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怎么不动筷子？难道这些不合你们的胃口？要不咱们去吃海鲜大餐？”
在一家离学校不远的商业街，某家餐馆的包间里，面对一桌子丰盛的午餐，三个年轻人看起来都没什么胃口。
诸葛妍是等着进入正题，脑子里就一直没消停过，自然没心思享用；小瑜则是因为刚回来，越想越后怕，心有余悸地想不起饿；只有司马武，看她们都没动，出于绅士的礼仪，自己也不好意思吃。
“该说正事了吧？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下午还要上课呢。你也说现在局势危如累卵不是么？抓紧时间吧。”
“多急也不耽误吃饭不是？来，边吃边聊。你们要不吃，我可就不说了。”
看起来孙芸香倒是一点也不急，这是她固有的从容呢？还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呢？反正看她这样倒是给人一种安心感——只要她不是敌人的话。
小妍只好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个炸丸子，放入嘴中，又啜了一口橙汁，眼睛则一直盯着孙姐。另两位也都开始吃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孙芸香微微一笑，“好啦，到底该从哪里说起呢？可以讲的实在太多了……”
“从两年前？”
小妍脱口而出地问，她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最近接触了太多“两年前”这个关键时间点相关联的，便想当然地觉得一切都和那有关。然而孙芸香却摆摆手。
“呵呵，还真不是，我要说的要久远的多。两年前是我刚刚结束了普通人的一生，本该魂飞湮灭，却重新得到机会复生的时候。此地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晓。上次我跟你摊牌的时候说过了，我放不下他们爷俩变暗中回去，发现了奇异的气息，这才决定留下。这是实话。其实，我是知道那气息是什么的，那是咒术的臭气。”
“咒术？又是咒术……”
“哦？看来你也知道啊？”
“我只是听过这个词。”小妍摇摇头。“好像和咱们用的法术不一样，其他就不知道了……”
“你果然已经探究到这种地步了……你的那个弟弟，和咒术就有很深的渊源，你肯定是从那里得知的吧？”
“嗯……”小妍本不想说太多，但对方说到这个地步，该承认也得承认，“你说咒术的臭气，他进幻境也说有臭味，最近他还说现实中有时候也能闻得到，原来那就是因为咒术的关系？”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闻到的和我闻到还不一样，他那是血腥气吧？那是心理创伤导致的，类似于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以至于他搞不清目标在哪里。不过这倒是让他更敏感，嗅出了此地的不寻常。”
“天河市不寻常？”
“呵呵，这个就是我现在想说的正题，比你在意的两年前的事还要重要的多。两年前那再怎么惊悚，也只是个结果，而不是原因，更难牵出本质出来。”
“本质……我刚成为梦击士的时候，一直想搞清本质问题，但梦仙大人几乎一问三不知，说让我自己去探索。”
“哈哈哈，那个老杂毛肯定要那么说啊，因为他的确很多问题还没我清楚，而知道的也不会对你和盘托出。比如感孕的问题不就是么？”
“感孕？”那边一直沉默静听的小瑜一听这词，甚是好奇。
“咳咳，”小妍的脸微微一红，赶忙干咳打断，“这个不重要，请继续说正题，天河市到底有什么秘密？涉及到什么样的本质？”
“这里为何叫天河市？”
“我记得是古时候黄河流经此地，黄河又称天河，故而得名。”
“没错，都知道黄河是华夏的母亲河，但这个暴躁的母亲大人，历史上无数次泛滥，无数次改道，所有才有了这个天河市。但你知道吗？这座城市其实是不存在的……”
孙芸香说到这里脸色一变，从冷艳变成了阴冷，从神态到口气，无不透着一股让人不由打冷战的寒气。
“不存在……？咳咳咳……什、什么意思？”
小妍连嚼都没嚼，直接将刚刚顺手夹到嘴里的小墨鱼吞了下去，还好这玩意很小，本身也很软很滑，才没有噎到，但也呛得她直咳嗽。
“哈哈哈哈……”孙芸香噗地大笑起来，一副恶作剧的表情，“瞅把你吓得，我的意思是说，原本这里只有一个象征镇压河神的宝塔和供奉大禹的庙宇，后来扩建成了天河寺。”
“孙姐你真会故弄玄虚，这个我知道啊，后来在那附近逐渐形成了村镇，那便是现在天河市的前身。这里有什么玄机吗？”
