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武猛扑过去，被斯莱德粗壮的手臂反手一挥，打到了旁边的墙上。普通人状态下，正常打斗的确谁也奈何不了他。不过，眼见这混蛋撕扯小妍的衣服，半个肩头已经露出来了，小武不可能冷静下来想其他办法，他不顾一切再次扑上去，再次被一拳打飞。这回撞得更惨，后脑勺磕到了墙上，差点没让他昏死过去。
他的拼命并非无用功，第二拳的时候，兽性大发的斯莱德，由于身体发力导致按住小妍嘴的手松动了，而小妍就借着这个机会，发动了法术。她将力量加在了腿脚上，不顾肚子被他的膝盖压住，咬着牙蜷起腿，硬生生地将其顶起来。纵使力量上仍不如对方，但对方的体重终归还是普通壮汉，就像之前对付小捷那样。
顶起来后，另一条腿便有了活动空间。她抽回那条腿，猛地朝他蹬去，同时，反作用力也让她可以从他身下脱身。
这下轮到斯莱德飞出去了。不过，由于他的身体强壮，并没有飞出多远，仅仅是弹开两步开外，他只要再扑上去，小妍还是很难躲开的。所以，小妍在脱身的同时，紧着转换法术，将给自己力量的加持换成敏捷。她蜷起身子，做出随时可以应对乃至反击的姿态。
然而，她这法术的转换并不会那么快，这已经是极限了，摆出这姿态只是虚架子。让对方以为会像上次电影院里那样，不敢随意冒险再扑上来。
斯莱德没有扑上来，他站直了身子，瞅瞅再次让他失手的诸葛妍，又瞅了一眼旁边正揉着后脑勺爬起身的司马武，咧开嘴笑了。
“很好，好极了，这样才有趣，这样才吊胃口，吃起来才美味……这只是刚刚开始，好好享受吧，小宝贝儿。”
说罢，他一脸邪笑地消失了。
见他撤了，小妍身子一软坐到地上。为防万一，她没有将作用于自身的法术停下来，完成后，才低下头，整了整衣服。小武走过来要扶她，她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回。”
小妍勉强地朝他一笑。他亦是苦笑，倒觉得有点惭愧。
“我又没帮上什么忙，还是靠你自己。这就是你从元放那里学来的吧？”
小妍点点头，勉强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严峻起来。
要不是法力的作用，她恐怕站都站不稳。从肚子到四肢，从内脏挤压的痛到扭挫伤的痛……身上各处都很痛。但她没有管这些，没用法力去医治，而是脸色难看地忍着痛，慢慢朝外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武跟上去问。“你被那混蛋伏击了？”
“比这更糟，现在那边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小妍咬着牙说。
“啊？控制？怎么控制？”
司马武没听明白，怎么就控制了？大白天的，臆梦可是都蛰伏休眠呢，除了斯莱德那家伙还有什么人手控制幻境么？难道是喵组或盟友方面空降了队伍过来？不应该啊，这里好歹也是中原腹地，就算这里变成孤岛，也不大可能随意进来……他又想起刚刚那家伙走之前的猖狂口气，果然……
“那边天黑了。”
“啊？”
小妍的话，让小武一愣，这个答案是他没想到的。
“现在那边漆黑一片，到处都是梦癔。我本来刚过去的时候没有异样，没走出多远天就黑下来了，明明太阳还那么高……于是我跳到高处查看，发现是云雾一样的东西，从那医院的方向……”
“医院？”
“可能是臆梦的老巢，那次咱们搞过演习的地方。”
“那里……？你昨晚将计就计都探明了？”
“本来我不敢肯定。是敌人故意让我知道的，引我过去。不知道是因为让我知道也无所谓，还是有其他目的。这回，我在商贸大厦楼顶上，亲眼看到了黑气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我本想跳过去靠近些看看，结果就遭遇了无脸男，这时候太阳已经被彻底遮住了，我只好往回逃。我以为回到这边就没事了，可还没喘口气，就被那突然冒出来的混蛋追出来攻击了。”
正说着，他们走出了厕所。此时外边，只剩下了臆梦小瑜，程宁宁已经扶着周子靖回教室了。
“天黑计划。”
看他们出来了，小瑜就在刚才子靖站立过的地方，也是靠着墙，抱着胳膊，然后冒出这么个词来。她刚刚隐约听到了他们在里面的对话，但这并不是她在接话茬，而是早就要在这个时刻，说出这个词了。
“什么？”小武的惊讶真是接二连三。
“时间刚刚好，现在正是正午，”小瑜说着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机械表，“果然‘天黑计划’开始了。”
她以为自己这么一说，小妍会急切地扑过来问自己，但小妍并没有看她。
小妍走出来后，就仰着头，闭着眼睛，迎着那暖融融的太阳。刚才之所以连治疗法术都不想用，就是比起身上的疼痛，她更难以忍受的是笼罩全身的阴冷。
这份阴冷，也说不清是由内而外还是由外而内。
从那边被黑气笼罩，天地陷入黑暗之后，她就感觉身上的热度在散失，好像多厚的衣服都挡不住。这和现实中的寒冷还不一样，既没有哈气，也不是刺骨凛冽的寒意，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同时，对于局势的这种变化，也严峻到了让她心底发冷的地步。
