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回过头，墙洞还在原处，没像电影里经常演的那样，转身一看来时的入口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了。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但洞内洞外，空间感截然不同。
凌渊沿着铁丝网走廊，慢慢往前走。
他走了十分钟，依然没有走到另一端尽头。
凌渊疑惑地左右张望，从视觉反馈来说，这个空间仿佛无边无际无限大。但凌渊十分清楚，没有边界的【里域】是不存在的，哪怕它如宇宙一样大，最终还是会有边界。
雾气里朦胧的机械轮廓仿佛一直在变，又仿佛一直没动。
尽管没有遇到袭击，但扭曲的空间感、诡异的场景带来的压抑感不断沉积。
如果凌渊是一个普通人，恐怕现在已经精神崩溃了。
“怎么样？检查出什么异常了吗？”凌渊问道。
“虽然没有查到入口，但本空间的上下左右都有其他空间的痕迹。”苏特洛姆道。
“黑衣人呢？在哪里？”凌渊又问道。
“很不稳定，印记一直在某个范围内移动。”苏特洛姆道。
凌渊停下脚步，望着脚下的红色流体若有所思。
明明是不同的空间，但流体仿佛打破了空间的阻隔。
凌渊突发奇想，如果自己跳进流体里，是不是就能随意前往任一个角落了？
值得试试！
反正自己又死不了，有什么好怕的！
凌渊单手抓着护栏，准备翻下铁丝网走廊。
然而，他刚刚跃出去的瞬间，空间整体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原本是向走廊下坠落的凌渊，突然就变成从走廊上方落下。
凌渊一愣，凝出黑色双翼，空中位移。
但无论他怎么移动，落点总是在走廊上。
空间内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制止凌渊达成目的。
凌渊更加肯定，下面的红色流体绝对有问题。
此时此刻，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按规则行事呢？”
“规则？”凌渊回道，“你是说要我像游戏里被操纵的角色一样，一丝不差地走流程找出口打boss然后通关吗？”
“你这不是知道吗？”那个声音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如果你采取违反规则的举动，就永远不可能离开这里。”
凌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既然他有能力强行闯进【里域】，自然也能以同样的方式离开。
只不过，进来一番，连目标人物都没见到就走，也太血亏了吧？
行，就配合一下你的演出吧。
凌渊回到走廊上，继续往前走。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扇门。
门镶嵌在走廊地板上，下面有半截残破的铁梯。
凌渊撬开门，走下铁梯。
但他刚走了三步，周围的情景忽然又变了。
“嗯？又是房间？”凌渊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
与第一次卫生间布局不同，新房间看起来像一间卧室，正中央有一张床，六个面涂满了大小一样的方块。
凌渊仔细一看，每面墙上都是不多不少六十四个方块，方块总共分成红黄蓝白黑绿六种颜色，看似杂乱无章的排列中蕴含某种无法言明的韵律。
这感觉，好熟悉——莫非自己在一个魔方的内部？
那离开的方法，难道就是像拼魔方一样，把一面墙换成同一颜色的方块？
凌渊试着碰了碰墙上的方块图案。
方块没有任何动静。
凌渊皱了皱眉头，这跟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按理来说方块图案不应该像拼图一样可以自由移动的吗？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了——拆墙。
凌渊召唤出黑色气息，凝成一条条触须，完美切入方块边线，将一个方块图案拔出墙面。
墙后是铁丝网，网外就是红色流体。
奇怪的是，明明铁丝网有孔洞，但红色流体没有漏进房间里。
凌渊将所有方块从墙面分割出来，然后按照一面一色的原则重新填充。
当他拼到最后一块时，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红色少了一块，白色多了一块。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样一来，你就永远拼不完魔方，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哈哈哈哈哈——”
“不就是红色少了吗？”凌渊不以为然，将那块多余的白色方块嵌入红墙最后一个缺口。
接着，他左手猛地朝自己右肘一切！
“你！”那个声音惊道，“你……你为什么会……”
凌渊的右手小臂被切断，大量鲜血飙射到墙上，将剩下的那块白色染成红色。
方块被染红后的刹那，中央的那张床忽然裂开。
一道隐藏的楼梯从中显现。
凌渊走下楼梯，又到了一个新空间。
此处看起来就像是地下的甬道，两侧内墙上满是孔洞，头上穹顶离头顶只有半米左右的距离，脚下则是熟悉的铁丝网和红色流体。
“不可能，你为什么会……”那个声音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里，语无伦次。
仿佛完全没料到，凌渊会对自己这么狠，直接断臂放血完成拼图。
凌渊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对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是不死之身。既然死不了，那无论怎么折腾都无所谓，断臂放血这种事连基本操作都算不上。
他站在甬道内，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从他的行动路线来看，自己好像一直在【里域】内部前后上下移动。如果每个空间能看作一个格子的话，那整个【里域】的构造岂不就像是……
魔方？
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其实真的就是在一个大魔方内部？
若是将魔方比喻成一座城池，那么边缘的格子就像是城墙，最中间的那一块就像是城墙包围的宫殿。也许，自己的目标，就躲在魔方形【里域】的正中央？
从当前状况来看，空间之间都有着绝对隔阂，那对方的声音为何不受干扰呢？
就像是红色流体，无论自己到哪一个空间，都能看到它的踪迹……嗯？
凌渊低头，看着铁丝网下的红色流体，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