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儿跳下了擂台,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她也想看看,这两人会有怎样的精彩表现,江湖男儿嘛,互相看着顺不顺眼,都可以用手里的三尺青锋讨个高下。

元摩诘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接下了台下同伴抛上来的剑,想起了以前杨老头几壶酒下肚后说的话。

“元小子,知道为什么这天下无论武夫修士都喜欢佩剑吗?”

“你直接说就好。”元摩诘头也不抬的倒着酒。

“因为够潇洒!”

杨老头带着酒气红着脸接着道:“你自己想,在长河渡口,你佩剑伫立,自然有一种将要御剑横江而过气势。”

杨老头打了个酒嗝,继续说:“可万一你要是使枪,咋整?别人远远望见你在渡口立着根棍子,还以为你是个挑货郎,说不定就要招手招呼你过来挑货,你是不是啼笑皆非?”

杨老头又仰头干了一杯酒,努了努嘴,元摩诘默默又给他倒上了一杯酒,杨老头接着说:“再说说带刀的,大半夜,你去哪里喝个酒,走夜路回去,佩着剑,碰见别人,别人会以为你是个酒醉的潇洒游侠,你要是带着把刀,一身酒气的,别人怕不是以为碰上强人劫道了。”

杨老头摸了摸胡子,嘿嘿一笑,道:“所以说,我做个修士,也要做个剑修,利剑光耿耿,佩之使我无邪心。故人念我寡徒侣,持用赠我比知音。”杨老头唱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醉倒在桌上。

元摩诘想起这些事,又看向面前持剑而立的陆拾,拍了拍腰剑的横刀。

陆拾一剑刺来,与陈婉儿如出一辙,但却凌厉许多,元摩诘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他的面子,少年人喜欢同龄的漂亮女子,吃醋,想表现自己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拔刀,顺势用刀背挡开这一剑,陆拾翻转手腕,斜劈向元摩诘,元摩诘后撤一步,避开这一剑,一刀砍出。陆拾收剑抵挡,却不料想这看起来轻轻一刀重的不像是横刀砍出的,震的虎口发麻。

陆拾愣神剑,看到元摩诘收起了刀,拱了拱手,道:“承让。”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下擂台离开了。

陆拾的同伴们马上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那家伙不知道比武的时候胜负可能就在一瞬间吗,才刚占一点上风,嘿,马上就不打了,我看功夫还马马虎虎,做人真不怎么样!”

陆拾苦笑,他也知道胜负一瞬间,所以他明白他肯定赢不了。

回到了房间,元摩诘关上门,把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剑取了下来,放在桌上,解下布条,拔剑出鞘。

剑名澄澈,剑如其名,剑长三尺三,剑身就像一泓明澈亮目的清泉,元摩诘觉得自己平时背了一汪泉水在身上。这也是元摩诘此次出山的主要目的之一,他要替杨老头把这把剑还给一个人,元摩诘突然觉得,杨老头轻易放自己出山就是要自己跑腿。

元摩诘从未见过杨老头佩过这把剑,或者说自己从未见过杨老头佩剑,虽然杨老头老是说着自己是个修士,还是个剑修,前半句自己肯定是信的,在被杨老头用修士的手段抽过数不清多少次后,后半句嘛,元摩诘不置可否,勉强可以信一半,毕竟他没有御剑抽过自己。

房间里,陆拾很郁闷,自己是真的打不过那个看起来皮囊不错的家伙,他那微微一笑的样子是真好看,啊呸,是真欠打啊,师妹看起来还对他很有好感的样子,心底越发郁闷,一般在除了逢年过节才会向长辈敬上几杯酒的陆拾破天荒的想喝酒了,想到喝酒,他又想起了腰间挂着酒葫芦的元摩诘,心里更加郁闷了。

房间里,陈婉儿很高兴。她知道元摩诘很强,陆拾师兄可能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这么想好像有点对不起陆拾师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任侠江湖,不要做什么仙子,就想做侠女,快意恩仇,劫富济贫。

练好功夫是必须的,爹传授的功夫还不足以让自己达成愿望,这样想好像有点对不起爹。所以说,他一定要让元摩诘把自己引荐给静海大师,再不济,让他这个静海大师的徒弟教自己几招也好,不好不好,几招太少了,几十招?也不行,一两百招还差不多。想到这里,陈婉儿高兴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