这比之前任何的危机都可怕。幻梦之夜连战死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也没有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在东南亚被可怕的臆梦大军围攻更别说了，那种明面上的危机再严峻，也没有眼下两眼一抹黑让她心底发冷。
最可怕的永远都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还好，阳光可以驱散这种阴冷，让她能从那诱发悲观情绪的感觉中解放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恢复了状态的小妍，转过头瞅向小瑜问，“天黑计划？”
“是啊。”小瑜微微一笑，“这是第二套方案。如果你昨晚被抓到了，就用不着实行这个计划了。我说过吧？我们也没奢望那样就能打败你，意思就是还有更大的计划。”
“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就告诉告诉我呗~”小妍笑盈盈地一个健步跳过去问，“你也不用说什么你们，你不是已经和他们脱离了么？”
小妍的这种突然变脸，不代表她心里真的放松了，更不是她受了刺激人来疯了，而是她有意要做出轻松的姿态。想要拉拢策反臆梦小瑜，一是不能让她觉得他们那边真有什么机会，所以在她面前一定要表现出从容放松的样子，展现自己足以应付一切的自信；二是保持亲密的关系，每一次亲密接触，都是拉近关系的机会，她也乐于如此。就像凌晨时在医院外那样，先是让她失去胜机，然后才有机会亲近拉拢。
“我有那么说过么？那只是你的擅自理解吧？”
“嘻嘻，若只是我的擅自理解，那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说这些啊？”小妍弯着腰将脸靠近她。
“我、我只是想看你的笑话！”
“真·的·吗~~？”
小妍笑嘻嘻地歪着头盯着她的脸，看她脸上慢慢失去了那股冷艳的气质，被瞅得直躲闪自己的视线，脸也随之有点泛红。小妍觉得她好可爱，忍不住笑着抱了上去。
“啊——你很烦啊，热死了！放开我！”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
小妍抱着她，还用脸蹭着她的脸。热就对了，正好需要放大这股热情给自己增加活力，这也算是在补充正向能量了。这份热，连旁边的小武也感受到了。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小瑜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使劲推开她。“本来告诉你也没什么，就像昨晚告诉你那里的地下是他们的老巢一样，你有本事就去直捣黄龙。”
“早晚会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到。”小妍渐渐敛起笑，正色地说，“那黑气是不是和你当初的幻梦之夜的时候，泛起的紫气差不多？难道又有幻梦……”
“紫气？什么紫气？”
“啊？你不知道么？就是太阳快出来的时候……”
“那时候我都休眠了！我上哪知道去？”小瑜眼睛一瞪，想起当初她就来气，“说起这个，你刚才去那边感没感觉和晚上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连灯光都没有，一片漆黑有点可怕。我是使用光法术才……诶？对啊，这么一说……当时那些冒出来的梦癔好像也都变得有点可怕，有一只蝙蝠形的梦癔还朝我扑上来，我打了好几下才干掉它……这么说，梦癔都变强了？”
“正是。知道为什么白天，它们都要休眠么？”
“因为见不得光？因为这边晚上都睡觉了，那边梦癔才能获得更多活跃的能量？”
“都是，也都不是。之前我也以为是这些原因决定的，后来发现这都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休做白日梦’！”
臆梦小瑜突然吼了一嗓子，吓了小妍一跳。一瞬间，还以为她这是不想告诉自己。接下来的话，才让她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呵呵，”看她少有地被吓到的表情，小瑜笑了，“白日梦这个词，在这边普遍的意思是痴心妄想、胡思乱想吧？甚至是产生幻觉的精神疾病。而这不正是你们所谓的梦癔一词的解释么？”
“你的意思是……”
“白日梦就是混淆现实与幻想，换成咱们都理解的领域，就是混淆了两界的界限……所以才更危险——当然，是对你们这边的来说。”
“你是说，因为更危险，所以看似怕光其实只是结果，不是原因？”
“聪明。我在那边的时候，接触到的一本书里，说到了这个。我当时没有理解，当故事看了，现在再想，果然大有深意。”
“什么书？”
“就是你曾经说的，有人故意诱导我放置的书嘛……”
“啊，对哦，我是说过。那，那上面说的什么？”
