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的空间之中,空气很容易变得浑浊。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想要抱怨他们关押犯人的牢房好歹装一个排气扇。
手脚依旧被束缚着,但那个女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那扇铁门被严实地关上,我叹了口气,害怕自己就这样被永远地关押在这个地方之中。
【所以你放弃了么?】
【大……大小姐?!】
声音从我脑袋的后方传来,我挣扎着想要转过身,但我就像一条摔在了地上的鲤鱼一样苦苦挣扎着,却没有什么成效。
【冷静点,你别发出太大声响了。】
【啊,抱歉……大小姐你没事吗?】
【没事哦,哎呀,我居然被小猪仔关心,真是难得呢。】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凄惨的状况,估计我能够更加快乐地享受大小姐的奖赏。
但大小姐出现在这个地方,我不禁生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放心吧,虽然我现在在和你说话,但我的本身就不在这里哦。】
【那是什么?难道是千里传音之类的神奇的魔法么?还是说大小姐你把手机塞进我的脑袋里面了?】
【嘛,你当成是这样就好了,而且你与其关心我,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如何啊?我看你的状况怎么样也算不上好呢。】
的确,我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束手无策,不说那绑着我双手的绳子,眼前的那栋大铁门我也拿它没有办法。
【既然你自身没办法的话,不如请求别人帮忙怎么样?】
【那大小姐请你救救我吧!】
【不行哦,这个还请你自己好好努力。】
什么嘛,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一口就把我拒绝了。
【而且,如果你努力一点的话……要我光着脚踩在你脸上也不是不行。】
那语气略带娇羞,就算只是背后传来的声音,都足够让我膨胀起来了。
【交给我吧,我绝对会在这个该死的密室之中上演一出华丽的脱狱剧的!】
【嘛~我就期待你吧,你别用什么勺子把墙挖穿的老土方法哦,我会等不及的。对了,就算失败了也好,记得不要暴露我的存在哦。】
交给我吧!
正当我想这么大声对着大小姐宣誓的时候,铁门被打开,我倒吸一口冷气。幸亏刚才自己没接着说下去,怎么样,大小姐,我可是完美地没有暴露你的存在给他们哦。
【你在里面自言自语干什么?】
暴露了——不对,她只是把我当做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冷静啊,安德,冷静地思考起来。
我再次打量着站在我面前的女孩,是那个用铁棍把我揍得全身都伤痕累累,然后又在我面前漏了出来的那位。
此时她换了一身行头,深红色的运动服,下体并不是让人期待的运动短裤,看上去就像是个家里蹲一样。
【你在看什么?】
她将脚踩在我的脸上,不知道她现在是月事来了还是因为之前那一幕的原因,她变得更加虚弱了。让人不由得喊出。
【这种程度连奖励都算不上!】
【你,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变态的话啊!】
……策略有用!没错,这个只是吓退她的策略而已,而也她理所当然地将脚收回去。
对了,刚才大小姐所说的,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请求别人帮忙。
说得没错啊,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是有极限的,所以只要有两个人,三个人,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就会变多,这正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名为团结的力量啊。
【虽然很唐突,但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务必答应我,请你帮我逃出这里吧!】
怎么样,我这至诚至恳地请求,想必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得了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答应你啊?】
【咕,人类最强大的力量,原来是如此地不堪一击的吗……】
【别说傻话了。】
她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坐在了横倒在地上的我的身上,就算是隔着粗糙的运动服,但我还是能够依靠大腿感受到那布料下的内裤以及柔软的屁股。
【首先,我放了你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还有坏处。】
【其次呢。】
【其次你是个变态,把你关起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她说的话太有道理,简直就像是戴着眼镜的高材生在黑板上写下的完美的公式一样。
简直就像树起了圆盾互相掩护起来的古代勇士一样,想要找出她的破绽之前就会被她刺出的长矛刺穿心脏,相比起来与她之前的打斗简直就像是和小猫玩耍。
【这样啊,那么说你是宁愿被那个男人搞到漏尿了,也不愿意帮助我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她宛如惊弓之鸟从我身上坐起,眼中的厌恶混杂着惊恐向我倾斜而来,呜哇,虽然我对她并没有多少的兴趣,但被女性用这种宛如看到厨余垃圾之中爬出来的极黑的生物的眼神看着,我多少都会感到……
【你!你别乱说!】
感到高兴啊……
怎么回事,无论是大小姐也好,这个女孩也好,我难道失去记忆之前是那种被这样厌恶地对待就会兴奋起来的奇怪家伙么,这样的话真希望那份记忆不要苏醒过来。
【你昨天只是被打到神志不清所以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而已!你看!你刚才还不是在自言自语吗!】
【啊?嘛……但是你的确很讨厌那个男人吧?那个什么?“永续神明?”】
【他叫做克里莫森,老实说,就算我帮忙你逃跑了,他还是会发动其他的其他“猎犬”,将我们捉回来。就算你是被称为“巡回葬礼”的“安德罗伊德”,但我想,你也没办法应付这么多对手吧?】
所以说我失去记忆前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么……老实说我对这种暧昧的感觉相当不适应,就像是把不知道本质的黏黏滑滑的物体放进了嘴巴之中。
虽然很让她告诉我关于我以前的事情,但现在要掌握话语的主导权。
【没错,但我可是掌握了那什么“解咒法”的关键人物,你认为我真的对那种人没有对抗手段么?】
这当然是谎话,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道表情有多紧张呢,不过幸运的是,我现在的脸因为那个叫做克里莫森的男人的原因,肿胀得看不清我表情了吧。
我像是对着暗恋已久的学姐告白的高中男生一样。
【你如果能帮助我的话,我可以杀了那个家伙。】
谎话混合着恨意以及我所不知的曾经的威名,将其中的虚假部分不断地稀释,这针强心剂能够帮助她战胜她的恐惧吗?