“当然有，从几百年前那寺庙建立起来，就充满了玄机。那时候我还是长老，就已经听闻过此地，说是就因为那宝塔才能镇住三百年没改道。如今的黄海之所以叫黄海，也是因为黄河由此入海几百年稳定积累出来的颜色，直到进入近代，也就是一百六十多年前的那次大改道为止……这之前，我曾来过这里，亲眼确证过这座塔，却并未看出有什么异样。而改道后，我再来这里，情况就不一样了，那宝塔竟然发起光来，晚上大老远便可以看到塔的轮廓。”
“发光？幻境里么？”
“不，就是现实，此地幻境那时候还一片虚无呢。你要明白，幻境的产生必须得有一定规模的人口聚集才可以具象成形。你在幻境里看过周边什么样吧？”
“噢……我说嘛，城市范围之外就是一片虚无。那我们去过国外，为什么有些地方，原始森林也可以拥有幻境？比如东南亚那边。”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梦癔泛滥的缘故？”
“正是如此。”孙芸香笑着点点头。“你现在对幻境的本质应该有个大概的认识了吧？”
“这么说，幻境不是凭空就有的，是随着梦癔的产生而形成的？梦癔就像是幻境里的拓荒者？消灭梦癔就是控制它们的扩张？”
“很好，认识到这一步已经很接近核心问题了。不过，这个暂且放一放，继续说那几百年的古塔发光的事。要知道当时改道所引发的大灾难，让多少人家破人亡，那时候正值清代末年的乱世，内乱外辱不断，此等神迹引发怎样的顶礼膜拜可想而知。同时，和其他朝代的末世一样，由于当时的朝廷应对灾情不力而大失民心，灾民流民变成了暴民，各地纷纷揭竿而起，起义最终汇聚成了一股力量，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和南边太平天国形成呼应的捻军。由此，这里变成了捻军招揽民心的据点。以此为核心，便形成了一大片幻境。就像你说的那种情况，周边还都是庄稼地和荒郊野外，却形成了幻境。这里最初的幻境雏形由此形成了。十多年后，盛极一时的捻军被剿灭，作为据点之一，这里一度被朝廷铲平，只剩下孤塔孤寺。但沉寂没几年，这附近变又汇聚起了一座城镇。这便是天河镇。”
“那古塔呢？一直发亮么？”
“当然不可能了。自从形成了幻境，那古塔就恢复了原状。”
“这么说，那古塔是连通两界的存在？”
“你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孙芸香稍有点吃惊。
“很简单啊，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寺庙，它的发光造就了此地幻境的产生，如果不是人为，那就是它本身的问题了。而你一直没有说是谁做的，又说那里有玄机，意思就是这个吧？”
“哈哈哈哈……聪明的孩子真是可爱啊，果然除了我最爱的瑜儿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对，就是这样。不过，一开始我可没你这么跳跃的思维，一直在追查是不是背后有人弄出来蛊惑人心的，但结果不论原本居住附近的，还是捻军内部，都没有查出有任何玄幻领域的人。我不甘心，还向上报告，打算对这个寺庙这个塔及其周围进行更仔细的调查，奈何当时龙组被各组围攻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这里的异常。此事便被搁下了。几十年后，幻境中的龙组四分五裂，现实中更是军阀混战，外敌入侵，正是最困苦的时候。疲于奔命的我，都已经忘了这茬了，偏偏一场大灾难让我又故地重游。当时烂泥扶不上墙的买办军阀政府，为了阻止日军的进攻昏招频出，人为炸开大坝，导致上千万人口受灾，九十万百姓命丧滔天的大洪水之中，而黄河因此再次改道回到了这里。这就是八十多年前著名的花园口惨案……”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两个女孩，一听这个惨剧就更吃不下去了。都专心瞅着她继续说。
“这场人祸，影响极大，造成了中原巨大的黄泛区，更造成了之后的各种大灾荒，间接又害死了成百万上千万的百姓。而就在这片尸横遍野饿殍遍地的人间炼狱中，在黄泛区的包围下，这里，这片不起眼的以天河寺为中心的土地，却成了毫无影响的世外桃源。这周边的百姓，虽也受到其他地方流民和战争的困扰，但直到花园口那里被堵上，回归流入渤海的北道，这里没有因为洪水妄死一人。”
“真神奇啊……这么说，天河寺的宝塔是咱们这里的保护神？”小瑜惊叹地问。
“从镇压水患上说，的确如此。”孙芸香慈爱地瞅着孙女说，“不过……”
“不过，这却不是属于现实的自然力量，”小妍面无表情地接过话，这让她想起了身边让她又爱又恨的罐中妖弟弟，“这必然是把双刃剑，既可以起到正面作用，也可能成为祸害……”
“嗯，理智之言。瑜儿，你多学学人家的思维，经历那么多总应该有所长进了。”
小瑜噘起嘴，用筷子戳眼前的那盘鱼，被这么说肯定不舒服，不服气。吃了那多苦，受了那多罪，死里逃生回来了，却没得到多少安慰，搞得好像只是在历练自己似的，这让她有些气恼。
“这么说的话，今天的局面……那个臆梦掌控的黑科技，难道就是古塔背后的玄机？！”