“就是有个白胡子老头擒拿妖魔的故事，最后将收服的和消灭的都列了一张榜文。”
封神榜？又是姜太公……小妍刚听第一句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小捷也刚刚提到过。
“上面还有插画，背景就是大白天。当时我还寻思，怎么这些家伙能大白天的活蹦乱跳。里面有一句台词就是刚才我说的那句。故事的结尾，就是老头将榜文封印起来。让那些还在的，不管害没害过人，都各归天位，从此以后全都不能白天再出来了，从而结束了群魔乱舞的时代。”
情节和《封神演义》不大一样，不过，那本小说本来就是几百年前写的，和三千年前的故事原本有出入再正常不过了。
“哦……这么说是被封印了，而现在那边是在打破封印？这就是所谓的天黑计划？”
“是不是打破封印我不知道，那也只是我联想到的。那里就像个宝库，他们发掘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神技，你们也见识过了。比如决定臆梦们的生死，随意复活，还有就是这个……我猜他们应该不会想到那么多，也就我有兴趣搞清这些事，但结果会不会变成那样就说不好了。”
“那岂不是很危险？难道会像上次那样，影响到这边？搞不好，真的搞成了模糊两届边界，群魔乱舞……”
后果不堪设想！小妍没说出口，但难掩严峻的表情已经表现出来了。
“呵呵呵，这不正好吗，他们实现了我想做成却被你破坏的大业。”臆梦小瑜故意地笑道。
“又来了！要是真那样，你最该担心自己的安全，你知道自己有多少人觊觎么？真要乱起来，你就该知道害怕了。记住，你不再是臆梦了，换成人的思维来思考！”
“嘻嘻，你急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么？”
“废话！你是我朋友啊！”
本来只是想调戏一下小妍，故意气气她。因为之前的恨意，让臆梦小瑜很喜欢看她或窘迫或狼狈甚至受罪遭殃的样子……本来是该这样的才对……
但为什么，为什么听到她说出这话，看她蹙着眉头嗔怪我的样子，会……会让我感觉暖融融的？心里发热是怎么回事？好像充进了一股热流……
这种新鲜的感觉，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握着拳头，压住胸口，似乎想压制那种感觉，但根本压不住。
“所以……如果我出事，你会保护我么？”
为什么要压住呢？明明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说呢！”
小妍笑了，因为她看出了臆梦小瑜内心的变化，很欣慰自己终于感化了对方。
臆梦小瑜这回是表里如一的，她每说一句话，内心都在随之激荡。她之前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尤其是今天凌晨时医院前被抱住之后，今天上午，她假装小瑜本人还在体内，就是证明了她已经想过普通的生活了，只是之前的不安全感让她没法放下。这回，小妍的一句朋友，终于完全打动她了。
“可、可我是……”
因为她是我以前的敌人？是啊，但我现在已经……已经不是那个我了。她承认我，正视我，把我当这个世界的人看待，我为什么就不能就像她说的，转换下思维方式呢？
“我都说过好多次了，我……”
不论臆梦小瑜，还是小妍自己，都觉得，再次说出这句确认的话，两人就真正可以交心了。就像足球比赛里的临门一脚一样。
然而……本以为是空门，却闪现出了门将，将球拦下来了。
“好啦，你的使命完成了，该各回各家了。”
忽然，一个人影从她俩之间冒了出来，打断了小妍即将出口的话语，也打断了臆梦小瑜的期盼。来者从闪现就可以知道了，对，这个人就是孙芸香。
她俩谁也没想到，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故而都愣住了。而她则将手放在了小瑜的胸口上，那句登场的话语话音未落，便已经开始念动咒文了。
啊……不好！不、不要啊，我不想离开……！
臆梦小瑜感觉到了一股游离感，知道不妙，但她反应过来太迟了，一切已经不可逆转。她多么想继续支配这具身躯，想伸手推开她，逃离她，或者朝小妍大叫“你不是答应保护我吗？”……可惜，她什么都做不到……
嗖地一下，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被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是啊，我在想什么呢，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啊……终究只是一场空吗……我什么时候有了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错觉了？那终究不是我的，那里也不属于我……又被该死的噬梦人耍了，该死，真该死……
“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着小瑜的身躯一下子失去意识瘫软下去，小妍赶忙拉着扶住她。最近几次，每每有孙芸香出现，准没好事，小妍已经习惯性地火气上涌了。
