胯下的飞龙发出一声吼叫,张开了翅膀一扇,随之而来的失重感让人感到不安稳,但与此同时,飞龙向着天空一跃而上,撞在脸颊上的气流让人感到一阵不可思议的畅快。
地面一下子就离我们远去,克服了重力的感觉只有在久远的回忆之中有所残留,但如此贴近大自然的飞行体验倒是第一次。
【怎么样?前辈,很厉害吧?】
【是啊。】
坐在我前面的犬若驾驭着飞龙,沿着铁路正向前飞翔着。
印象中养育这种飞龙可是需要不少的花费,没想到为了一个罪犯,居然还要动用到这种飞龙。
【那列车上的犯人有那么重要么?】
【你也明白的吧,前辈,这可是与那位圣女小姐有种相当重要的联系不是么?】
【能够让人获得不死之力的“樱满开”么?】
【没错,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这些药物的流向,都是往着依旧没有屈服投降的帝国东南领流去。】
【……你意思是,奥斯丁联合方面的圣罗教团,正在暗中帮助残余的反抗势力吗?】
【不然呢?按照我们现在的实力,本来应该早就可以将东南领也夺回来,但他们派出了不死身的士兵,我们的损伤也太过惨重了,最近我们才发现,这药物是途径这列车运输过去的,尽管我们想要切断他们的这“樱满开”的补给线,但碍于与奥斯丁联合签下的条约,我们也没办法做出些什么动作,因此,捉捕那走私犯的任务,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抱歉。】
【我可不接受前辈你的道歉哦。】
我们骑乘着飞龙掠过一片片苍郁的树林,就我目力所及,尚没有找到那列车的踪影。
【犬若,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还记得曾经在帝都阻扰我们救出蕾格丝的,那叫做“天狼星”的一伙人吧?】
【“天狼星”?那当然了,这些年来我也有调查过她们的踪迹,但似乎在我们救出陛下之后,她们就完全终止了活动一样。】
【终止了活动……?】
虽然我这两年或多或少地留意过他们的踪影,但没想到“天狼星”却完全没有了消息,是因为“天狼星”的内部势力被那毒蛇一样的家伙给完全吞并了么……
【没错,但我们好歹也是查出了一些东西,还记得他们也骑乘着血色飞龙吧?我们在夺回在西领的培育场之后,就发现了,这培养场曾经有过记录,虽然被销毁了一大半,但还是能够查出,有部分的飞龙被转移到了奥斯丁联合,那个叫做莱恩·沃尔夫亨特手下。】
【莱恩·沃尔夫亨特……“圣所裁决议会”的主席吗?】
虽然我之前也有猜到,“天狼星”肯定与奥斯丁联合下的某部分人有着密切的关联,但也没想到是那个曾经试图通过判决将蕾格丝送上断头台的男人有关。
【是前主席,猿飞大人可是通过一番谈判,才让圣所裁决议会的人将他们的这位独裁的主席给罢免了哦,作为代价,则是与让他们签订“临时和平条约”。】
【他们就那么害怕曾经打败过一次的帝国吗?】
【毕竟我们可是仅仅用了三个月,就收复了帝都与西领呢,而且恰逢作为战事主力的前格兰怀特国王卧床不起,他们应该是害怕了士气正旺的我们吧,正好当时我们正处于过快扩张领地,内政方面逐渐感到吃力的时候,猿飞大人就看准了这个时机,在争取喘息时间的同时,狠狠给了陛下的仇人一记重拳呢。】
【真是只狡猾的猴子大叔呢。】
犬若的头发随着迎面的气流而被抚起,我才发现,除了她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她那被头发所遮挡的,耳朵前有着一道不浅的伤疤。
看来这两年,她也没少经历过不少生死时刻吧,而且与我不同,她只要判断稍有闪失,就没有机会从头来过的。
我当年从蕾格丝身边逃开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么?
【我说,前辈,如果可以的话……】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差不多到了。】
如果犬若不说,恐怕我也看不到。
在我们这个高度下变得像是玩具一样的大小的列车,正在黑夜之中……并没有飞驰着,而是停在了路上。
【怎么回事……】
【总之我们先降落吧,前辈,小心一点,说不定会有埋伏。】
犬若对着跟在我们身后的其他人打了个降落的手势,随后我们便逐渐落在了地上。
我们大概距离那停在铁轨上的列车大概一百多米远,那列车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月亮相当明亮,估计会隐没在这黑夜之中。
【等下我先过去,你们最好在外面先待机。】
【你是在看不起我么?前辈,我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生死关头的了。】
【我可不想再欠阿斯拉特大人你的人情了,请让我也一同跟上去。】
换着平时别的事情,说不定我会有所退让。
但是。
【不行,这次的对手可是很狡猾的,你们在外面待机,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呼叫你们帮忙的。】
【……我知道了,没想到这次是你要求先把陷阱踩个一遍呢,前辈。】
犬若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看来她也明白这是最为稳妥的方案。
【毕竟,这可是我所剩无几的长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