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这么想知道他们的秘密，”素川躲在墙后喊道，“就自己过来问我，我是不会出去的。”
“你是在浪费时间，”陈慢慢挪动脚步，“痛快说出来，我们不会纠缠你。”
“哈？你真以为能说动我？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老子和那些软骨头一样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就开枪看看吧，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杀了我。”
“这世上没有三枪杀不死的人。”陈持枪的手肘弯曲，将手枪控制在胸口上方。“如果你想试试，我可是非常欢迎的。”
“臭女人。”素川揉了揉刺痛的双手，谁他妈会冲出去给你当靶子用啊。”
“虽然不知道你的超能力具体是什么，但八成和冷气有关吧，夏天还蛮好用的。”
“是吗？那你等下就知道了。”素川搓动双手，向其中吹出一口气，瞬间，一股冷风席卷了整个房间，并慢慢向陈涌去。
陈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但手指还是紧紧握在扳机上，她慢步走进客厅，枪口随后指向冷气吹来的方向——餐厅。
“出来吧，素川，我知道你在哪。”
“那就开枪啊，死老太婆。”素川继续嘴硬。“有胆量就开枪啊，我猜你不敢吧。”
“我们可以好好解决这件事，素川，我们的立场是相同的。”
“谁和你立场相同？别开玩笑了，你说，到如今，你们究竟杀了多少像我一样不愿配合你的人？”
“可能只有你一个。”陈说。
“骗人，”素川将头搁在墙上，“我可是亲眼见过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只惩治罪犯，危害社会的人。素川，如果你想，我们依然可以合作。”
“这种话还是省省吧，”素川的头又开始发痛，是制造过量冷气导致的。他敲了敲额头，尽量保持清醒，但还是像感冒了那样晕晕乎乎。“就算我从十天干学者里面逃出来，也不代表我和你们这些种族灭绝者是同一边的人。你很享受你的工作吧大姐，我看的出来，你很享受你的工作。但不要再逼迫我加入你们了。”
“我们没有逼迫你，这是提议，接受与否在你，不在我。”
“反正就是为了要情报而已吧，我这个人怎么样你们根本不在乎。”素川喊了出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放下枪来和我谈谈啊。”
陈咬了咬牙，但在弄清楚素川的能力之前，她并没有妄然动手的打算。既然对方隐藏着不出现，那么也只能徒然消耗时间而已。
“既然想动手，那就开枪啊。”素川的声音有些发闷。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你还装什么？”
究竟谁会享受这种工作？陈不知道，但最起码不是自己。
“我再数三个数，你最好老老实实走出来，不然我就要开枪了。素川，你最好出来，这种墙壁，是挡不住子弹的。”陈试图威吓素川。
“一……”
没有动静。
“二……”
没有人出现。
“……三。”
陈开枪了，对准声音传来的地方，弹夹的容量是十二发，她连续开了六枪。没关系的，在这种地方，就算开枪，也不会有人听到。
陈隐约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但墙壁的前方没有窗户才是。
“糟了，大介，快去西边窗口！”陈对无线电大喊，快步跑进餐厅。她傻了眼。
最古老的，传声的工具，被冻结在墙上的，冰制的中空管状物，在陈面前逐渐碎裂不见。
素川就是用这种东西，在和自己对话。陈沿着管状物的残迹向西边看去，发现窗子早已被打碎了，窗页正摇晃着。
素川一边通过冰制传声筒和自己对话，一边用低温冻裂了窗户，逃跑了。不过他跑不远，算起来，他也只跑了十几秒钟而已，大介也在追他，应该追的上。
陈纵身翻下窗户，看到一个人影在黑暗的树林中闪过。
“不许动！”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啊？是头儿啊。”
是赶来的大介。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去追素川吗？”陈拉着大介向树林中跑去。
“没什么，我听到屋里有些动静，就稍微留意了一下。”
“能有什么动静，快追，他向西郊去了。”
“什么嘛，西郊。”大介跑步时也还叼着烟，“问出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看来只能切实抓到他再说了。”
“连那家伙的能力都不清楚？”
“这个倒是明白了，他的能力和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是制造冰和冷气。”
“操，有这种能力就好好去非洲造福一方水土啊。”
说话间，白光闪过，一道冰柱刺向二人刺来，陈和大介向左右闪开，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大介闪身躲到树后，按紧了脑子问。
“我没事。这就是那家伙的能力，你要小心。”
冰柱突然碎裂，周遭气温又开始出现了明显降低。大介探身向黑暗中射击，子弹直飞向冰柱刺来的方向。
“素川，你不要再顽抗了。”陈向大介要求支援，“别再逃了。”
“要你管。”远处传来素川的声音，大介又开了两枪，陈趁机向前跑去，藏身在另一棵树后。
另一个冰柱从黑暗中刺来，险些刺到大介。
“哇！！”大介向旁边爬了爬，将左轮上好子弹。“也太暴力了。”
他为什么不同时攻击？陈想了想，刚刚在房间中也是，素川并没有攻击，而是选择逃跑。
他宁愿选择造个传声筒也要逃跑，甚至放话挑衅自己——想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的战术——也不愿意和自己对峙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最符合常理的解释是：他的能力并不适合在室内使用，像射出冰柱这种能力，在掩体颇多的室内对敌人确实没什么用处。在明知道数量占劣势的情况下，逃跑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
冰柱再次碎裂在地。
更简单的解释是，并不是不想同时攻击陈和大介，而是不能同时攻击。不是想要逃跑，而是只能逃跑。不是一次攻击一个人，而是一次仅能攻击一个人。
陈恍然大悟。
若如此，便有胜机。
陈转身向大介示意。“同时开枪”。陈打了手势。
大介点头。
又是一次倒数，但素川并未再射出冰柱，只是低温仍未散去，陈与大介在心中默数，从三到一。
两人拔枪射击，一时间林中枪声不绝于耳。
“他妈的。”大介踢了踢碎裂在地的冰块。
“那家伙直接做了个墙出来跑掉了。”
“妈的。”大介点着烟，长长吐了一口。
“既然这样，还要追吗？”
“追。”陈看着地上的碎片。
“到西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