“做什么？倒是你，你想做什么，竟然和臆梦谈起了友情。现在局势危如累卵，你不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拉拢她啊！她知道敌人的计划，我好容易才……”
小妍气呼呼地说着，瞅了瞅闭着眼睛好像甜甜睡去的小瑜。尽管还什么都不清楚，但就是莫名窝火，觉得好像自己抓住了什么，又从指缝里流走了，再也抓不起来了。
“呵呵，没必要，”孙芸香冷笑一声，“会有比她更清楚的，马上就回来了。”
“回来？谁？”小妍因为懊恼，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嘘……耐心等等，她马上就要醒了。”
孙芸香指了指小瑜，小妍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小妍蹲下身，将小瑜搂在怀里。小武也走了过来，三人一起看着沉睡的小瑜的脸庞。
不一会，她眼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直愣愣的，先是瞅着正前方的孙姐，毫无反应，然后眼球转到了旁边一步开外的小武身上，还是没有表情，直到她将眼睛转到小妍的脸上……
她怔住了，使劲眨了眨眼皮，张开了嘴。
“小妍……？”
随着一声，她的眼中忽然湿润了，泪水涌了上来，越聚越多，直到从眼角汇聚成滴地流下来。
小妍连连地点着头，也很激动，眼圈也红了。刚才孙芸香说什么她回来，她还有点将信将疑，满腹狐疑。当看到她醒来的表现，可以确信就是小瑜本人了。
“小瑜，你终于回来了。”
小妍一句回来，小瑜还要反应半天，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这不是做梦吧？”
小瑜晃着脑袋，又反复地扫视了一番。原来突然的遽变让她以为是在做梦，生怕幻灭，所以才那么木讷。随着身体的感觉越发清晰，小妍的怀抱和亲切的声音，让她终于知道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傻瓜，当然不是了。你还嫌梦做得不够多啊？”
小妍笑着搂着她，将脸贴到她湿润的脸上，让她感觉更真切。
“我、我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小瑜笑的很无力，但她真的高兴极了。人在极端高兴的状态下，的确有人会出现浑身无力的情况，更何况是犹如大病初愈般的小瑜呢。
在笑中带泪了一番后，小瑜总算完全恢复了身体感觉，于是她站起身。
“小妍，是你用了什么方法救了我么？”
站起来后，她首先想到的还是小妍。这倒也很好理解，毕竟小妍的确救了她好几次了，上次在幻境中还试图救她，自然她会觉得是小妍找到了什么方式将她拉了回来。
“不是我，是孙姐她……”
“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她，忘了我了？”
孙芸香嘴上嗔怪，眼睛却在笑。小瑜转过头来，一下子扑到了她怀里。
“奶奶……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哼，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孙芸香捏了下孙女的鼻头，“还有，我都说了，不许叫我奶奶，要叫我孙姐。”
“孙姐……”小瑜紧紧抱住奶奶，将脑袋埋进她的胸，喃喃地撒娇。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眼前场面很温馨，但迅速冷静下来的诸葛妍并不打算装糊涂，局势很严峻，能搞清的要搞清的都要搞清楚才行。于是她盯向孙芸香问。
“知道什么？”
“小瑜被置换的事。”
孙芸香微微一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这种态度本身在小妍看来就是承认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放任她那么做，又为什么现在才将她召回来，你明明可以随时这么做。难道你预料到有今天，顺水推舟让小瑜深入虎穴探听情报？这里有多少是你计划内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妍越说越激动。她有点受不了了，只要稍稍梳理一下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她一直在操纵，很多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难不成她就是反贼？
“你这个丫头，问题还真是多啊。我要是不回答，你想怎么样呢？”
“当然不能怎么样，反正现在我们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亲爱的小瑜也不能例外，局面变成这样总不是你希望的吧？”