话说到这里，小妍迫不及待地将一切联系起来，便得出了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
“正解。”孙芸香微笑着首肯道。
“可是……臆梦们说谎骗了我？那玩意不是存在于那所医院的地下么？”
“他们没有骗你，那里的确是入口，但并不代表那就在那地下啊。从那里下去，还要走很长的长廊，才能到达老巢的位置。你可以问问瑜儿，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小瑜蹙着眉头，很肯定地说，“我曾经探索过那里，出口的确连着很长的长廊，我没走到头就被抓回去了……”
“这样啊，正好那里千米外便是古塔公园……长廊么……怪不得他们要引我过去，那种地形，我真要下去就完蛋了。那么狭窄，我的特长没法施展，而他们只需要把两边堵上，便可以瓮中捉鳖了。而那种地下，还没法回到现实。够损的，敌人真狡猾啊。”
小妍越说越后怕，幸好自己当时识破了敌人的奸计，没有上套。
“其实……那个主意是我出的。”小瑜用筷子摆弄着鱼，苦笑一声说。
“什么？为什么！？”小妍诧异地瞅向自己的好闺蜜。
“很简单啊，我想让你进来救我啊。你也不用担心，我都和乔爷私下商量好了，到时候，他会和你放水假打，帮你杀进去，干掉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臆梦老大，那样里应外合就彻底解决问题了。既然我们反抗不了她，就引入能干掉她的人……可惜你没下来。”
“好主意啊！”小妍眼睛一亮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颇为懊恼地转向孙芸香，借题发挥地埋怨道：“孙姐你也是，刚才就不该那么那么快送她的臆梦回去，这样，这里我可以策反她，那边小瑜和无脸男一起里应外合，多好的事啊！”
“你策反臆梦做什么？让她继续鸠占鹊巢么？”
“那、那你当初为什么……”
“我说过吧？当初是因为没办法，权宜之计而已。”
“这么说，你根本没有打算接纳他，只是利用她而已？”
“没错。臆梦怎么可能和人共存呢？”
“……”
小妍无语地瞅瞅面不改色的孙芸香，又瞅瞅表情复杂的小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虽然理性思维没法否定，但总觉得不舒服。她只好换个话题，谈谈从刚才就有些在意却还没问出口的问题。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我有点不明白了，既然你对富含玄机的天河寺搞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或者早点上报总部？非得等到事态发展到这种程度，才……”
“呵呵，”孙芸香一摆手，打断她的话，“你搞错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什么都没搞清。刚才我说了，我是察觉到了玄机，但一直就没搞清楚过。我的报告，第一次发现异样的时候就已经打上去了。在那个生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的年代，怎么可能有机会调查呢？在这将近二百年的时间里，这里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天下大定后还是没有调查呢？一是由于这里只有发生大水灾才会暴露出问题，但从那之后这里就没再发生过；其二，从没落沉沦到艰难复兴的龙组，也并不想分神调查这种事，不出事就算不上什么紧要，因为更紧要更要命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怎么轮也轮不到这里。故而一推再推，最后被埋葬在了其他事务的文件堆里。而我和老乔私奔退役后，我作为主要当事人就更不可能了。我刚刚说的那些，好像是了如指掌，但实际那是最近才搞清的，而且就是通过那俩臆梦。”
“如此说来，当初你说的监控目标就是那里喽？”
“是啊。我开始还不知道总舵主怎么突然对那里那么感兴趣，后来才知道两年前的事。估计就因为这个，上面才开始重视这里的问题吧……”
“嗯……那你纵容臆梦和小瑜互换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小妍沉吟片刻忽然话锋一转，这个问题也让小瑜支起了耳朵，她其实也很想问。
“你都说我纵容了，还问什么有意无心？你已经都有罪推定了，呵呵……”孙芸香似是而非地笑着，看了看表，“哎呀，时间不早了，快上下午课了吧？你们赶紧再吃两口就过去吧。”
“我吃完了，”小妍擦擦嘴，拿起手机一看，的确是不早了，“那就先这样吧，等放学，咱们再商量具体对策。”
