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的行驶 ,马车终于到达了邛都。

邛都是西蜀崇山峻岭里难得的平原,坐落于邛湖办,邛都并无城墙,人口繁杂,大易朝廷设立都司府来管理邛都的军政,三人的目的地就是都司府都指挥使邱逢友的府上。

元摩诘坐在车上,思绪漫无目的的飘着。他想到芸草现在可能又在满山遍野的抓蛇抓虫,这回来拦路的只有杨老头,要是静海师傅的话就肯定要跟自己打机锋,给自己慢慢的讲大道理。吴蒹葭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笑起来的家伙,恨了他一眼。

马车慢了下来,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就这样出现在眼前,邛都到了。

元摩诘背上了剑,佩上了刀,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就大步离开,消失在了人流里。

吴蒹葭本想叫住他,可又没有什么理由,只好愤恨的放下了手,然后她看到眼角都带着笑意的看着元摩诘离开的方向。

吴蒹葭双手捏住了吴荷的脸,道:“好啊,才几天,魂都被勾走了,今后可能都见不到了,你还笑!”

吴荷摆脱捏脸,揉着脸颊说:“肯定会再见的!”

“为什么?”

吴荷嫣然含笑道:“我还欠着他银子呢,要还的,他说过的。”

元摩诘现在头很大,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识路,即便是有地图。

“这栋高大的酒楼左拐,直走…”

“怎么这里又一个高酒楼?这边还有一个!哪个是地图上的?”

元摩诘并不想与人交流,所以硬着头皮走了两个时辰,期间还看到了一次吴蒹葭和吴荷,赶紧穿过人流躲过,否则就要丢人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白马镖局。

敲开大门,拿出了静海师傅的信,交给门房。不一会儿,元摩诘就被邀请到了大厅里。

镖头陈海起身相迎,元摩诘还礼。

二人坐了下来,陈海道:“贤侄路上可曾平安啊?”

“平安,只是碰见了一对不像主仆的主仆?”

“哦?何谓不像主仆的主仆?”陈海好奇的问。

“小姐叫芦苇,丫鬟反而叫荷花。”

陈海摸了摸头,显然没有明白元摩诘在说什么。

陈海勉强笑笑,道:“信我看了,你师傅身体是否安好这种客气话不说了,他比谁都硬,不然当年也不能才一百多号山贼手里救下我,你要去锦城,恰好后天就有一趟镖,你就一同去吧。”

元摩诘再次行礼道谢。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进来,陈海笑着说道:“我女儿,陈婉儿,漂亮吧?婉儿,来得正好,带元贤侄去休息吧。”

元摩诘这才看向眼前的女子,身材高挑,不似别的富家大小姐般穿着华丽的长袖长裙,而是身穿干练的窄袖劲装,头发也是高高束起的利落马尾。

陈婉儿笑着向元摩诘抱拳行礼,道:“见过元公子。”

元摩诘拱手回礼。

陈婉儿带着元摩诘走在庭院过道里,到了安排好的房间门前,陈婉儿突然转头说:“你真的是静海大师的徒弟?”

元摩诘笑着道:“算是。”

陈婉儿兴奋问:“那你功夫很厉害了,入品没有?”这时元摩诘才感觉她像个年纪轻轻的大小姐。

元摩诘摸了摸鼻子,笑着道:“入了。”

陈婉儿眼睛亮了起来,道:“那你真的很厉害啊,我爹才七品,你这么年青就有十品武夫境界了,能不能讨教一下?”

元摩诘也不想扫了这个自己印象很好的姑娘的性,就说:“可以。”

陈婉儿莞尔一笑,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牵起元摩诘就跑向了镖局里的演武场。

傍晚,夕阳未尽。

镖局演武场里还有着不少镖局里的人在习武,当他们看到大小姐牵着一个陌生男子兴致冲冲的走进来的时候,几乎所以的年轻人都面色不善。

陈婉儿带着她的剑兴致勃勃的站上了演武场上的擂台,元摩诘拍了拍自己的刀,也走了上去。

陈婉儿道:“小心了。”嫣然一笑,拔剑,一剑刺来。

元摩诘抽刀出鞘,顺势用刀柄撞开刺来的剑,翻转手腕,将刀轻轻拍在了陈婉儿的右肩上。

陈婉儿知道自己输了,收剑入鞘,脸上笑意却更甚。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陆拾是陈海的义子,也是镖局以前死去的二把手的儿子,是镖局里年轻一代里天分最好,最刻苦的一个。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些毫无缘由的就去讨厌台上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是在嫉妒,然而,当他看到陈婉儿对着那个陌生年轻人的满脸溢出的笑意的时候,他咬紧了牙关,走上了擂台。

抱拳道:“在下陆拾,能否切磋一下?”

元摩诘看着眼前这个醋意满满的同龄男子,笑了,道:“元摩诘,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