“呵呵呵，我要说希望，你怎么想？”
“你果然是——！”
“哈哈哈，”孙芸香冷艳一笑之后是开怀大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别忘了，我是总舵主直属的编外，同时上一辈子还是我亲爱的小宝贝的奶奶，如果我真要对你们不利，对我最亲爱的瑜儿不利，那我岂不是疯了？你看我像疯子么？”
“那你还让她置身险境！对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
“做出什么？”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呵呵呵，好啦，别那么激动，你们中午都没有吃饭呢吧？走，我请你们吃一顿，边吃边聊。很多事情是到了可以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这边虽气氛并不怎么和谐，但终究是亲人团聚，一起去吃午饭。另一边的幻境，可比这边更加不和谐……哦不，说和谐一词都是亵渎，完全就是地狱里的群魔。
“喂，你舔够了没有？让我也尝一口？”
“你他妈就知道吃！这种尤物，岂是你的食物？”
“那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都死不了，就让我尝尝她的肉嘛，肯定很鲜嫩……”
“滚一边去！你这恶心的吃货。”
“你才恶心呢，趁人家昏过去，就舔人家脚，这很有滋味么？”
“你懂个屁，什么昏过去，谁也没碰她怎么就昏过去了？分明是装的，故意让我舔，她肯定很享受呢……嘿嘿，你没当过她手下，不知道她嗜好很多，天天和那无脸男玩，这回趁他不在，看我一直舔到她的……”
这猥琐变态的对话，就是发生在臆梦小瑜逐渐恢复意识的时间。她一开始还不敢肯定是回到原本臆梦的身体，直到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脚上黏黏糊糊的恶心感觉……
“味道很好么？”
她醒来后，用手支起身子，瞅向正托着自己的腿啃的变态臆梦。
这家伙的模样的确就跟他做的事情一样恶心，方头大耳，大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吐出的长舌头足有一尺长，就是那玩意缠绕在自己脚上的，并已经向她的大腿移动。
“美味极了~！”
这家伙见她醒了，竟然一点没收敛。也许是之前的小瑜很软，不让人害怕，也可能是就像刚刚他自己理解的，以为她故意让她舔的。
于是，他就吃了狠狠一脚，被臆梦小瑜的另一只脚猛地踹到了脸上。人飞出去了，被踹到的地方，骨头都凹了进去。
她甩了一下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
“就是你刚才要吃我的肉？”
她冲着眼睛凸出来的臆梦问，也不知道这货是被刚刚同伴被踢飞吓到了，还是本身就是凸眼泡。还有那一嘴的尖牙利齿，嘴巴没有多大，牙倒是挺吓人……总之也是个丑陋的恶心东西。
“没有，不敢……”这家伙害怕了。
“别客气啊，来，尝尝。”她冷笑着，将前臂横着伸过去，伸到他嘴边。
这家伙不知是真傻啊，还是禁不住诱惑，竟然真的张开嘴要咬。结果，自然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拳，牙都给打掉了。疼得那货，倒在地上直打滚。
宣泄了这两番之后，她瞅了瞅自己的手，握了握拳头。这副身体比自己离开前强悍多了，之前自己的战斗力连一般手下都需要搭档才能制住，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起来，既是对自己现在身体满意的笑，也是对回归原点的自己苦笑，同时还夹杂一些刚刚觉醒，却又被无情掐灭的，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惨笑……
她扫视一下四周，亮堂空旷，到处都是臆梦，眼熟又丑陋的臆梦……这里肯定就是老巢了。她之前以现实小瑜的身体接触这些家伙，并没有进到这里面，这回进来，果然比想象的还不可思议。
对嘛！这里才适合老娘！
她表面狂放内心痛苦地如此想着，扫视周围，想继续找那俩出出气，撒撒怒火。好好锤死他俩，不是说可以复活么，那就成全他们。
“哟，怎么火气这么大啊？不满意和他们组队，可以找我调换啊。”
说话的是这里的老大，与现实里的自己一模一样的晓瑜。
“呵呵，不必了，我只是热热身。怎么样？咱们何时出击啊？将那些可恶的噬梦人赶尽杀绝！夺回我们的天下！”
看她气势十足的样子，晓瑜有点吃惊。心想这家伙怎么性情大变，变得如此暴戾？之前可是软的很呢。不过，有干劲终究是好事。
“哈哈哈，馨瑜姐别急，等小何还有你的搭档回来，咱们就制定作战计划。”
“小何？”
“嗯？怎么啦？前两天还问他呢，现在就忘了？”
“啊……他们去做什么了还不回来？”
“当然是铺路啊，现在咱们已经完成了八成，宏图大业就在眼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