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雨吗?

不,这是血。

那为什么这么冰冷,冷得像是天上降下的雨水。

大概是因为我一直都被称作是个冷血的人吧。

你是个冷血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是吧,因为我现在觉得没所谓了。

那你真是个冷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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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吗?安德。】

我醒了,不知道为何,我躺在废墟之上,是大小姐救了我么?大小姐坐在我的边上,像是抚摸着野猫一样抚摸着我的脑袋。

【你还真是个糟糕的人啊,这样的不计后果,万一你也死了的话,一切就不值得了。】

的确啊,将这个废弃大楼弄得坍塌,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这与其说是制胜的唯一手段,不如说是自暴自弃的产物。

【不过单从结果来看,我们也算是赢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姑且从大小姐这句话之中汲取乐观能量,安慰着自己的伤口不让它作痛,我也不太记得大楼坍塌时发生的事情,只是印象中那个有点粗暴的女高中生也没出大碍,不过现在则是见不到她的身影,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是一路向北?还是反其道而行之,勇闯敌方的大本营?】

那当然是躺在这里躺到早上啦……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我不得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踏上和大小姐一起逃跑的道路。

不知道我们的逃跑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但是,如果是和这样的美少女大小姐一起的话……

似乎也不错嘛。

全文END

之类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现在的状况是。

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小姐去哪里了,是被捉在其他地方了么?我的双眼被蒙住,嘴巴被一股酸臭味的抹布塞着,尽管恶心,但我也没办法说出反抗的话语。

失败了,我想得太天真了,就在引发了大楼的坍塌,我捉住了那个瞬间的优势的时候,我只记得我将那个女子高中生扑倒在地,正要教训她一顿,就被背后的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再次打中脑袋。这次则是完全地昏迷过去了。

视觉被剥夺,嘴巴也被塞住,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这个时候听觉则是被无限地放大,但四周变得一片寂静,这片寂静像是住在我脑袋里面的虫子一样啃食着我的理智。

是谁都好,快点和我说句话吧……

不断祈祷着,渴求着一丝声响的我,恨不得撕开自己的肉体,将自己的灵魂剥出来。

名为死寂的酷刑不知道将我鞭笞了多久,而拯救我的则是破旧铁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凄惨的吱呀响声。

随之而来打救我的,是两道脚步声,其中一个像是被拖拽着的,难道是大小姐吗……

眼前的布被揭开,窗外照进来的光像是要灼烧我的眼球一样刺眼,好不容易得来的光明,此时此刻却变成了毒药。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环境,当我看向将我蒙眼布揭开的恩人的时候,我有点愣住了。

他并不是我认识的人,而我也绝对不会想要认识。他的脸消瘦得仿佛可以看见皮肤下的骨头,但他的皮肤又十分苍白且光滑,总之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与黑色的西裤,那白衬衫带着蕾丝边,老实说与他相当地不匹配又相当地匹配,不知道他是涂着紫色的唇膏抑或天生就是发紫的嘴唇,这嘴唇一张一合,仔细听的话仿佛能够听到他在神经质地默念着什么。

而他拖拽着的,并不是大小姐,而是那个女子高中生,她此时此刻,右眼眶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像是被人来了一顿拳脚教训,最让人在意的是她的脖颈上带着项圈,上面的拴着的铁链的另外一头则是被眼前的古怪男人牵着。

【哈……哈……够了。】

他一把扯下塞在我嘴巴上的抹布,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我。

【告诉我!那个魔女将“解咒法“藏到哪里去了!该死,早知道就不参加那个女人的聚会,本以为可以捞到一些好处的,结果却被那个该死的女人算计了……!你!快告诉我!那个女人究竟将解咒的方法藏到哪里了!】

他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但我的双手因为被束缚着,也无法挣扎,视线内是这个男人可怕的面容,以及那头顶上的白炽灯。

【织羽大人,请你冷静些,杀死了他的话,我们的线索就会断掉的。】

【哈……哈……是啊……是啊,我要冷静一些,我可是要冷静一些啊!】

他松开抓着我喉咙的手,转而拽起了那贴铁链,拳头挥舞而出,像是打出一记漂亮的全垒打,那可怜的女孩子整个人被打飞到了半空之中,最后因为铁链的束缚而重新被拉回到了地面。

她瑟瑟发抖地说着道歉的语句,她那副像极了小孩子好不容易将送给母亲的拼图拼好,结果却被母亲踢散在地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点燃我说出活该的情绪。

【这让我怎么冷静!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居然欺骗了我们!我真想生啖那个女人的肉,用她的血来滋润我因为愤怒而干渴的喉咙也根本不够!】

他像是一头发狂的无毛的猎犬在我眼前狂吠,他嘴巴内的尖牙让我认知到了他不是普通人类。

【不死者……吗。】

紧接着我的脸颊就吃了一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做着的椅子似乎被固定在了地上,我可不想以这个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的姿势摔倒在地上。

【区区魔女的仆从,居然用这个侮辱的说法称呼我?给我记住,要叫我们“永续神明”,要不是我的荣光太过耀眼,你们就连跪在地上贪婪地吞食着猪饲料的机会都没有!】

我根本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在自傲些什么,就算他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我想根本没人会喜欢他吧?

【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告诉我,魔女将“解咒法”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将这个答案告诉我的话!我可以考虑饶恕你的死罪!快·告·诉·我!】

【好吧,我告诉你……实际上我失忆了,就连你说的什么魔女,什么“解咒法”,我听起来完全就是一头雾水啊,“不朽的神明”大人。】

糟糕了,就算是临时编造些天马行空的谎言也好,我也不应该将事实告诉他的。

果不其然,我又挨了一拳,而且当我的脑袋被打到右边之后,他立马扯起我的领子,将我的脑袋打向了左边。而固定着这张椅子的螺丝都快要撑不住他完全是为了泄气而不是审讯的暴力,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就在疼痛变得似有若无的时候,这椅子终于忍受不住他的暴力,我连人带椅子被打到了半空之中,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哈……哈……该死!】

他似乎也打我打得累了,他捉起了铁链,将那个女子高中生拉起。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想当吃惊。比乡下人第一去到大城市还要来得吃惊。

那白皙的脖子被这个男人一口咬住,这可怜的女孩子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她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不知道是痛苦抑或别的因素,让一道黄色的水迹从她的大腿内侧滑落。片刻后,这个男人像是将吃得没有味道的口香糖随便地吐在地上一样,将这个女孩子丢在了地上。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又开始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什么,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好歹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是个精神失常的神经病,不然继续遭受他的毒打,估计我也要撑不下去了。

【喂,你还好吧?】

我对着同样遭受到凄惨待遇的少女搭话,但不知道对方是失去了意识,还是不领情,她并没有回复我。

我唯有忍耐着脸上的疼痛,以及尿骚味,祈祷着睡意快点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