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以下犯上的事儿顾晓之在学生会里可干的不少,她觉得上与下的关系全靠二者之间的经验差距来维持,只不过恰好那些经验与年龄和工作年龄挂钩罢了,因而在上层犯错时,尊敬与被尊敬的关系便应该被颠覆,届时话语权就该被转移到组织里最有能力、最值得托付的那个人身上。

话筒里的声音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回避她问题似的,惹得她很是生气。

她现在是“工作状态”,比平时更具行动力,也比平时更火爆。

“安伯——你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那个来监视我们的家伙是谁?”她不耐烦的语气里还附带着点威胁的味道。

顾晓之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没办法的,有个奇怪的家伙再偷偷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身为女生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了。更何况现在有个知情者是自己刚和他混熟的人。

安伯只能悄悄说句自己早就劝过那三个男生,然后认命般的坦白。

“我全招了,小姑娘。我早就劝过那些人,可他们非得做这种无礼的事情。”

顾晓之冷笑着说:“安伯。早知道、早劝过,都是些没用的词。我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她似乎打从一开始就笃定了安伯脱不了干系的想法,这倒正常,如果说身为管理员的你明知有个可疑人物在监视着自己的住户却依然放任不管,那你背地里究竟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便可想而知。

顾晓之的冷嘲热讽可谓是火力全开,安伯在电话另一头感受着那股压迫感,和她的这几句交流下来,他知道顾晓之早就已经没把他当老人看待。

那是自然的,身份不是一样单看地位、年龄的东西,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会犯错。

2

安丘儿正要随着顾晓之一起离开男生房间时才想起另一件也很重要的事情,她忽然停下看向袁安,顾晓之也没注意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奇怪,自己每次找这个男生说话都需要重新整理一番措辞,大概是因为袁安面对安丘儿时也总是支支吾吾地不知该说什么,这种气氛让安丘儿也不自觉地想不出话。于是她看着袁安的脸,拼命地从脑海里拼凑出那件要事的模样。

想了好久,终于是一拍脑门地出现了。她激动地问道:

“袁安,我刚刚在浴室门外问你那件事......我的挂坠你有看见吗?猫型的!”

似乎是生怕对方没见过猫咪,她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比划了一番那块挂饰的模样,最终不管是袁安还是段时都想象不出空气中的那副素描画,她失望地低下头。

段时边说边掏出自己的挂饰,安慰着安丘儿说:

“安安,看我的吧,我们的是一样的”说完他把挂坠递给不知所措的袁安。

袁安拿着段时递过来的猫型挂坠,他说的没错,段时手上的和安丘儿丢掉的是一模一样的,可这才是他沉默的理由,他不知该承认亦或是......

数秒后,他说:

“没见过这个呀......”说罢,他还确认了一番顾晓之是否在场。

3

吴三说搞跟踪的只有自己和弟弟,吴四忍不住地大骂。

“哥,咱可以没人家有钱,但是不能比人家还没品!”

吴三听他说的便又给吴四一记手刀。

他狠狠地说道:

“你说啥呢?你觉得头儿没品?”

吴四很是不服气,他认为大哥是掉钱眼里了。

“那不然呢,不然你说说跟踪别人——不对,是请人来跟踪别人这件事他正不正常。大哥,我不问你,我去问问那个被跟踪的袁安是怎么想头儿的?”他越说也是在气头上,说完正要去践行自己说过的话,却又被吴三拉住。

他看着吴三的脸,已经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吴三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

“头儿比我小,但比你大。”

“啊?!”吴四对这句无来由地话感到匪夷所思。

只见吴三又说道:

“头儿比我小,所以我知道他的缺点,你也比我小,我也知道你的缺点,而你看不见我的优点,也看不见头儿的优点”

“优点优点,你不就看重那点破钱!?什么我看不见你们的优点,你不就觉得你们都是对的吗?那我问你,被跟踪的人会觉得你是对的吗?”

“吴四!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替头儿说话的?!那我告诉你,屁。跟踪别人对与否还需要你来说么?你只知道同情受害者,却不知道去同情加害者!”

“哥你才是屁!有谁会去同情加害者啊!加害者还需要同情吗!你看看那点破钱把你迷成什么样子了?!这活咱以后不干了,明天就回家!”

吴四骂的青筋暴起,他恨那个梳着中分头的头儿,总是不知所谓,总是一手遮天。

他也怨这个是非不分的大哥,竟然被熏出了一身铜臭味。

“别吵了......”意料之外的声音把二人的争执给尽数打断。

徐偆就站在了二人身后。

“头儿......”吴三紧张地说道。

徐偆面无表情,他不知听到了那部分的对话。

只听他说:“我不需要别人同情”,一句话给了两兄弟各一份答案。

肃杀的风又更加迅猛,徐偆背对这股寒风走回房间,留下二人注视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