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摆那张脸给我看。”大介有些不耐烦,“又不是我说要留下来带孩子的。”
三人离开基地之后,便驱车来到了市内某处安全屋躲藏。
“监视我倒是没问题,”六分仪放下行李,“可为什么只有一张床?”
“你睡沙发,我睡椅子。”大介气冲冲坐下,拉下帽檐。红线半拖着过长的头发,一步一晃地摇到了床边,扑进软绵绵的床垫里。
“真是的,臭小子。”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你说什么?噢,他们的事交给他们忙就可以了,你不用想那么多。”
“我不是说那件事,我是想说,大介先生陪在我身边真的没问题吗?”
六分仪在床边坐下。
“怎么?”
“那个十天干学者,正在追查我不是吗,这样大介先生和小半也会有危险吧。”
“危险就危险,不然你以为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打小钢珠吗?”
大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不需要为我担心。反正这也不是你的错。”
“你好像在说这是你的错一样。”
“也可以这样说,”大介把右腿放在左腿上,又把左腿放在右腿上。
“如果这可以让你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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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跑的也太快了点儿。”大介喘着粗气,“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溜冰吗?”
“你有说话的功夫,不如快点跑。”陈在大介前面健步如飞,没有一丝疲态。
老了,大介心想,真的是老了。
他尽力迈开步子,感觉手枪都快从手中飞出去了。
“天都快亮了,他还想往哪里跑?西郊那里,那里也没什么人吧。”大介拨开树叶,险些一屁股坐下。
“操他妈的,我不想追了。
”“他可能想用人质威胁我们,这样来看,西郊就是距离最近的地方了,再往前就是大学,绝对不能让他逃到那里。”
“是。”大介叹气。
“我不管你开不开心,但是今天一定要活捉他,这是我们手上唯一的线索。”
“明白……”大介摇头。
“石田呢?他不是说要接应我们吗?”
“要等他开车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到西郊。”
“那我回去通知他好了,”大介突然改为原地踏步,“你一个人没问题的。”
“你要跑——算了,那你去吧。”陈摇了摇头,“但是你要和石田一起过来西郊。”
“没问题。”他已经跑远了。
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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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六分仪此时正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
“也可以这样说?”
“当时把素川逼到西郊的人,确实是我们没错,就是这样。是我们的失误,才没能把他当场拦下来,所以他才会一路到西郊,给自己抓了个人质——也就是你。”
大介的脸全被帽子遮住,他试图观察六分仪的反应,但六分仪对此似乎并不是非常在意。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是的。”“不过我还是很好奇。”
大介眯着眼睛。
“好奇什么就问。”
“大介先生是为什么加入取缔队的?”
“一些个人原因。”大介一语带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六分仪知道大介在撒谎。
“陈队长在基地里对我说了很多,关于我身上的事情。”
“你也不用太当真了,毕竟都还是猜测。”
说是猜测,也不太对。毕竟不是这样,就没办法解释发生在石田身上的失误,也没办法说明十天干学者究竟为何要追寻六分仪的下落。但此刻,大介并不想再给这个孩子更多压力。
“好好歇一歇吧,”
大介看着在床上熟睡的红线。
“陈她们这才刚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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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怎么全是一样的衣服?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一件衣服买十套的人。”
“慢慢翻,每一件都翻到。”阿吉把衣架里所有的衣服都扔了出来,翻一件扔一件,二楼慢慢便被素川的大衣堆满了。
“不过我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啊?说是母亲病,可不一定能找到吧。”
“说什么呢,看到了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了,一直不都是这样吗。”阿吉头也不抬,把大衣的口袋整个翻出来,里面的也不放过。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管他是人是鬼,咱们又不是拿来做什么坏事,只是偷东西而已。”
“你上哪里找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总能找到的,神堂会想要的东西都有销路,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有希叹了口气,开始担忧起来。“但这和普通的生意完全不同吧。”
“你这样拖拖拉拉的比什么都危险。”阿吉瞥了有希一眼,“知道了就快点来帮忙,不要在一边干瞪着。”
“成。”有希也只好蹲下来,陪阿吉一同翻找着不知什么东西。
“纸团……太阳镜……钱……这是什么?”
阿吉向有希手中看去,他正拿着一个密封的小试管瓶,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在朝阳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