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五
“那个……帅哥……”
马耶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打破了近乎停滞的空气：“真的……没问题？”
“嗯？”林冬一脸轻松，“你是说关于你哥哥的事没问题呢，还是说‘那个人’没问题？”
“那……两个都有吧。”马耶的额头渗出几滴冷汗，“不是我信不过你，不过……真的靠着一件衣服就能……？”
“我想你真正想说的是‘你真的有那个能力’对吧？毕竟我可是动不动就请你搞情报呢！”
听到林冬的调侃，马耶也不掩饰：“你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才那么一件衣服……”
“光靠我个人的力量还是不够的。”林冬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所以我还得靠‘地头蛇’的力量。”
“……地头蛇？”
“能够最大限度地掌管冬雀市暴走团体的大人物，想要调查二三十年前的案子都不成问题。”
马耶露出狐疑的神色：“怎么可能有那种人？要说谁是掌管着暴走团的地头蛇，不就是我们烧街分部吗？”
“现在是这样，可是几年前就不一样。”
“几年前……”
马耶仰起头来，若有所思，几分钟后，她忽然“啊”的一声，变了脸色：“难道你说的那个人是……几年前的暴走团大姐大‘东姐’？”
林冬轻轻点头，马耶脸都白了：“那可真的是个大人物啊！可她三年前就离开冬雀市了啊！难道她……”
“看来这次我比你先掌握情报了，你不该请我喝一杯吗？”
“我没心情！”马耶不理会林冬的玩笑，显然此时有些心慌意乱，“你怎么找到她的？那么厉害的大姐大怎么……我还是躲一下吧，帅哥！”
“你在害怕什么？”林冬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什么妖怪，不会吃了你的，好好坐着，有我在呢。”
“谁，谁怕啊！”马耶强壮镇静，“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认识她！你和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怎么，这时候你也有心情八卦？”林冬端起咖啡杯，“有兴趣的话你等会可以当面问她，我和她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骗谁呢！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肯帮你调查一个几年前的疑案？”
“也许她被我的热情和真诚打动了呢？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怕她？想当年你也算是暴走团的大姐头啊？”
“别叫我大姐头！我可没那么老！再说了，和东姐比起来我算什么大姐头啊？你也真是，事先都不打个招呼，突然就告诉我……”
林冬笑出声来：“人生就是需要出其不意的刺激才过瘾啊，对吧东姐？”
“……啥！”
马耶惊讶地转过头，只见一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女性正微笑着和林冬打招呼。
无论怎么看，那位女性都显得平常无奇，和路边随处走过的女性没什么两样，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马耶时，马耶觉得就像是触电一样，身子竟然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好犀利的眼神……真可怕！”
如果要用动物来比喻，东姐就像是凶猛的鹰隼，虽然收敛着利爪，眼神里依然藏不住令人战栗的气势，马耶平日里敢和林冬叫板，今天居然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林冬似乎并不在意，就像招呼普通的朋友那样和东姐打了个招呼：“请坐，东姐。”
“我没迟到吧，冬哥？”
东姐也像遇到普通朋友一样，和林冬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了他的身边，一旁的马耶看得气都不敢喘：“这两个人……”
刚才那绝不是错觉，从东姐眼神里迸射出来的威势是无需质疑的，马耶见识过大风大浪，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大人物，自然不会搞错。
林冬属于凡事都深藏不露的类型，几乎不曾轻易显露过情绪，因此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的感觉，但也因此很难让人感受到多大的压迫感。
巴洛大叔属于率性的直肠子，他的压迫感更多是来自他经年累月的威望和他那壮硕的身躯，但平日里感受得更多的还是奇妙的温柔，尤其是当他面对老婆和小孩子时更是如此。
至于“蛇鹰”上层的那些大人物，除了正式场合，平时对她都十分宠溺，因此她更谈不上有多么惧怕。
然而，今天眼前的这位东姐却完全不一样，一个眼神就压得她不敢说话。
在她的想象中，能够在冬雀市的暴走团里留下赫赫威名的大姐头，应该是个举手投足间气场全开的中年女性，没想到不但和她年龄相仿，也看不出“大姐大”应有的气势，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
但是看林冬的表现，显然不会有假。
马耶强压着心里的疑惑和慌乱，稍稍远离了东姐，却一直留心着她和林冬的对话，只是他们两人并没有商业互吹，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闲聊叙旧，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真奇怪……他们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不仅如此，东姐对林冬的态度也是古怪，就像是遇到了老大哥一样，甚至能明明白白地听得出几分尊敬来。
总而言之，眼前的气氛处处流露出不可思议。
马耶虽然满心疑惑，却不敢随便说话，她平时习惯了动辄放飞自我，现在心里真是难以形容的焦躁，只能偷偷向着林冬使眼色。
“东姐，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提到过的朋友马耶。”
林冬总算把话题带了回来，马耶稍稍舒了口气，但是一接触到东姐犀利的目光，又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幸好东姐的语气倒是十分平和：“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虽然那是我离开冬雀市以后的事了，那时候你也是很厉害的暴走族呢，小马姐。”
“是……谢谢东姐……”
马耶勉强地挤出几个字，就觉得舌头打结，东姐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了小马姐，我就那么让你害怕吗？你这样会让我很受伤呢，今天我是以冬哥朋友的身份过来的，你就别那么拘束了。”
“是……好的……”
眼看东姐并不显得盛气凌人，马耶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那……让你见笑了，东姐，我只是……没想到……东姐你原来和林冬认识……”
“是啊。”东姐打了个响指，“我和冬哥也算是老朋友了，虽然我现在管着三个暴走团，可在冬哥面前我也就是个小人物罢了，有些事我永远都……”
林冬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题：“东姐，我们说好有些事永远不提的。”
东姐似笑非笑地朝着林冬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我知道啦，冬哥，你的话我可不敢忘记，就像你吩咐我做的事我一定帮你搞定。”
“非常感谢。”
“你客气了。那，委托人就是这位小马姐对吧？”
东姐又朝着马耶转过头去：“话说在前面，小马姐，我和你一样，属于不轻易帮人做事的那种，就算是冬哥也不例外，不过我也不会拒绝冬哥的任何要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东姐摇晃着咖啡杯：“要调查十年前的案子并不是简单的事，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当然我能给你一个理想的答案，就看我出的条件你愿不愿意接受了。”
“是……”
马耶听出东姐话里有话，而且早已料想到这不会是一场普通的交易，只是事到如今，如果临阵退宿，被东姐嘲笑还是小事，林冬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更何况，那也是马耶一直想要的答案。
思来想去，赌徒的心理终于占了上风，马耶用力点了点头：“道理我都懂，请开价吧东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