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五
两天以后。
高尔芙敲了敲林冬的房门：“林冬，烧街有消息过来了。”
林冬从床上跳起来：“那么快？”
高尔芙的拳头似乎轻轻响了一声：“你那么高兴？果然你对那个女孩子……”
林冬愣了一下，笑出声来：“从我带她回来以后你就一直这么疑神疑鬼的，这可不像你啊！”
高尔芙扭过脸去：“女孩子都不喜欢花心的男人不是吗？我可不是马耶那样……”
“马耶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啊。”
高尔芙有些生气：“果然你对马耶也……？你这个花心大……大青椒！”
“什么青椒？那是花心大萝卜吧？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人啊！”
林冬挠了挠头：“好啦，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虽然你确实越来越不像你，可我也越来越喜欢现在的你啊。”
高尔芙仰起了头：“你也真是的，一大早就说这种骚话！那，你有多喜欢？”
“有多喜欢？”林冬眨了眨眼，“大概就那么多吧？”
“那么多？是多少？”
林冬比划了个手势：“就像你身体里藏着的秘密那么多吧？”
“这是什么意思啊！”高尔芙一脸疑惑，“我的身体从里到外不都被你看过了吗？也就是说等于零？”
“你还真能说啊！”林冬大声笑了起来，“别胡思乱想了，你身上的秘密到现在我还没有了解十分之一，不，也许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呢！”
“是吗？哼哼！”
“是啊！你可是世界第一的高尔芙啊！”
听到林冬毫不掩饰的恭维，高尔芙得意洋洋：“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相信你。现在那个谁……柠檬汁已经醒了，你准备怎么做？”
“是叶凝萌。我当然要去见见她，有些重要的话必须让她亲口确认才行。”
“是关于钢翎的吗？”
“关于蘅的。”
“你为什么那么重视他？他有那么值得你关心吗？”
“也许将来他能和我一样站在冬雀市的顶端呢！而且我相信只要他得到充分的训练，就能超越我，甚至和极光平起平坐。”
“是吗？”高尔芙不以为然，“不过那和我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行了。”
林冬“嘿嘿”一笑：“你这么说我当然很高兴，不过要是哪天他赢了我，然后提出条件说把你当战利品呢？”
高尔芙挥舞着拳头：“那他是自寻死路！等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砸扁他！”
“哈哈哈哈，别闹了，我们该出发了。”
林冬穿好衣服，朝着高尔芙伸出手去：“从现在起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高尔芙。”
“是吗？我们平常不就这样？”
高尔芙觉得林冬话里有话，陷入了深思，跟着她的头上冒出了热气，林冬正在诧异，高尔芙“啊”的一声，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已经有更大的计划了？”
“真了不起。”林冬由衷地赞叹了一声，“你的头脑和人类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你的ECU会不会因为过热而损坏。”
高尔芙眉飞色舞：“我本来就是那么厉害的啊！不过我真的已经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了吗？”
“是啊，不过你为什么想要成为人类呢？你现在作为人型车可是无所不能啊。”
“你这个笨蛋！因为你是人类啊！”
“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那么笨？真是的！我们快走吧！”
高尔芙忽然又发起了脾气，林冬一边感慨“果然还是人工智能”，一边钻进量子驾驶室。
叶凝萌现在就在烧街的医院里，当林冬和高尔芙推门而入时，她正在马耶的帮助下费力地吃下简便的早餐。
“早啊帅哥。”
马耶朝着林冬打个招呼，“看样子你的心情很不错啊？小柠檬醒过来了，我们正在等你过来呢。”
叶凝萌从马耶的话语中猜到林冬的身份，她露出一丝羞涩的微笑，勉强地坐直身体：“请原谅，林先生，我……”
“不用客气，叫我林冬就好了。”
林冬站到床边，对着叶凝萌露出友善的笑容：“请别担心，烧街虽然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但是这里非常安全。对了，我该怎么叫你呢？”
叶凝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小萌，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小……”
“萌”字还没说出口，林冬就觉得后背凉飕飕，不用回头都猜到是高尔芙投来冰冷的目光，他稍稍停顿：“请原谅我单刀直入，你现在能记起来的是多久以前的事？”
“多久以前？”
叶凝萌露出诧异的神色，显然不完全明白林冬的意思，她仰起头沉思了一会：“我记得……我好像被车撞了……我真的被撞了吗？”
“没错。”林冬并不掩盖事实，“已经五年了，你一直昏迷着。”
“原来是这样……”叶凝萌恍然大悟，跟着有些悲伤起来，“想不到已经五年了，我竟然一直就这样……”
“请放心吧，你的大脑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所以不会伤害到你的记忆力和判断力。不过，要弥补这五年里的记忆，你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努力才行。”
“没关系，就当是一场奇怪的梦，我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叶凝萌露出理解的微笑，点了点头：“是你救醒我的吗，林……冬？”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应该去做和值得去做的事。”
“应该？值得？”
叶凝萌又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林冬也不隐瞒：“我说的是蘅。”
“啊！”
叶凝萌如梦初醒，四顾张望：“蘅呢？蘅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已经五年了，他应该已经变成很可靠的小伙子吧？”
“是啊，他现在是个堂堂正正的高中生，也是个了不起的车手。”
“高中生？车手？”叶凝萌皱了皱眉，“他……”
“有人资助了他，具体的他以后会慢慢告诉你。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应该通知蘅一声才对。”
“嗯。”叶凝萌有些期待，“能把他叫到这里来吗？我很想见见他。”
林冬点了点头：“有些困难，不过让你们视频通话应该没问题，请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和马耶说，她是个很亲切的人啊。”
马耶朝着他做个鬼脸：“你说什么傻话呢，帅哥！什么时候我变成佣人了？”
叶凝萌有些紧张：“那个，没关系的，现在我自己照顾自己也……”
“没有的事！”马耶对着叶凝萌“嘿嘿”一笑，“我只是和帅哥有点不对付啦！你只要乖乖地躺在这里就好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听我的，所以你只要听我的就不会有事！”
马耶笑里藏刀，叶凝萌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没敢应声。
“那就交给你了小马姐。”
林冬朝着叶凝萌道别，离开病房，来到走廊上，拨通一个号码，几秒钟后，手机里传来蘅的声音：“是林冬吗？我是蘅！”
“叶凝萌醒了。”
蘅的声音立刻颤抖起来：“真的吗？姐姐她真的醒了？”
“想要和她通话吗？我会帮你安排。”
“那当然！”蘅的声音无比激动，“她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除了这几年的记忆，没有其他的问题，具体的下午会进行深入检查。”
“是吗？”蘅吞了一口口水，“那个……林冬。”
“嗯？”
“我……谢谢。”
“不用谢。”林冬会心一笑，“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
“是，是的！我现在……现在除了对你说谢谢，别的也……”
“不用了，我只想要得到一个简单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蘅忽然陷入了沉默，好久没说一句话，林冬既不催促，也不挂断，只是静静地等待。
艰难的两分钟后，蘅犹豫地开了口：“那个……林冬，我……对不起，我现在不打算离开钢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