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后,班主任召集班级再次集合,老师清点了人数,之后解散了学生,时间已近黄昏,学生三三两两的离去,我折着叶子走向住处,经过学校再向西边前进,越往西面路边的街道就越杂乱。

这座城市从西面开始建立,却从东面开始发展,零散坐落着卫生条件可疑的饭店,游戏厅和网吧,这里像是停留在了八十年代。斜阳下墙面斑驳居民楼的阴影覆盖整个路面,此时四下无人。没入阴影中的道路与地平线上燃烧的黄昏仿佛互为异界。

我看着书在路上缓慢地前进,我一直向前,直到看见了她和另一个人。与她一起的人一头白发,手里拿着一本书,那头白发柔顺应该是染的或是假发。这个人看上去与我同龄,把与我一样的校服披在身上,难以想象有人能以这样不符行规的头发上学,也许是校内的问题人物。

她应该是刚刚才到,而白发的人好像在等她,激动着大声说话。她背对着我应该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白发的人对我的到来无动于衷,我没有停步继续低头看书向前。

 

“这对你来说是第一次,但对我来说是我们第一百二十一次命运的相遇。”

“在看完演出的那个周末,你和我偶然在这条从未走过的路上相遇,在这之后我们会一起被袭击,之后我会先你一步被杀,在我倒下时想着不能放着你不管,我想要保护你,接着我就会回到这一刻。我按照之前的经验想和你一起逃走,但总是被杀。”

白发的人不知疲倦的重复着类似的东西,而她时不时的点点头,饶有兴致的听着他的讲话。

“我每次死去一切都会从这一刻重来,然后再来一次。到现在我和你都还被困在这个循环里。”

“我知道我平时在学校很中二,但是请你听我说,我认为你是这一切的关键,我们需要一起思考对策,在…大概前一次的时候我和你说了类似的话,你告诉了我一件你从未和人说过的事,你在中学时和一个同学去拿化学室的材料……”

这时她看到了我示意暂停,带着白发的人走向了前方的小巷。

 

“不要紧的,他的行为是固定的,不管看到听到什么都不会改变行动。”

在巷子中他依然说着类似的东西。

 

就在我随后走过巷口时,听到了挥动塑料袋的声音。在她简短的回话的同时她捡起了地上的塑料袋灌在了他的头上,右手探向腰间,一把短刀出现了在她的手上,紧接着她侧身跨步,刀穿透塑料袋从张开的嘴巴的位置次穿了头部,跨步的力量把白发的人向后顶去,刀尖从后颈刺出,把他钉在了墙上。那是奥运击剑中的重剑突刺的动作。

 

地面正在被浓稠的血液覆盖。中二病的头被塑料袋套住,血液无法从伤口四处喷溅,喷出的血只能顺着袋子流下浸透校服流到地上。刀从他塑料袋里张着的嘴中穿过,被钉在墙上的人没死却只能发出徒劳的咳声。

从捡起塑料袋开始,整个过程十分流畅。看上去却像配合的双人舞。

 

周围高低不一的建筑,深巷的四面没有窗户,我看了看我所处的大路的周边,都没有监控,这里没有我之外的目击者

 

那里是一个密室,只有唯一的出口。她握着刀却没用被血腥沾染。

 

血迹像求救一样向我流来。我没有看下去,继续向前走。

 

“这个我拿走了?”就在我以为她没有发现我,不会追来的时候,我拿着《失乐园》的左手落空,她从身后抽走了这本书。

 

“不要告诉别人。“她绕到了我得前面。露出了笑容。她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粘在她手上的血随着这个动作留在了她的嘴唇上。

 

 “我为何参拜他?我绝不参拜如此卑劣,比我晚出现的东西。 ”

 

“说出去就不还你了。”她打开书念了一句诗歌里的话,合上书轻轻摇晃。

 

“我还有约,明天见。”她挥着手,走向了路边的一家游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