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走进了体育馆的大门,清晨的阳光推动着我不断向前进。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我朝他挥了挥手臂。不过周围看台上的人群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纷纷伸出手与我击掌。我干脆张开双臂,充分回应观众们的热情。比赛台一步一步的越来越近,我的信心也一步一步的越来越强。本来四散的聚光灯已经完全聚焦到了我的身上,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我感到我便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我一把甩掉身上的外套,使劲将它扔向了观众席,然后掀起比赛台的栏绳,揉身便上了台。在聚光灯下的我看不清观众们的表情,自然也看不见观众们的恶意。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看去,原来是火村燃。“能见到你真是令人高兴。”

“我还是来了。”我如此回应道。

“虽然说你爆牌了,但是既然你上了这个竞技台,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正当如此。”

“那就祝我们好运吧,毕竟只有一个人才能在今天的最后还站在这个赛场上。”

主持人又开始重复那些在这个世界无论哪个角落发生的比赛中都会重复的话语,观众们也开始重复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看台上都会重复的欢呼。我开始幻想我夺冠后在诺特尔面前看羞辱她的情景。直到主持人总算吐出了最终必然的话语:“那么比赛开始。”

尖锐的锣声将我从幻想中惊醒,比赛开始了。

竞技台上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毕竟是乱斗,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先拉开距离才是正确的选择。卡牌插槽的光芒一阵闪动,武装自己是保证自己在乱斗中活下来的第一要义。我定了定神,背靠栏绳开始观察起场上的形势,毕竟我现在没有了卡,就连从开始就并肩战斗的阿米都无法召唤出来,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锻炼出来的肉搏技巧,在战斗力与持久力上毫无疑问会比其他人低上一截。因此观察形势选择合适的盟友来度过开始的混乱成了我唯一的选择。

目光相交,是火村燃。对于他来说找到一个强力的队友来迅速清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拍即合。

我迅速的向火村燃靠近,此时场上其他人也纷纷聚集成团,只剩下几个倒霉鬼呆呆的站在原地,一看就是来凑热闹的新人。

几个团伙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先把这些碍事的家伙清了。这时候新人们也反应了过来,尝试互相帮助。但是互相之间的提防严重阻碍了这唯一的出路。虽然各个团体之间也是相互提防,只敢远远的甩技能,但毕竟数量占了绝对的优势,在几轮齐射后,新人们便被医务员抬下了竞技场,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乱斗之旅。

没有了卡片的我自然也没有了技能可以扔,只是在旁边看着这完全能被称之为屠杀的战斗,但这也是乱斗的必要环节,没有人希望在执行计划的时候受到意料之外的干扰。更何况没有卡牌的我为了一群新手而与这么多人为敌殊为不智。不过在对面团体中的一抹熟悉的金光吸引住了我的眼球。

那似乎是,阿米?

阿米不应该已经因为爆牌而消失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在金光中拿乌黑艳丽的长发,与阿特拉一模一样的容颜,毫无疑问。正是阿米。

阿米的新持有者我竟然还认识,而且还不是正面意义上的认识。瓦西里,科学社的社长,那个该死的,受诅咒的家伙。这个DUEL的反对者,竟然出现在了DUEL乱斗的舞台上,手里竟然还持有着“忘言”。我强行忍住冲上去把他揍一顿的冲动。反复在脑海中告诫自己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自己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阿米在他手里不要被虐待,但却知道事实多半不会如我所愿,毕竟在那件事之后我与科学社基本成了死敌。只是没想到在主角失去力量后,身边的女性落入敌人手中这么本子的情节竟然也能让我碰上。我强忍住没爆粗口。

身边的火村燃也注意到了异样,微微侧头询问道“那是你的卡牌召唤出的替身使者么”

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在这学校呆了四年多了,从没有听说过被爆掉的卡牌在其他人手里出现的故事。”

我正想再点点头表示我也那么想,忽然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他是怎么能够看到阿米的?阿米应该是只有我能看到的才对啊。

“b神(火村燃称号为“BurNIng”,敬称为B神),你能看见阿米?”我发出了疑问。

“原来你的那个替身使者叫阿米么,在和你打TC预选赛的时候就有模糊可见的一点印象,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看清了。”

“是这样么。”我还是感到很困惑。

“不过说起来你这个替身使者也很特别啊,这也是我第一次看清别人的替身使者,其他人的替身使者都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你这个在预选赛的时候虽然看不清,但能在大脑里有个大概的印象。”火村燃补充道。

我更加的困惑了,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诺特尔也完全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我有点懵。

我不禁仔细的打量起了阿米,试图找到一些不寻常。不过,阿米的打扮是不是有点奇怪?

为什么学生制服的领子竖了起来,在我印象中,阿米并不是如此不注重外表的人啊。

对新手的屠杀已经接近尾声,瓦西里挥了挥手,阿米有点不情愿的慢吞吞的靠近瓦西里。瓦西里对这毫无尊重意思的替身使者十分的不满。抓住阿米的衣领,强行将阿米拖了过来。学生制服因为激烈的动作而错位,我也因此总算得知了为何阿米的着装如此的反常。

阿米如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子上满是淤青,而且不仅仅是脖子,手臂上,大腿上到处都是伤痕。

我只感到一阵怒气从脚底冲到了脑门,双手气的控制不住的发抖,什么乱斗,什么忍耐,我已经顾不上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没有卡牌怎么了?没有卡牌便用拳头,拳头不行就用脚,没有了脚我还有牙齿。

若是看着自己的好友被欺凌却仍然漠然而视,那我有何脸面自称为人?

