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让我清醒过来了。但接下来的铁拳毒打,则让我的意识紧接着开始游离。

不知道这个家伙殴打了我多少回,也不知道他对我注射了什么奇怪的药物,我姑且保持着人的尊严……才怪。

呕吐物也好,眼泪也罢,经过这暗无天日的拷问事件,该丢人的都丢得一干二净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个“魔女”究竟将“解咒法”藏到哪里去了!】

但这个家伙根本不像想让我说话,我嘴巴还没张开,就又挨了他一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这个叫做克里莫森的家伙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我真想知道大小姐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对了,某个程度上我现在要遭受他的毒打,多半是大小姐的责任,不知道将这点提出来,大小姐会不会给予我些奖赏当做补偿呢。

【……我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我并不知道什么“解咒法”,就连你是什么神明也一点都不清楚,嘿,你究竟还要我重复多少次才会死心啊?】

【我现在还有的是时间,你这个卑贱的奴仆可以继续嘴硬,希望我决定撬开你的脑袋去找寻答案的时候,你不会舔着我鞋子的泥垢向我求饶就好。】

【诶呀,我这会真的怕了,但遗憾的是,我的确也没办法招供啊,毕竟我现在是处于失忆状态呢。】

同样是具备侮辱性的行举,我十分庆幸在面对男性的侮辱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兴奋起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姑且算是个性取向符合一般社会角度的变态嘛。

我又挨了几拳,似乎今天的日课就结束了。这个叫做克里莫森的男人,似乎把我当做了相当重要的机密,除了将我捉住的椎名七海,我就没在这个密室之中见过其他人。

门被再次关上,自从上次与椎名七海交谈过之后,我预估共计有两天时间没有和她再接触过。这只是我内心大概预测的时间,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之中,我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时间观念了。

对着我拳打脚踢发泄完之后,克里莫森再次陷入喃喃自语的状态,门也不关就离开了。这次我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类似“替身”“真相”以及什么“机械”的单词。

虽然处境不乐观,但每次这个变态离开之后我都会松一口气。

大小姐也已经很久没对我使用进行联络了,明明她嘱咐过不会等我很久的,但现在根本没机会与椎名七海接触,该怎么办好呢。

就在我苦恼不已的时候。

【你看上去状态不是挺好的么?】

【啊?】

我抬起头,见到的是一个左眼带着黑色眼罩,穿着修身的衬衫以及西装裤的女性站在门前。

【椎名六花……?】

【诶呀,我听说你失忆了,不过你不是还记得我嘛。】

她的腰间挂着一柄刀,黑色的刀鞘上绑着红色的绑绳装饰着,刀镡处装饰着红色的切羽。她一手放在刀柄上,一手提着一个扁平的铁制酒瓶。她的脸上有点泛红,看上去醉醺醺的样子。