“行啊，你抽空联系下同伴，咱们今晚的目标就是天河寺了——决战天河寺！”
“这么急？”
“不急不行了，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多紧迫。我估计晚上他们就做好要干什么大事的准备了。敌人已经控制了此地，再不出手就晚了。”
“可就算知道老巢的位置，我们又该这么做呢？”
“你不是会法术阵么？以你现在的造诣，爆破阵你应该也会吧？”
“炸了那里……”
小妍不由得笑了，因为之前她就这么盘算过，只是因为碍于小瑜在那里，怕误伤她。难道孙姐就因为这个，所以才急着把小瑜召回来的？
“好主意。那何必晚上呢？现在就去得了。局面恶化成这样，处理宜早不宜迟，反正我也没心思去上课了，干脆召集大家……”
“你这么聪明怎么忽然说傻话呢？臆梦的话你忘了？她说得不错，白日梦状态下的梦癔是很强的，你这是打算和势力鼎盛的臆梦硬拼？再说了，你忘了你元朗大哥还在警察局呢？我下午还得去捞他呢，他可是非常重要的战力。况且，我把瑜儿召回来，给你一下午时间，让你搞清敌人，这样知己知彼，再行动才有胜算吧？”
“呃，孙姐说的是，我脑子发热了。那好吧，咱们晚上见。”
这顿午餐就这么结束了，一桌子菜都没吃几口，也就司马武吃得多点。在赶往学校的路上，小妍安排他去天河寺实地考察，以及一些给晚上行动做准备的任务。
“反正你来这里也不是学习来的，你早就大学毕业了吧？”
“谁、谁说的？我跟你们差不多大。”
“呵呵，真——的——？好啦，去吧，辛苦你了。”
小武打车走了。小妍拉着小瑜快步回到了校园，此时操场上都没什么人了，还有两分钟就要打铃了。她俩跑了起来，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在铃响之前，在同学们的注视下，冲进了教室。
坐在座位上，她俩咯咯地笑了起来。老师进来了，她俩也没收住，搞得科任老师很诧异。面对这俩学霸，两个可爱的女孩，又实在生不起气来，只能保持老师威严地看着她俩笑完。
不管双商如何，孩子就是孩子，孩子的欢乐是很单纯的，单纯的奔跑就可以释放出这份欢乐。当然，她俩都是有各自原因的。小妍是面对复杂严峻的局势，故而有些宣泄压力的意思。小瑜则是因为困在幻境中太久，一度悲观地以为自己回不来了，那么多天提心吊胆和身心的折磨，让她几次接近崩溃，如今回来了，自然喜不自禁。她并非局内人，对于形势的严重程度没有切身的认识，故而没有愁事。
这节课，他俩都没有听进去，一个动不动就出神，另一个一直偷偷鼓弄着手机。也就是碰上这个老师脾气好，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神的小瑜少有地在老师的提问中出丑，但毫不在意。小妍在书桌里摆弄手机就没停过，她倒是有情可原，因为冷静下来后，她想起在新建的群里提醒战友同伴，不要轻易进入幻境，并通知他们晚上要在天河寺集合。而那些人自然会问为什么，她一直给他们解释眼下的局面……
之后的课间，以及最后一堂自习课，小妍都没闲着，她先是让小瑜将她所掌握的情报，一一列出写在纸上，供自己参考。
小瑜深入虎穴的价值这就体现出来了，毕竟呆了那么久，她对于臆梦所盘踞巢穴的结构，臆梦的数量，能想到的各个臆梦的特点特长，乃至于有些臆梦的性格和弱点都写得很翔实很清楚。
难不成，孙姐真的是为了这些才让小瑜冒险的？但她那么爱小瑜，怎么舍得让她冒这种险呢？更奇怪的是，这一切她说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可怎么看都觉得是计划好的，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难道她还有什么隐秘么？
正琢磨着，书桌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小妍赶忙取出来看……终于在这最后的自习课，得到了好消息：
『我已经将情况上报了总部，上边已经决定派人过去，估计最快明天就能到。为了度过今晚的危机，还特许我传送过去。妍儿，咱们天黑后见！』
小妍看到这条雾都山城的李红婵发来的微信，拿手机的手都激动地发起抖来。
她怎能不激动，这相当于又给胜利天平上自己这方面增添了重重的砝码。什么叫雪中送炭，这就叫！这种救兵，这种援手，让她不管面临怎样严峻的局面，心里都有底了。
她眼前不由浮现起了婵姐面对臆梦怪物大杀四方的英姿，想起靠着这样的队友度过的那次可怕的危机，这里的臆梦再猖狂还能比得了那些怪物大军？
稳了，这下稳了！什么死局，见鬼去吧！我们可是人才济济，一个比一个强力，还怕你们这些猥琐下作的流氓和臆梦联手？笑话！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个声音突然问。
“啊……婵姐她……”
