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摩诘起得很早,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就在洗漱了。今天是镖局去锦城送镖的日子。

穿上镖局送来的窄袖劲装,黑色的,很符合自己的心意。仔仔细细的用布条缠好剑,背在身后,再仔仔细细的配上刀,系上酒葫芦,出远门总得有点仪式感。

再带上镖局里送来的每人一个,装着药和干粮的包袱,走镖都要自带不少粮食,不单单是怕在有些危险的地方住宿吃喝会被人下毒,还因为押镖还得走不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包袱里的干粮多是肉脯,也就是腊肉,味道不好不差,是在鲜肉上擦姜抹盐,然后搁石臼里使劲捣,捣得稀烂,再搁锅里蒸,蒸熟之后,再抹姜抹盐,然后挂起来晾干,打开就能吃,还扛饿,元摩诘觉得比自己刚出山时摸鱼打鸟吃强多了。

出门,走到镖局外,镖局的伙计们已经在装货了,这是,元摩诘突然发现陈婉儿骑着马,指挥着伙计们装货,佩着剑,背着包袱,也是一副出行押镖的打扮,她身边同样骑着马的陆拾也是一样的打扮。

元摩诘疑惑的眯了眯眼,陆拾看到元摩诘,马上就扭过头去,而陈婉儿却笑得眯起了眼, 下马走到了元摩诘面前。

“很疑惑吗?这回走锦城的路太平,前不久蜀王都来回跑了两趟来着,好像是找郡主,这条路上厉害点的土匪强人,要么被吓破了胆,要么被打破了头,太平得不得了”,陈婉儿兴奋的说着,说到后面就有点不满了。

不过,又马上恢复了兴奋的状态道:“你前两天教我的几招我都练得差不多了,要继续教我哦,到锦城请你喝酒。”

元摩诘摸了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陈婉儿故作豪迈的拍了拍元摩诘肩膀,走回了陆拾旁上了马。

和镖局的镖师们一同烧香拜佛神后,元摩诘就和押镖的镖师们一同上路了。

在城区内,人流多,不便骑马,元摩诘和陈婉儿等人便牵着马,走在镖局马车前后,陈婉儿和元摩诘并排而行,陆拾本也想和陈婉儿走在一起,无奈路窄人多,只好走在陈婉儿牵着的马的后面,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眼神却一直往前面飘 ,镖局里不少不能再称作年轻人的镖师,都在憋着笑。

快出城了,车队在关卡停下来接受官府的检查,一位老镖师在和领头的一个,大概像个捕快的人客气寒暄,陈婉儿和陆拾也跟在旁边,学着这些人情世故。

搞完这些大概要两刻钟,元摩诘便在路边的棚子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叫了壶茶,发着呆。

这时,他突然看到对面的胭脂铺前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笑了笑,走了过去。

元摩诘拍了拍她的肩膀,吴荷转过头来,从诧异到脸上的笑意仿佛化开了一湖春水不过短短一瞬。

元摩诘咧嘴一笑,道:“荷花姑娘,该还钱了。”

吴荷从笑靥如花到气鼓了脸也只用了短短一瞬,马上摸向自己腰间的钱袋,手伸到一半,突然说:“元公子出门要去哪里?”

元摩诘愣了愣,道:“锦城啊。”

吴荷又甜甜的笑了起来,道:“那你到锦城找我,我到时还你。”说完不等元摩诘说出那句还想逗逗她的“我不!”就扭头跑走了。

元摩诘有些郁闷的转过头,发现陆拾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望着他,道:“元公子和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啊?”

元摩诘回答了一句在他看来毫无毛病的话:“可以以身相许的交情。”

陆拾掩饰不住笑,笑着走开了。

元摩诘觉得很奇怪,他说的并不是笑话,“这个路上捡来的瓜娃子可能老找人切磋头被打坏了”。元摩诘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