【诶呀,我说啊,这个房间也太臭了吧?】

【就是说啊,你们对待阶下囚就不能好点么?】

【啊哈哈,这个你对我说也没用啦,毕竟我也只是个大人物的手下而已。】

她似乎也不想接近我,就这样坐在了门边。

实际上我刚才能够认出她是椎名七海的姐姐椎名六花,只是因为她与椎名七海的样子长得有点相像而已。

她打开那个酒瓶,小酌了一口,然后丝毫不拘地打出一个嗝,看上去相当享受的样子。

【嘿嘿,真是可惜啊,我还想和你堂堂正正地再打一场的。】

【嗯……我们以前交过手?】

【诶呀,你真是薄情啊,明明曾经对我做过这样那样过分的事情。】

我对天发誓,我敢保证失去记忆前的我,绝对没有对她做过在奇怪的意味上的过分事情。

【……我姑且问一下,你说的过分的事情不是把你压在地上,而是把你的眼睛戳瞎之类的事情吧?】

她摸了摸那个眼罩,然后又打了个嗝,明明有着成熟女性的身材,但我丝毫感觉不到她身上有女性构成的要素。

【嘿嘿,这个和你没关系的啦。】

她指了指眼罩,看来是我猜错了,她的左眼瞎了和我的确没关系。

【这个只是为了耍帅才带的啦。】

【请麻烦早点从中二病之中毕业好么?】

真是个容易让人误会的家伙。

【不过你的确有把我压到在地上啦。】

【不不不,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好吧。】

【就像你把我妹妹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差不多呢。】

【请你大人有大量宽恕我的性骚扰。】

没想到失去记忆之前的我,除了是个变态之外,还会像条大型犬一样把女性扑倒在地乱舔一番!我尝试将我的人格矮化好模糊那份罪恶感,但在那个酒鬼的嬉笑之下一点用处都没有。

【嘛,没关系啦,毕竟那个时候是那种氛围,你会情不自禁我也是能理解的。】

【不不不,无论怎么样的氛围都不应该对女性做出这种事情吧?】

不如说这有违我的信条,我的理想位置是女性在上面用脚踩着男方。

【诶呀,那个时候你可厉害了,我当时都忍不住喊出了声了。】

我可不想遇到这种像是酒后乱性之后的受害者告发场面啊啊啊!!!

【那个逆十字固定真的很厉害呢,那个时候被折断的手臂现在还忍忍作痛呢。】

……我就不应该把一个酒鬼的话当真!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收到假情书后满怀兴奋地走到学校后方的樱花树下接受同级生告白的男高中生,结果落得被一群不良一边耻笑我一边勒索我的下场。

她拍着大腿笑着看我,随后她便从门边站起,向我走来。越是接近我,我便越是感到不安,主要是因为她腰间的刀的缘故。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了食指按着我的嘴唇。

【如果,我现在把你放了的话,你可以再和我打一场么?】

【……虽然很想答应你,但我想还是拒绝比较好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要答应这种战斗狂的要求。尽管她这个说法对于我来说实在很有吸引力。

【为什么?啊,对了,你现在的确没有了战斗的理由了呢。真是可惜啊~】

她微笑着后退开,看来她的确喝多了,因为她往后退的时候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了那铁门上,一开始我还有点担心,结果接下来便听到一阵响亮的呼噜声。

好了,现在安静下来了……只要屏蔽这人为噪音的话。

虽然似乎也能从姐姐这边着手进行逃脱计划,但鉴于她似乎很想再和我打一场这点来说,这怎么看都是风险比较高的路线。

所以这个只能当做后备路线,现在应该主要从妹妹那边入手了。

我仔细地思考冷静地判断,从刚才她的对话几乎一点都没有提及到她那位亲爱的妹妹,并且完全忠于自己欲望与处境的态度。她应该是颇有实力因此拥有良好的待遇,所以才会安于现状了吧?

她的妹妹,椎名七海曾经说过,如果只是单纯的恨意能够杀死那个家伙,她早就杀死克里莫森好几万次了,这句话的意思,应该除了她的确没能力杀死克里莫森,同时有另外一个人阻碍着她。

我看了眼躺在地上,挠着肚皮呼噜大睡的椎名六花。

一旦方案落实,感觉身体就像一台被下达了指令的机器一样,开始擅自地行动起来了。

【喂,你要盯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何时,椎名七海挡在了我的面前,她双手叉着腰,挡在了我与椎名六花之间。

【什么啊?我才对那种穿着肉色内衣的女人没有兴趣。】

【你这不是看得一清二楚了么。】

【痛痛痛痛请你善待囚犯好么!】

她用手捉住了我两边的太阳穴之后毫不留情地发挥她的握力,这种超过了“奖赏”性质的暴力,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享受得过来。

不过现在真是正是时候,我叫住了正准备把自己的姐姐拖走的椎名七海。

【喂,七海。】

【呕,不要叫得那么亲密好么,我对变态过敏的,光接近变态就会让我起皮疹。】

【真敢说啊,明明之前拿着铁棍揍我的时候都不遗余力的。】

【那当然了,如果是扑灭变态这种造福所有人类的任务,我自然是不计代价地去完成……等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姐姐告诉你的么?啊……】

【嘿嘿,没事啦,反正关于你们的情报,我之前就逐渐想起来一些了。】

【是吗?那真是有够让人觉得恶心的,居然连个人情报都泄露给变态了。】

【喂,七海,你听我说。】

【我不要。】

我深吸一口气,在她将椎名六花拖出这个密室之前,用剩下不多的力气大声说到。

【协助我杀了克里莫森,这样不管是你,还是你姐姐,都能解脱了吧!】

她已经将她的姐姐拖出了门开了,在听到了我的话之后,顿时停下了动作。

看来有戏了啊,果然被我猜中了么!

【变态先生,你一定不懂吧。】

【哈?】

顿时,铁门被种种地关上,残余着的声响,继续像是铁锤一样敲打着我的大脑皮层。

【诶……又猜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