【和我一起合作,去杀了那个家伙怎么样,我看你也不像是愿意被那个叫做克里莫森的男人这么对待的吧?】
将宛如蜘蛛丝一样的救命绳垂到她的面前,将这虚无缥缈的希望放在她的面前,这真的好吗?
这样利用谎言将事实掩盖。
真的好吗?
【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如果只是单纯的恨意就能促使我去杀了那个家伙的话,我早就杀了他好几万次了。】
她拒接了。拒绝了向我投来救命的稻草。
仔细想想,如果我们两个人的立场反过来,我也不可能轻易地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我这种满嘴胡话的家伙吧?
大小姐啊,我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看到我放弃之后,她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随后仿佛为了远离我这个变态,她离开了这个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
房间回荡着关门的声响,像是在不断敲打着我的大脑,这让我的脑袋发胀,更是思考不到对策。
按照她那句话的含义,恐怕她有着别的重要的人,或者别的原因受制于那个变态男人的手下,而要说服她,则先要找出那个原因吗……不对,这也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而已,能够得到的情报实在太少了,如果知道得更加清楚的话,说不定我也能找到破绽将那个女的防御阵线给撬开。
算了,干脆以大小姐作为想象的模板,在自由的脑海之中构造一些色色的事情打发时间好了——
【噔噔咚~似乎有人在呼唤本大小姐呢。】
【唔噢噢噢噢我我我才没有在幻想大小姐用她的脚丫把我这样那样哦!】
大小姐的声音再次从脑袋后面响起,我现在的感想宛如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放飞自我结果被突然闯进来的父母折断了翅膀一样。
【诶呀,如果只是幻想我也不会介意的啦,但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么?】
【非常抱歉,我以后会经过大小姐允许才能去幻想那种事情的。】
【这种事情就不要经过我同意啦!真是的,难道你就不能有点紧张感么?】
嘛,大小姐的指责的确很有道理,但我却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一锅温水之中的青蛙,虽然想要反抗,但总感觉现状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无论是打算和那个女高中生同归于尽的时候也好,抑或是说服失败之后也好。
【嘛,不过看你这么困扰的样子,我给点提示给你吧,你应该是知道关于那个番号334的猎犬小姐的情报的吧?】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不妙,之前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记忆丝毫不讲道理地在我的脑海之中涌现出来了。
【……猎犬番号:334,本名是椎名七海,于两年前被“永续神明”克里莫森赐予异能,成为“不死者的猎犬”的一员,与猎犬番号324的椎名六花拥有着亲属关系,并且根据推测,是由于她的姐姐椎名六花的原因,椎名七海才会成为猎犬……】
简直就是把异物硬塞入脑袋之中,这种痛苦我可不想受第二次啊。
【看来你想起来了嘛,真是了不起。】
这种像是在鼓励自家狗狗的语气真希望大小姐再来多点,但附加摸脑袋这种动作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奢望。
【虽然说是想起来了……但这情报看上去也没啥用啊。】
虽然知道了那个女高中生,那个叫做椎名七海的女孩的弱点大概是她的姐姐,但我并不认为单靠这些就能让我的言语变得能够牵动她的心。就好像熟读了一百条搭讪决窍的处男并不可能搭讪到街边的辣妹一样。
【那你就好好加油哦,小猪仔。】
【……我逃出去之后去哪里找你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咯,总之你要快点逃出来见我哦,虽然我也不想太啰嗦,但我真的不会等你太久的。】
原本松懈的心,此刻又像是重新上紧了发条一样。看来我真是拿大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我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