若是落败,那便败好了!

火村燃尝试拉住我,但我完全理睬他,血已经淹没了我的双眼,视野中只有瓦西里。

我急速的冲锋自然被科学社注意到了,反应快的几个人立马甩了几个技能过来,我运用在ATOD22的SOLO中练习出来的技巧闪过了几个非指向性技能。但是这其中还夹杂着一团绿色火焰随着我的动作而移动。

红卡,指向性技能,“冥火暴击”。效果:直接击倒对方。

这些人竟然还有这么麻烦的技能,这技能的说明虽然简单,效果也很简单,但堪称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典型代表。

正在我头疼之际,一层淡蓝色的屏障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绿火撞在了屏障上与屏障一起化为了粒子消散在了空中。

Burning的装备卡,“林肯法球”的主动技能,“抵抗转移”:施加一个护盾,持续13秒,抵挡一次指向性后消失。

我感激的对Burning微微的摆了摆手,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谢意,原谅我现在正忙于冲锋无暇做出更加大幅度的动作。

在闪过这一轮技能后,我成功的突入了科学社的人群,在这几周的魔鬼训练后,我的身体素质大大的提高,双拳左右开弓,撂倒了面前的两个科学社的社员,又拉过两边看起来手感不错的两个社员,捏住他们的后颈一把提起,当成两把两面人型的剑盾,挡住了再度袭来的技能。随后双手舞动,以这两个部员为代价发动了人肉版“神罗天征”,将瓦西里面前的人群一扫而空。

我已经能看见瓦西里那张小人丑陋的脸庞上因为惊恐而扭曲的毛孔。大声呼喊着阿米来护卫他。但这一切都将是徒劳的。我伸出了手,想要让他也尝尝被人提着脖子暴打的感觉。

但是一只纤细的胳膊隔开了我的手臂,是阿米。

我看向阿米,阿米的脸上满是挣扎,右手死命拉住刚刚荡开我的左手。果然替身使者不能违抗拥有者的命令么。

但这一下给瓦西里缓过来的时机,这小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团身撞在了我怀里,我反应不及被撞的后退了几步。

瓦西里大声对着阿米下令道:“贱人,打死他。”

阿米僵在原地,使出浑身的力量来对抗来自持有者的命令。

瓦西里见状,抽出了武器卡“地火之鞭”,满是倒刺的鞭子撕破了阿米的制服,在阿米雪白的皮肤上扯开了一道血痕。阿米一声惨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伸出双手想要格挡,但是替身使者的力量完全不是我所能抗衡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出了擂台。

身体在空中飞翔,聚光灯在旋转,“啊啊,我还是失败了,果然没有卡牌的我还是做不到,世界中心什么的,果然还是自己的错觉。连自己的好友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敌人凌辱。不如就那么放弃,什么也不去想吧,最强亚军什么的,果然也就只是个笑话。”

在最后的时刻,我看见了阿米泫然欲滴的双眸,从口型中,阿米似乎在说,“对不起“。

“真是的,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明明就只是我太废物,什么都做不到,就让我这么的结束吧,也许忘掉一切才是最适合我这懦夫的。”,随后身体重重的摔落在了擂台之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看台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十文字清隆跳了起来,从前排人的头顶上一跃而过,竭尽所能的赶往竞技场。这一系列电光火石发生的太快了,看台上的人群还处于巨大的惊愕中,连十文字从自己的肩上踩过都没有反应。十文字清隆现在并不想知道脚底下的人是什么感受,他只想知道莱德的情况怎么样了。

学生会独家包厢里,玲玲亲背过身去,不愿再看这一切,虽然莱德的出局可以让自己的赌场大赚一笔,但阿特拉的算计仍然让她感到害怕。

“这次的收益八成归你,二成归我。”玲玲亲开出了对自己来说基本毫无赚头的价码,她现在已经不想着赚钱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钱倒是无所谓,不过莱德是怎么被击败的?”阿特拉迷惑的提问大出玲玲亲所料。

“那不是你安排的?”玲玲亲反问道。

“我是安排了瓦西里去挑衅莱德,但是瓦西里的那团金光是什么东西?”

“你看不清那团金光?”玲玲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不是你的分身?”

“你到底在说什么!”阿特拉对玲玲亲的令人迷惑话语感到生气。

“好吧,没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迫害莱德?”玲玲亲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赶忙岔开了话题。

“诺特尔已经消失了,这样失去一切的莱德就只剩下我了,我就是他的唯一,他这辈子将再也离不开我。”阿特拉漏出了病娇的笑容。

玲玲亲感到一阵恶寒,一边思考,“阿特拉也绝对不是会将自己的?分身?送给瓦西里糟践的一个人,所以阿特拉应该是真的看不见,那么基本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一边迅速的离开了这邪恶的包厢。只留下阿特拉一个人在“呵呵呵”的幻想。

“在输了钱的赌狗的节奏下,莱德很快就会从神坛上跌落,大众们能把他捧得多高自然也能把他踩的多低。马上莱德就会被所有人,在所有地方都被人辱骂,身边的朋友们也都会慢慢的离他而去。被所有人欺凌的莱德就会被认为是邪恶的,然后恶性循环,直到永劫不复。这样的话什么都没有的莱德就只有来依靠我了,这样莱德就只属于我一个人啦。而且慈悲的收留了莱德的我除了能收获感激之外还能收获尝试感化邪恶之人的好名声,哈哈哈哈。你说是吧玲玲亲?”回头才发现玲玲亲已经消失不见的阿特拉略微有些生气,但看在莱德即将变成自己的所有物的份上决定不计较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