小妍由于太过兴奋，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等她顺着声音抬起头，才发现是班主任王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
这是身为学生最怕的几种情况之一：自习课，没干正事的同学们，忽然发现老师出现在后门那里。眼下情况更惨了，直接走到身边都没发现，抓了个现行。
“什么婵姐？”
听得出来，老师平静的语气下，是快要火山爆发的愠怒。
“没、没什么……”
小妍吓得赶忙站起身，连手里的手机都忘了放下了。
王雯筠一把将她手里的手机夺过去，同时瞥了一样书桌上奇怪的文字（小瑜写的那些情报），用另一只手将其拿起，看了看。
这可糟了，太大意了……小妍低下头，心里这个悔啊。那上面因为写了很多臆梦，而臆梦又多是变态，故而很多描述是很不堪的字眼，这让老师看到还了得。但没办法，后悔也晚了。
“跟我到办公室里来一趟。”
沉默了好一会，搞得小妍冷汗都冒出来了，以为老师要当着一班的同学爆发了。那样真的就丢脸丢大了……还好，王老师忍住了，只说出这冷冷的一句便领着她走了出去。
前面的小瑜为什么不提醒她呢？当然是因为出神没看到啦。等她发现时，老师已经直奔她们走过来了。那气场可真吓人，气势汹汹还走路踮着脚，没发出什么声音，就像是草原上的猎豹准备捕食的架势，吓得小瑜赶忙假装看书。要不是小妍表现更惹眼，她就是那个被叫出去的倒霉蛋了。
“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身为班长，又在做什么呢？这都什么鬼？写的什么玩意？嗯？！你是不是当了班长之后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样怎么样？想干什么干什么？是不是？我真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这孩子竟然是这样的！刚才黄老师跟我告状，我还不信你和小瑜会那样没个正形，真没想到啊……”
跟着老师来到教务室，刚坐下，班主任就连珠炮一样地对她斥责起来。小妍理亏地低着头，一言不发，不时地点头摇头，算是对老师责难的回应。
就这样训了半个多小时，放学的铃声都响了，其他老师都回来收拾东西回家了，她才从教务室脱身……最后的代价是明天请家长来。
唉……小妍叹着气，回到了班里。此时班里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就是小瑜还没走。
“怎么样？老师是不是很生气？”小瑜面带笑意地问。
她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那份持续一下午的喜不自禁让她忍不住笑。
“你说呢？我从小到大还没被老师什么骂过呢……”
“哈哈哈，什么都要经历一下嘛~”这句取笑才是真的幸灾乐祸。
“哼，你别美，明天老师就会找你谈心了。刚才骂我的时候，你也没少被捎上。那家伙掌控你的时候，可是没少做出出格的事。”
“什么？”小瑜一听就急了，“那你赶紧说说，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咳咳……等出去我告诉你。”小妍瞅了瞅屋里的其他同学，低声说。
“哎！这里没什么人，你快说啊！”
从教室里走出来，小瑜就追着小妍问，那急切又脸色涨红的样子，让小妍有种调戏她的冲动。故而，她断断续续，说一半藏一半地将她的臆梦昨天放学后做出的羞耻事，告诉了她。搞得小瑜的脸红成了熟透的番茄一般。
“哈哈哈哈……好啦，我和小武都知道那不是你本人，这件事就过去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说、说得轻巧……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那你就嫁给他呗~”
“你、你说什么胡话！人家喜欢的可是你，我早就放弃了……”
“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吧？我今天可看到喽，你们相处的那么自然，你其实也接受他了吧？”小瑜一转攻势地问。
“你、你可别胡说！”
“那你说感孕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这种事你可别乱讲……”
“我乱讲？我回去就问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嘻嘻……”
……
她们就这样说着笑着嬉闹着，走出了学校。
夜幕，不久就要降临这片大地……
决战，决定天河市命运的决战，马上就要一触即发了……
等待她们，以及他们，还有它们的……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